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水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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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水浒-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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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花菲一语道破其中玄机,此刻在场的一众女子顿时惊呼连连。

    “都闭嘴!”一旁的三娘程素卿毕竟是士大夫家族出身。论官场上的见识,却是为众女之冠。听得花菲这话,心中不由一警。随即喝止身后一众交头接耳的丫鬟,挥手让这些小丫头离了这处院落。

    “大姐,此事不是我等妇人能问的,人既然是四妹领进府的,还是她来处理最为合适。”

    “可是这后宅中俱是女子,若是有什么差池,却是我的责任!”

    经程素卿提醒,吴月娘也醒过味来,此事只怕干系甚大,其中必有些阴私故事。这等事,自己能避则避,却没有上赶着插手的道理。只不过,自己毕竟是家中主母,后宅中一应事务按理都需由她掌总,出了事情自然逃不开她的责任。

    “大姐却是费心了,这人同那禁中的公公一般,那惹祸的根子早就收拾干净!”

    张贞娘轻笑出声,旁边的王节听得这话,身子却是止不住的抖了两下,显然思及那一晚的经历,到现在犹有阴影。

    “这……”

    以吴月娘为首的四女,此刻尽皆掩口惊呼,其中程素卿不免想的更深一层,只觉此事背后必有惊人内情。只可惜这程家小娘毕竟身处后宅,只是经手些钱财上的事,却哪里知道西门庆在外面铺张的好大局面。这会儿心中虽说惊惧,一时却也猜不透此中玄机。

    “妹妹既有决断,那必是妥当的,姐姐就不再过问了!”

    吴月娘当即唤来内宅管事春梅,命人去收拾张贞娘的住处,自己则是亲热的拉着这位新来的姐妹逛起了园子。

    物流所的后宅占地甚广,张贞娘同崔念奴两女的住处,吴月娘早有安排,这会儿不过是使人先将其中一处再洒扫整理下,添些摆设,置些床褥纱帐即可。

    既是自家姐妹,日后免不得来往,吴月娘作为当家主母,自要摸清楚这“新人”的脾气秉性,免得日后不注意,起了嫌隙。

    “妹妹来的巧,平日里家中打牌总是缺一人,你既来了,日后少不得要凑凑数!”

    原来张贞娘未来之前,府中妻妾四人,倒也能凑一桌麻将,奈何那最小的花菲却不喜这等牌局,玩了几次后就金盆洗手。而本来尚能凑数的春梅,现今已然是内府主事,平日忙得脚不沾地,却哪有空闲,至于其他一众丫鬟,碍于身份,却也上不得牌桌。

    “打牌?”

    张贞娘却是不知道那麻将为何物,不过瞧着眼前府内一众妻妾,人人脸上表情都很是自然,没有作伪之态,原本心中尚存的几分疑虑,这会儿却是减了大半。

    这高门大户中的争斗,当初在太尉府中,张贞娘却是见着不少,其中血腥阴毒,可谓骇人听闻。

    ……

    当日夜,西门庆在后宅用饭,见着拱手侍立一旁的王节,却是着实吓了一跳。原本两人身形相貌就有些神似,张贞娘在汴梁又让时迁请了江湖中的易容高手,又仔细拾掇了一番。现在两人站在一处,若不是亲近之人,旁人只怕很难分辨出其中真伪。

    西门庆也没料到,这张贞娘偷跑来登州,却是无意间解了自己眼下一道难题。

第145章 针锋相对() 
辽东布局,关系甚重,着实耽误不得。

    西门庆既得了王节这“宝贝”,却是下定决心要走一趟辽东,倒不是说他去了就能解决目前的困局,可至少他是能拿主意的,比花荣栾廷玉这等束手束脚的却是强上许多。

    时不可待,就也在张贞娘抵达登州后的第三天,西门庆就领着一众手下登船启航。这一次,西门庆身边可是带了不少绿林豪杰,除却贴身护卫的解珍解宝和随行参谋军机的孙新外,还有马氏兄弟和“花和尚”鲁智深三位一等一的战阵猛将。

    这般阵容,会同辽东大营花荣、栾廷玉两位,可谓高手如云。

    由于船队在这条海路上前后来往了数趟,因此一众水手掌舵对此间海情已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原本需要半个月的航程,在西门庆的一力催促下,却是只花了十天时间就抵挡了辽东大营。

    这一路福北上,条件自比不得府中,更不用说海上行船不比内河,风高浪急,免不了有那晕船的麻烦,除却有过一次经验的马勥外,其余一众人等,纵然勇武如鲁智深辈,亦是折腾的不轻。

    心中担忧辽东局势,身体又是这般,等着西门庆到了辽东时,整个人精神却是萎靡不振,再见得辽东大营尚存时,再顶不住如此内外煎熬,只是在营中睡他个昏天黑地方才罢休。

    不过,到底年轻时也曾习过枪棒,兼且近段时日修炼玄素经有成,西门庆的身子也算不错,第二日一早命人就升帐议事。

    营中主帐中。西门庆高踞帅位,解氏兄弟整盔披甲护持在后,下面众将左右分坐。待众人坐定后,身为登州水师将主,又是原先辽东大营的第一人。花荣自然需要向众人介绍一些目前辽东局势,重点则是近些日子郭药师部的情况。

    那郭药师领着八千怨军残部在距离辽东大营三十里外驻扎后,侦骑四出,几条通往辽东大营的道路尽数被其所控,先后有近十个来投的小部落被其手下拦截。

    这郭药师倒不似先前强攻辽东大营的赵鹤寿,遇着那些辽东部族。立时举起屠刀,做那等杀人劫财的勾当,只是当道陈兵,收些买路财。

    那些小部族经历了辽东大乱后,人口牲畜损失甚重。原先五六千的部族,现今能有一两千人已是大幸,面对郭药师八千怨军,却哪里有半分反抗心思,能够挣扎着逃出性命,已经算是难得。

    三成的牲畜,这就是郭药师定下的规矩。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乱世,凡是想要投辽东大营的部族。都需在郭药师这边先拔一层皮。

    “难道这些日子你们就任由那郭药师横行无忌?”

    听完花荣这话,西门庆却是面色凝重,那郭药师如此堂而皇之的使辽东大营为“饵料”。显然未将花荣这一军放在眼中,可谓肆无忌惮。

    “这些日子我军扩编至四指挥骑军,奈何相比郭药师部,实力还是显得薄弱些。”

    实则花荣之所以容忍那郭药师,心里还存了个另外的念头。

    这辽东两千余骑相对于朝廷河北诸路驻泊骑军,已算是难得精锐。现今照应大营安全为要。日后说不得能成朝廷骑军种子,若是将其损耗在怨军身上。却是令人心疼。

    在花荣眼中,西门庆寄予厚望的少年骑军根本就是儿戏。实在不相信能有多大作为。自己如此安排,论起来也是为了替自家妹夫保些实力。

    凡为将者,只要稍有些头脑的,拥兵自重那一套都算是熟稔。在花荣想来,西门庆在辽东的谋划实在是太险了些,除非能够借日后女真南下之机成就西军那般局面。而要想做到那般地步,手中如何能少得用的军马。

    不得不说,似花荣这等将门世家子弟,眼光还是局限在朝中情势中,未能真正跳出这等樊笼,自然瞧不出其中关键处。正因如此,其行事筹划必然有所偏差。

    “辽东之机,在于一个乱字!若是循规蹈矩,却哪里施展手脚?”

    虽说心中不满花荣的处置,不过却也不能一味苛责。毕竟在辽东一事上,能够挣出如今局面,这位“小李广”也算得劳苦功高,

    稍稍整理一下思路,西门庆继续道,“辽东诸胡杂居,彼此实力为尊,就如同草原狼群一般,一旦厮打出一匹头狼,余者莫不景从。若是成就那般局面,于我等火中取栗,开创辽东新局却是极为不利。”

    “卑职处置失当,愿领责罚!”

    花荣一听这话,立时明白自家错估情势,也没有算着西门庆心中真正所想所思,当即起身请罪。

    “你能明白即可,却是无需自责!”

    西门庆宽慰了一句,正待再言措置,不想帐外传来喧闹。不一时,营中就闹出老大动静,有士卒成列从帐外经过,步伐密集,显然人数不少。

    “郭药师部侦骑距我营地只有五里之遥!”

    帐外一名花荣亲军进来禀报,却是让西门庆一下子从帅位上撑起,对着下首众将面容整肃道:“郭药师部如此得寸进尺,却是欺我过甚!”

    郭药师的怨军就近驻扎,自然需要往花荣军马所在方向派出侦骑,以为警戒。同样的,花荣这边亦是如此。以往日子,两军侦骑都差不多在中间地带撤开一道遮护线,其中偶有交手,不过是较量些骑射功夫,却未伤人。

    可今日情况显然不同,怨军侦骑压至大营外五里处,即便不是攻击前兆,亦是郭药师的试探之举,若是应对失当,只怕辽东局势比之先前更为恶劣。

    以花荣为首的一众军将见西门庆面泛怒色,立时从椅中起身,纷纷请战。

    西门庆稍稍思忖后,当即令花荣、栾廷玉以及马氏兄弟各领一支斥候,一共十队,四散而出,务必要将郭药师部的斥候压回去。

    真不知这郭药师到底是何等样的人物,说不得要和这人在这辽东争一番长短。

    花荣等一众军将领命离开大帐后,西门庆却是将身子又缩回帅位中,盯着案上参差排列的红字令箭,只觉眼前一片腥红。

第146章 内部嫌隙() 
距登州水师辽东大营不过三十里外,在一背山临水处,聚集了不少帐篷,外围以乱木碎石草草围了一圈,却正是从徽州左近对女真一战后溃败下来的怨军一部,其中以乾、显以及岩州三营为主。

    这些以辽东流人所组的怨军,纪律废弛,兵甲不整,又经了女真强军一次战阵摧折,现如今哪里还有半分军心士气,之所以现在还能勉强维持,不过是在这辽东乱世中求一条活路罢了。

    营地中,除了各色杂乱的帐篷外,还有相当士卒只能以打地窝,幸好现在还是夏日,若是再过几月还是这般,只怕用不着厮杀,只那辽东的严寒天气,就能夺去不少性命。

    营门外,一名身形消瘦,眼神锐利如鹰的辽东汉子负手而立,身旁却是跟了一个如同铁塔一般的黑莽粗汉。

    这粗汉满脸络腮胡须,也不知有多少时日未曾打理,这会儿瞧着乱蓬蓬的犹如杂草一般,此刻正瞪着一双牛眼警戒四周。此等人物,一瞧就能瞧出,乃是战阵悍勇之辈。身上披着一件略显破旧的鳞甲,瞧那分量足有二十余斤上下,已经算是难得的重甲,可套在他身上,却只当是寻常衣物一般,行走坐卧,根本就没有卸下来的意思。

    “大哥,那董小丑今天主动领了东面哨探的活计,不知打的是什么主意?”

    定在原地犹如青松一般的消瘦男子将投向远方的目光收回,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笑着回道:“那董小丑原本是显营指挥,手底下势力同我一般。现如今屈居副手,如何甘心!”

    这身材高大,却又略显枯瘦的将主,却正是眼下这一众怨军残部的首领郭药师。而身边这位,则是其心腹重将甄五臣。使一杆重兵狼牙棒,两膀之力能够徒手撅翻一头牛。想当日徽州一战时,乱军之中,若无其护持左右,只怕郭药师早就没在阵中。

    “南人孱弱,我看董小丑那厮定是要去那边耀武扬威一番。好在人前夸名,同大哥争这将主的位置!”

    辽东之人崇尚武勇,郭药师虽然武艺不凡,可同甄五臣这等厮杀汉相比,却还是稍稍弱了一筹。更不用说怨军中斗将第一的董小丑。若是两人马上放对,郭药师能够坚持二十合就算是侥天之幸。

    只不过,这一部怨军大都是由郭药师聚在一处,其麾下乾营的人马占了将近一半左右,而那董小丑身边不过零零散散三四百骑。若不因为其在怨军中的名头甚响,若是强压,不免失了人心,郭药师最终也只能捏着鼻子让其做了自己副手。

    可惜。董小丑这人性格桀骜不驯,总觉得自家武艺精熟,马上步下。怨军之中无人出其右,正该是将主当仁不让的之选,对于郭药师的“尸位素餐”自是心有不满,恨不能取彼而代之。

    对于董小丑的心思,性格阴鸷,狡黠如狐的郭药师如何不知。平日瞧在眼中,只是没有寻着机会罢了。似这等人物。若是不犯错才是真正的怪事,而现在的郭药师就是一位耐性十足猎手。但凡寻着一丝机会,必将一击而中,置其于死地而后甘。

    这不,今次董小丑主动请命,要求引一众心腹手下往东边哨探。这般连甄五臣都能瞧出的小算盘,郭药师自然心知肚明,只不过董小丑想要拿南人斥候做戏,只怕不易。

    前几日,郭药师曾亲自抵近观瞧,竟在南人侦骑中见着几个怨军熟人,之后使人往周围部族中打探消息,才知道赵鹤寿故事。

    赵鹤寿此人亦是怨军八指挥之一,剽悍如狼,相较于性格莽撞的董小丑,这赵鹤寿更得郭药师看重。没曾想,这厮竟在此处被南人擒杀。由此可见,那营中南人将领必不是庸人。以董小丑三四百骑就想到阵前张狂一番,若那南人将领稍有些狠劲,说不准这厮就得吃些苦头。

    若是没有这般谋算,郭药师又如何会同意那董小丑所请。不过,那董小丑虽说该死,不过手底下三四百骑却都是从徽州一战中挣扎下来的难得骁勇。别瞧现今郭药师掌着八千骑军,其中真正精悍敢战的心腹至多三成,其余的,也不过能做些劫掠部落百姓的活计,真要拉到战阵上,却是耐不得冲杀的软脚虾。

    董小丑若是在战阵上意外死了,郭药师自是求之不得,不过拉着三四百精锐陪葬,对于现在实力还稍嫌弱小的郭药师而言,却是万万做不得的赔本买卖。

    因此,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当即命甄五臣点齐一千五百最心腹的精干骑兵,弓马齐备,只待其一声令下,即可汹涌而出。

    论起来,两军营寨相距不过三十里,对于骑军而言,这般距离实在是险恶到了极处,中间不过几道低矮山梁相隔,几乎可算是一马平川。这般地势,以精锐骑军奔驰往援,也不过茶盏时间。想那董小丑就算再不济,凭借手中三四百精锐,纵然被围,也能坚持到郭药师这支亲军的援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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