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早被动静惊觉,等着暗语的那人就笑着回道:“原来是李公子,不曾远迎,失礼失礼!”
这暗语简陋,但却合理无错,司马寒听着一笑,就吩咐太史慈坐下。
那人见了,连忙就吩咐上菜,见着小儿下去,这才下位说着:“属下王三,拜见大人!”
由于这时还没有屏风,一间间隔开,倒是不用怕人偷听,所以司马寒也不避让,就受了一拜,才道:“嗯,别让人看见,起来吧,等我多久了?”
“是!”王三起来,就答着:“张大人估计是今ri可到,在下为了避嫌,却也是晨间来此,若是等待不到大人,明ri就不是我了。”
“不错!”司马寒听着,暗自琢磨:“这伙暗探倒是不错,不料张辏Щ褂姓獗玖欤瑀i后去了兵权,倒是可以做做这个”
不过这只是随意一想,这时却是情报要紧,见着不多时菜都上齐,就对王三道:“我才来不熟,你倒是说说,如今这下邳县,却是个怎样情况?”
“是!”
这本是题中应有之意,王三就答应着,介绍道:“本县下邳,乃是下邳国治所,县令乃是国相笮融之子笮涉,而县丞,县吏都是其家族众人,因此,整个下邳县,其实都是笮家所有。”
“嗯?”司马寒听着,就有疑问:“那县内其余大族呢,就看着不管么?”
“大人有所不知,”王三被这一问,略显尴尬道:“本县情况,不同一般,笮融尊梵尊道,就是不尊儒家,因此”
“哦,佛子取代了士子!”
司马寒听着,瞬间就明白:“原来如此,这不尊儒,就从根子上断绝了儒家的生存土壤,不从仕,不任职,那原本的儒家士族哪里支撑的下去?怕是最初反抗一次,然后就被镇压下去,徐徐削弱之下,丝毫不剩了吧?网不少字”
不过这些不是重点,司马寒也不关心,眼见这下邳内部,铁桶一块,不能离散,便打算从外部将其攻破,问着:“那这笮融和徐州上下官员,可有间隙?”
“这是自然,但凡儒家官员,谁不厌恶他呢?”王三毫不犹豫的答道。
“哦?”司马寒听了,不由暗自疑惑:“那为他何还坐得这样安稳?”
当下就问着:“这样的人,如何还能在下邳为相,陶谦又怎么能够容他?”
“这”王三想了想,猜测着:“据说笮融初来此县之时,并非如此,后来打压县下大族,得了不少便宜,或是分上去了不少?”
不过王三也知道,据说终究是据说,却是没有根据的事情,这时自然不敢乱说,本着小心无错就是福的原则,只好回着:“在下就不清楚了!”司马寒等了一会,却听着王三这样说,心中却是清楚,却也不点破,就独自考虑着。
“看来是献上金钱,和陶谦相互协商过?”
司马寒考虑着:“又或是早期被陶谦派下,对付县族,结果中期被其发展壮大,导致ri后尾大不掉?不能根除了?”
“想不到这区区下邳,居然也如此坚固,莫非还真是无法借力破解?”
“难道,还真要凭借自身实力打破?”司马寒想着自家军队,计算起对垒损耗,不由眉头紧锁,一时无言。
太史慈见着两人停下,也就搁箸不食,看向王三。
司马寒摆摆手,示意太史慈不必这样,心中却是回忆着这下邳历史,企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而王三见司马寒皱眉,也是心惊,暗自琢磨:“莫不是看穿我没有坦诚相告?”
这样想着,王三盯着司马寒,心中顿时惴惴不安,却又告哭不跌:“可这些都不准确,我好歹是正经细作,确实是不敢乱言啊!”
幸而这惴惴没有多久,就见司马寒只是沉吟一会,便又问道:“你可知道厥宣此人?”
“厥宣?”
王三听这名字,只觉得一阵耳熟,再细细一回忆,顿时欢喜道:“知道知道!此人在良城县,乃是厥家庄主!”
“良城县?”司马寒回忆徐州地图,顿时一喜:“正好顺路!”
“想不到真有厥宣此人,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原来司马寒方才一番回忆,还真就想起了历史之上,有这么一个在下邳造反之人,按照资治通鉴上记载,此人名叫厥宣,就是在下邳举兵,被笮融所杀!
“而按照原来轨迹,顶多再有一年,曹cāo就要进攻徐州,届时笮融出逃,哪还可能再次镇压反叛?”司马寒想着曹cāo为父报仇,攻入徐州的时间,略一计算,就是一笑:“看来,这厥宣造反就在这段时间,却是恰好被我赶上了!”
第一百六十二章 流向远方()
“虽然原本历史,这造反只是寥寥数语,并不成功,但是这回有我相助,提供情报,这造反力量就大不一样了!”司马寒想着这些,心中一动:“就算厥宣依旧失败,只要这力量用对地方,也必然是可以将影响扩大数倍,非得将这下邳搞个伤筋动骨不可!”
念及此处,司马寒一阵欣喜,对这厥宣越发上心,就让王三详细介绍起其情况。
“厥家么,说来本也是县里大族,还是本郡少有的儒家士族,只可惜”王三说着,顿了顿,声音有些唏嘘:“这几年笮融兴佛教,儒家很是受了些排挤,他家树大招风,更是早早被拔了县内根基,只在乡下留着一个庄子,五千户大族,如今却是只剩下这千余人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要反。”司马寒颌首点头,心中暗道:“笮融给这儒家士族留下这一份余地,不过是温水煮青蛙而已,就凭如今此处这佛教风气,早晚必然是会斩尽杀绝!”
“他家若还是不改信佛教,又转移迁出此郡,那就真是自寻死路了!”
“而且这回不反,怕是不出半年,这千户还要再减一半,一年之后,真正就是佛家净土,容不得半点儒家玷污了!”这样想着,又记起此时恰好征兵,司马寒顿时恶意猜测着:“或许,笮融还会借着这机会,将这伙乡下大族一网打尽,斩尽杀绝?”
不过心中想着,司马寒这时却不再问了,反正已经知道了地点。自己横竖是要走上一遭,又何必再问这人。平白泄露了行踪?
再分析一番,司马寒还是颇为满意这王三所提供的消息。当下就是一笑,让其吃菜。
同时,也招呼太史慈道:“子义,喝酒!”
于是三人举杯,王三心中就是一松,他知道这谈话就算告一段落,可以交差了。
当下心情大好,就不停地向太史慈敬着酒,天南地北说着话。
而太史慈却是嘴巴紧闭。一句话不问,只顾着吃菜喝酒,不多时一桌饭就到了尾声。
而这座位乃是二楼,又靠着窗户,司马寒自个清净,便一面琢磨着厥宣之事,一面喝着酒,偶尔朝窗外打量一眼。
只是一见着楼下那群和尚,司马寒心中就是一寒。兴致不由缺缺。
临了,再看一眼,却又想起了车夫所言,无意间就又问一句:“对了。听闻笮融那郡守府内,还有远道而来的圣僧,这可是真的?”
“哦。这是真的,”虽然司马寒只是随意问问。王三却也不敢怠慢,就说着:“如今乃是浴佛会之时。笮融每日都请出圣僧,与其在城内巡游一圈,说是解众生之惑”
“算算时间,就在这会,”王三说着,试探着问道:“要不,我带您去看看?”
“不必了,”司马寒听了,却是起身说着,“你是暗探,这样并不合适,把地址说与我即可。”
毕竟细作行动,见光就不方便,而且这不光是关心,更是防备,若是泄露了行踪,这在郡城之中,又无兵无甲得,若是被重兵包围,便是太史慈也难逃一死!
不过这些,王三却不知道,还以为司马寒只是关心自己,当下心中就是一阵感动。
而见着司马寒有着去意,连忙就跟着起身,将地址说出,同时招呼小儿,也不远送,就独自留下。
司马寒下了楼,出了酒店转一圈,由太史慈确认无人跟踪之后,便放下心来,毕竟,太史慈乃是武道巅峰,能够不被他发觉而进行跟踪之人,就算有,也绝不会再这小小一郡,做这等事。
“王三所言之处,离此不远,就不乘车,直接去了!”说着,见太史慈并无异议,司马寒便选着方向,直走向王三所言之处。
一路走过,又见着满街‘大师’,司马寒也不闲着,就分辨着大师们的气象。
只见一眼望去,所谓大师的本命之气,和普通百姓却是毫无差异,在人群中随意一望,就只见到灰白混淆,连一丝红也没有,更不用谈青黄之色。
“这分明就是普通人!”
司马寒望着这些大师之气,颇为失望:“看来,单纯修法,或是练武,都不能够提升本命?”
伴随着望气之术的长期运用,司马寒如今不但是对其熟练之极,而且自然而然的就生出了许多猜测,其中之一,就是认为只需自身实力提升,那么命格也会如集人一般,获得突破,因此这时,看着这一伙大师之气,不由就令他颇为丧气。
“看来这突破命格的原因,我还是并不清楚啊,”司马寒回忆着自己命格一路突破,从由灰黑转白,再到白里透红,最后到如今的红中生黄,都是通过集人,不由对这命格本质产生了怀疑:“这自身实力不能提升命格,难道这命格并非是针对整体实力,而是只看重外来之力?”
一时想不明白,司马寒不由就减缓了脚步,朝着人群之中,再次仔细看去。
结果这一次认真看着,还真就发现了些许不同。
本来每一个身后,都差距不大的信仰图腾虚影,在司马寒仔细观望之下,顿时就显露出了差距。
只见普通人的那份虚影,都是蚊虫蝼蚁等微小生物,而且大多不过半寸,甚至仅仅只有三四分之一寸。
而正在为百姓解惑,宣扬着佛法的大师们,本命气之后的虚影却是大了许多,不但大多数都有一寸,少数几个,更是接近半尺!
“这虚影大小差距,是精神境界不同导致,真文一寸,真意一尺,真种子一丈,这伙僧人能够传教,有着真文级意念倒也正常,只是”看着这些,司马寒本来倒也不觉得奇怪,直是忽的驻足,仔细留意一番,才真正发现了其中玄机。
“奇怪,居然不是互相滋养,而是单方面输送?”这时司马寒停下脚步,看着一群百姓围着大师听法,却是忽的一惊,“这百姓信仰图腾,怎么竟是只减不增?”
望过去,就见百姓原来就短小的信仰图腾,再接受大师佛教理论的同时,不断萎缩,而相反的,那些大师的信仰图腾,却是不断增长!
而且司马寒再看下去,就发现一个规律,眼中信仰越是虔诚之人,本命之气后的图腾虚影就越是稀薄!
“早就知道这梵门害我华夏气运,却没有没想,竟是通过这种方式!”
想到这里,司马寒不禁是一脸惊诧,就凭这三言两语的传教,就让人心就产生变化,气运就这样被汲取走了?
“若是没有这望气之术观察,我怕是死也不能够想到,这信仰图腾,就是自身实力的凝聚,而本命之气,就是外来实力的凝聚!”司马寒看着这些,心中豁然开朗:“这信仰图腾和本命之气,一体两面,一内一外,本质上却都是气运!”
“而这梵门传入我华夏,派出大师宣传佛教,就可吸收我华夏万民信仰,而凭借法术扶龙庭,担任体系要职,就可集人提升本命之气,这归根到底,都是用我华夏气运,成就他印度梵神!”
正想着,司马寒怒气方才上涌,就又听着前面车驾声响。
“圣僧来了!圣僧来了!”百姓之中,爆发欢呼。
司马寒听着抬头,一眼望去,就见着车驾之上,一人端坐,后背突兀显出一只硕大黑背大乌龟。
而一根根的粉条粗的白线,在黑背乌龟之后显得异常清晰。
就在百姓欢呼的一瞬,就见这无数人心、信仰愿力,化为洪流被其吸纳,一部分壮大了乌龟,一部分沿着白线流淌过去,去往了不知名的远方。见到这,司马寒就是冷笑,再看一会,转身离去。(。。)
第一百六十三章 取而代之()
良城县,厥家庄。
此时日光洒下,已经到了下午。
这族长厥宣,面色黄白,是个中年男子,此时整整视察了一日庄内情况,不由就有些感慨:“这族内状况,真是一次不如一次,大不如前了啊!”
如今这厥家庄,自从受了笮融打压,与其他大族合理放抗失败之后,就一直走着下坡路,不但人口就渐渐稀薄,财富土地也是越来越少,这回视察一番下来,就让厥宣一阵难受。
而且,这人口虽少,也有着千余人,百余户,这一番巡视下来,饶是厥宣正值壮年,身强体壮,也有些吃不消。
“族里放权给我,让我担任族长,就是大伙看得起我,”厥宣郁闷的回来,静坐着休息,就想着:“这庄子决不能砸在我手里!”
“这几日看着各处族兵操练,倒是有模有样,看起来,倒也并不比那郡里的新兵要差!”
想到这段时日以偷偷训练的私兵,厥宣眼神忽动,“算上那伙佃户,倒是也有千把人了”
“那么过几日,就再去走访一下另外几家,商议一番,尽早将事情定下”想到外县的几个郡县,厥宣神色不由一动,面上就带着几分厉色。
那些家族,都是最先一起反抗笮融佛教的家族,以往为了避嫌,却是几乎没有再来往,唯有这次,趁着郡内兴起兵事,出征外县,才重新开始联络。
“说起来。也是这场反叛来得正好,赶上了时机。若非如此,他们哪会这样痛快。就松了口?”
估算着这数家兵力的总和,厥宣细细思量一阵,顿时笑着:“这时机却是渐渐成熟了,怕是再去拜访几回,就真正有了成事的可能!”
“这也怪笮融逼迫太甚,尊佛不尊儒,不给我等留下一条活路,怎么可能不激起反弹?”
“不过,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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