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表有刘表的优点,也有缺点,他用人信人,难能可贵,但是他用人看名不看能力,这是大忌,他只希望认准的这个荆州之主,日后能安抚荆州。
“季公之谏,表铭记在心!”
刘表哽咽的点头。
两人又轻轻的交谈了一番,庞季便有些疲倦了,他病痛在身,根本说不了太久了话,便有庞德公引刘表在外间交谈。
“德公,你还不愿出仕于荆州乎?”
刘表看着比庞季年轻很多的庞德公,轻声的问道。
“使君大人莫要为难我!”
庞德公摇摇头。
“荆州外患可定,可内乱难平,百姓苦,世家贵,我有心安之,奈何力不从心,本想季公能辅之,可季公如斯,某不得安心也,唯请德公出山,助我安荆州!”
刘表躬身,礼贤下士,真心邀请庞德公出山。
“使君大人有此念想,当得荆州之福!”
庞德公苦涩的摇摇头,他倒是认同刘表这一番心意,但是仕途之险要,他兄长尚可担当,他绝对担当不起,他还是不敢入仕,他便沉声的说道:“吾之志向,并不在仕途之上,我已联系的水镜先生,准备在鹿门山上办学,虽在庙宇之外,但某会助使君一臂之力!”
“如此也好!”
刘表虽有些遗憾,但是绝不会勉强,他微笑的道:“尔等能为我荆州蓄才,亦为我荆州之福也!”
…………………………
傍晚时分,刘表回到了州牧府。
这时候,蒯良突然有些慌张的赶来。
“主公,出大事了!”
“子柔,你一直以来稳重,遇事不惊,有何之事情,让你如此慌张?”刘表注重仪表,看到蒯良跑的有些连头发都乱了,颇为不喜。
“主公,牧军撕破盟约了!”蒯良冷静了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袍发饰,才毕恭毕敬的回答:“短短数日,出兵拔掉了我们阴县之水寨,而且主力已经兵临樊城!”
“什么?”
刘表闻言,顿时压不住那姿态了,他瞪大眼睛:“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五天之前,昨日他们已经把樊城周围的营寨都扫掉了,兵临樊城!”
“该死!”
刘表来回踱步:“知道为什么牧军会突然进攻我们吗?”
他虽然有些的愤怒,但是不是很急躁,因为一个牧军,并不能撼动荆州局势,唯一担心了,无非是自己的进攻南阳的意图会胎死腹中。
“不是很清楚!”
蒯良道:“我一直想不透,牧军为什么在这时候对我们进攻!”
“查!”刘表冷声的道:“另外,命令蔡帽,率主战船准备逆流而上,他牧军敢来,我就敢战!”
“那南阳呢:”
“传令邓龙,暂时放松对新野的进攻,兵马撤回棘水之南,以观战况!”刘表不善于进攻,但是防守一个字,稳,他能把所有考虑的都那考虑进去。
“报!”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进!”
“禀报使君大人,三天之前,秭归县遭遇敌军进攻,镇守秭归三千将士,全军覆没!”
“秭归?”
刘表和蒯良闻言,顿时瞳孔变色。
他们对视一眼,脱口而出,异口同声的说道:“是益州!”
第六百七十三章 应对()
如果说牧军并没有让刘表重视起来,那么益州军的出现,就让刘表打醒的十二万分的精神,这对他来说,是一个庞然大物,也是一次不可言喻的危急。
刘表当夜召集了荆州众臣,商讨应对之事。
“什么,牧军进攻我们樊城?”
“反了他们,既然他们出尔反尔,我们就和他们大战一场!”
“牧贼不可信,得让他们看看,荆州儿郎的悍勇之气!”
“如今恐怕不单单是汉中牧军的事情,益州军也在对我们荆州进行进攻,先锋兵马已入南郡,直扑我们襄阳而来!”
“不可能吧!”
“益州军真的对我们荆州发动进攻了?”
“这是为什么啊?”
“我们和益州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他们怎么会对我们进攻?”
“益州牧刘焉与我们使君大人皆为大汉宗室,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在这时候同室操戈啊!”
“会不会是牧军的阴谋?”
“有可能啊,或许就是牧军在伪装益州主力,目的是想要我们自乱阵脚!”
“不太可能,长江水道直通益州,汉中鞭长莫及,如此大规模的进攻,绝不是汉中能做到了,必然是益州的战船!”
“……”
灯光之下,荆州文武众臣在听到这消息之后,立刻开始了激烈的讨论。
这对他们来说太意外了。
他们可以接受南阳进攻,可以接受江东进攻,可以接受来自南面的交州北上,也可以接受汉中牧军的反水,但是对于益州,他们还是有些难以接受的。
毕竟当今天下,始终乃是汉室江山,汉旗依旧飞扬在天空之中,潜意识的他们都认为汉室宗亲必然是同盟关系,却不想到刘焉会不宣而战。
刘表跪坐首位之上,越是当下,他越是冷静,荆州乃是他千辛万苦才拿下来的安身立命之处,他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来者必是敌。
既然是敌人,他就不会手软。
半响之后,大殿里面的争执声音渐渐的寂静了一些,文武众臣在探讨的情绪也沉寂了不少,开始趁下心来思考问题。
“主公,益州军沿着长江水道东出的消息,已经确认没有啊?”
半响之后,蔡帽跨步而出,离开了作为,站在中间,对着刘表拱手,低沉的询问。
“德珪,你先问的是什么?”
刘表轻声的道。
“主公,我想问的是,益州是不是要与我们为敌?”蔡帽这句话代表所有人问出来的。
“这消息已经是确认了,用我们荆州的儿郎性命来确认的,秭归丢了,三千荆州儿郎魂归长江水道之上,鲜血已经开始染红了滚滚江河,岂能有假!”
刘表冷声如电,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上:“某乃荆州牧,捍卫荆州百姓之生死存亡,莫论敌人是谁,他们胆敢踏进我荆州领土,当为敌也!”
有这一句话,倒是让荆州文武众臣安下心来了。
敌人明确了,接下来无非就是开战而已。
“那主公,夷陵呢,夷陵可有消息?”
蔡帽也是一个兵法大家,更是荆州的水战大将,在荆州,攻城略地文聘第一,但是纵横水道,蔡帽和张允,无人出其左右,他听到秭归丢的消息之后,立刻询问夷陵。
“暂时没有夷陵的消息!”刘表摇摇头,他也在担心夷陵。
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的南北,南面有交州张津为患,北面是他最想要得到的南阳,因此对东西都略有松懈,但是东面有黄祖镇压,而且如今江东自乱,无暇兼顾荆州,不足为患,反而是西面,他犯了一个错误,本能的把刘焉放在了最不可能为敌人的位置上,因此并没有太多的兵力镇守。
这也让益州军顺流直下千里之地,居然无人可知,轻而易举的就被益州军攻破了秭归。
秭归之后,就是夷陵。
夷陵倒是有重兵,但是兵马也只有五千而已,虽为精锐,可如若猝尔不防,恐怕也挡不住益州先锋军吧。
“主公!”
蔡帽猛然站起来,拱手请命:“既已确定来敌,兵贵神速,请允许我立刻召兵启程,赶往夷陵,夷陵决不能丢,一旦夷陵丢了,我们将会失去对益州的制衡,益州大军想要长驱直入,轻而易举!”
“主公,德珪兄说的很对,我们现在必须保住夷陵!”
蒯良也补充了一句。
他虽精通政务,可不代表军事他不懂,若是直接带兵打仗,他肯定不如蔡帽,可在舆图上推演,他的能力不亚于任何一个名将。
夷陵对于南郡的重要,不可言之。
“好!”
刘表也迅速有了主意,他这时候撇开了一切的内部矛盾,也放开了对领兵大将的制衡,魄力异于常人:“德珪,这是虎符,你立刻领军一万,昼夜行军,必须尽快赶赴夷陵!”
他送出了一块虎符。
荆州的军政走上正轨,非虎符而不能调动大军。
他把虎符递给了蔡帽之后,继续说道:“你抵达夷陵之后,如何应对益州军,你全权做主!”
“遵命!”
蔡帽拱手领命,接过虎符的双手有些颤抖,士为知己者死,刘表对他的信任,让他心情感觉沉甸甸的,一块虎符的送出,可等于把兵权直接送上。
“德珪,我把夷陵交托与你了!”刘表轻声的道。
“请主公放心,末将定不负主公所托,不论夷陵情况如何,只要我在,我定保夷陵平安,保我荆州门户不失!”蔡帽俯首在下,声音坚决。
蔡帽风风火火的离开了大殿,但是大殿之中的讨论并没有就此安静下来了。
益州军,汉中牧军,联袂扑杀而来,即使他们对荆州有信心,也感觉压力很大,甚至有一股喘息不过来的气压在笼罩这这个荆州的州牧府。
“主公,如今看来,时局已明,汉中牧军,必是应了益州之请,才会出兵我荆州!”蒯良说道。
“为什么不是牧龙图主谋?”
“牧龙图使唤不动刘焉,而刘焉却能使唤牧龙图!”
“也对!”刘表闻言,点点头:“这么说,是刘焉想要我的荆州吗?”
蒯良分析:“主公,刘焉与你,本事宗室之臣,当今天下,乱局纷纷,各地自保之力尚不足,按道理益州和荆州,当同为盟友,同进退,方能立于不败之地,如今刘焉突然之间进兵荆州,不宣而战,恐怕不仅仅是图谋荆州这么简单,他图谋甚大也!”
“子柔,你说他刘君郎图谋什么?“
刘表并不在意汉中,他更加在意刘焉的意图。
这个宗室先辈,在汉室宗亲之中,年纪比他长,声望比他高,曾历京官多个职位,更做过宗人府,在汉室宗臣之中,能振臂一呼,而自己肯定做不到。
“刘益州今之势,已极限,进一步,可为天!”
蒯良靠上来,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
“不会吧!”
刘表瞳孔猛然一变,道:“他敢?”
那是一层窗户纸,捅破了,那可真的破天了。
“虽不知道,他何来依仗,可是主公,我们不得不防,若是刘益州意图在此,那他恐怕就不是小大小闹,他将会倾巢而出,与我荆州决一死战!”蒯良说道。
“是要防一下了!”
刘表面容阴沉:“异度!”
“在!”
蒯良的弟弟蒯越走出来,拱手待命。
“你立刻持我节间,走一趟江夏,然后去长沙,以安抚民心之名,暗与黄祖张允商讨,让他们准备随时调兵入襄!”
刘表道。
“诺!”
蒯越领命。
第六百七十四章 庞季出山()
“主公,调动兵马需要时间,如今樊城遭遇牧军进攻,牧军之名,向来凶狠,樊城那边如何应对?”这时候坐在左侧位置上的荆州别驾韩嵩突然站起来,拱手询问。
“樊城?”
刘表闻言,漠然的站起来了,伸手抚摸一下美髯,心中微微一动“仲业如今就在樊城,以仲业之能,即使我们不派遣出援军,以他如今的兵力,应该也能保住樊城不失,暂时来说,没有什么危险!”
“主公不可有如此侥幸之心!”
蒯良摇摇头“牧军乃是天下之劲卒,从南阳打到汝南,又从汝南打回南阳,数万之兵敢于杀上关中,夺大宝之位镇天下,即使面对关东群雄的联盟亦毫无畏惧之色,更是败关东诸侯,即使后来被西凉军背后偷袭,兵败之下,在关中面对西凉军的围剿,尚能保住主力杀出来,如此之强兵,天下少有,岂能否认他们的强悍,若是他们倾巢来袭,哪怕同等兵力,文将军也未必能挡得住!”
“这樊城,我们还是真的要增兵,而且必须增兵,不保樊城,与舍襄阳并无区别,樊城在,才能让襄阳安然无恙!”
“若是增兵樊城,我们何来兵马镇守襄阳城?”
一个中年文士开口反驳蒯良,道。
他叫王粲。
王粲约莫四十出头,好文学,精书法,不仅仅是荆州士林的佼佼者,在天下读书人之中,也颇有名气,曾得太学祭酒蔡邕之赞誉,如今为荆州牧府的从事中郎。
其实不管是是别驾从事,还是从事中郎,他们都算得上是荆州牧刘表的谋士之一,也是其中的佼佼者,刘表的心腹。
乱世人才,纷纷投明主,一展所学,方不负一身之才。
他们也是曾经因为出身寒门,没有门路,只能在士林造明,却入不得仕途,郁郁不得志,今得刘表之器重,对刘表绝对是掏心窝子。
刘表能短时间稳得住荆州,也幸亏自己的八骏之名,得士林读书人的追捧,多有投靠。
这就是名望的作用力。
刚才的吵闹只是前奏,现在该出谋划策的时候,他们纷纷开口建议,这才是荆州的凝聚力。
“襄阳乃是我荆州之州城,绝不容有失!”
又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轻声的开口“如今蔡帽将军已经把半数水军带走,我襄阳兵力本来就薄弱,紧紧能维持平日的守城之责,除非召集各郡主力,不然襄阳之兵决不可动!”
他乃是襄阳令,邓羲。
邓羲出身新野邓氏,当初刘表入荆州,他就是组织了乡党兵勇,拥簇刘表,算是刘表进荆州的功臣之一,之后颇得刘表之器重,任襄阳令,镇襄阳之城。
“其实我们除了襄阳的兵马之外,倒是还有一支兵马能在最短的时间调动,而且兵力不弱!”
蒯良突然说道。
“何方兵马,子柔速速道来!”
刘表如今也在挠头,现在增援樊城和不增援樊城,是一个两难的决定,他是信任文聘,但是不可否认的一点是牧军之强,牧军纵横天下,打下了赫赫威名天下皆知。
即使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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