容纤月挑了下眉角。
“有何不可?”
…………
宫婢宫随退了下去。
殿门也缓缓的关了。
门外很是清静。
似乎是和前几日芳华苑中的情形差不多,只是容纤月显然觉得心安。
左首下,谢妃环顾四周。
面容恬静美好,
“果然还是皇后娘娘最了解臣妾!”
容纤月弯了弯唇。
怎么也听着谢妃这话听上去不这么中听。
只是谢妃似乎也没想等着容纤月有什么反应,又是一笑,
“前几日,是臣妾莽撞冒失,皇后不曾告知皇上,臣妾感激万分!”说着,谢妃颌首表示谢意。
容纤月不置可否的接了。
“好说!”
“蒙皇后之善,有件事,臣妾也想告知皇后,不知道皇后可愿听?”
谢妃瞧着容纤月,怎么看也是诚恳之至。
容纤月挑眉,
她这话……
谢妃眸光微闪,唇角的笑意更深。
……………………
一刻钟之后。
谢妃从凤仪宫出来。
妃辇起。
谢妃一行人缓缓远离凤仪宫。
宫道上。
妃辇摇晃。
厚重的妃辇帘帐遮挡住外面的寒意,
内里,谢妃手握着暖炉,闭着眼睛,暖意笼罩。
“娘娘,您怎么就这么告诉皇后了?”身侧的宫婢低低的说。
谢妃微微的睁开眼睛,细密的眼睫毛下,细碎光闪,“不说,又如何?你以为皇后不会知道?”
宫婢噤了声。
帘帐外,只有脚步声窸窣。
谢妃弯了弯唇角,手指腹摩挲着手里暖炉上的纹路。
流云和缓,栩栩如生的青鹤正欲展翅。
……既然,不让她如愿,她又怎么能就这么容易的放过了?
哪怕是他!
………………………………
凤仪宫中。
容纤月坐在镜子前面,
身后,香兰给卸下容纤月头上戴着的凤冠盘式。
声音窸窣,清静明寮。
容纤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中些微的恍惚。
“娘娘……”
157。新年&赏了大公子()
香兰的声音传来。
容纤月回神,“什么?”
香兰小心的瞧着容纤月脸上的神情,“奴婢看娘娘在走神,莫不是方才谢妃说了什么?窠”
“没什么!燔”
容纤月一笑,复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谢妃此来,显然就是心怀叵测。
所以她的话,也就是听听罢了。
可即便明知道如此,可还是有些……
“娘娘……”
就在容纤月失神的时候,身后香兰再度低唤。
随后眼前多了几本册子。
“这是什么?”
容纤月不解,拿起来,翻开。
上面林林种种,布匹,银两,各种配饰重重。
即便是各个宫殿里要摆放的各种花束雕栏,上面都写的清清楚楚。
“皇后娘娘,这是新年要预备的各种要项,还请皇后娘娘定夺!”
新年……
这么快,就要新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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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习俗,大都是在年前四五日左右就开始准备新年要预备的东西,而大户,官家,甚是皇宫就要提早的多。
因为容纤月怀有身孕,所以当容纤月接到这份宫中布置的时候,已经是下面的人预备的差不多,只需要她在上面点了头,或者稍稍的做些修改便了。
是以当时距离新年也不过二十多天。
虽然容纤月对后宫里的那些美人儿随随便便的都觉得碍眼,可毕竟这也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的第一个新年,何况,里里外外那么多的眼睛看着,容纤月自然不容许自己出错。
可就当她整理着手头上的册子的时候,没过几日,芳华苑那边就传来消息,说是谢妃又恶疾再犯。而且据侍奉皇上的胡太医讲,谢妃这次病的很严重。
那前日谢妃还跑到她凤仪宫来道谢,完全的一副健健康康的模样,怎么这一眨眼就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身为后宫之母,自当前去探望,可这次,因为谢妃身患恶疾,所以,下至太医上至皇上都不许她动,无奈,容纤月只得吩咐宫人前去探望。
而似乎谢妃这病还不轻,到最后,不止皇上来回去了几次,就是连谢家也派人过来问询。
一时,宫中那些看着眼色的美人儿们,又开始有了不大不小的活动。
“娘娘,奴婢都瞧着她们呢,娘娘敬请放心!”
凤仪宫中,香兰在容纤月旁边安慰着。
容纤月点头,忍俊不禁的瞧着香兰,“幸亏有你啊!”
香兰又何曾看不出主子的调笑,只是即便如此,也是严肃认真,“奴婢曾听皇上说过,后宫就是缩小的前廷,而想要让后宫和睦,自是先要瞧着前廷。奴婢不懂前廷如何,奴婢只知道若是想要皇后娘娘安稳的生下太子殿下,后宫之中就不容有一丝的危险!”
看着香兰深沉,容纤月默默的点了头。
能有香兰如此,也是皇帝美人儿给对了人。
只是这谢妃的病么,怎么也觉得不对劲!
……
只是虽然芳华苑那边事情不少,那位皇帝美人儿还是每日来她这里用一次膳,也是为了安抚宫中人的心思,顺便,她也把自己整理的后宫过年的那些事项简单的汇报下。
而就在某日,那位来她宫中用膳的时候,忽的说了一句,“朕打算让谢妃搬到京郊的行宫去!”
“怎么?谢妃病的很重么?”
夜凌璟看看她,“没事,纤纤只要把宫里的这些打点好就可!”
容纤月眯了眯眼睛,他的眼中幽深,似乎有什么含糊不清的瞒着。
“是不是这当中有什么?”
容纤月靠近了他。
夜凌璟低眉瞅着她,眸光若细
碎深海,“你不是不喜欢她?”
言外之意,既然不喜欢,就不要问了。
可,挡不住浓浓的八卦之心啊。
容纤月左右打量着他脸上的神色,靠近了他的耳朵,“她决定放弃你了?”
夜凌璟眸色倏的一紧。
若非靠的近,容纤月几乎以为自己看差了。
难道,果然,当真——
却是没没等她再想到什么,面前的人已经一声低喝,
“都退下去!”
本就是守在外间的宫婢宫随快速的退了下去。
很快,房门关合。
“你怎么知道?”
夜凌璟压低了声音盯着她,目光中隐隐的危险。
“啊?真猜对了?”容纤月讶然,似有些不可置信。
容他一清二楚,就不许她随便猜一猜?
“嗯?”他仍盯着她,眼中和刚才一样深凝。
容纤月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看了眼还没有吃完的膳食,干干的扯了扯嘴角,“我就是随口一说,没想还真是……”猜对了。
“不是她告诉你的?”
“怎么会!”容纤月瞪大了眼睛,突然觉得他的脑洞有些开,“璟不是不知道我最讨厌她了!”
夜凌璟浅浅的吁了口气,“朕倒是险些忘了!”
伸手又把她揽入怀中,并安抚的拍了拍她的背脊。
只是,这样就够了?
“谢家不会说什么吗?”
“她是不是真的一去就不回来了?”
“过几日可是新年,她不是想着过年的时候,来给我添堵什么的把!”
“……”
容纤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可根本就控制不住。
夜凌璟摇头,埋首就吻上了她的唇。
容纤月只象征的挣了下,就靠到了他的怀里。
……他嘴里的豆沙味道,真甜。
………………
两日后,谢妃出宫了。
因为还是“抱恙”,容纤月不便相送。
只是即便如此,容纤月还是站到了谢妃出宫的宫门之上,遥遥而望。
“皇后娘娘,小心着凉!”
身侧,香兰喋喋不休的叮咛着。
容纤月弯唇,“你怎么比春桃还啰嗦……”
说道“春桃”,容纤月不由滞了滞,香兰知道原委,低低的叹了声,“……也不知道春桃这阵子如何了……”
容纤月目光闪了闪,看向城楼下渐渐远去的车马,
“应该,不错吧!”
……
车马中。
谢妃头上蒙着厚重的斗篷,只露出下面的半截下巴。
手里捧着暖炉,周身厚重的暖意氤氲。
“主子,好像,皇后在城楼上!”
旁边宫婢悄悄的掀开半截的车帘往外看着,在看到某个身影的时候,忽的低呼了声。
笼着大半个面容的谢妃微微的抬了抬下巴。
“你确定?”
“嗯!”
宫婢应声。
斗篷下,谢妃的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
“……她,还真是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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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日有所思,便有所成。
谢妃离开的当日,江南便来了信儿。
当香兰拿过来的时候,香兰的脸上都有些抑不住的欢喜。
158。新年&圣诞礼物()
容纤月的眼中微微一凝。
香兰瞧着容纤月没有回答,适时的噤了声,扶着容纤月回宫。
…窠…
自从春桃离开之后,贴身侍奉的宫婢便是香兰一人燔。
香兰侍奉着容纤月洗漱,又给备上了容纤月每夜里都会喝的暖茶。
正要退下去,容纤月唤住。
“真的,可放心吗?”
香兰侧头,看了眼墙角的滴漏,从皇上离开到此刻已经快半个时辰。
香兰看向容纤月,
“皇后娘娘不信皇上吗?”
信吗?
容纤月抿唇,眼中几闪。
看着窗外隐约的月色,嘴角浅浅勾出。
“不是不信,而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本宫也是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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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郡。
不同于京城的百木凋零,这边草木微枯,菊花点点。
虽有寒风,可比起北方的寒凉却是温暖怡人。
月色高悬。
江南郡府衙。
偌大的府邸肃然清静。
明亮的书房,烛光摇晃。
正中的座位上,一人正襟而坐。
“吱呀——”
房门开启。
一人走了进来。
随带而来浅浅的茉莉花香,使得桌案后面的人闻而抬眸。
看到来人,他扬起唇角,和煦的面容上浅笑和缓。
衣裙涟漪迤逦,清秀美丽的面容娇红羞腆。
“妾身给相公预备了汤羹……”
书房不大,只是咫尺之间,她便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容宗瑾弯唇,在她把杯盏放到桌上之后,伸手把她拉到身侧。
座下的椅子虽不甚宽大,可也勉强能坐上两人。
“怎么不早些歇息?这些事情让下人弄就好!”容宗瑾似有责怪。
春桃摇头,“伺候夫君是妾身的本分,哪能假手于人!”
容宗瑾眼中微光闪动。
他点头,在春桃的手上握了握,随后伸手去端汤盏。
掀开汤盏,里面的茉莉花香浓密溢出。
整个书房都被这香气笼罩。
“好香!”
容宗瑾由衷叹道。
“这是茉莉羹,原来主……”意识到自己一时说错了话,春桃忙改了话语,“——是我最拿手的!”
容宗瑾好像是没听到她的错话,端起茉莉羹喝了一口。
“好!”
他赞了句,继续喝。
很快就喝了大半儿,就在几乎要喝完的时候,容宗瑾停下,“你喝了吗?”
春桃点头,“妾身来之前已经喝过了,若是相公还想喝,妾身屋子里还有!”
“那就好!”
容宗瑾一笑。
唇角勾起的弧度让春桃看着心头剧跳。
容宗瑾不以为意,仰头把茉莉羹都喝了。
很快,杯盏空了。
……
容宗瑾忙碌着公务。
春桃在他的身侧没事,就给他整理着案上的卷宗。
来到这里之后,几乎每隔几日春桃就给容宗瑾收拾一番,春桃也已经习惯了。
容宗瑾看了一会儿卷宗,抬头看向春桃。
他知道春桃识字不多,就是春桃看了几眼上面所写,也没有关系。
“你经常这样做?”容宗瑾忽的问。
春桃手里的动作一顿,回头,目光有些闪烁,“这些事情都是大同小异,原来在宫里,小姐也是常看书的!”
容宗瑾弯了弯唇,目光在春桃刚刚整理好的卷宗上扫了眼,
他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上面扉页所写。
“若是我没看错,你左首的卷宗都是写地方风土的,而你手里的是正打算放到右手的,右首所放应该是地方要务!”
容宗瑾说的轻松。
春桃心头已经一跳,“相公,英明!”
容宗瑾险些失笑,“傻丫头,‘英明’这两个字不能随便乱用!”
春桃扯了扯嘴角,有些尴尬,“原来在小姐身边,小姐就这样说奉承皇上的,妾身一时忘了……”
容宗瑾唇角含笑,“所以,原来也是你帮月儿收拾了?”
“嗯!”
春桃应了,后转身走到桌案前,把容宗瑾喝完的汤盏拿起来,“时候不早了,妾身就先告退了!”
“嗯!”
容宗瑾点头。
春桃弯了弯身子,退了下去。
……
房门关合。
容宗瑾低头看着手头上的卷册,看了几眼,容宗瑾再度抬眸,扫量了眼四周。
只是一会儿的工夫,春桃就已经收拢的整整齐齐,没有丝毫的混乱。
可见,她是做惯了这些。
……在宫里不过一年,她已经和原来在府里完全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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