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儒袍猎猎,站在牧景旁边,沉声说道。
“所以我们需要一支强兵镇守在这里!”牧景豪气万千的道:“终有一日,我会让天下人知道,景平军在此,天下不可越!”
“好志气!”
戏志才微微眯眼,他看着少年牧景身上哪一种张扬狂傲的气质,微微有一丝异动。
“目前景平军整顿的如何了?”
牧景走在关墙之上,边走边问,进入了这一次来汜水关的主题。
景平军南下汜水关之后,牧景就托付给戏志才了,有戏志才在,加上陈到的能力,自然不怕张辽反水,现在就看把朔方营收拾了怎么样了。
“张文远很有主见!”戏志才道。
“什么意思?”
牧景闻言,停住脚步,眸光凝视着戏志才。
“他说服我了!”戏志才耸耸肩,道:“所有我没有拆分朔方营!”
当初他们说好的计划是,来到汜水关之后就尸解了朔方营,添补各营的力量,同样也可以免去朔方营给景平军带来的后患。
“说说看!”
牧景知道戏志才不会无故放的,不过张辽能说服他,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朔方营不是骑兵,是重甲步卒,重防御,比较注意阵型配合,训练出来不容易,拆分了,虽然可以免去朔方不忠的隐患,可也等于自废武功!”
戏志才道:“留住槊方营,未必不是好事,我们只要牢牢掌控张辽,就能保证朔方营的忠诚!”
“你有信心?”
“没有啊!”
“那你可说的真好听!”牧景撇撇嘴。
“对于并州军的信心虽然不多,可是我认为张文远还是能用的!”戏志才道。
“感觉?”牧景眯眼。
“直觉!”戏志才笑着道。
“你是让我相信你的直觉!”
“你也可以不相信啊!”
戏志才对于这一点不要求:“现在瓜分了也不晚,只要你一声令下,景平所属,哪有不听命的!”
牧景深深的看了他一样,道:“你都有了主意了,我自然相信你,听你的,留着他槊方营!”
下午,牧景巡视各营的操练,目前景平军一共有六营将士,其中五营嫡系,一营为朔方,各营的战斗力还算恢复了不少,就算是槊方营有大量的药草医治,战场上留下的伤不少人都恢复了。
“现在我军有多少将士?”
晚上,关城之中,一个营房,这里是景平军建立的议事厅,牧景正在翻阅手中的景平军花名册。
每一个将士成为了景平军将士,都会登名造册,写上名字,标明地域,添上年岁,还有番号,然后发放军牌,军牌是牧景想出来了,是一块铁牌,正面是名字番号,背面面是景平标志,黑色曼陀罗花图案。
“九千七百六十七个将士!”
霍余毕恭毕敬的禀报说道。
他负责景平内务,麾下建立一个景平内务营,负责军卒的后勤工作,还有各部的统计,伤亡抚恤之事事皆归他管理,这些事情自然最清楚不过。
“我要扩军!”
牧景道。
“扩军?”
营房之中,戏志才这个军师,张宁这个副将,陈到张辽这些校尉,听闻牧景此言,顿时面面相窥。
“会不会太急了!”
戏志才皱眉道。
现在景平军都没有整顿好,要是扩军,那就更需要长时间恢复战斗力了。
“汜水关的情况你也看了,以我们景平目前不到一万之数的兵马,你认为能完成对整个汜水关的布防吗?”
“恐怕不行!”戏志才摇头。
“所以我们扩军势在必行!”
牧景眸光猎猎,神情之间有一抹执着,道:“我总有一种感觉,日后这汜水关之上,始终有一场血战,景平军既然镇守在此,必首当其冲,我们要未雨绸缪,所以必须要扩军,要有足够的兵力镇守,才能稳如泰山!”
“朝廷给景平军的编制只有五千,现在收了槊方营我们都超出了一半编制不少,朝廷肯定可不会供应我们军备粮饷,甚至会被一些人作为把柄,攻击太傅大人!”
“那我就自己来养!”
牧景自信的说道:“多的不说,养兵两万,我还是这个能耐的,在南阳有个工坊,可提供我们武器装备,至于其他的,慢慢来!”
他身后有整个景平商行,多了不说,两三万兵马绝对没有问题。
“你想要足足扩多一万多的兵马?”戏志才倒吸一口冷气。
“嗯!”牧景点头。
“可是世子,我们从哪里招兵?”霍余皱眉,低声问道。
“最好自然是南阳,可南阳距离关中太远,而且父亲的暴熊军,黄劭麾下的南军,都准备从南阳之地征兵,南阳青壮,都让他们拿走了,我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就地取材,关中不可取,那就去陈留,东郡,重金之下,必有勇夫!”
第二百六十二章 张辽()
“世子,我还是认为你太急了!”
关于景平军扩军的事情,足足开了两天军事会议,才订下了章程,但是戏志才一直反对,即使已经订下的纲领,他还是想要劝谏牧景,:“景平军有很好的军纪,有不错的军中氛围,朝气勃勃,军心稳固,可终究嫡系太少,先是收缴了夕阳亭战役的俘虏,然后是兼并了并州军朔方营,一下子步伐迈的太大,恐怕嫡系影响力就会降低,甚至会被反客为主,届时就真的得不偿失了!”
戏志才心中其实也知道如今的形势并不是很好,看起来的太平不知道能维持多久,景平军的兵力还是太少了,连一个汜水关都布防不足,所以扩军势在必行。
但是凡事都要一步步的来,一口吃不了大胖子,反而会被噎死。
现在扩军,景平军的步伐就跨的太大了,一个不小心,有可能全面崩溃,昔日骁勇善战的景平军会沦为普通地方兵马的战斗力。
“志才,你说的都对,而且这些也是我如今所担心的!”
牧景不得不承认戏志才对于景平军考虑的很全面。
军队的氛围本身是一个大熔炉,一些个别的人总会被军中的那一股大势给融化,成为其中的一份子。
但是这个大势是什么,就很难说了。
景平军之前的思想造诣很高,景平武备堂出来的莘莘学子影响了不少将士,让军中氛围变得很好,有上进心,有战斗力心,讲究军纪,对于服从命令更是尊为天职。
但是景平军毕竟是历经数战,收了越来越多的外来兵将,其中有兵痞,有桀骜不驯的兵王,也有懦弱贪生怕死的怂兵,一旦融合训练,日常之间生活在一起,谁会影响谁,就很难说了。
不过牧景依旧坚决自己的决定:“但是我们的扩军是必须的!”
牧景道:“有困难我们可以克服,有麻烦我们也可以解决,可这一步如果我们不迈出去,那就跟不上时局的脚步,我相信我的兵,这些将士他们能在战场上的出生入死,本身就是意志坚定之辈,即使有些新兵加入,他们不会被轻易影响!”
他想了想,继续说:“这种情况我们也不是没有解决的拌饭,主要是看将领们如何处理,我们可以在军中强化一下军纪,军纪就是一支兵马的根本,只要能维持好军纪,战斗力就出来了,所以我决定成立一个军法处!”
“军法处?”
戏志才闻言,微微眯眼,考虑一番:“这倒是可以,严肃的军纪,应该能震慑新兵!”
“我现在考虑,何人合适来当这军法处的主将!”
牧景在营房之中来回踱步,这个人选不好挑。
军法执行,可不是一个好做的活。
做得好得罪人。
做不好那就是得罪了他。
恐怕没有几个人愿意去做。
“让张辽兼任如何?”戏志才提议说道。
“张文远?”
牧景闻言,眸光一亮,但是有些担心:“就怕他乃是降将,多多少少会有人不服!”
“要的就是他们不服!”
戏志才沉声的道:“军法处必须严谨,不能徇私,景平各营之间关系密切,互相互持,这一点在战场上是很好,可是军法处理上,是会私相授受的,届时我们建立军法处一点作用力都没有了!”
“你的意思是得罪人的事情让张文远去做!”
牧景打量了他一眼,道:“你就不怕张文远被排斥出景平军之外,成为孤立之将,到时候可不利于双方之间的默契!”
战场上,主将之将的默契很重要。
“这就要看张辽的本事了!”戏志才道:“你如此器重他,我也想要看看,此人到底有什么本事,如果连和同僚之间的关系都处理不好,如何当得了帅才之名!”
主帅,可不是猛将,猛将可以独自杀入敌军阵型之中,万军之中取敌将人头,但是主帅,必须要统帅全军,想要调度各营,就必须让各营主将心甘情愿的听命,这就要维持好与各方主将之间的关系,这是重中之重。
“你想要看看他的本事,我也想,此事就这么决定了!”
牧景直接拍板了。
下午。
牧景亲自找张辽谈话了,这算是张辽归降景平军之后,牧景与他单独的一次的谈心吧,总要谈谈,才知道张辽现在是什么样子的心态,这一点很重要。
“文远,槊方营将士的身体恢复的如何?”火炉上烧着一壶水,牧景提着水壶,给直接倒上一杯,然后给张辽倒上的一杯。
张辽该做牧景对面,有些拘谨:“军中大夫很上心,朔方将士大部分都康复了,只有小部分伤势过重的,还在修养之中,但是不出一月,便可恢复全部战斗力!”
“那就好!”
牧景抿了一口清茶,这茶叶可是很少有了,从益州上贡,然后被他截胡下来的贡品:“中原和并州不太一样,所以你要和将士们多多沟通,我不希望因为两地差异的生活习惯,闹什么误会,朔方营虽入我景平军,就是景平将士,任何一个景平将士都是我牧景的兵,我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人,任何人犯错,我都会处理!”
景平军在战场上受的伤恢复好了,如今整个景平军已经开始的进行各营之间的配合训练,整个配合训练其实还是出了点差错,谢羽营和朔方营都差点打起来了,将士们的沟通存在很大的地域性问题,并州将士过于桀骜不驯,景平嫡系过于倨傲,都是很大的问题。
“请世子方向,我会尽可能的约束麾下将士的!”张辽沉声的道:“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问题了!”
“你错了!”
牧景摇摇头,目光栩栩,凝视张辽,道:“我这么和你说,有争议并非坏事,我也并非袒护嫡系,让你选择去让步,让朔方营受委屈,我是想告诉你,我所在介意的从来只有一点,那就是你们槊方营不把自己当成景平军的儿郎,这是我介意的,当然,我也明白,你们才刚刚进入景平军,有些事情非一朝一夕能做到的,所以我给你们时间,友军之间,打闹一下不是问题,心态才是的根本!”
“心态?”
张辽明白牧景所指的意思,归属心,现在的朔方营对景平军没有半分归属心,才会酿造这种冲突和矛盾。
“事情你自己处理好就行了!”牧景道:“既然你能说服戏志才,让朔方营保持原型,我也选择相信你,只是你不能让我们失望,明白吗?”
有些事情点到即止,他相信张辽的智慧,其实戏志才说的对,并州军看似强大,可只要稳得住张辽,那么并州军根本不可能跳的出牧景的掌控。
“明白了!”张辽闻言,深呼吸一口气,为了维持朔方营没有被分割开来,他的确用了不少心思去说服戏志才,同时他也明白这让会让人忌惮。
“其实这一次找你来,是有两件事情和你说的!”牧景敲打了他一番之后,才进入正题。
“请世子吩咐!”
张辽毕恭毕敬的拱手说道。
“第一,因为朝中一些关系,日后这段时日,我都只能呆在京城,恐怕难以直接盯着景平军的操练和军务,景平军务日后会交给陈到统领,陈到虽然能力不错,但是经验不足,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扶持!”
牧景递出一面景平令:“这是代表我景平军的军符,一共有两面,两面合并,就是景平虎符,能调度全军将士,一面我给了陈到,这一面我就给你了!”
“世子,属下终究是降将,万万不敢当!”
张辽有些惶恐。
“给你,你就守着,只是这个东西不好拿,你可要小心了!”牧景道。
“不好拿?”
张辽看着手中的景平令,瞳孔微微一变色,顿时明白牧景这句话的意思。
“汜水关距离雒阳说远不远,说近也不是很近,如果有什么变数,我在雒阳,鞭长莫及,需要灵活应变!”
牧景语气深长的说道:“陈到是我挑选好,日后执掌景平军的主将,但是他还是差点火候,论起战场应变,绝比不上你这个年纪虽不大,却已经在并州打了不下百战的边军将领,我需要你扶持他,当然,我也需要你去盯着他!”
“属下遵命!”
张辽看着牧景那平静如水却深入暗渊的目光,他知道了,这将是牧景对他的第一个考验,日后能不能站稳景平军的脚步,就看这次考验能不能通过,所以他接下了这一面的重若千斤的景平令。
“第二件事情,那就是我在景平军中建立的军法处!”
牧景道:“执掌军法处的司直,我准备让你兼任!”
“我?”
张辽皱眉:“可我本身统帅朔方营,恐怕不妥吧!”
“没有什么不妥的!”牧景道:“你最合适!”
“可是……”
张辽还想说什么,直接让牧景打断了。
“没有可是,军令如山,这就是军法第一条!”牧景轻声的道:“你准备成为军法处第一个执行的对象吗?”
“属下不敢!”
张辽连忙惶恐的说道。
“军法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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