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武夫之举,这样死的脑筋,活该你卖绿豆!”司马寒见了,嘴角一抽,就暗骂了一句。
再看了不久,就见一人呼呼喘气的赶了过来,望过去,身长八尺,黑面扎须,一身短揭,正是闻讯赶来的张飞。
司马寒再看这三人顶上之气,依旧是一片灰白,和周围的百姓,并没有不同,不禁暗叹这望气之术有如鸡肋。
第三章 练法打法()
只见这时,张飞已经走到关羽摊前,张口就道:“你卖的这是绿豆?”
在话音未落之时,众人就见张飞已经捉起一把绿豆,捏在手中,一丝狰狞浮现于脸,手上一运劲,就传来嘎吱细响,须臾之间,上好的绿豆,被其握在手中,颗颗碎裂开来。
张飞冷笑着,不待关羽作sè,就抢先一喝:“什么绿豆?我看,分明是豆粉!”
“某家卖的,是上好的绿豆!不买不可乱动!”
关羽大怒,卧蚕眉倒竖而起,双目睁圆,盯着张飞。
“哈哈哈哈,就是豆粉!就是豆粉!就是豆粉!”
张飞哈哈大笑,手上一伸一扬,再一鼓劲,咔咔作响,豆屑瞬息化为了粉末,真正是将这一手绿豆搓了个干净。
“你是来买豆子的,还是来磨豆子的?”
关羽见了,冷笑着,吐出一句。
“你还晓得心疼?俺磨掉你些豆子罢了,你却白白送掉俺许多猪肉!”张飞听了,又伸出手去,“俺今个非帮你磨个jing光!”
司马寒看在眼中,既惊讶于张飞的握力,也看穿了张飞的打算,摆明就是来找关羽打架。若是关羽真有几分本事,那就过往不究,交个朋友,若是没有本事,那一千斤猪肉,就当买他的命了。
果然,只见三两言间,关羽就暴起而立,和张飞交手起来,司马寒看的就是一愣,“他们会武功?”
在他眼中,关羽一个箭步出拳,抢中线,踏中宫,硬打硬撼,用的都是外家功夫。
而张飞也是一拳直击,快如闪电,疾如奔雷。居然震得空气啪啪作响,威猛的动作配合声音,简直令人触目惊心。
砰!
这一交手,两人借着大地一泄劲,就将地面震起一片灰尘,两人明显都愣了一下,似乎是对于自己没有一招收拾对手,感到了惊讶。
“哈哈,好!没想到俺老张今ri碰着了行家,来来来,快出真功夫吧!”
“正和某意,小心了!”
言讫,两人一吸气,同时含住,身形猛的挺起,发出一声声咯吱细响,众人不觉得什么,司马寒却敏锐的发现了,两人身材,已经隐隐大了一圈,而丝丝嗡嗡声响,正是骨头移动的声音传来。
“他们的功夫,已经炼进了骨子里!”
司马寒大吃一惊,回想之前,不由了然:“怪不得两人用吊井力,握力这样的发力方式,都可有千斤之力,原来他们已经外家大成,全身之力拧成一股了!”
他练的是形意拳,明白所谓功夫,练法不外乎内外两家。
内家入门食气,小成之后炼筋膜,大成之后炼脏腑,巅峰炼髓血。
外家入门食煞,小成之后炼皮肉,大成之后炼骨节,巅峰炼穴窍。
而他练的形意拳,就是地道的内家功夫,自打炼气小成之后,十来年间,一身皮膜筋肉早已雄浑壮阔,一道明劲也已经炉火纯青,只可惜由于时代的原因,得不到突破,功夫练不进脏腑,就更不要谈深入骨髓。
即便如此,前世司马寒也是一省之内,难逢敌手,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那些人只知练法,不知打法。
功夫有练法,自然就有打法,没有掌握打法的武人,就算不上真正的武人。
打法分为发力,发劲两种,而无论哪种层次,都要功夫到了位,才能够学习,不然就会大伤身体。
而发力是招式,各派都不统一,不可多说,发劲却是本事,各派都相同,正所谓入门学整劲,小成有明劲,大成习暗劲,巅峰入化劲。
江湖之上武士,战场之中武将,也就凭此划分出了末流,三流,二流,一流四档。
此时的关张二人,全身百节震动,可见是已经外家大成,而且力逾千斤,体若金刚,可以称的上二流之巅峰。
“外家大成,骨节炼化,全身关节可以伸缩一寸!”
司马寒知道,千万不能小看这一寸,人体那么多关节,全部伸长一寸,足可以使得周身增长半厘米。
所谓生死皆在毫厘之间,这半厘米的添头,从古至今,也不知打死了多少英雄豪杰?
而场中此时,关张已经距离三尺,相视一笑,真正互搏起来。
这一接触,司马寒就发现,两人动作之迅猛,气势之磅礴,远远超出了自己的认知。
“好!”
从鼻子里面哼出一个声音,张飞突然动了,整个人似乎猛然从草丛中窜起的巨型牛蛙,一掠一丈,眨眼便抢到了关羽面前,一记手鞭反身抽击过去。
身体擦过空气,呼啸一声,好像提速了的列车窜过,带起的气浪和劲风,将周围一些人衣襟都被吹了起来。
手鞭拍击而下,砰!空气剧烈的炸响了一下,似乎汽车炸了轮胎。
如此威猛的刚劲,当真是挡者披靡。
“好刚猛的打法!”
司马寒心惊肉跳,毫不怀疑,就算面前是一堵钢筋混泥土铸造的结实墙壁,也要被张飞这一记手鞭劲抽得崩裂。
面对这样凶猛的一手鞭,关羽并不躲闪,身体扩身缩气,砰的一响,整个人似乎又挨了一截。
原来他双脚发劲,竟然踏裂并陷入了泥土地面之中。
关羽手掌捏成空锤,捶劲猛不可挡,关羽这一捶,同样爆发,就宛如铁球从大炮中轰出,轰隆爆发,后座力脚踏震得周围众人都感到一丝摇晃。
捶势冲天而起,正迎上了张飞凌空下击的手鞭。
哐!
顿时,一股刺耳之极,巨大难忍的金石之声响起。
只见两人身上裸露之处,都泛着一丝丝光泽,相互碰撞之际,传出了巨大的铿锵之声。
“啊呀!”
一伙百姓听了,身体一颤,连忙捂起耳朵,非常的不适应。
“皮肉骨节的巅峰,这是真正的铜皮铁骨啊!”
司马寒双眼发光,好像捡到了宝,目不转睛的盯着,口中啧啧称奇,“这两个家伙才多少岁,功夫就这样深?真正是乱世将至,草莽多起于龙蛇。”
忽然之间,司马寒就感慨起来:“前世的时代,武术没落,人才埋没,也只有这样的时代,才会有这样的人才!”
第四章 至诚之道()
这时场上,只见两人一交,就又闪身来过。
脚掌抠在地面,脚步连踏,一口气不歇,两手就扬起,狂风暴雨一般抽打。
张飞手臂离地面还有三四尺,劲风就已经拍击到地面,发出啪啪猛烈的抽打声,似乎形成了无形的风鞭。
关羽的捶法刚猛,一气呵成,手臂比张飞两条钢鞭还要凌厉,劲风炸起,每一下,都发出轰隆隆雷鸣般的声音。
雷音随手出!
威力竟然盖压了张飞的鞭势。
“咦?”
司马寒看的jing彩,正觉获益匪浅之时,两人却猛地停住。
好似一场狂风暴雨,骤然停歇。
司马寒连忙扬望去,就见一双长臂猛的弹出,忽的抓住两人手臂,而关张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其拉开。
“两位壮士,都是豪杰!何必惊吓了乡亲们?”
只见刘备上前,扯开两人,出口说着,声音平静,隐隐有淡泊之意。
“咦?搞什么嘛,不想打就别打!”
“就是,还喊刘大耳来作假?当俺们是傻子啊!”
众人只见张飞关羽正打的火热,就被一人强行分开,一看过去,发现竟是刘备,不禁就吵嚷起来。
不怪他们不信,楼桑村刘大耳是什么人?
编草鞋草席,那是叫一个利索,质量也没话说,是三个月不磨的好货!
但是他能拦下两个这样的猛人?乡亲们是万万不信的!
对于刘备的认知,已经根深蒂固,众人对于自己亲眼所见,也全不相信,一个个嘟囔着,一会就散了个干净。
只是众人糊涂,司马寒却不糊涂,刘备的那一招在他眼中,弥足珍贵。
那一瞬间,刘备的双臂弹出,似缓实急,快若风雷,又静若处子,是后发先至,抢先一步挂在了空中,双掌虚握着,手上的筋肉皮膜,连一丝横练的影子都没有,和普通人一样,甚至,还要松垮柔软。
而之后的一刹那,关羽和张飞两条手臂,彷佛不约而同的,先后窜入刘备的双掌,就好像两架极速奔驰的火车,一齐冲进了矮自己一寸的狭隘隧道,穿越不到一半,就被迫卡住,再也动弹不得。
“筋骨要松,皮毛要攻,最要紧的,是心意要空!”
“他心意之空灵,丝毫不见尘杂,拉开关张,施施然如分开两只鸡一般,可见,他的内家功夫,已经登峰造极了!”
司马寒虽然功夫不高,眼光却不低,赞叹着刘备的功夫,眼神之中暴shè光芒,就好像sè狼见了裸女,痨鬼见了鸦片一样,贪婪的吸取着,过后,还在不断回忆。
他练的是内家功夫,刘备这一手,实在是给了他太深的震撼,自然是要趁着还没有遗忘,将这段记忆在脑海中不断的回放。
然而回忆几遍之后,司马寒却猛的一愣,发现刘备出手的轨迹,居然压根就不是后发先至,而是先发制人。
“似乎,他是先知先觉?”
顿时司马寒就呆住,声带中就传出了颤抖之音:“后发先至还可以说是眼明手快,而先发制人。。。”
“前知,这是前知!”
司马寒激动起来,联想到汉朝独尊儒术,刘备又是汉室宗亲,终于是确认下来,声音带着嘶哑:“不枉我死上一遭,终于是见到了,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啊!”
儒家有至诚之道,可以前知,又有大忠大信,大仁大义,可以定国安邦,济世救民。
诸子百家,有至道数百,各学各说,有大道小道数千,各门各派,则有外道邪道数万。
都说神通,何为神通?
道至深处,神通自现!
“从三岁起,就开始读书,第一个认识的字,就是“儒”字。。。”
此刻司马寒的声音,透露着一股浓浓的悲凉,“前世倾心学儒十八年,执着于至诚之道,只是一生转瞬即逝,末了,却是一场空。。。”
看着刘备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境界,司马寒的眼中,爆shè出一股妒火,说不嫉妒,那是假的!
“好一个刘备!武术内家巅峰,jing神至诚之境,却丝毫不显山露水,深藏不漏,甘愿织席贩履。。。”
司马寒一阵妒火中烧,猛又想起刘备之潜伏,已经有了二十八年,顿时好似一盆凉水浇下,妒火就凉了半截,转而深思起来。
“最近发生的怪事太多,搅乱了我的心神,这一股无名妒火,就是我的劫数。”
司马寒自省起来,立刻就发现了问题结症,多年的儒家修养就显现出来,彻底粉碎了这股无名妒火。
他明白生活之中,处处都是劫数。
任何一个波折,都是劫,就算一切顺利,心中也会产生骄傲的念头,还是劫。
人一生下来,就像是往大海中的抛入一个破木桶,劫数就像海水,不断袭来,只有不断的修补,才能不被侵蚀。
而道就在天地之间,更有先贤将其录入各家,若以道理修补,木桶就不再残破,可以长存。
然而同样是修补,聪明的人,用大道修补,木桶就成了铁桶,经历百劫而不挠。
愚昧的人,用歪门邪道修补,让木桶变成纸筒,虽然一时漂浮的疾一些,远一些,但是大浪一至,就成泥牛入海,杳无音讯。
这时渡过一劫,司马寒心情转好,再看地面,就返现一片狼藉,数尺青砖塌裂,空中无数灰尘泥土。
“这哪里是人!简直是两台人形高达!”
司马寒看着被刘备止住的两个变态,脸上不由浮现出一丝古怪,想起后世对刘备的评价,哂笑一声,“岂不闻无能之人,位愈高愈危?”
而关张此时,好像吞了一口苦水,堵住喉咙,千般苦楚,只有己知。
虽然两人都是气闷,到底张飞要简单些,见栽在高手手中,也不着恼,心思一动,就向刘备请道:“说的是!咱们都是豪杰,有什么好打的!不如去俺家庄园,有桃花美酒相待!”
说着,头一偏,将关羽也请了。
关羽顺着台阶而下,笑着答应:“那某家就不客气了!”
而刘备正是冲着二人而来,哪有推辞之理?当下就一团和气,被张飞引入他家庄园,吃喝起来。
酒席之间,两位豪杰陪着,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是刘备从未有过的生活,不由一阵心神恍惚,猛的回忆起今ri晨间,与叔父刘元起的谈话。
第五章 落下泪来()
涿县西乡楼桑村,晨间。
刘备家东南桑树之下,刘元起坐在椅上,身着黑襦袍,加道人冠,一副文士打扮。
他侄儿刘备,此时穿着短褐草履,正侍立在旁,两人交谈着。
“此树高五丈余,遥望之幢幢如车盖。”
刘元起指着边上桑树,对刘备说道:“我曾扮作相士出言,此家必出贵人。”
刘备听着,想起幼时与乡中小儿戏于树下,曾言若为天子,当乘此车盖,不由郝然,说不出话来。
“一晃二十八年过去,你也长大了。。。”
刘元起语气沉重,似有触动的说着:“而时至今ri,也是时候与你交代了。”
刘备顿时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曾祖刘惠,迁移到了涿郡,那时刘家还未衰弱,又有着官爵,死后得以择地而入葬。”
“入葬七ri之后,就有道士前来,和你祖父刘雄相谈,说我刘家机缘凑巧,暗合了天数,已经入葬龙脉,百年内,必有大贵!”
“只是龙脉还需天机驱动,需三代潜伏,而龙气珍贵,不可浪费,如果提前掌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