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家落到到这一步。
怪谁?
怪他们的仇人吗?
其实谁都怪不上,怪只能怪这乱世,正因为大乱之世,诸葛家却没有自保的能力,只能落得一个家破人亡背井离乡的凄惨。
“诸葛先生,你们士林中人,所有人都说,天下是因为我父亲才会乱,给他扣上一个国贼之名,让他死了也不得安宁,可铭心自问,你们任何一个人处在我父亲的位置上,能比我父亲做的更好吗!”
牧景平静的说道:“他只是一介贼寇,可他从来没有对不起大汉,对于这个朝廷,无论出自什么的意图,他是真的用心了,不是我们,汉室早就没了,是我们击败了何进,稳住了朝廷!”
“如果说我们有罪!”
“只是我们失败了而已!”
“可我们也付出了代价!”
牧山不算是一个政客,他太意气用事了,但是不可否认,牧党在稳定朝堂上,的确有了很大的贡献,关东一战,打赢了,或许还能维持汉室往后十年的太平。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打赢了前线,输给了后院。
“正如我所言,没有人喜欢乱世,只是我们都逃不出这乱世罢了!”牧景的笑容有些苍白,或许是思念父亲了,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死了,他总感觉有些失落。
“有一件事情,我始终不明白!”
诸葛亮突然开口:“以当年你们在南阳的实力,是可以坐视天下了,为什么要北上!”
很少人会关注这个问题。
诸葛亮是第一个这么问牧景的。
“贪心!”
牧景平静的回答:“不入朝廷,始终不入流,又或许是我们太乐观了,乐观的以为可以稳得住天下,岂不知,野心已起,人心难定,汉室的没落,已经是大势所趋!”
“一派胡言!”
诸葛玄怒喝:“大汉江山四百年,国运昌隆,如今只是暂时让奸佞把持了而已,日后天子长大了,必能持剑平天下,有忠臣扶持,武将护驾,汉室江山是不会没落的!”
他这种心情,很符合士林读书人的心情。
四百年大汉,深入民心。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牧景道:“见过最灿烂的太阳,却从来就没有见过不落山的太阳,上古大周,春秋战国,强秦一统江山,可有永恒乎?”
诸葛玄无言以对。
山洞之中有些的寂静。
诸葛亮感觉这话题好像有些凝重了,他转变的话题,问:“明侯就这么相信你的手下能读得懂你的心意吗?”
“知人而用,用人不疑!”
牧景嘴角微微扬起:“我相信我的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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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笼罩,隆中山。
山岗上。
朱振披着一件披风,少年身躯挺拔,目光远眺,看着前方,前方虽然只是幽暗一片,但是这却是他感觉距离自己的仇人最近的一次。
从他十岁开始。
他在做在同一个噩梦,噩梦的开始,永远都是那一张脸。
那一天,那一夜,那一张脸……
他怎么都忘记不了。
还有他朱氏一族无数人的鲜血,仿佛就好像怨灵一般,在纠缠着他。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只有一个使命。
杀了牧龙图。
只有杀了他,自己才能得到安宁。
“家主,这些荆州军能杀得了他吗?”
朱稠悄无声息的出现朱振后面,有些忐忑的问道。
正因为了解,所以才忐忑。
这个曾经的主公,在朱稠心中,是一个少年般的枭雄,他永远那般的温文尔雅,手段只是在谈笑之间,却能让自己感到不寒而栗。
不是早已经注定了立场,恐怕他一辈子都不会背叛。
但是他姓朱。
立场早已经的注定,他们一辈子都是敌人。
“不要太乐观了,他哪有这么容易死啊!”
朱振摇摇头:“而且我从来就没有奢望,一次就能把他弄死!”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他成为了我的噩梦,我也要成为他的噩梦!”
“如果在隆中的时候,我们直接动手,能不能杀了他?”朱稠问道。
他们南下,是因为仇人在南下,所以他们想要投靠敌人的敌人,只要有任何机会,他们都希望能杀了那个让他们朱氏一族灭门的罪魁祸首。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垂帘,他们才刚刚南下,却在路过隆中的时候无意之间撞见的那个让他们仇恨而畏惧的少年,那个少年,没有大军在旁,只有几个随从,仿佛天赐良机。
“他身边的武将,强大的能我们所有人都害怕!”
朱振摇摇头:“我们动手的话,死的就是我们了!”
“要是这样都杀不了他,我也不知道日后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朱稠道。
“只要我们不死,总有机会的!”
朱振目光平静:“他不死,我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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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城。
西城门。
城墙在牧军的进攻之下,已经摇摇欲坠的,襄阳南北都有主力,但是城中唯一的兵马是文聘的精锐,如今文聘把所有的精锐集中在隆中,这让襄阳城的防守太虚弱了。
守城的不过只有一营,数千将士而已。
刘表早已经被惊动了,他下午的时候就亲自上了城墙坐镇,他并非胆小之辈,在这危急关头,他必须要倾尽所能的守住了襄阳城。
襄阳一旦丢了,整个荆州的局势就崩溃了。
“文聘怎么说?”
他身披战甲,站立在门楼之上,目光看着如同白昼的火光,城墙上下,还在厮杀。
“文聘将军请求我们,坚持两日,他必能斩了牧龙图的头颅!”传令兵上前说道。
“子柔,江夏军和邓龙部能不能尽快入城?”
刘表再问。
他能理解文聘的执着,也支持文聘,毕竟只要能斩了牧景,此战就不战而胜了。
但是此时此刻的襄阳城,已经岌岌可危了。
既然文聘不能撤回来,他便只能祈求邓龙部和江夏军迅速入城增援。
“主公,邓龙部就算能回来,也需要一天半的时间,而江夏军,无论是步卒还是水军,距离我们都有一段距离,调动起来了,最坏也要大半天!”
蒯良站在刘表身边,微微苦笑:“明天下午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撑住!”
“可你也看到了,今夜我们也未必能撑得住!”
刘表目光冷厉的看着下面。
牧军的进攻趋势太强了,以水军战船稳住了护城河,越过了第一道屏障之后,立刻开始发动进攻,投石机,井阑,云梯,不要命的上。
整个西城战线,根本撑不住多久。
“文聘将军如此执着,必有三分把握,虽然不知道牧龙图为什么会出现在隆中,但是这么好的机会,不应该错过!”蒯良说道:“牧军进攻襄阳城,可能就是想要围魏救赵,我们能不能守住,就是关键了!”
“话虽如此,可我总感觉不安!”
刘表说道。
“不如现在去动员全城,让青壮上城坚守!”
蒯良建议的说道:“或许能拖一拖时间!”
“好!“
刘表点头,他也不愿意错失一个能斩了牧景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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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
牧军进攻虽然疯狂,但是兵分很顺利,襄阳城太坚固了,他们的攻城器械起到的作用并不大,这也让他们第一波的冲锋伤亡不小。
“山上还没有动静?”
周仓有些压抑不住了,他返回中军,询问陈宫。
“文聘沉得住气!”
陈宫回答:“现在,我们只能和他比狠,看看谁更狠,这是对攻,我们想要他们撤兵,就要表露出比他们更凶狠的态势,他也未必能确定主公就在他的包围圈之中,我们只要对山上做出一个满不在乎的态度,才能让他心乱,所以进攻襄阳,要更狠,全军投入!”
第七百二十六章 坚持不住的襄阳()
“谁更狠?”
周仓闻言,眼眸之中爆出一抹果决。
他转身离去了。
陈宫深呼吸一口气,他也站立起来了:“陈生,霍立,你们率陌刀营,随我去救主公!”
他不能在这里等。
这是赌命。
但是他不能不做最坏的打算,一旦文聘不顾一切的围杀,哪怕他手中只有一个陌刀营,他也要拼死的救一次,毕竟牧景死了,第一个被问罪的人,肯定是他。
……
周仓直接回到了前线。
前线火光冲天而起,喊杀声如雷贯耳,整个城墙沦为一片血腥的屠宰场,时时刻刻仿佛都有生命在凋零,但是前赴后继的厮杀却始终没有停息半分。
大战之惨烈,绝对是荆州之战爆发以来规模最大的。
“陈中郎将,我暴熊主攻!”
周仓召来了陈到,沉声的说道:“陈宫说了,现在是我们和荆州比狠的时候,谁更狠,谁就能胜利,我们胜了,就能救回主公!”
“不,我主攻,你我之间互相交换攻击方位!”
陈到倒是有更好的主意,道:“我主攻城门,再给你调遣一个营的主力,加上你们暴熊军的兵力,你主攻两边,我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把突破口放在两翼,只要撕裂一个口,襄阳城就肯定守不住!”
他看看天色,沉声的道:“周中郎将,我们根本没有多少时间了,必须让襄阳城感觉彻底守不住,才有可能逼迫文聘撤兵!”
“好!”
周仓点头。
“我先攻两个时辰,不代价的进攻,耗尽他们最后的体力,然后就交给你。”陈到说道。
“你放心,我必能破城!”
周仓也不和陈到谦虚了。
这时候,一切的战役都是为了能救牧景,哪怕牺牲他们所有的兵卒,都是值得的,牧景是明侯府的主公,是他们所有人的精神,也是所有人的希望。
“儿郎们,襄阳城近在咫尺,我们前进一步是胜利,后退半步是失败,你们愿意随我冲锋吗?”陈到一柄铁枪,亲自冲锋现身。
这时候无论是荆州军,还是牧军,两军将士已经奋战了几乎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都感觉很疲惫,可都亲自上场了,对他们的士气有着绝对的激励。
“杀!”
“杀!”
景平第一军是牧军绝对的嫡系精锐,士气徒然膨胀起来,杀意惊鸿千里。
“冲锋!”
“儿郎们,进攻!”
“上云梯!”
“弓箭手,上前!”
“弩床,把弩床推上来!”
“投石机呢,所有的投石机都发动起来了!”
景平第一军,三营八千将士,猛烈如火的冲锋,正对城门,冲击了城门口摇摇欲坠。
“怎么突然攻击这么凶猛?”
城头之上,刘表看着身边一个个将士倒下,面容涨红。
“看来牧军已经失去耐心了!”
蒯良的眸光有一抹阴沉:“主公,我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襄阳城之中,这时候太少兵力了。
即使襄阳的防守线再坚固,巧妇难成无米之炊,根本也是不可能挡得住这些凶神恶煞的牧军将士。
“城中青壮能集合吗?”刘表咬着牙问道。
他能集合的兵力,都在这里了。
“需要时间!”
蒯良说道:“现在就算我们想要从城中征召青壮守住城墙,恐怕牧军都不会给我们这个时间!”
他想了想,说道:“主公,我突然有一种感觉,恐怕明侯牧景是真的被文聘围困起来了,不然牧军不会这么没有理智,现在牧军正在和我们赌命,是文聘能先一步杀了牧景,还是他牧军先一步破城,就看谁更狠,谁的命更硬!”
“一旦他们先破城,荆州就败了,我们先死!“
蒯良看着城外,叹了一口气。
“不可能!”
刘表说道:“牧军主帅都被我们困住,谁敢在这个关头,和我们赌命!”
“这也是我奇怪的地方,没想到牧军没了牧景这个主帅坐镇,在这种关头,还能有这等魄力拼命,我倒是想要知道,他们主战的是何人啊?”
蒯良说道。
主公不在,而且战役关乎主公生死存亡,这种把控是很艰难的,一个不慎,背负的责任就不是战败,甚至还会被以为伤了主公的性命。
那就是居心不良。
必死无疑。
还会诛杀九族。
这样的对拼,双方都在拼命,但是牧军主战之人,要负担的压力空破比他们打很多。
“难道我们就真的守不住了?”
刘表看着城下漫山遍野的牧军身影,心中有些不甘心。
文聘能中困住牧景,如此天赐良机,只要他们能熬得住,让江夏军返回,这一战就保证能胜利,而且有可能给文聘创造了机会,一举斩杀了牧军主帅牧景。
可机会也是危险,襄阳守不住的话,他们先死。
…………
连续进攻两个时辰,牧军筋疲力尽,但是城上的荆州将士也是几乎耗尽的最后一口气,数千将士仅存千余,临时征召上来的县卒,城防,千余兵将都死剩一半而已。
“进攻!”
这时候当他们把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景平第一军对城门的进攻时候,周仓爆发了,他的暴熊军四营主力,加上景平军抽调出来的一营兵马,五营一万余人,全部投入两翼的进攻之中。
势如破竹。
“杀!”
“挡我者死!”
周仓身先士卒,一柄大刀,所向披靡。
“射他!”
“挡住他!”
城上的兵卒在叫,但是这两翼的都是从城中召唤上来的青壮,临时征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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