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叔父,如今情况,不利于我们,强攻舞阴城,胜算不足一层,若是吃了败仗,惊动了宛城的南阳郡兵,我等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牧景筹措了一下语言,开口说道。
对于他们如狼似虎般的目光倒是没有畏惧,他前世可是到处去和人谈生意,见识过比这更加威严多了眼神了,他们这点目光吓不住他的。
“小子,有点胆量!”雷公声音大如雷,看着不卑不亢的牧景,笑呵呵的道:“有点大当家的风范!”
“大当家,我倒是认为少当家的建议可取!”
张谷沉默良久,开口说道:“少当家说的没错,此战我等若非逼不得已,绝不会去挥兵攻城,舞阴城我等皆知,那可是一座大城,城高墙厚,以我们的兵力,胜算极低,若能诱引他们出城,伏击而战,必能一战而胜,夺取舞阴!”
“我何尝不知道!”
牧山苦笑:“只是我不忍兄弟受苦,此计凶险无比!”
“大当家,我们的命当年都是你从战场上捡回来的!”雷公站起来,大声的说道:“这有何之苦!”
“大当家,我也赞成少当家的建议!”
赵平的目光从牧景身上收回来,他倒是有些忧愁:“只是我们如何取得舞阴县令蔡图的信任,恐怕很难做到,毕竟我们和蔡图此獠也曾经照面过,此人不好对付!”
“景儿说,要用苦肉计!”
牧山斟酌了一番,他也知道,相比于强攻舞阴,这可能是最好的办法,所以他必须要同意,他目光看着三人,道:“不知道哪位兄弟愿意受一些皮肉之苦!”
“我来!”
雷公大声的说道:“在所有人之中,只有我当年并非大当家的部下,蔡图此獠可是剿灭我们数次,对我们了解甚深,这一点他也是清楚的,至于苦肉计,理所应当!”
咔嚓!
他拔除腰间的一柄断刃,挥手之间,手起刀落,血光一溅,一个耳朵落地,他却死死地咬着牙齿,丝毫不吭声。
“雷大嘴!”牧山猛然站起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他大喝一声:“你疯了!”
“大当家,我们既然想要别人信任,就要付出代价,手臂我是不能给,我还要留着为大当家当先锋破敌,就剁了一个耳朵,想必那蔡图也不会怀疑我!”
雷公硬气了的说道。
“张谷,快叫洪郎中!”牧山大喝。
“好!”
张谷很快就带了一个的中年郎中走进来,这是山上唯一的郎中,洪就,这年头岐黄之术被誉为旁门左道,愿意去研习的并不多,所以郎中也不多,整个蘑菇山就这么一个方外郎中。
洪就替雷公包扎好了之后,道:“伤口整齐,雷头目的体魄甚好,影响不大,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见了一个耳朵,日后必然破相了!”
“哈哈哈!”
雷公闻言,丝毫不在意:“堂堂男儿,何意在乎这些!”
牧景安然的站在牧山的旁边,静静的看着这一切,心中却震撼的如同海浪翻滚一般,雷公的狠辣让他的有些不寒而栗,正所谓对自己狠的人,才是真正的狠人。
他还有些无法去理解,一个耳朵,雷公说斩掉就斩掉,这是豪爽还是已经对生命麻木到了一个不在乎的地步呢。
这个时代,他太陌生了。
他需要适应。
“雷公,我牧山欠你一个耳朵,以此一拜,为我蘑菇山上一千多口的生命而拜,此战成败,全寄托汝身!”
牧山站起来,对着雷公,鞠躬一拜,沉声说道。
“当得我等一拜!”
张谷赵平还有旁边的牧景都对着雷公躬身一拜。
“哈哈,你们做啥呢!”
雷公大笑,对自己的伤口浑然不在乎:“我乃是大当家的部下,区区小事,有何了不起,若是此战胜了,别说我的一个耳朵,命拿去又何妨!”
“雷叔,你听我和你说,你此事投诚,不能主动去找舞阴县令,这让他会怀疑你的,你想要他出兵,就要让他在不经意的逮住你,让他相信你是因为和我爹意见不可,所以被我爹割掉了耳朵,逐出了蘑菇山……”
牧景开始对着雷公,讲述自己的计划。
雷公愿意牺牲,他不能让雷公的牺牲毫无价值,此战只能胜利,不能失败,这关乎太多人的生命了,包括他自己,不成功,只能成仁。
这个计划他完善了好几次,有几成把握,但是最终还是要看执行的人,他终究只是一个纸上谈兵的赵括。
“少当家不愧是少当家,当年可是跟着渠帅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比我们这些大老粗好多了,有前途,有前途!”
雷公听着牧景详细无比的计划内容,目光越发闪亮,他是那种小事糊涂,大事精明的人,牧景的这计划可是环环相扣,蔡图要是不上当,才真有怪了。
牧景知道,雷公说的渠帅是张曼成。
当年牧山是张曼成的亲卫大将,牧景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得张曼成经常教导读书写字,张曼成虽是一个反贼,可并非一个大老粗,那是可是一个读书人。
这个计划既然已经决定了,就要迅速的进行。
一个时辰之后,雷公带着十几个亲信部将,悄无声息的下了蘑菇山,向着南面的舞阴县城而去……
傍晚。
雪停了,乌云也散开了一点,天上出现一丝丝夕阳的光芒。
“我看过地图,最合适伏击的是这里!”
“这可是一个开阔的官道,如何伏击!”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会被防备,你们看,这的官道其实看起来一马平川,但是左边是平坡,平坡上面还有一片山林,山林可以埋伏,平坡陡峭,冲锋为最好!”
“这么一看,好像是这样啊!”
忠烈堂之中,几人还在继续完善接下来的计划,这个计划是牧景来到这个时代第一次作战你,他很重视,牧景和他们仔仔细细的讨论之后,沉声说道:“还有一点,爹,我们要全员出动,所有人都要上战场!”
“为什么?”
牧山闻言,微微皱眉,如此寒冬腊月,全员出动,可是大大的拖垮了作战队伍的战斗力。
“第一,我们要清空蘑菇山,这样才能让舞阴县兵上当!”
“第二,西楚霸王的背水一战是破釜沉舟,我们如今也是背水一战,也需要破釜沉舟,我要要气势,一千多人列阵,哪怕只是一个阵势都能吓到不少人,而且如果我们败了,山上的人也活不下去,既然如此,就全员出动,拼一把!”
牧景发现他的狠劲始终雕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从来没有改变过,当年他能为了收购一个公司不惜投入全部财产去赌一把,如今他也可以为了赢一场仗,投入所有生命去赌一把。
他也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是他知道,无论什么时代,无论是商场还是战场,一个人如果想要成就大事,就必须要有破釜沉舟的气魄,畏首畏尾,必败无疑。
“大当家,少当家所言甚是,时至如今,我等早已无路可退,不想被饿死在的这里,就让所有人都出动,当年我等黄巾作战,不也是老弱妇孺齐齐上阵吗!”
张谷说道。
黄巾军,说到底只是农民军,何为农民军,就是的一群农民拿起了武器造反,农民太杂了,老弱妇孺皆然在其中。
所以黄巾军战斗力虽然不行,但是动不动就十几万,几十万的出现,就是这个原因。
“背水一战,破釜沉舟!”
牧山深呼吸一口,虎眸远眺,眸光如电:“我儿既有如此气魄,我牧山堂堂一个黄巾大将,当年能首登宛城,今日又岂能畏首畏尾,张谷赵平何在!”
“在!”
“我亲自统帅青壮而战,尔等率领山上的老少妇孺,紧跟我等后面在后,摇旗呐喊,若是我战败了,尔等率他们向汝南逃命而去,无需恋战!”
“诺!”
两人对视一眼,面容沉重,重重的点点头表示服从。
第五章 图谋舞阴 四()
舞阴县城。这一座城位于南阳的正东方,西汉初年设治,隶属南阳郡而管辖,接洽东北方向的汝南郡,属于南阳郡东部的一个门户。舞阴城的规模说来并不小,在南阳郡来说算是一座大城池,人口超过十万人,方圆约莫有2平方公里,四周围墙高垣厚,而且这些城墙并非土坯墙,是青石筑造而成,坚不可摧。历史上这乃是一个军事要塞,被誉为兵家必争之地。听说这里还流传这不少秦汉之际,淮阴侯韩信在这里屯兵抗击楚军的故事……县衙,后院的书房。书房布置了朴素而雅致,周边的窗户关的紧紧的,一缕寒风从窗角盈盈的呼啸进来,让书房之中跪坐在书案之前的一个中年男子身体不禁的抖索了一下。“这鬼天气,太冷了!”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把衣袍裹紧了一点。他叫蔡图,字孟庭,今年其实才三十出头,但是两鬓之间的白发让他特别显老。蔡图的出身可不简单,他出身于荆州世家蔡家,虽然只是旁支,而且还是庶子,但是他从小好学,以读书出人头地,二十三岁被族中举孝廉而出仕途,二十五岁被江夏都尉秦颉征辟为掾吏。南阳黄巾乱起,郡守褚贡被张曼成斩杀,秦颉临危受命,上任南阳郡守的位置,率兵与张曼成,蔡图负责从舞阴,泌阳两座县城招揽青壮,上任舞阴县令。张曼成败了很快,但是秦颉在风口浪尖之中也没有能保存下来,终究死在了江夏兵造反的赵慈手中。朝廷派来张咨收拾南阳残局,张咨精于算计,而且南阳局势早已经被秦颉收拾好了,他刚刚好来摘果子,一上任就更换了不少官吏,把南阳郡我在了手中。他蔡图乃是秦颉嫡系,本不受张咨的喜爱,奈何他手中握有舞阴县城,手中还有千余郡兵,背后还依靠整个荆州蔡氏,所以即使张咨也不敢随便动他。但是他很明白,张咨在盯着他,等着他犯错,便可上奏一本,直接革了他的职务,因此他这两年行事越发小心谨慎。“笃笃笃!!!”这时候,门外响起了一连串有些急促的敲门声音。“何人?”“县尊大人,是属下!”“进来吧!”蔡图乃是世家子弟,十分注重礼仪,连忙身躯笔直,面容显露淡然无畏的神情。“县尊大人,许贼曹昨夜在市集之中的抓获一人,经过审问,此人乃是一个黄巾余孽,末将陈丰特来禀报!”走进来的男子高高大大,虎背熊腰,气息刚硬,颇为有武将之风,正是舞阴县尉陈丰,字大同,同样是南郡世家出身,喜爱武事,自小练武,一柄长枪用了虎虎生威,统率全县一千三百兵,乃是蔡图麾下的得力左右手。“黄巾余孽?”蔡图闻言,双眸爆出一抹萧冷的杀意,他和黄巾军打过不少,还在黄巾大将牧山手上吃了不少败战,当年牧山率部八千,从宛城进入舞阴,他手上兵丁甚少,甚至连舞阴城都易主,虽然最后夺回来了,但是这始终是他是心中的一个耻辱:“既然是余孽,留着何用,杀了便可!”“县尊大人,此人有些不一样!”“有何不一样?”“他是黄巾大将牧山麾下的第一猛将,雷公!”陈丰低声的说道:“你可还记得,当年他可是一柄大刀杀了我们舞阴泌阳县兵血流成河的家伙!”“什么?是雷公?”蔡图猛然的站起来,面容微微变色,阴沉的面色之中,喃喃自语:“张曼成麾下亲卫部将牧山,在宛城之战后落草为寇,却不得其之踪迹乃是南阳郡的祸患,曾经多次骚扰各县,掠夺商队物品,他麾下第一猛将雷公可非等闲之辈,怎么会被贼曹的人抓捕!”“此正是我要与县尊大人说的事情,这一次我们能抓捕雷公,是他们内部内讧了!”陈丰道。“内讧?”蔡图眸光湛然而亮,这就合情合理了。“没错,他们内讧了,雷公好像犯了牧山的规矩,被牧山割掉了一个耳朵,逐出了门户,所以无处落脚,只好带着十几个心腹,冒险入城,趁着昨夜月黑风高,准备抢夺城东刘氏,奈何刘氏的私兵彪悍,不仅仅没有能抢夺成功,还被打伤了不少人,仓皇而逃,一头就撞入了巡夜贼曹兵之中!”陈丰禀报说道。“你审出什么来了吗?”蔡图问道。“我昨夜连夜开审,还用上了不少刑具,此獠嘴硬,始终不愿意透露牧山情况的一二!”“此獠对牧山贼子倒是忠心耿耿!”蔡图迈步向前,迎着冷风而出,冷笑的说道:“我亲自去会一会他!”舞阴县衙东侧,一个潮湿阴暗的地牢之中。地牢关押不少凶徒,其中最里面的一间,只关押一人,正是雷公,雷公手脚皆然上了枷锁,身上鲜血淋漓,大大小小的伤痕无数,都是被上刑之后的伤痕,不致命,却隐隐作痛,他披头散发,一言不发的坐在地板上。他此时此刻正在念叨:“少当家可真是算无遗策!”计划在如期的进行之中,他用最简单而最直接的办法,成为了一个阶下囚。“接下来蔡图这个狗官应该要来了!”他心中冷冷一笑,丝毫不忌惮身上的道道伤疤,正在做好最好的状态准备。“果然是你!”果然,很快舞阴县令蔡图就出现了,他在县尉陈丰的亲自护卫之下,走进了地牢之中,他看着雷公,冷冷做笑:“黄巾反贼,你可还记得某家!”“蔡孟庭,一个手下败将而已,有何记不得!”雷公抬头,斜睨了他一眼,道:“当年若非有人替你去死,你早已经是我刀下之鬼!”“狂妄之徒!”陈丰闻言,勃然大怒,一脚踹了上去,雷公的身体狠狠的砸在了墙壁之上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大同,回来!”蔡图却丝毫不在意雷公的讽刺,压住了陈丰,目光看着的雷公,道:“昔日如何,某家并不在意,今日你为某家之阶下囚,生死在某之一念之间,某家若是你,就不会逞口舌之快,白白丢了性命!”“生死有何畏惧,雷某不过烂命一条,汝之大刀一下,大不了就是掉脑袋!”雷公冷冷的说道。“雷公,某家敬你是一条汉子,若是你愿意供出朝廷反贼牧山的所在,或许某家还会留你一命!”这次才是蔡图的真正意图,他想要杀牧山,不是一天两天的时间了,这个狗皮膏药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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