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帝城的位置特殊,扼住了长江咽喉。
荆州入蜀,白帝为关。
这也是一座关城。
白帝城本来不是很热闹的,毕竟旁边还有一座江城,江城就是后世大名鼎鼎的山城,如今是巴郡府城,是整个巴郡人口最多,最繁华的城池。
有江城衬托,白帝城就如同一座破旧的小乡城一般。
但是最近这段时日,兵马进进出出,倒是让白帝城越发的热闹起来了,整座城池如同一座军镇,到处可见将卒的身影。
在白帝城的中央,有一座府邸,乃是县衙府,现在已经被征辟了,因为白帝城内内外外,基本上都是兵马,即使百姓都迁徒去了江州。
府邸之中,魁梧的严颜居于上位,正在吩咐部将:“再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凑足了沿江而下的船只,不是尽力,而是必须,明白吗!”
“诺!”
众将领命。
“张任见过严太守!”
张任笔直的身躯从外面走进来,走进大堂之中,对着堂上之人行礼。
“张将军不可!”
严颜连忙走下来,他虽为巴郡太守,又是手握巴郡兵,州牧府一般人下来,他都受得起这礼数,但是张任行礼,他可不敢接下来。
张任是谁,那是刘焉身边第一大将,手握刘焉麾下兵力最雄厚,战斗力最强的东州军。
他的礼数,严颜可不敢受。
“张将军亲上座!”
“主公吩咐,于巴郡,一切尊严太守的军令!”张任摇摇头,对着严颜说道:“这位置还是严太守坐吧!”
严颜也没有勉强,他是地头蛇,现在巴郡一切他做主,让张任上座,对麾下的骄兵悍将也不好交代,但是他也不敢怠慢张任,让张任坐在右边的位置,平位而坐。
“我东州军先锋,两万将士,已经抵达江州,不知道白帝城这边,筹备如何?”张任开门见山,道:“主公已经和汉中谈妥了,同时出兵,所以我们必须要抓紧时间,兵出益州!”
“我们巴郡兵倒是集合了,但是战船不足!”
严颜说道:“我本以为顺江而下,会让我们速度更快一点,但是现在船只不够,很难做到!”
长江是大河,虽入蜀这段有些波涛汹涌,但是也不是不能走,要是用船只运兵,可以避开一些城池关隘,直入荆州腹地。
关键是益州船只不多啊。
江州集合了很多,能用的战船根本不多,大部分都是战舰和艨艟,楼船都没有,运兵起来,必然麻烦。
“目前筹备的船只,能承载多少兵马?”
“一万!”
“全部交给我!”张任斩钉截铁的说道:“我为先锋,先入荆州!”
第六百六十五章 荆州之战的序幕 下()
南阳郡,山都。
当明侯府的命令下来之后,暴熊军和景平第二军立刻动身,水陆并进,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一路一路的兵马已经集合在了这一座县城之中。
山都县城是南阳直面荆州的一座县城,顺着汉水而下便是樊城。
樊城乃是荆州南郡的一座门户。
这将会是牧军入荆州最大的一道关隘,只要他们能顺利破了樊城,就能长驱直入下襄阳,兵临城下。
而樊城,也驻扎着荆州最强大的兵马。
这将会是一场苦战。
山都西郊,郊外十余里,一座山岗之上,临时搭建了不少木舍,周围以篱笆围起来,建立有瞭望塔,有观稍台,有校场,有防御工事。
这里暂时被暴熊和景平第二两军定位综合的前线指挥部。
毕竟明侯府有明文规定,军人是不得扰民,即使战事,非必要情况,也不会驻扎在城中,一般都会驻扎在郊外。
这座山岗其实不高,但是地理位置很好,东观西望,一目了然,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制高点,能随时看得清楚周围的一切情况,保持最高的警惕。
在指挥部之中,建立一个简陋的议会大殿。
大殿之上,黄忠魁梧如虎的身躯跪坐上位,而左右两侧,暴熊军主将周仓,军司马李严,景平第二军主将张辽,军司马侯聪,皆然列坐在位。
坐在旁边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那是景武司南阳镇的掌旗使黄义,另外一个就是景武司荆州镇的掌旗使陈生。
陈生乃是一个江夏贼。
他和张虎据贼江夏,与江夏黄祖多次交战,均逃脱,后来刘表入荆州,他们便入襄阳,投靠了刘表,刘表虽收留,却暗中瓦解了江夏贼的兵力,困张虎陈生于襄阳。
张虎顺命,甘愿富贵。
但是陈生不甘,被景武司派出的人暗中说降,心愤不平的他,便已黄巾大义,投靠了明侯府,成为了景武司执掌荆州镇的掌旗使。
“北武堂的军令,尔等都拿到了吧!”
黄忠浑厚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之中。
“已经拿到了!”
众将点头。
“那我就不多说了!”黄忠举起虎符,声音冷厉:“从现在开始,进攻荆州的战役,我为主将,前线一切,归我掌控,军令如山,若有不从,乱我军略,必将展示之!”
“遵命!”
众将自然能感觉这浓厚的杀意。
黄忠主军法司,这大半年来,可打杀了一批又一批的兵痞,在军中有阎王之称,哪怕张辽周仓等人,都不敢触之,身上早已经养成了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气。
这一场战役算是的开幕了。
“陈宏之!”
黄忠目光看着陈生,他现在是前线主将,能调动一切的资源,包括景武司的探子:“襄阳的兵力部署,摸透几成了?”
“五成左右,目前也只能有一个大概之数,接下来我们会尽全力偷摸偷摸的兵力部署情况,精细到点!”
“说说你们知道的情况!”
“是!”
陈生拱手回答:“将军,目前来看,荆州坐拥不下十五万之数的兵力,单单是南郡,就有精兵五万以上,江夏兵马不少,而且江东内乱,江夏可以放开东面的防御,最少可以调动三万主力出战,若是黄祖狠心一点,五万兵马也不是挤不出来的,另外在长沙,张允已经平定了宗贼之乱,长沙韩玄投诚,韩氏一族乃是长沙豪族,若是韩玄这个长沙太守愿意征召兵马,能征召三五万兵丁北上!”
“荆州的实力不可小觑!”
众将闻言,心中暗暗的说道。
“文远!”黄忠想了想,抬头,看了一眼景平第二军主将张辽。
“在!”张辽毕恭毕敬的待命。
“目前第二军的兵力为何还屯在新野的附近?”黄忠问:“不是早下令让你们撤出南阳战场,准备南下了吗?”
“不敢动!”
张辽坦然的回答:“阴县有荆州军驻扎,我们的战船但凡调动,他们的将士走陆路倒是能隐秘行踪,但是战船就会立刻知道,打草惊蛇,必惊动荆州!”
当初明侯府和荆州合作,进攻南阳,为了取得荆州军的信任,特意把阴县的南阳郡兵卖给了荆州,阴县也就被荆州给占领了。
这是一个监视点,所以牧军这一次应益州之邀,攻打荆州,也要小心翼翼。
“新野的战况如何?”黄忠沉默了一下,再问。
“还在胶着的状态!”张辽回答:“南阳袁军的实力不弱,在三月时候,他们还增兵了,以新野的坚固,我们和荆州军联手进攻,都扣不开这门户。”
“荆州军布置了多少兵力在新野!”
“不下两万之数!”
“你准备一下!”黄忠寻思了半响,道:“就算打草惊蛇也要打了,调兵回来之后,直接攻打阴县吧,先拔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然后立刻沿山都南下,直奔樊城邓县,与我们主力汇合,我要在今岁之前,叩开这南郡的门户,以便来年,兵力南下!”
“黄将军,这会不会太急了!”
景平第二军军司马侯聪低声的说道:“要是引动新野城外的荆州军从侧翼反攻我们,我们可是会吃亏的!”
他是上庸人,景平第二军有半数为上庸兵,所以张辽当初提名他为军司马,有以上庸治上庸的心,但是不可否认,侯聪这种乡绅子弟,正经八百的读书人,从小学文练武,还是有能力的。
他循规蹈矩,行事缜密,谨慎有余,冲劲不足,但是最好的弥补了张辽的短板,最少能让张辽不用把太多的心思放在内部,能对外冲锋陷阵。
“急的确是急了一点!”
黄忠倒是认同侯聪的说法:“但是主公他们已经和益州达成的协议,两路并进荆州,现在益州传来消息,三天之前,益州大将张任,已经率先锋军,自白帝城而出,沿江河而入,准备进攻秭归,入夷陵!”
“他们一动,必然会引起整个荆州的戒备,所以我们在北面,我们也要同步进攻樊城邓县!”
“两军并进,才能减轻我们之间彼此的压力!”
“主公说了,这一次,我们要用尽全力去协助益州攻打荆州,所以不能有小心思,必须要急,损了益州主力,对我们也不利,唯有齐头并进!”
黄忠斩钉截铁的道:“这是一场闪电般的突袭战役,想要以最小的伤亡突破这个门户关隘,我们就要快,行军速度要快,进攻速度也要快!”
“末将明白了!”
张辽如此聪慧敏锐之人,心中顿时明白了黄忠的意思,连忙拱手领命:“我亲自北上,率主力撤出来之后,直接进攻阴县,给我五天时间,我们能把主力带回山都,而且拔掉阴县!”
不是黄忠想要急。
是时机就是这么急。
现在益州军已经动了,一旦动了,必然惊动荆州,如果他们不能在荆州反应之前进攻,那么让荆州有了警觉,必然是一场苦战。
“立刻去,另外侯聪留下,在山都的景平第二军归他统帅,景平第二军乃是水军,没有你们自己精通水军的人,我们调动战船不利作战!”
“是!”
张辽和侯聪双双拱手领命。
“周仓!”
“在!”
“武关的情况如何?”黄忠想要打好这一战役,他就要需要把一切都考虑进去。
“我留下一营,防备北部武关,目前看来武关还是很平静的,关中并没有南下的意图,但是不可不防!”周仓说道。
“这样做也好!”
黄忠点头:“总不能南面打起来,北面被人插一刀!”
他微微抬头,目光俯视周仓:“这一次主公有令,暴熊为先锋,你可明白!”
“暴熊为先锋?”
周仓楞了一下,顿时明白了,他拱手说道:“将军,是主公想要考验一下我们暴熊军的战斗力吗?”
“自从整编之后,景平第一军,景平第二军,黄巾军,都已历战沙场,而且取得了很好的战果,证明了我们明侯府的精兵战略是对的!”
黄忠轻声的道:“如今就剩下一个暴熊军没有检验过战斗力,所以无论是主公,还是胡长史,戏司马,他们都想要知道,暴熊军的战斗力!”
“末将定然不会让主公他们失望!”
周仓自信的说道。
“三日之后,侯聪驱使景平第二军的战船协助,暴熊军暴熊营为先锋!”黄忠道:“直入樊城,我要先拔掉樊城外面的一切阻碍,待主力至,立刻攻城!”
“末将等领命!”
众将俯首在下,拱手领命。
第六百六十六章 鸿都科技院 上()
“三条!”
“碰!”
“六筒!”
“杠!”
“……”
明侯府定下来的日程,一个礼拜七天,上六天班,就休沐一天,难得休沐一天,牧景本想放松一下的,顺便想要解决一下个人问题,可人算不如天算,偏偏找虐了。
围城大战在继续之中。
“爹,能高抬贵手吗?”牧景摸着一张东风,沉思良久,看着坐在正对面的蔡邕,毫无骨气的问了一句。
“围场如战场!”
蔡邕笑眯眯的道。
“我还真不相信这邪了,东风!”
牧景一咬牙,打出了手中的牌。
“胡了!”
蔡邕直接摊牌“十三幺,给钱!”
“我……≈ap;ap;ap;ap;ap;ap;ap;ap;¥!”
牧景很想骂爹。
怎么会有人把把都克他的呢。
要说这风水有问题,他也调转了好几次位置了。
还是人的问题啊。
“某人看来这小金库要空仓了!”
张宁坐在牧景下位,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在捂着嘴在偷笑,上了麻将台,最倒霉的永远是这个汉中最尊贵的男人,就没见过这么倒霉的人。
“爹!”
蔡琰坐在上位,拍拍光洁的额头,有些娇嗔“你干嘛呢,夫君好不容易休沐一天,他也是好心陪陪你,你就不用去到这么尽!”
“运气来了,老天爷都挡不住!”
蔡邕喜滋滋的收钱。
他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这麻将台上的教训某人,因为他发现,除了在这四四方方的麻将台上,已经找不到一个能教训他的机会了。
牧景看着他那张老脸的得意洋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又输了两金了,整整两万钱。
“再来!”
蔡邕斗志昂然。
牧景倒是想要撤了,大好的假期,全被破坏了,可这老家伙倚老卖老,他这个做女婿的,只能舍命陪……小人。
“要打荆州了!”
蔡邕摸着牌,突然问道。
“嗯!”
牧景提不起精神,任谁输到吐血,都不会有精神的。
“这一年,先动西边,西边大战,调动两军一营,已经压力很大了,要说今年超负荷的运转了,现在又调动两军兵力,进攻荆州,你不怕撑不住吗?”
蔡邕安居鸿都门学之中,不代表他不知事,读书人不管是不是在庙堂之上,青梅煮酒,论政天下,那是风俗,他又可以自有出没在的昭明堂,自然很多事情瞒不住他。
只要他有心,这明侯府对他没有任何秘密的。
昔日他倒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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