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松站在城头上,看着城下进进出出的人群,微微眯眼。
“张家主!”
一个青年走上城头。
“司马大人,这么早请你来,打扰了,你的要求,我应了,我已打开城门,随时可以接应你们的兵马!”张松微笑的说道。
“多谢张家主!”青年对着身后一个随从说道:“发信号,让他们进城!”
“是!”
随从取下背脊的弓箭,一支箭矢向天射去。
嗤!!!!
这是鸣笛箭,也是整个时代比较管用的信号,鸣笛声起,如号角长鸣,能传递的很远。
踏踏踏!!!!
远方城郊,很快就出现了一直骑兵,虽不少人都受伤了,看起来有些的狼狈,可他们还是保存了不少实力,骑兵最少还有两三千的兵卒。
速度很快,一个个都是娴熟的骑兵将士,奔腾起来了,风卷残云,卷起一阵阵的黄沙。
就在他们越来越接近城墙的时候,城墙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队列一队列的弓箭手,无数的强弩也摆上来了,如同沉睡的狮子,正在张开獠牙……
“张家主,你们想要干什么?”第一个察觉不对劲的是来自长安朝廷的使者,他瞪大眼睛,看着张松。
“司马大人,你还是安静一点!”
张松淡然的看着这个使者,眼神一动,旁边十余将士,已经把这三四个人,完全控制起来了。
“张子乔,你卑鄙……”
这个来自朝廷的使者很年轻,他姓司马,来自关内司马氏,他想要发出叫声,惊恐城下靠近的羌人骑兵,但是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住了。
“堵住他的嘴,拉下去,关押起来了!”张松淡然的道。
“诺!”
十余将士把他们绑起来,然后堵住嘴,拉下去了。
“诸位,今日就是你们戴罪立功的时候了,明侯大人已经下令,此战若成,前事不计,为了妻儿,为了父老乡亲,也为了广汉能活下来更多人,拜托诸位了!”
张松对着五六个将领,拱手说道。
他们都是之前在广汉起义的叛军头领,皆被张松以张铭之名,设鸿门宴,埋伏刀斧手,一举制服,然后又放出来,让他们执掌兵马。
为了就是这一刻。
“日后生死,皆与张大人一身,吾等无惧生死,只希望妻儿老小,能有所归宿,即死亦无妨也!”
他们这些人,不是出身长工,就是卑微的奴仆,走到这一步,也是迫不得已,求一条生路而已,如果张松能给他们带来一条活路,他们愿意拼命。
“放心,我愿以张氏一族列祖列宗起誓,不管日后汝等如何,皆尽以全力,保其之家小平安,若不能做到,当身同其罪,死不足惜!”
张松立誓,以收人心。
“大人,城中两条街道,全部清空!”
“大人,骑兵进城了!”
消息一道道的来,大战也爆发了。
“杀!”
张松下令。
“杀!”
“杀!”
城头上弓箭手瞬间爆发,箭矢如雨,一下子把骑兵队列覆盖了,强弩更是的穿透力强,连同骑兵和战马,一同灭杀。
“圈套?”
已是筋疲力尽的彪蒙,瞳孔都变得苍白起来了。
他本来在昨日的伏击之中,就已经损伤惨重了,而且粮草尽失,麾下的勇士们更是伤兵不少,所以接到了王传来的消息之后,他才会冒险进城。
这是他对王的信任,信任王,才会进城,不然以他对汉人的戒备,就算战死,也不会踏入一步。
“头领,现在怎么办?”
连败之下,白马羌的骑兵也乱能力。
他们的队列正在处于进城和出城之间,却被一层层的弓箭围杀,不到半刻钟的时间,倒下了五六百的将士。
“分散突围,一部向外,一部向内!”
彪蒙大喝说道:“白马羌的勇士们,现在是我们的表现出勇气的时候了,挡者杀无赦,生死各安天命!”
“头领,我率一部分骑兵,向里面冲,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你率主力向后退!”
彪坎策马而出,带领五百骑兵,冲过了城墙,冲向了里面的街道。
彪蒙这时候没有任何的儿女情长,迅速调转马头,带着剩余骑兵,在无数的箭雨之中,向着外面冲出去了,一路冲,一路倒下,无数的哀嚎声音响起。
“彪蒙,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参狼营不知道什么时候列阵城外,堵住了彪蒙最后的退路。
“你就是闵吾?”
彪蒙飞马冲锋:“今日我斩了你!”
“越虎来,还有这个资格,你,不配!”闵吾不管是骑术还是的武力,都在彪蒙之上,彪蒙这个白马羌的悍将,在他手中,却走不过三十回合,便已经被他斩下马去了。
“你莫要得意,王会为我们报仇了,总有一天,灭了你们参狼部!”
彪蒙吐血而亡,死之前还还发出怨毒的诅咒。
“降者不杀,顽抗者,杀无赦!”
闵吾斩掉了彪蒙的脑袋,冲上去,震慑白马羌骑兵。
“头领死了!”
“报仇!”
白马羌不愧是悍勇的之兵,哪怕彪蒙死了,他们还是向前冲锋,不计生死,为彪蒙报仇。
最后被参狼营的弓箭手万箭齐发,一个个射杀当场…………
这场战役,用了不到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开始打扫战场了,白马羌先锋骑兵,全军覆没,数千骑兵,数千匹战马,存活下来的,只剩下不足三百余羌人勇士,和不到五百匹的战马。
“多谢张主事!”闵吾走上城墙,行礼张松:“昨日一战,乃是吾之纰漏,若非张主事奇谋,我也难有弥补遗憾的机会!”
“闵吾校尉客气了,你我同为明侯府效力,当互相扶持!”
张松微笑的说道。
“接下来,张主事可有什么奇妙之策!”闵吾对张松还是很尊重的,毕竟是北武堂部下的主事,在官阶上,尚在自己智商,而且闵吾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情,参狼营善战不善谋。
“此战之结果,肯定藏不住了,广汉如今乱局纷争,乃是漏风之地,不仅仅有我们的探子,也有长安朝廷的探子,大战之中,他们必然已经把消息传出去!”
张松说道:“而且我们也没想过把白马羌的主力诱进雒县围杀,毕竟白马羌的主力过于强悍,诱敌入城,并非上策,打起来,吃亏的是我们,毕竟这是我们的地盘,百姓也是我们的百姓,所以还是得在野外围杀!”
“怎么围杀?”
“这时候,白马羌的主力,怎么也应该接近东明山了,他们已经入了圈套,只要等黄巾军的主力和我们汇合,就能对他们进行围剿!”
张松说道:“不过在这之前,我首先,要做两件事情,第一,保住雒县,第二,防止他们南下,雒县距离蜀郡太近,要是放松他们南下,他们便可掠夺百姓,届时我们得不偿失!”
“一旦越虎知道自己陷入了我们的包围圈之中,突围无望,难保不会南下,越是深入,我们越是忌惮,反而让他们闯出一条血路来了,他们意欲南下,必走新都!”
闵吾点头,道:“我去守住新都!”
……………………………………
东明山的山涧之前,大军临时停下来了。
越虎这时候已经接到了来自雒县传来的战报了,先锋骑兵全军覆没,大将彪蒙战死,这个消息让他浑身颤栗起来了:“汉人狡诈,本就不应该相信,董卓,你误我啊!”
第八百八十九章 不出兵()
“三月十九日,羌人先锋骑兵兵败雒县!”
“三月二十一日,羌人主力在越虎率领之下,直线南下,意图进攻蜀郡!”
“三月二十二日,越虎遭遇参狼营狙击,进攻蜀郡不利,后撤三十里!”
“三月二十四日,张松兵出雒县,进攻羌人营盘,与闵吾前后夹击!”
“三月二十五日,黄劭率黄巾主力从北面直下,协助闵吾,夹击羌人军营!”
“三月二十六日,越虎兵败浪口渡,损兵折将,突围而出,仅存不足一万五千残兵,正在向西而逃!”
“……”
昭明阁中霍余正在细读送上来的奏报。
牧景听了很仔细,听到这些一条条的消息,他的一双眸子的光芒在闪烁不定。
胡昭也在旁边沉思着。
他想了一下,开口说道:“现在羌军已经是进退维艰,南下蜀郡的路一早就被堵死了,北上肯定无路,东去更加不可能,唯有西撤,但是……”
“羌道城在我们手中!”
牧景淡然的道:“简单来说,他们已经陷入包围圈里面了,就算我们不战,也能耗死他们!”
“关键是我们也没有这么多时间耗在这里!”
胡昭轻声的道。
明侯府今年的战略部署可不是在广汉,广汉战役只能算是一场局部战役,只在克敌,不在杀敌,羌人向来凶猛,困兽尤斗,打起来,损伤很大。
这一战,已经取得了最好的结果,到这一步,已经大大的超出了预计。
当然,围杀也不是不行。
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牧军是不准备围歼的,一旦导致黄巾军和参狼营伤亡惨重,必然会造成北疆虚弱,这是明侯府不愿意看到的。
“再等等!”
牧景眯着眼眸,低沉的说道:“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把我的命令传给黄劭闵吾他们,围困一月,避而不战,等待北疆的反应,我得看看,董卓会不会出兵?”
以羌军为引,就看看西凉军会不会南下。
只有这样,牧景才能最终的确定,董卓会不会选择在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突然出兵南下。
一个政治集团的战略部署,一般时候是很难看的清楚的,但是这时候就绝对能看清楚。
作为盟军,也是董卓最有力的军事盟友,如果他这时候都不管羌军生死,必然会影响西凉和羌人之间的关系,这里面的损失,对董卓来说,是不可言喻的。
同时,这也证明的一件事情,这时候的长安朝廷是真的没有能力南下,这才能让牧景放心。
“最多再过几日时间,消息就会传回长安去了!”胡昭沉声的道:“这时候,盯住北疆,就能有消息了!”
他顿了顿,又说:“你这样逼迫董卓,说不定他会意气用事,他出身西凉,悍勇之气强盛,如今一朝得势,难免目中无人,不把我们放在眼中,即使明知道南下不智,也执意南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不会!”
牧景摇摇头:“我相信他不会!”
“为什么?”
“将心比心!”
牧景低沉的说道:“自从我自立为主,肩负无数的性命未来,我就不敢有一刻钟的松懈,一方诸侯,说之荣耀,可也是一份责任,坐在这个位置,每一个决定都必须要无比的谨慎,因为我们的一言一语,都是无数的生命凋零,不敢有半点的大意!”
他冷笑的道:“至于匹夫之称,那是读书人对他的印象,却不能让我们以为基准,天下人都说,董卓此獠,出身卑微,匹夫之辈,行事容易冲动,勇而少谋,但是我却认为,任何一个能走到这一步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所谓的名声,不过只是那些士族吹捧出来的,他们喜欢你,就把你吹捧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可不喜欢你,就能把你踩在脚底之下。”
“我和董卓虽如今都坐拥一方,可都是不受士林读书人喜欢的,因为,我们的出身都不好,这样的出身,今时今日的成就,对他们来说,更多是打脸!”
“所以他们会死命的压着我们!”
“董卓出身西凉,那就是西凉匹夫!”
“我一介贼寇,那就是沐猴而冠!”
“所以我们不能看天下人怎么说,得实际的看他们是怎么做的,才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
牧景眯眼:“董卓这个人,我恨之入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吾父因他而亡,杀他之心,我一日不愿等,可我从来没有小看他,他绝对是大敌!”
“他是一个枭雄,有大局观,有魄力,也有果敢谋断之能!”
“这时候,他做出来的任何决定,都是审时度势的!”
牧景的嘴角微微翘起来,沉声的道:“况且,就算他不理智,他身边也有理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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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这新岁的气氛刚刚过去,长安城之中仿佛就有一种剑拔弩张的气息在氤氲。
初平六年,已经上朝三次。
可董卓越发的嚣张,无令而入,着履而进,佩剑而朝,这些行为,都已经逾越的一个臣子的礼数,如此的肆无忌惮,已经隐隐约约之中有威胁天子的意思。
面对这种情况,朝廷自然不敢示弱,以关中士族为首,保皇党纷纷出击,先后弹劾董卓,另外董卓麾下的西凉大将也被弹劾,天子不敢轻下决断,朝堂之上,论战一片。
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董太师以太师之名,执掌军政大权,他亲自下达了命皇甫嵩率关中军返长安的军令,然而南阳方面却丝毫没有的动静。
这一下多多少少有些的把双方的脸皮都在扯开了。
皇甫嵩不归。
董卓心有顾虑。
然而皇甫嵩这个人,董卓也很清楚,他不是一个愿意割据一方的人,他明显是接到了天子的暗令,才会对自己下的军令丝毫不在意。
这倒是让董卓有些进退两难的地步。
关中军的凶悍,他是知道的,皇甫嵩更是名将,当今天下,即使骁勇善战的牧军,在皇甫嵩手上也是吃了大亏的,豫兖两州的战役,更是表现出了关中军的强悍。
撕破脸对自己是没有好处。
可皇甫嵩迟迟不能为自己所用,也耗尽了他的耐性,他不愿意这么一直耗下去了。
数日来,他都在召集谋臣,商讨这个问题。
“能不能想一个办法,诱引皇甫嵩一人归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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