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重生之金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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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重生之金玉斗- 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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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后来怎么突然就不来咱们家找一白了?”这个疑惑从当年一直留到了现在,以致裴湘月在多年后再次见到慕习的时候,张口就问了他这个问题。

    “祖父去世,我随父亲回老家奔丧。后来祖母不愿来帝都,父亲就带着我们举家迁回了宁州城。”慕习笑意浓浓,眼底闪着裴湘月有些看不懂的光。

    故人相见,总是愉快。打从一见到慕习开始,裴湘月就断断续续的回忆起了年少时的许多趣事儿,两人一聊就是大半天,以致慕习起身要走的时候,裴湘月才来得及和他交代起了这田庄私塾的情况来。

    “这庄子如今在我的名下,私塾也是我办的,庄子上一共二十三个孩子。最小的三岁,最大的十二岁,大多也就认识几十个字,很多连音律启蒙都念不全……”

    裴湘月静静的说着,慕习则静静的听着,可是越说,裴湘月的声音就越轻,终于,她缓缓的深吸了一口气道,“我不懂,为何你会来?”

    “什么意思?”慕习终于抬起了眼帘,俊朗的面容上透着透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是天福二十七年的举人。”

    “是。”

    “为何不为官?”裴湘月很好奇,“当年一白和你相识的时候,说你是华先生门下最受他重视的学生之一,按着你的资质,要想在朝廷谋个一官半职的,简直易如反掌啊?”

    “有人学识渊博却寄情山水,有人资质非浅却偏钻医术,而我为什么就不能身背功名却不想与朝臣为伍呢?”慕习不答反问。

    裴湘月语塞。看了看一身青衫乌袍的他,忽然想到他口中那个“资质非浅却偏钻医术”的人指的应该就是裴一白,当即便笑着点头道,“既你想淡泊名利,那暂且来我这庄子帮帮忙当然好。”

    “如此便说定了?”慕习问。

    裴湘月点头。“说定了,以后每月逢单日,你便来庄子上教孩子们读书认字,束脩一月一结,你若想走,只要提前十日告诉我一下让我有所准备即可。”

    慕习点了点头,随即笑着和裴湘月先告了辞。

    但就在裴湘月因为顺利的替孩子们找好了先生的事儿而松一口气的时候,翌日一早,她却在打开院门的时候傻了眼。

    门外,是带着大包小包宛如搬家至此的慕习。门内,是刚刚梳洗完毕还空着肚子正要用早膳的裴湘月。

    两人隔着门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了片刻,裴湘月才仰头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和你租一间空房。”慕习低头。眼底蕴着碎碎的温柔之色,不过若不仔细,倒也瞧不出当中的端倪。

    “为什么?”裴湘月有些吃惊,可让她一并吃惊的还有慕习的身高体型。

    犹记第一次在裴府见着他的时候,他正紧张兮兮的抬头看着趴在树上掏鸟窝的裴一白,偏瘦的身子,偏矮的个子,和当时已开始拔身高的裴一白相差了足足一个头。

    可如今,慕习却高出了她足足一个半的头,饶是裴湘月挺着了腰杆子微踮起了脚尖,也只能勉强的够到他的肩膀。

    “初来帝都乍到,我连束脩都还没拿到,哪里有银子租门宅?”

    结果慕习话音刚落,裴湘月就红了脸,“那……我提前预支你一个月的束脩……”

    “无亲无故,这样也不好,我是先生,你是雇主,我教学生,你付束脩,咱们也算银货两讫,如此便烦请月娘你就从我的束脩里扣二两银子出来当作我租屋子的租金,你觉得如何?”慕习声音朗朗的,神色清正。

    裴湘月一听,下意识就点了点头,可就在慕习笑着说了句“如此便有劳了”的时候,她方才品出了一些不对劲来。

    这共住一个屋檐下和提前给束脩相比,到底哪一个做法更“非亲非故”些?而且他喊她什么来着,月娘?不是一声裴姐姐,不是一声裴夫人,他竟莫名其妙的唤她“月娘”?

    到底是谁给他这么大的担子让他对自己这般目无尊长的?

    裴湘月哑然,刚想辩,却见已经走到堂屋门口的慕习转过了身,严肃说道,“其实,若是我就在这儿住下,逢单日便能早些给孩子们开堂上课,那他们便能早些下课用膳了,你不是说过,孩子们都只上半天的课,下午还要做农活儿吗?”

    裴湘月脑中混沌成雾,当下连连点了头就跑上前给慕习引起了路。

    可笑她到底在计较什么?他是华先生最得意的门生之一,谦谦君子光明磊落,眼下他能屈尊在这庄子教孩子们念书是她三生转来的运气,他不嫌弃就很好了,自己竟还因为他的一句无伤大雅的称呼而和这个自幼就认识的弟弟斤斤计较了起来。

    裴湘月想着想着便自觉惭愧,当下脸颊就涨了个通红。

    不过她是低头垂暮快步走在前面的,而慕习则是神色从容的步步紧跟在后头的,是以此时此刻脑海中正在天人交战的裴湘月自然就没发现慕习嘴角露出的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那神情似有些神秘又似有些激动,竟一下子就让慕习整个人鲜活生动了起来。

    不可否认,自从慕习来了以后,这新开的私塾便几乎不用裴湘月日日点卯天天盯着了,慕习很积极也很主动,私塾里一应大小庶务从教学生到打扫堂屋,他一个人几乎全包了。

    裴湘月尤为感激,月末发束脩的时候,偷偷的多补贴了他二两银子。

    结果大晚上的,慕习就敲开了裴湘月的屋门。

    当时裴湘月正在誊书,开门见慕习的一瞬间,她几乎不等慕习说话,就先开口问道,“先生可得空?”

    慕习也是一愣,随即悄悄的就把手中揣着的二两银子给藏在了袖中,然后点了点头。

    “正好!”裴湘月连连松了一口气,一边认真的请了慕习进门,一边说道,“先生一定发现了,来上学的孩子里有几家特别困难,我之前就让他们自己准备好课文笔纸,可他们的包里一直都是空的。我本以为孩子们偷懒不肯学,可昨儿才知道,他们并非不想学,而是还没有攒够铜板买课文纸笔……”

    裴湘月说着说着声音就轻了起来,“以前身在高门,不知纸贵,如今活在市井,方知日子多有不易。”

    “日子虽不易,可幸亏孩子们能遇见你这么个好雇主。”慕习视线一扫桌上摊着的那些纸笔砚墨,便知裴湘月的用意何在了,当下也不多赘言,径直铺平了一张新纸,稳稳的落下了笔尖,随即边写边说道,“这才一个月,你这私塾就已经闻名庄外了,我今儿上课,遇着邻庄的管事过来问私塾的情况的,他们似乎想让你去他们的庄子上再办一个。”

    裴湘月先是感激的看了慕习一眼,然后又叹气道,“若是有这个精力和银子,我倒也是想能再在邻庄半一个的,可是我就一个人,银子有限,即便堂屋教室是现成的。可请先生总是要出束脩的。”

    “找人来投银子。”慕习一阵见血,“这是惠利孩子们的好事儿,募集些乡绅、贵胄清门的士大夫,大家有力的出力,有银子的出些银子,再办一个私塾一定不在话下。”

    “这……”裴湘月闻言眼前一亮。

    这的确是个不错的办法,她其实之前也是有想过让人募捐或者募集筹银子的,但她虽是个妇人,可到底也是一介女流,若是硬着头皮出面不免人轻言微,可万万没想到慕习竟和她的私念不谋而合,当即不由让裴湘月看到了一丝希望。

    可是微小的激动之余,裴湘月却忽然一个激灵回了神,这才好奇的迟问了一句,“话说你这么晚来找我可是有事?”

    “没事。”慕习正垂首写着字,闻言便声音清朗的坦然道,“看着你屋里的灯一直亮着,想着你若没睡的话,我便来陪你说说话……”

第164章 人生唯念初相识【番外一(下)】 还没来得及捉虫,大家先看看哈!()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问题,可是细辩却让裴湘月察觉出了一丝异样。

    “陪我?”裴湘月让自己尽量保持着柔和的笑意,强压着心中莫名的悸动,故作轻松道,“我记得当年你第一次来咱们府上,就和一白一块儿把祖父在清池里养的两尾锦鲤给折腾得翻了肚子,那次,好像是我陪着你们去给祖父道歉的。”

    “所以后来我成了裴家过门交情名单里的黑户。”慕习也是大方,闻言竟毫不避讳道,“不过也是那时,我就挺羡慕一白的。”

    “羡慕他什么?”裴湘月好奇了。

    “羡慕他……”慕习说着抬起了头,双眸如炬,紧紧的盯着裴湘月的眸子,那刻意被他极为夸张拉长的尾音绕着裴湘月的耳畔浅浅的渗入了她的思绪中,可突然。慕习就又淡然的低下了头,把话说了个完整,“羡慕他有一个时时刻刻知道心疼他的好姐姐。”

    “呵呵……”裴湘月干干的笑了笑,忽觉心里七上八下的生出了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好奇怪,她在期待什么?慕习和裴一白是同岁的。也就是说眼前的这个男子足足小了她五岁,想当年他和裴一白一同在外院捣乱以致无法收场的时候,大多数都是裴湘月出面才让他们顺利脱身的,慕习对她而言就是和弟弟一般的存在,她到底在期待什么?

    裴湘月暗中狠狠的咒骂了自己一句,然后故作镇定的低下头,强迫自己将视线和注意力全部集中在笔尖和纸上,可偏偏那天晚上,慕习誊完了整整两册书,而她竟只誊好了半册……

    过了两天,因为慕习的牵线搭桥,邻庄的老庄头亲自登门拜访了裴湘月。

    两人畅谈了一个早上,裴湘月很欣赏那老庄头的远见和开明,当即便答应了他可以帮着想想办法筹筹银子,只要银子准备齐全了。又能请到适合的教书先生,那邻庄很快也能开一个像样的私塾了。

    走的时候,老庄头是满脸笑眯眯的,一而再再而三的连连感谢着裴湘月和慕习,“不瞒二位,这两年庄子收成不错,挨家挨户的日子都挺好过的,主人家也是随和,庄子上的长工也都是留得住的,这一代传一代啊,如今满地跑的孩子比去年多了不少。可孩子一多,大家也范畴,这三代守富四代成才,很多人动了心思想把孩子送去外头的私塾学点本事,可外头不比自家的庄子,咱们手头能攒下的这点银子,真的到了城里,哪儿够看啊。”

    “您的意思我明白,听说您和咱们老庄主是多年的故交了,您放心。若是这私塾能筹办起来,再困难咱们也都要试试的!”裴湘月笑着回道。

    老庄头闻言,不住的道谢,“夫人您是菩萨心肠,大家都希望您能在庄子上常住的。只要您住着,大家便觉得这日子就能变得更好一些呢!”

    裴湘月被老庄头夸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便是一个劲儿的摆着手,然后亲自将他送出了堂屋。

    因为承了邻庄老庄头的这份期许,翌日一早,裴湘月便准备动身回一趟帝都,可谁知她才刚走出屋门,就看到慕习正负手立在院子口。

    “你……”裴湘月想了想,“今儿不是十五么?”

    十五便是逢单,也就是说慕习今儿应该去学堂给孩子们上课才是。可现在都已经辰时末了,他怎么还站在这儿?

    “我让方青帮我带一下。”方青就是裴湘月请来的另外一个教书先生,“你是不是要去帝都?”

    “你怎么知道?”裴湘月看着慕习,莫名的就后退了一步。

    “我陪你一起去。”慕习的话说的肯定,不带一点疑问的语气。

    裴湘月忽然想到了这两天。他每天都会在晚上以后找借口来她的屋子窜门,不是说帮她誊书写字就说想找人一块儿喝杯茶,不是说想一块儿喝杯茶就时候他想到了一个有着什么交情的人可以帮着一起筹谋私塾的事儿,总是每晚,慕习都能找到和她坐在一块儿说话闲聊的借口,且每次的借口都不带重复的。

    说实话,如果今天裴湘月只是个豆蔻少女,或许一时半刻还真会闹不懂慕习这突然无事献殷情的目的,可偏偏她不止不是豆蔻,更是和离了的女人,男女之事,她自认只会比慕习更敏感更明白。

    “先生是怕我不认识去帝都的路?还是觉得我一介女流没办法说动他们来给私塾投银子?”裴湘月笑了笑,眼底却透出了一丝寒意。

    其实,和陆承安和离以后的无数个深夜,她自己也反思了许多。想她和陆承安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固然有陆承安从未将心思停留在她身上的原因,可裴湘月觉得,自己也是有一定的责任的。

    男欢女爱,幸福或不幸,一个巴掌都是拍不响的,从前的她,只知道一味的责怪陆承安的不是,可却不曾想过,自己无形中施加在陆承安身上的担子是否已经压得他完全的喘不过气来了。

    两人和离以后最后一次把酒言欢,陆承安说,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她裴湘月。

    她当时心有怨念,私心总想着让他觉得欠了自己一辈子也是好的,谁知,这竟成了两人最后一次的畅谈。

    如今回头去看,她也会觉得是自己欠了陆承安的,因为有这样的一份亏欠在此,所以当时她才会这般毅然的和三娘子开口想把林婉清肚子里的孩子过继到名下的。

    她本已做好了此生清心寡欢的过一辈子了,可千算万算,却不曾算到会突然冒出来一个慕习。

    “我以为你会一直装聋作哑下去的。”谁知慕习闻言竟然忽然笑了,那笑意融暖。竟灼的裴湘月的心头忽然一颤。

    “什么装聋作哑。”裴湘月结巴了。

    慕习伸手抓了抓耳朵,脸颊透红,言辞间竟也露出了些许的拘谨,“我没有对人示好的经验,想对你好。这些都是本能为之的,你素来聪明,我自认做的已经非常明显了,可你却总是视而不见。我想着,你应该不会看不懂我的意思。那就只能是你铁了心要装聋作哑了。”

    裴湘月愣住了,脑子勾勒好的那些措辞顿时都被慕习如此的直接坦白给赌了回去,半晌她才好不容易敛了神思讪笑道,“你……别和我开玩笑。”

    “开玩笑?”谁知慕习竟忽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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