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权柄彻底的握在了他的手中,肆无忌惮的他尝试着掌控天下的快感……
“家主,宫里面来人了!”
这时候,门外,一个压低的声音传进来,连续传了好几遍,才把何进重新惊醒过来了。
“宫里面来人?”
何进站起来,开始更衣,更衣之后,才推门走出去,看着长随,问:“在哪里?”
现在才刚刚的天亮。
而且今日下雨,雨水蒙蒙之下,天看起来乌云密布,连阳光都没有,幽暗一片,连天亮的气息都看不到,这时候宫里面你突然来人,让他有些警觉起来了。
“回禀家主,在前堂!”
“我知道了!”
何进迈步向着前堂走去。
走进前堂之后,他的目光映入一道身影:“徐公公!”
他顿时放心了。
徐满,这是何皇后在宫中的心腹,作为皇后,何皇后虽然驱使不动十常侍,但是她在宫里面也有不少心腹宦官,这才是何进一直都对宦官了如指掌的原因。
“咱家见过大将军!”
徐满小心翼翼的行礼。
“徐公公,如此着急而来,所谓何事?”何进询问。
“皇后娘娘急令,让大将军即可进宫去会面!”徐公公说道。
“现在?”
何进皱眉:“如今的时辰,宫门不开,我作为外臣,若是进宫,恐给人立下把柄!”
“皇后娘娘若非急事,恐怕不会急召大将军入宫,还请大将军随咱家入宫去!”
徐满拱手道。
若是其他人来说,何进当然不是很在意,甚至有些怀疑十常侍是不是准备对付自己,但是这个徐满他也算是知根知底,的确是何皇后的人。
既然何皇后这个一个对规矩礼仪十分注重的人,却如此着急的让他进宫,肯定有大事情发生。
“徐公公稍定,我换一身朝服,马上随你进京!”
何进入内,在几个小侍女的服饰之下,换上的大将军的朝服。
然后他走上马车,随着徐莽进入了北宫……
……
……
何进刚刚进入北宫的时候,就在这个时间缝隙之中,雒阳城之中,突如其来的出现一份份圣旨,这些圣旨都落入了一些手握兵权的人手上。
“诛何进,平朝政,挽天倾……”
第一个接到圣旨的是袁逢。
袁逢也不知道圣意到底是何之心,但是这一份圣旨到他手上的时候,他的神色变得阴沉起来了:“何进始终是触动了汉室的根基,天子杀心已定!”
当下,他立刻招来士族大臣,共同商议。
“陛下要诛何进于北宫,诸位有何建议?”
袁逢高居首座,目光一扫而过。
“诛何进?”
“陛下要诛何进?”
众臣闻言,神色微微有些诧异。
这段时间何进执政,他们都开始渐渐的忘记了,北宫之中,还有一尊天子。
这时候天子突然下圣旨诛何进,自然让他们很吃惊。
“司空大人,圣旨何来?”
“夜投府邸!”
“可否真实?”
“我检查过其中私监,还有上面的国玺,不假!”
“会不会是十常侍利用陛下的手,想要诛杀何进?”有人低声的问道。
“也有可能!”
袁逢点头:“可圣旨已下,我等必须要想办法应对,倒是是彻底对上皇权,还是遵从圣意,这里面需要好有一个章程!”
“大人,何进嚣张跋扈至此,恐怕非我大汉之福!”
卫尉杨彪沉声的说道。
“某也认为,何进难成汉室栋梁,他意欲乱朝,此人必诛!”司马防官复原职,重为雒阳令,他变得更加深沉起来了。
“可如今雒阳兵马,十之八九,皆然在何进之手!”
有人提醒的说道。
“我倒是认为,不管是不是反何进,这北宫是不能让何进做主了,自古以来,我汉室中庭,岂能让外戚把持,当让陛下出来,主持朝政!”
“的确,陛下若是能出来主持朝政,何进的气焰或许就能收敛一点!”
“这倒不是为良策!”
“……”
众人纷纷言之。
却从来没有人想要去通风报信,把这圣旨之意告诉何进。
这段时间,何进弄权,彻底让他们离心了。
这他们亲自扶起来的未必就是能他们放心的,既然如此,不如重新在扶持一个权臣,何必一定是何进呢?
士族众臣,皆如此想之。
“好!”
袁逢点头,神色刚毅起来了:“公路,文先!”
“在!”
虎贲中郎将袁术拱手,杨彪也拱手待命。
“公路,你率军入北宫南门!”
“是!”
“文先,您亲率南军禁卫,自东门而入!”
“是!”
杨彪领命。
……
……
今天的雨水滴滴答答下个不停,天气阴沉沉一片。
“天子圣意,不可违之!”
卢植令当朝太尉之职,刚直的他本来就对何进心有不满,如今圣意既到,他也无所顾忌。
他去了执金吾衙门。
……
……
接到圣旨的不止他们。
尚有多人。
比如西园几个校尉。
“现在我们怎么办?”
“圣旨要诛大将军,可我们可是投身大将军门下!”
西园八校尉,除了蹇硕之外,战死两个,仅存五个,其中以曹操和袁绍两人为主。
袁绍突然站立起来了:“我要去大将军府,不能让大将军进宫去!”
他根本没得选。
家族靠不住。
天子也不会信任他,蹇硕想要至他死地。
只有大将军在。
他袁绍才能立足京城,一旦大将军何进被朝廷诛杀,他恐怕也难落一个好,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被家族排斥,流放渤海而已。
“本初决定了?”
曹操微微的皱眉。
他是有些挣扎了。
一方面是忠义。
一方面是权势。
忠君已经成为了他的原则,可手握权势,才能行忠义之事,他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投身大将军门下,只要大将军不反,他绝无二话。
“十常侍意欲擅权,岂能容之!“袁绍冷哼的说道。
“既如此,我陪汝走一趟!”
曹操想了想,沉声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章 天子崩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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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冷雨,绵绵悠长,泌人心扉。
西鄂乡侯府。
滴答滴答!!!
雨水滴打之下,一个雅致的厢房之中,屋檐之下,窗台打开,地板清凉,一个火炉,一张案几,两盏热茶,两人盘膝对坐,品茶读书,气氛十分安逸。
“你还真是琴棋书画无一不通,见过你的棋艺,再见识你的书法,我想不敬佩都不行!”牧景吹了吹手上的纸张,看着劲力非凡的几个字体,道:“这字比得上我们鸿都门学的师宜官了!”
“过誉!”
戏志才放下手中的笔,以布巾擦擦手,然后端起一盏热茶,抿了一口,润润心肺。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容,得人夸奖,心情还是高兴的,不过他个性比较谦虚:“师宜官博士的字,天下闻名,我如今可还比不上,他的八分体浑厚有力,坚如磐石,比之飘逸如仙的飞白体都不逊色多少,连昔年陛下对其书法都多有赞誉,岂会是我一年轻小辈可比之,比之师宜官博士的字体,我尚差一筹!”
他自认才能不会输给任何人,也十分勤奋,无论是琴艺,书法皆然不失为上等之才,但是终归只是一个小辈而已,少了几分阅历,写出来的字始终比不上那些大儒的字体。
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那你就比不上我了!”
牧景顿时有些洋洋得意:“师博士可是说了,我的字和他不相上下!”
“传闻师博士向来很谦让,没想到这倒是真的,所以你为祭酒,他为博士,不是没有道理的!”
戏志才斜睨了一眼某人,某人的字他又不是没见过,如果说眼前这个少年有什么能攻击的弱点,恐怕就是他哪一手不堪入目的字体了。
“啥意思?”
牧景有些不爽了,摆明说他以祭酒权势欺负师宜官:“我牧某人像是一个以权势欺人的人吗?”
戏志才微笑不语,神情之中,已是赤裸裸的鄙视了。
“哼!”
牧景冷哼:“某年幼,给某数年,当让你们知道什么是当世唯一的书法!”
“呵呵!”
戏志才笑了笑,这话在他哪里就一笑而过了。
这段时日,他虽不能出府,可也没有被囚禁的感觉,在这侯府之中,倒是一个安心读书的氛围。
热茶过三巡之后,戏志才这时候才问:“据我所指,今日并非朝廷休沐之日,鸿都门学的事务很悠闲吗?”
“没有啊!”
牧景道:“我堂堂一个祭酒,日理万机,怎么可休闲的下来?”
“那你还在这里?”戏志才微微眯眼。
“人啊,要对自己好一点,事情哪里处理的完的,该休沐的时候,就应该休沐!”
牧景大言不惭的说道。
说到底就是翘班。
“你当初在太学的时候,你已经创下了一个太学前所未有的先例,居然带着两个皇子逃学,成为儒学耻辱,儒门羞耻!”戏志才幽幽的道:“如今你当的祭酒,我已经可以想象的出来,你能教出何等学子!”
“凡事劳逸结合!”
牧景一本正经的道:“用最小的时间,创造最高的效力,这是我的原则!”
“歪理!”
戏志才摇摇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明明知道这是歪理,但是他总感觉这道理好像也站得住脚。
“世子!”
霍绍快步走进来。
“何事啊?”牧景眉头一挑,他很少看到自己的护卫如此狂躁。
“密函!”
“从何而来?”
“有人直接投入府邸,看不见来客!”
霍绍低声的道。
牧景闻言,瞳孔微微变色。
他当着戏志才的面打开了密函,只是看了看,整个人顿时变得肃严起来了:“怎么可能?”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戏志才问。
牧景深呼吸一口气,回答说道:“天子驾崩了!”
“什么?”戏志才也稳不住了!
“霍绍!”
“在!”
“父亲可有消息传来了?”
“前些时日,有一密函而来,刚进关中,还在中牟之地!”
“来不及了!”
牧景勃然站起来了:“你去做三件事情,第一,马上派人盯着大将军府邸,任何消息,立刻传回来,第二给景平营传讯,着令景平营集合,还有第三件事情,把赵信放出来,带来见我!”
“诺!”
霍绍连忙躬身行礼,领命而去。
“这密函从何而来?”戏志才冷静下来,询问。
“不知道!”牧景摇摇头。
“会不会有假?”
“难说!”牧景眯着眼,道:“或许就是一个圈套!”
“谁会给你设全圈套?”
“仇人太多,一时三刻理不清楚头绪!”牧景摇头。
“那你打算如何?”戏志才问道。
“不能坐以待毙!”
牧景道。
“你的意思是?”
“天子一旦驾崩,十常侍必遭毒手,何进能不能章掌局面很难说,而且十常侍必有反扑,这京城要乱了,在乱局之中,谁也醒不过!”
“你想要把你的兵放进城之中?“戏志才劝告的道:“不怕群起而攻之吗?”
“怕!”
牧景道:“但是手中无兵,心中不安!”
这时候赵信被带来了,囚禁这些时日,牧景好吃好喝供着,倒是没有让这个宦官遭受多大的罪。
“牧龙图,有本事你杀了咱家,义父会替我报仇的!”赵信双眸爆出恨意。
“没空和你说道理!”
牧景冷冷的道:“如果不想你义父被何进斩杀的话,你立刻去联系北宫,我需要知道北宫里面的消息!”
必须要清楚的知道北宫的消息,他才能更好的策划下一步的计划。
“你……”
“你现在听不懂我的话是吗?”牧景双眸爆出一抹萧杀的光芒。
“我去!”
赵信面色一变,应可了下来。
赵信离开之后,牧景端坐下来,等待消息,他端着茶盏的手都有些抖擞起来了:“何进应该也得之消息了,他会如何做?”
“必然进宫!”戏志才不由自主的思索起来了,也完全顾不得如今他只是一介阶下囚的立场,如此大变,若不能掺合进去,必终身遗憾。
“然后呢?”牧景问。
“扶太子登基!”戏志才回答。
“想要扶持太子登基,最主要的是?”
“确定陛下是否已经驾崩!”戏志才脱口而出:“显阳宛!”
“对!”
牧景道:“显阳宛!”
“圈套吗?”戏志才眯眼。
“那谁设立圈套?”牧景反问。
两人都是才思敏捷之辈,戏志才的反应力本来就是一等一的,在颍川可有神智之名,而牧景,作为天才商人,他的反应力也会杠杠的。
他们一步步推敲事情的经过与发展,对问如风,对答如流。
“十常侍?”
戏志才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
“何进能和十常侍在朝堂之上斗了这么多年,熟门熟路,不可能这么容易上当,除非……”牧景来回走动,神色阴沉,思绪有些混乱。
“除非什么?”戏志才问道。
“何皇后和太子是关键!”牧景道:“怎么看起来也不想是十常侍有能力布局啊!”
“不管如何,今日起,雒阳必乱!”
戏志才道。
“禀报世子,监视大将军府邸外面的人汇报说,大将军在一个时辰之前,已经急急忙忙进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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