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二人,历经了去年的汝南之战后,一直分隔两地,如今终于算是团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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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 双雄战()
辕门之前,众将围堵。
父子二人,紧抱在一起。
“你哭什么?”牧山用手背直接捶了牧景一下,他的声音之中也带着一丝丝的哽咽般的喜悦,道:“我牧家男儿,可不会流泪,吾儿更不会!”
“孩儿只是多日不见父亲,有些激动了!”
牧景倒是没有流泪,不过他的眼眶的确湿润了起来了,说话的声音也哽咽起来了。
之前他还没有怎么感觉。
可是当他独自一人进入雒阳之后,他异常的想念父亲,这种思念,深入骨髓之中,思念在父亲身边的自由和轻松,思念那种天塌下来都有人为自己挡着的温暖。
“吾儿放心,为父保证,日后无论什么情况,绝不再会让你一人孤身迎敌了!”
牧山双眸划过一抹坚定,保证的说道:“这是最后一次!”
如果不是牧景先斩后奏,他绝不会让牧景孤身入京,他宁可一战。
“嗯!”
牧景点头,半响之后才收敛了情绪,在牧山耳边,低声的道:“父亲,我身后的是当今二皇子刘协!”
“刘协?”
牧山双眸微微一亮,这可是一张王牌,在如此关键的时候,牧景送来这一章王牌,能让南阳军彻底的师出有名。
“臣,牧山,拜见皇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牧山放开了牧景的身躯,迈步上前,俯首而下,向着那个少年而跪拜。
经略南阳多月,他也熟悉了朝廷规矩,有刘劲蒋路这些对礼数十分苛刻的人在旁边提醒,他也不会忘记人臣之礼。
而且这里是雒阳城。
他牧山还没有权定雒阳的能力,该遵守的礼数,他一个都不会的缺失。
“吾等拜见皇子殿下!”
众将跟在牧景身后,连忙对着刘协行礼。
“太傅大人免礼,诸位将领免礼!”
刘协被这南阳军威给震慑了一番,半响才回过神,连忙说道。
言语之间,他的目光细细的打量了一下牧山,传闻南阳暴熊,力大无穷,可举巨鼎,骁勇善战,第一次见,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而感觉牧山和普通人没多少区别。
牧山如今的武艺,已经到了一个内敛的境界,若非有意爆发,一般人自然看不出他的异常来。
“殿下颠簸数日,必然已疲惫,蒋路!”
“在!”
“送殿下去休息,明日待殿下休息好了,在请殿下来了商讨军务之事!”牧山沉声的道。
“诺!”
蒋路亲自上前,保持半身距离,谨遵礼数范围,拱手道:“殿下,这边请!”
“有劳了!”
刘协先是被十常侍挟持,然后被袁术劫持,再到被牧景强行拦截回来了,深居宫中的他,已经是疲惫不堪,也许是牧山的一本正经行礼,让他找回了皇子的尊严,他倒是变得轻松起来了,迈步而去。
“这一位是?”
刘协离去之后,牧山抬头,看着一道魁梧的身影,眸光划过一抹森冷如冰的光芒:“某家应该见过你?”
“西鄂侯贵人事忙,自然不记得我这小卒了,不过看来你脸上的伤,应该好了不少!”
黄忠看了一眼牧山,淡然的道。
“果然是你,来人,牵我战马,取我泰山锤!”牧山暴怒。
“主公!”
“主公?”
众将这时候有些莫名奇妙。
“怎么回事?”牧景有些楞了。
“快!”牧山冷喝。
“诺!”
左右亲卫连忙把他的铁锤抬上来。
牧山执锤,跨身上马,锤指黄忠,气焰滔天:“那厮,可敢与某家一战!”
“如你所愿!”
黄忠策马,缓缓上前,手中战刀,刀锋拖地,拉起火星。
“今日乃是某与此人独战,谁也不许掺合进来,违令者,杀无赦!”
牧山执锤,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神情,蜈蚣大小的疤痕更显的阴冷,他一马飞跃而上,举铁锤而砸下去:“报上名来!”
“南阳黄忠,黄汉升!”
黄忠巨刀格挡。
砰!
刀锋和锤身碰撞,火星四射,一股强大的气场激荡出来了,形成了巨大的虚空领域。
“黄汉升,昔日一刀,某家心中已记五载,今日当奉还于你!”牧山勇如暴熊,招招夺命,双手挥铁锤,大有碾压一切的气势。
“你功力虽然长进不少,可对上某家,你还不够资格!”黄忠沉稳,刀势密不透风,仿佛金钟罩,砸也砸不开。
两人在辕门之前,不到一刻钟,已交战将近一百余汇合。
别说张火周仓这些高手。
就算牧景也看得出来了,牧山已经用尽全力,但是黄忠尚留余力,高低已分,只不过黄忠并没有下死手,留了余势引而不发,看上去更是在喂招。
“不打了!”
牧山自己也感觉到了,连续三锤暴力,砸不进去,看着黄忠却显露一副轻松的样子,顿时有些羞耻感,高手对战,十余回合就已经能摸透对方的深浅,他早已经感觉自己并非黄忠的对手,但是终究有些不甘心,硬着头皮打下去,可黄忠引而不发的刀势,让他有些心悸。
黄忠也缓缓收回长刀,面容淡如清水,道:“一别数年,西鄂侯的招式是越发的狂暴了!”
“哼,待某家锤法大成之日,与你必有一战!”
牧山冷喝一声,拂袖而去。
“这是……”牧景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他走上来,对着最熟悉父亲的老部下张谷问:“叔父,父亲这是怎么了?”
“世子,你从哪里把他给找回来的!”
“张宁给我找的护卫!“
“护卫?圣女殿下的面子可真大!”
张谷苦笑,道:“世子,我也不知道主公这是怎么了,但是主公一生征战,从无败绩,此人却让主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前所未见!”
“忠叔,你和父亲认识吗,这是怎么一回事?”
牧景闻言,没有听到答案,又走过来了,看着黄忠,低声的问道。
“有点渊源?”
“能说说吗?”
“几年前,黄巾军攻打宛城,你父亲首登宛城的城头,其势势不可挡,但是我乃南阳郡兵的一个小军侯,岂能容贼人如此嚣张,持刀而战,三次击败败他的猛烈攻势,更是差点斩杀了他,不过他本能的反应躲过了我绝杀一刀,只是在脸上留下了我刀痕!”
黄忠跳下马,简单的说了一下两人的渊源。
“哦,原来如此!”
牧景苦笑,这世界还真不大,父亲脸上那一道疤痕,他一直有些好奇,到底何人所伤,只是父亲一直不曾言语,他也就不过问了,没想到居然是黄忠砍的。
“原来是他!”
“当年主公在南阳所向披靡,唯一一败,就是摆在一个无名氏之手!”
“他就是那个无名氏!”
“听当年主公还因此差点战死!”
一些牧山旧部顿时响起了当年宛城之战的那些事情来了,恍然大悟,更是对黄忠投去一些的不善的目光。
“世子,恐怕某家要告辞了!”黄忠拱手说道:“我与其父,乃是生死之敌,其父未必能容得下某,某在此处,可能会为世子带来不便!”
“忠叔此言大错!”
牧景连忙摇头,道:“昔日之事早已过去,双方立场不同而已,战场上,生死有命,父亲岂能因此事怨恨忠叔,再说了,忠叔乃是我景平营的人,自有我一力承担!”
如此悍将,牧景要是把他放走,那真是傻了不能再傻了。
“好吧!”
黄忠是一个信守诺言之人,他拱手的说道:“既然世子不在意,那某定当恪守当初了诺言,护卫世子左右!”
一场小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使者来()
一夜过去了。
第二日,太阳如平日般缓缓的升起来了,春夏之间的阳光,倾洒在雒阳东郊的平原之上,让人感觉很是温暖。
“呵!”
“呵!”
牧景休息一夜,精神很好,一大早就起来了,想到昨夜的事情,考虑再三,特意在牧山的营帐外面打拳,打的虎虎生威,发生气势不凡的叫声。
“别再外面叫了,一大早了,不嫌烦啊,进来吧!”营帐之中,很快就传来了一声低沉的声音。
牧景二话不说,连忙收起拳势,揭开门帘,迈步而入。
营帐之中,牧山衣袍整齐,明显已经起来有一会了,正跪坐案前,手握一卷书籍,仔细的看着,这些时日,他都已经养成习惯,每日坚持读书。
一开始牧山是有些不适应的,他宁可练武,也不会安静读书,这对他来说,有些郁闷,不过在蒋路数次规劝之下,倒是慢慢的适应了,养成了习惯。
牧景小心翼翼的观察父亲的脸色,然后才道:“父亲,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不太好!”
牧山硬邦邦的道。
“其实……”牧景措辞了一番,道:“当年的事情忠叔也是各为其主而已,你就大人有大量,不要记得了!”
“哼!”
牧山冷哼:“若非是你带他来,他进入营寨第一步,我就安排强弩狙杀他的,我牧山此生,凶险无数,唯一次,几乎战死,就是在他的刀下,但是这对我来说,战场上,成败生死,早有天命,不算什么,他比我强,我认了,我恨的是,若非不是他撕裂了当初宛城的防线,孤军杀入,我们不会吃了败战,渠帅也不会战死!”
张曼成与他,有知遇之恩,有再造之情,他视如父兄。
张曼成的死,才是他心中最大的恨。
“还有这茬?”牧景脑壳疼了。
“我曾起告诉自己,若是再见他之日,不惜一切代价,必取他性命,告慰渠帅在天之灵!”
牧山狠狠的说道。
“父亲,雒阳城中,若非他数次维护孩儿,恐怕孩儿已死,他对孩儿,乃是救命之恩!”牧景拱手说道:“邙山之上,他更是两次为孩儿断后,才护得孩儿逃出生天,孩儿绝不容父亲杀他!”
“若是为父一定杀他呢?”
这句话牧山说的。
入了这军营,牧山就是王,他说生,就是生,他说死,就是死。
黄忠是猛将,天下少有的猛将,武艺已经登峰造极,但是他终究是之血肉之躯,猛将很重要,人力不可逆天,在强大的武者,面对源源不断进攻,也会有力气竭尽的时候,在加上强弩这种高强度远攻兵器狙杀,更是难逃生天。
“孩儿愿以身而挡!”
牧景执着。
“即使不惜忤逆为父吗?”
“孩儿不敢忤逆父亲,只是此乃救命之恩,孩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宁可共赴黄泉,亦不可遗憾终身!”牧景神情坚定。
“吾儿长大了!”牧山的眸光有些复杂:“翅膀长硬了!”
“孩儿不敢!”
牧景跪膝在地,俯首叩头。
“某暂且留他一命,但是这事情不代表就这么过去了!”牧山平静的道:“某不会动用军中儿郎狙杀他,此为不齿也,黄汉升最好能让他的武艺一直凌驾为父之上,若有一天,为父的武艺超越了他,当亲自斩杀他的头颅,以报渠帅之仇!”
“谢谢父亲!”
牧景擦擦冷汗,父亲这么说了,这事情算是过去了。
至于说有一天牧山的武艺能超越黄忠,他可不看看好,黄忠将近六十岁,还能和正值壮年的关羽打成平手,七十几岁还能射杀猛将夏侯渊,牧山虽强,可这辈子未必有武艺极限的那一天。
毕竟练武者都知道,越是后面,越是艰难,有人维持一个境界,终其一生,难以跨出一小步。
“坐吧!”牧山拍拍案桌旁边的坐垫,道:“和为父好好说说,你在雒阳的事情!”
“是!”
牧景上前,跪坐下来,然后从他进入雒阳开始,细细的把事情和牧山说了一遍,当然大部分都是报喜不报忧,不过牧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京城步步艰辛,他如何不知。
“吾儿苦也!”
看着儿子带着稚气却显得成熟的脸庞,感叹了一下:“说到底还是为父太弱了,才至你于如此的陷境,不过如今为父来了,这雒阳城之中,谁曾欺负吾儿,吾都让他后悔!”
“父亲,孩儿不苦!”牧景道:“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
“吾儿这书读的不错!”
牧山笑了笑。
“主公,蒋军师求见!”这时候守卫营帐左右的护卫来报。
“请!”
牧山收拾了一下衣袍,轻声的道。
很快蒋路就被请进来了。
“拜见主公!”蒋路行礼。
“昊明,过来坐!”牧山招招手。
“主公,雒阳城来使者了!”
蒋路坐下来,连忙禀报说道。
“使者?”牧山眯眼:“来的很快啊!”
他想了想:“不过我现在有皇子协在手,还需要和他们谈吗,直接攻入雒阳,扶持皇子协登上皇位,不是更好吗?”
“主公,万不可如此想!”蒋路道:“雒阳城我们不一定打得下,另外,扶持皇子登基,也未必可行,毕竟,如今太子尚在,皇子协虽亦有登基资格,可终究名不正!”
“那就见见吧!”
牧山道:“某家倒是要看看,这雒阳城里面那些高高在上的文官,想要如何安抚某家这数万大军!”
他想了想,问:“使臣何人?”
“名帖之上,乃是御史大夫,种劭!”
“此人我见过,一个不理党争,中立朝堂,却很有胆色,连天子都敢弹劾的厉害之辈!”牧景道。
文武百官,他最熟悉了,因为他上过朝,而且不止一次,这雒阳城之中,能数得上的大臣,他都记录在案,以防止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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