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荆州,到底是迎合刘焉,还是另有所图,那就不言而喻了!”
他的眼眸划过一抹冷厉的光芒“我倒是认为,他不一定会迎合刘焉,应该是心有所图!”
“这可是一个小狐狸!”董卓冷冷的道“也是一个小疯子,比当年的牧元中难对付多了,当年让他逃出关中,还真是放虎归山啊,本太师在他牧氏手中吃亏太多了,要是有机会,本天师现在倒是想要挥兵汉中,直接平了他的明侯府,把这个危险直接扼杀,不然某家还真怕他成长起来,让某家寝食难安!”
当他听到牧军主力去了荆州,他是真的有出兵的冲动,所以才会这么说。
牧景于他而言,眼中钉肉中刺,一天不拔,就浑身你不舒服。
如果可以,他宁可放弃一些利益,也要把牧景斩与马下,这样他才能安安稳稳的睡一个觉。
“主公如果想要挥兵汉中,不是没有机会的!”
李儒轻声的道“但是这将会与我们去年用了一年时间去筹备去布置的战略部署有些背驰而行,我们为了出关动,已经筹谋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功亏一篑,豫兖两州之重,重于泰山,得之得中原,得之得天下!”
“可是当年强秦扫六国之部署,巴蜀在关东之前!”
沉默的吕布开口了。
吕布在这种会议上,很少开口,但是最近倒是开口的比较多,但凡政务军务,他都会插两句。
打并州的战役他立下赫赫战功,被朝廷封为温侯,加封骠骑大将军,假节,开府仪同三司,在这长安城,大大小小也算是一号人物了。
越是身居高位,他越变得是谨慎起来,不像战场上那般的冲动,而且最近他已经开始读书,之前他也读书,读的只是兵书,现在他会读儒学,会读史书。
在打并州,他以并州旧将的身份,长驱直入,大大小小收拢无数部将,让他的并州军迅速壮大,在如今的太师府的麾下,并州军已经有了和西凉军并肩的可能了。
作为并州军的首脑,他更要有所作为,所以他才学这么多,在董卓面前更好的表现。
所以他会刻意表现“如今巴蜀未平,汉中为患,我们集合主力,兵出关中,后方就显得有些不稳,加上朝廷未必和我们一条心,如若战事不顺,岂不是给益州机会,另外没有巴蜀之府的粮仓依靠,西凉并州精锐再强悍,仅凭关中一地粮仓,如何支持关东大战!”
“奉先的意思,先取巴蜀?”
董卓闻言,对吕布有些刮目相看,他很器重这个义子,在战场上这个义子就是天生的战神,是他无往不利的依仗,这让他考虑起来吕布的建议了。
“益州军,关中牧军,主力尽入荆州,此时此刻,取巴蜀,乃是天赐良机也!”吕布点头,他认为南下很合时机。
“文忧,你如何看?”
董卓沉思片刻,眸光凝视李儒。
太师府也算是人才辈出,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他最信任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儒。
以前还有一个,是牛辅。
但是牛辅和他麾下最精锐的上万飞熊骑兵被牧景一把火烧的一个不剩。
一个人想要信任一个人,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而且还不要说董卓这种多疑的枭雄,他信任李儒和牛辅,是因为这两个人在他一无所有的时候就追随着他一步一个脚印打下来,而且还是他的女婿,女婿半子,儿子总是能相信的。
可外人就难说了。
即使吕布,他收为义子,也只是权宜之策,并非真心实意,无非就是拉拢而已,自然不会绝对信任。
“温侯所言甚是,此的确是一个机会!”
李儒不卑不亢,他总来不会拂了董卓麾下猛将的面子,这些猛将他都很尊重了,包括吕布,吕布之猛,战场无敌,可不是随便说说的,并州一战,表现的淋漓尽致。
所以他对吕布也很留面子,说话都会兜圈子。
他拱手回答“但是我们不能太过信任牧龙图表现出来的东西,这未必不是陷阱,牧龙图的心思向来诡谲难猜,我们在他们手中多次吃亏,而且他这一次征战荆州打的这么狠,大摇大摆的主力南下,生怕全天下不知道,或许就是为了引诱我们,若是就是为我们挖坑呢?”
“你不同意南下?”董卓眯眼。
“不是不同意!”
李儒摇摇头“而且没有必要因为他们改变我们部署了一年多的战略部署,为了隐藏皇甫嵩的关中军行迹,我们付出了太多了,而且牧军虽然主力南下,尚有一营在汉中,他们要死守汉中,我们想要迅速南下,也艰难的很,一旦战事胶起来,被迫益州军和汉中牧军从荆州撤兵,对我们长安,得不偿失!”
他笑了笑“其实这时候益州和汉中牧军打荆州,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他们打的越狠,我们就越轻松,荆州刘表又岂会如此容易对付,最好他们能两败俱伤,这也让我们可以放开对南部的防守,调取陈仓的主力出关东,力保关东战役的胜利,夺取豫兖两州,从而把朝廷的影响力覆盖天下!”
其实这时候打汉中,对长安不是一个好选择。
长安已经做好的东出的准备。
突然为了一个汉中,而改变数十万大军的前进方向,前面所做的一切准备都会付之一炬,这是不理智的。
吕布沉默不言,他只是说了他想说了,至于董卓会不会采纳他的话,他并不在意,表现归表现,只是不想让自己籍籍无名,但是现在他不会太过于突出,更不过显得强势,因为这会让董卓反感。
“如果可以,对某来说,牧龙图之危,尚在曹操袁术之上!”
董卓轻声的道“当日他杀我爱将,烧我飞熊骑兵,乃是不共戴天之仇,不杀他,我一天都睡不着!”
他顿了顿,语气翻转“但是,他还不配让某为了他区区一人,而改变整个大军的部署,既然他想要和荆州拼一个你死我活,那某也随他,正好,陈仓之军,可调遣东去!”
说着,他缓缓站起,魁梧的身躯散发这不怒自威的气息“天下纷乱,百姓无可安居,流离失所,皆为朝廷之过,今我董卓,愿为天下人而战,此战,当以朝廷之名,兵出关东,收复朝廷之地,擒拿不尊皇命之逆臣!”
他终究还是放下了和牧景的四人恩怨,把目标放在关东,放在豫州兖州。
豫兖两州,乃是中原腹地。
得之,定天下。
。
第七百零六章 邓芝()
牧景已经进入樊城多日了,两军频频调动,主力兵马接二连三的出现在邓县的周围,不过始终没有对邓县发动进攻,对于邓县这颗钉子,他甚至碰的都不去碰。
这倒是让邓县的荆州军摸不着脑袋。
邓县现在镇守大将是张虎。
张虎的兵马不多,除了江夏营的几千兵马,就是当初文聘留下来的几千残兵,不到六千的兵马,想要守住邓县,是很艰难的事情。
但是他只能守。
毕竟没有荆州的命令,他也回不去。
“校尉大人,刚刚斥候来消息,牧军在我们城东十五里扎营了,而且攻城器械正在源源不断的进入城下!”
副将张东禀报“恐怕不用多久,牧军就要发动进攻了!”
“传令下去,各部上城墙!”
张虎在城头观察过去,已经隐隐可见,一座营寨在远处拔地而起,他心中变得凝重起来了“日夜戒备,不得放松!”
“校尉大人,我们真的要死守吗?”
一个军侯低沉的问。
“韩老巴子,你想说什么?”张虎眯眼。
“荆州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啊,我们又何必……“
“闭嘴!”
张虎冷喝了一声“我张虎从不勉强人,你们可以选择离开,但是这邓县,我是必然坚守,我张虎死可以,绝不归降牧军!”
庞季在他心中,并非一个简单大儒,乃是师也,师如父,庞季之死,在他心中,留下的一道裂痕,他未必是为了荆州死战,但是宁可战死在此,也绝不向牧军归降,这是底线,也是原则。
“吾等之命,皆为校尉所救,校尉要死战,我们只能死战!”
几个军侯对视一眼,有些无奈,但是却没有动摇。
他们的确想要归降,但是他们可以说服张虎,可不会强迫张虎。
“放心!”
张虎这时候面色才松弛了一点“我们还是有一线生机了,我相信文聘!”
现在他只能把命运赌上。
赌文聘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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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牧军大营。
中军主帐。
牧景去视察前线,刚刚回来,身上一身戎装,头盔摘下来,直接丢给旁边的一个亲兵,然后拿毛巾洗洗手,这才坐下来,说道“这张虎有点意思啊,凭借几千人,死守邓县,摆明要和我们拼命啊!”
“主公,张虎此人,执拗的很!”
黄忠说道“这邓县,攻下来不难,但是想要巧取,就有些难了!”
“不好打才是正常的!”牧景笑了笑,道“我们总要给点时间荆州去反应过来吧!”
“这是已经是襄阳城的防线!”
黄忠说“就怕荆州方面不会给我们机会!”
“你是怕他们在这里设伏,把我们主力拖在这里吗?”牧景眯眼。
“主公,我认为还是尽快把戏司马请来坐镇!“
黄忠说道“论两阵交锋,不管是我,是张辽,还是周仓,都所向披靡,但是论起战略部署,揣摩敌军布阵,还是戏军师的长项!”
“戏志才有戏志才的任务!”
牧景说道“过几天会来一个军师,到时候再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襄阳城周围的防御线摸透!”
“谁啊?”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能主持一方战场的军师?”黄忠眯眼,这明侯府上下,有多少行军将才,他清楚了很,据他所指,军司马有,但是想要主持一方战场的军师,也就那两个而已。
“拜见主公!”
张辽从外面揭门帘而入,然后俯首行礼。
“起来!”
牧景虚扶一下,道“这几天去哪里了,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有破城之策,早点说,也让我安心一点,这大军耀武扬威几天了,要是没有什么战略部署,就硬攻了!”
“破城之策没有!”
张辽摇摇头“但是能破城的人,倒是找到一个!”
“何人?”
“他在外面,主公可要见见!”
“请!”
牧景来兴趣了,大声的说道。
一个少年郎走进来了。
很年轻,甚至比牧景都年轻一点点,看起来只有十五六岁而已。
“末将邓芝,拜见君侯!”
少年俯首行礼,行的乃是军礼。
“邓芝?”
牧景微微眯眼。
这名字咋有些熟悉,就是想不起来,不是相熟的人,那就是应该在三国历史上留有一笔的人。
“你有破城之策?”牧景问。
“末将能说服城中邓氏宗族,倒戈相向!”邓芝说道。
“邓氏宗族?”
牧景皱眉“如果我没记错,邓氏一族,应该是荆州大将邓龙之族,邓龙乃是刘表爱将,你凭什么说服他的宗族为我们打开城门啊!”
“邓县邓氏,源于新野邓氏!”
邓芝说道“如今兵临城下,邓氏必慌,我已宗家子弟的身份前去说服他们,有七成把握,他们能为我们打开城门!”
“口气倒是蛮大的!”牧景来兴趣了“你一个少年,就算你是新野邓氏的子弟,恐怕也难以让人信任,你就这么自信,能说服邓县邓氏宗族!”
“我本有邓氏宗印,以宗印号令,乃是族令,若是遗忘,他们分支依旧,或许是不会听命,但是如今我大军兵临城下,我若已屠族之威胁,他们定然顺坡而下!”
邓芝不卑不亢,在牧景的威势之下,始终保持着一股傲气。
“你居然有邓氏宗印?”这倒是让牧景好奇了。
一族宗印,等于一朝玉玺。
南阳邓氏,乃是南阳世家豪族,就算已经没落了一些年,但是在南阳和整个荆州来说,影响力都是非凡了,执邓氏宗印,可以号令邓氏子弟。
在这个时代,宗族之令,有时候被朝廷圣旨还要有用。
宗族之大,大过天。
谁也不想被削宗籍,除族名,从此之后无根无缘,葬的都不能葬入祖坟之中。
“我是新野邓氏,这一代的族长!”邓芝拱手说道。
“你这么年轻,居然是族长!”
牧景眸光迸射出一抹冷意,怒喝一声“新野邓氏难道没人了吗?”
“新野邓氏有人,只是都死了,三百邓氏子弟兵,埋骨关中!”邓芝一字一言的说道。
那一战,让邓氏青壮死伤惨烈,新野邓氏也因此而一落千丈。
“这么说来,应该我欠你们邓氏的!”
牧景笑的很邪魅,但是他的瞳孔之中隐匿这一抹不为人知的伤感。
“邓氏选了,从不后悔!”
邓芝俯首,毕恭毕敬的磕头行礼“我的父亲选了先主,他从不曾后悔,我今日再选,选了主公,也不会后悔,末将邓芝,拜见主公!”
“你的父亲?”
牧景微微有点动容了。
“家父邓洪!”
邓芝说道。
“我曾经派人去新野找过你,不是说你死了吗?”牧景眸光眯起来。
邓洪当年可是牧山麾下的大将。
暴熊军的主将之一。
当初逃出关中的战役之中,暴熊军几乎全军覆没,七大营,去了四个,邓洪就是其中之一,邓洪身边的数百邓氏子弟兵也全军覆没,一个都没有逃出来。
牧景回到南阳之后,曾经派人去找邓洪的家属,但是并没有找到。
“我当时在巴蜀游历!”
邓芝回答。
“主公,去岁我征战新野,他率二十乡勇,投军我营,但是牧军征兵,自有章法,所以我并没有收下!”张辽拱手回答“后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