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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满剌加国苏丹马哈茂德沙阿,终于愿意禅位称臣了。”焦俊的大嗓门通过话筒响彻办公房。
把办公地挪到朱寿身边的官员们,诧异地抬起头。
礼部尚书石瑶声音颤抖:“殿下派人攻打满剌加国,陛下知道吗?”
“满剌加国在哪?”从辽东都司赶回、暂时出任军机处大臣的定西侯蒋骥小声问。
成国公朱辅摇头。他昨日收到妹夫李东阳从云南发来的电报,终于好好睡了一觉。半天不到,又要提心吊胆了。看来他要去趟太医院配保心丸了。他才调入军机处多少天。
马文升低声咒骂:“刘大夏那老混蛋,为何要把航海图给太子!”
官员们还在消化刚才的消息,又有一个电话打来。
“殿下,察哈尔部回援捕鱼儿海,朵颜三卫正在追赶,超出西厂运送战备物资的规划地点。我等需要靠近吗?”西厂打来的问询电话。
朱寿摸摸下巴:“让永谢布保护你们安全。你们暗中打量,瞧瞧永谢布是否真心归顺本宫。”
鞑靼最强的察哈尔部撤离了?太子真的想要收拢鞑靼土地?这下连马文升都傻眼了。
老将陈寿看到军机处官员一脸懵的样子,冷声质疑道,“军机处都是摆件吗?”
马文升翻翻白眼:“太子在,便是。”
第400章 权利是诱饵()
权利是比金银更让人惦记的东西,是最好的诱饵。
可权利是什么?
在朱寿心中,权利就是资源的优先配置权。
想要比别人更多的东西,就要牢牢抓住权利。老话说得好“在位时,如鱼得水;离位时,如驴打滚。”失去权利,连皇帝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除了巩固地位,他才不会把好东西拱手让人。如今他的地位坚不可摧,更不会放手。
“太子殿下是打算取消海禁,在海外培植势力吗?您让朵颜三位争夺鞑靼地盘,是想要扩张疆土?”陕西总兵官彭清敞开门说亮话。
九边将士对太子格外信任。他没有其他人的顾虑,有话直说。
周围的人紧张地盯着朱寿瞧。海外贸易的利润、草原的矿场,都让人眼红不已。只要太子露一点口风……
朱寿裂开嘴,露出整齐的大白牙。他用手指点点书案上堪舆图:“彭老,堪舆图把大明的边疆标注的清清楚楚。朝廷没有宣布对外动武,本宫也没有从户部拿粮拿银、从工部拿武备,本宫的私事诸位大人还是不用操心了。”
朱寿话音刚落,现场官员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太子又要吃独食?
“殿下说这话就见外了吧。”成国公笑呵呵得意图缓解气氛。
朱寿撇嘴:“本宫事务繁多,也不跟各位绕圈子。”他绝对是个不嫌事大的主。
“如果朝廷想要插手疆域之外的利益,要提前做好充分的准备、进行大量的先期投入,规划好日后的利益分配。不是本宫说你们,以军机处和内阁现在的状态,只怕连自身府本分都看不清楚。自己都没整清楚,就别惦记其他了。”
彭清目瞪口呆。
太子平时都是这般和重臣们说话的吗?传言毕竟是传言,可亲耳听到了太子殿下霸道的言论,他也只能叹一句‘太子类太祖’。也因为有太子的强势,才能逼得朝臣们同意出兵收复河套。太子强势些也没坏处。
马文升掏出保心丸,找了个位置坐下,‘安心’聆听教诲。太子打败了言官,成为朝廷最能说话的主。只要太子一打开话匣子,就是在场官员锻炼气度的时候。
“从取消宰相到设立内阁。内阁从五品官到高居‘三公’、‘三孤’。从不可一世的五军都督府,到土木堡战役后文官领兵,再到建立军机处。国朝从建立伊始至今的百余年间,文武官员发生了多少权力更迭?看看没有稳定权力架构的国朝,国库要银子没银子、要粮食没粮食;军队卫所大不了鞑靼人、消灭不了土匪海盗。”朱寿总能找到角度让人无可辩驳。
官员们目光涣散。
新上任暂代军机处的七人呆若木鸡。有些话能点破说吗?
不提‘敏感’的土木堡战役,内阁的地位提升其实没有明确的律法依据。永乐朝内阁初立,只是作为类似刀笔吏一样的吏目,光干活没话语权。到了先帝时期,阁臣邱濬和吏部尚书王恕争夺朝班的站位,阁部相争提到了台面上。弘治六年,邱濬以大学士、太子太保、礼部尚书的品阶,才居王恕之上。此后入阁者,不论之前什么官阶,都立于六部之上。
其实满打满算,内阁阁老在文官中至高地位的奠定,不过才十年而已。
从南京兵部尚书暂调入京的陈寿大开眼见。在南京时,他们自认‘旁观者清’。他们认为京师的朝政一团乱麻,是朝臣们目光短浅、能力不足。现在他瞧出来了,是太子难搞。陈寿反思,他以前到底是怎么认定太子被权贵们联手欺负了呢?
朱寿用恨铁不成钢地眼神扫视场。
“好了,旧事不提。做事要往前看。本宫最近忙着帮你们收拾残局,想方设法把空的银库、粮仓再次塞满。你们呢,别什么事都指望本宫。”
“军机处,先把《大明军律》整理出来。时代在进步,律法需要补充。《大明军律》要收拢《大明律》、《皇明祖训》所有和军政有关的条律,去其糟粕取其精华。一旦制定,至少保证50年不变。”
“如果不会弄,请教刑部前年整理《问刑条例》的举措。”
朱寿内心偷笑。如果军律放在报纸上征求意见,军户们的意见会把勋贵武官的脸打肿。卫所糜烂,上面的人脱不掉干系。原本有鞑靼的威胁在,他让军机处自查。现在勋贵们不听话了,他不介意暗中搞点事情。
可把七位暂代军机处大臣愁坏了。
那可是涉及到勋贵爵位、武官官职承袭制度;武官考核改革;重新核对武官升迁……诸多种种,是动了大家的根基。他们只是暂代官员,至于如此为难他们吗?
定西侯想回辽东都司,成国公想发电询问李东阳,惠安伯想请病假。彭清、许进、马文升、陈寿相互对视,决定等陛下回京落实他们的官职。不然亏大发了。
新官上任,七位军机处大臣先吵了起来。
不管别人怎么想,朱寿对他们的吵架很满意。七个人、七条心、七种意见极难统一。
很快又到了便宜老爹的万寿节。前年弄了阅兵仪式,今年献上龙骨。前年让勋贵们露一手骑射,搞得他们狼狈不堪。今年得动一动文官。这样才显得公平。
等朱寿回神的时候,身边的军机处官员跑光。
“周尚书,此次赈灾消耗了很多粮食、银子。本宫记得年前各地呈上的账面略有盈余,为何会如此?请户部把账本拿出来与地方核对。”朱寿神情自然地对周经说。
一下子,文官也消失了大半。
只有三位内阁阁老坚持留在朱寿身边。
朱寿对他们三人笑了笑,拎起话筒拨通柳泉湖农场的电话。
“伯安,接触到了鞑靼人了吗?正在接触啊,放心开条件,打草惊蛇了本宫才能找到他们的金矿所在地。”朱寿反复叮嘱王守仁。
让说服无数人的阳明大师挑拨鞑靼内部势力,这算是大材小用吧?
他故意让鞑靼人从大宁城学会探矿技术。后世十大金矿之一长山壕金矿,在阴山北麓、距离云中城五百里外的地方。金矿以西几百里是居延海,以东几千里是捕鱼儿海。因为距离鞑靼王帐太远,鞑靼人把金矿的确切位置瞒的死死。
采矿冶金院无法安地翻越阴山探矿,他只能装着不知道。满都海用金矿稳住了鞑靼内部即将分裂的形式,又像白捡的一样大肆用黄金引瓦剌和大明交锋。他看的心疼不已。长山壕金矿是他的,目的达到也该收回了。
没有了鞑靼的威胁,国内的势力会更加跳脱。但也不能让鞑靼出现第二个达延汗。
达延汗长子图鲁博罗特,在满都海的协助下成了大汗。就像中原王朝的皇位争夺一样,草原上汗位的争夺更加的惨烈。几个儿子都是满都海所生,可满都海把鞑靼余下的势力都给了大儿子,引起了其他儿子的不满。
拿下长山壕金矿,稳定了北方,他才能组织百姓对东北进行大规模的开荒。
这次弄了粮,不给朝廷了。一大群败家子。
“殿下在外发现金矿,是想和藩王们共享吗?藩王们都是一群败家子,殿下请三思啊!”屠滽竭力劝谏,“若殿下担心宗室在国内搞乱,臣等会极尽所能弹压各处宗室。”
“……”
第401章 张牙舞爪是本性()
朱寿收到南京六部示好、江南乡绅联名上书的投诚信时,真的很高兴。可当屠滽表示愿意帮他整治国内田赋改革、对付宗室,他的心徒然冷了下来。
朱寿再次爬上文华殿主殿的屋顶。别人都以为他喜欢坐屋顶看宫外的熙熙攘攘。其实,他看的是遗世独立的清宁宫。
自从太皇太后过世,清宁宫彻底闲置了下来。除了宫女们每日的打扫,宛如仙境的宫殿没了人气,成了紫禁城最昂贵的摆设。
原本清宁宫超时代的建筑风格,和紫禁城格格不入。几年过后,在宫人的装扮,习惯的使然,混凝土浇筑的清宁宫,竟然融入木结构为主紫禁城。一眼瞧去,人们下意识会觉得琉璃瓦、玻璃窗、升降机,这些才配得上清宁宫。
清宁宫最终还是成了紫禁城内的一座宫宇。
如同他一样。
朱寿除去酒坛的封口,用嘴对着壶口,大口大口地灌下。“这紫禁城啊,无论谁来了,永远都只会成为两种人:为名的、为利的。”
“还是后者容易搞定。”朱寿想了想说。
李东阳、杨廷和,这俩为搏一世虚名的人废了他好大的劲才搞定。其余的人用利益诱惑之,为他所用不过是时间问题。
曾经,屠滽和周经也是好名之人。坐上了阁臣的位子,屁股挪了位,自然而然地变了。
“殿下,您怎么把酒偷出来的?”牟斌一跃上了屋顶,闻到酒味就发了愁。
陛下最不喜欢殿下喝酒。在这敏感的时候对太子殿下尤为不利。
‘哐当’朱寿随手一抛,空酒坛掉落到青石板地面碎裂。用袖子擦了擦嘴,斜视牟斌,“指挥使大人为何事前来?”
龙骨的消息散播出去,牟斌是第一个来质问他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偌大的紫禁城,全心全意效忠便宜老爹的,竟然只有牟斌一人。
这是生为皇帝的悲哀。
“陛下到了天津港,殿下应该动身前往城外迎接圣驾。”牟斌单膝跪在绿色的琉璃瓦,略有倾斜的身体纹丝不动。
朱寿嘴角一扬,瘫倒在屋顶上伸开手脚高喊,“本宫醉了!”
牟斌脸色一白:“殿下!您……”
“牟指挥使大人,随小爷的意吧。由我等出城迎接皇爷。”御马监太监宁瑾在平台上高喊。
腾骧四卫是保护皇爷的禁军。皇爷带走了一半人由戴义暂领。宁瑾被留在皇宫,保护太子。就算没有官员们拦着,没东厂和锦衣卫阻挡,宁瑾也不会让朱寿离京。
皇爷把禁军留给了太子。还有比这这更能表明皇爷的心思吗?
当弘治帝的圣驾在城外遇到迎驾的晋王时,弘治帝开口第一句便是,“太子闹脾气了?”
“这些日子太子殿下操劳国事。昨日殿下批了一夜的奏章,这还没睡下多久。”晋王硬着头皮,找了个不高明的借口给朱寿开脱。
弘治帝哈哈一笑:“晋王叔就别给臭小子脸上贴金了。这些日子的奏章都是内阁批阅的。臭小子用刻了‘已阅’的印章,每本奏章上敲个章表示表示。他有什么累的?臭小子是生朕的起了。怪朕不守信用,出去了快一年才回来。”
回宫的弘治帝先到了文华殿。
朱寿依旧躺在主殿房顶装睡。
“你这臭小子,还真敢上房揭瓦。罢了罢了,朕同意你亲自去玉龙栈迎回龙骨。”弘治帝抬起头,叹了口气,无奈地对屋顶上的朱寿说道。
朱寿没有回应。
牟斌再次飞上屋顶:“陛下,殿下……睡着了。”
弘治帝揉揉太阳穴:“这臭小子!来人,把东宫和文华殿内所有的酒都搜出来。在场的所有人见者有份。”
晋王挑选了一瓶装在玻璃酒瓶中的葡萄酒,心里五味陈杂。皇家竟然会出现相互如此信任的父子。
今日事情再一次刷新了朝臣的认知。陛下和太子父子感情深厚。瞧瞧陛下,提及殿下时眼角流露的慈爱,对殿下未出城迎接的不孝不敬举动没有丝毫的不悦。
他们明白了,前段日子的站队全都白费了心机。
子不语怪力乱神。儒家子弟不说不信龙,不代表他们相信。吉兆、流言,不过是一种打败政敌的手段。手段不需要多高明,能有效就好。
如果让京师的权贵官员们投票,选出最溺爱子嗣的皇帝,弘治帝绝对能位列第一。溺爱是无底线的行为。
朱寿除了又多了一条醉酒后趣闻,没有任何不利的影响。
“父皇,上古生物体型庞大。即便尸骸不是真龙,也是黄帝时期的洪荒异兽。”朱寿眼中的不安好心遮也遮不住。
弘治帝伸出手指,敲敲他的额头,笑道,“你啊,这次可真鲁莽了。”
“父皇,等大明朝的百姓眼界宽了,这种事多来几次,以后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朱寿撇撇嘴。
弘治帝气笑:“你呀!这次要不是有你皇妹说情,朕非得好好罚罚你不可。”
“被父皇发现了啊!”朱寿腼腆地笑了笑。
上辈子为了维系大顾客,能厚颜无耻地叫爸爸。巴结可爱的妹妹,送点礼物、许出诺言都不算是个事儿。
弘治帝指指厚脸皮的儿子,轻笑出了声。安远侯柳景在云南搜刮的东西,全都进了福泰的口袋。女儿高兴,他只能装聋作哑。
“父皇,鞑靼用黄金引得瓦剌攻击吐鲁番。瓦剌五部落刚一落败,就派人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