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来了!”
蔡邕龙行虎步的走进来,看着三人,神色淡然。
他没想到天子居然把两个皇子送来了太学,这不是送人情,简直是送祸端,皇子本来就不好侍候,打不得骂不得,还要用心教。
最重要的是两个皇子身边还跟着一个超级大麻烦。
牧景。
这个搅动雒阳风雨的人,蔡邕是最不想搭理的,收了他,就等于收了一个祸端,这日后的太学,可就不能太平了。
“拜见蔡祭酒!”
三人连忙行礼。
在蔡邕面前,即使是两个皇子,都不敢端着,毕竟这是士林巨擘,享誉天下的大儒。
牧景更不敢放肆了。
“坐!”
蔡邕盘坐下来之后,对着前面的三个位置,淡然的说道。
“诺!”
三人跪坐。
“陛下既然有诏令,我理当领命,但是汝等既为太学之子,就要尊我太学之规,我不会因为你们两个皇子的身份而网开一面,也不会因为你牧龙图一个造印监令的身份而有所忌惮!”
蔡邕上来就是一个下马威,杀了三个少年郎潺潺发抖。
“陈肃博士!”
“拜见祭酒!”外面走进来一个中年儒生。
“以后他们三个就是你们天枢班的学子!”蔡邕说道。
蔡邕重整了太学之后,太学比往日的声誉降落了很多,朝廷拔下的经费也不多,招生自然不多,只是开了七个班,以北斗七星来命名,天枢为首,说白了,这就是一个精英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老爹的信()
“子曰,回之为人也,择乎中庸,得一善,则拳拳服膺弗失之矣!”
“子曰,天下国家可均也,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
“子曰……“
一阵阵你郎朗的读书声在回荡。◢随*梦◢小*。la
而牧景,他如今却有些郁闷的盘坐在的学堂之中围起来,他感觉比十万大军包围还要恐怖,他的脑壳有点想要炸开了。
在现代,他已经做了十几年学生,没想到回到这个时代,还要做学生,还是要做这么闷的学生,他算是明白,为什么看电视的时候,那些老夫子都是摇头晃脑的,应该是这样比较有气氛。
无奈之下,牧景也只好跟着读,入乡随俗,他既然走了读书人的路线,还是的学一点这个时代的儒学表达的方式。
不过这气氛还真不是一般的难抗。
催眠的效果绝对是杠杠的。
所以……
牧景很快就趴在了书桌上昏昏的睡过去了。
昨夜他为了定制景平书斋覆盖关中的计划,弄得半夜才睡觉,本来就睡眠不足,这气氛刚刚好让他轻而易举的入眠。
“啪!”
陈肃随便抄起了一件东西,直接砸过去了。
“谁?”
牧景可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人,对危险十分机警,最近武功进步了不少,身手敏捷,听到劲风划过的声音,一个翻滚,躲过了袭击之物:“敢袭击本世子,活腻了吧!”
“哈哈哈哈!”
“还真够大胆的!”
“在这太学之中,可没有几个人敢在黑面神的课上走神的!”
“他居然还敢说黑面神活腻了,死定了!”
学堂之上,一个个学子发出了嘲笑的笑容,不知道是在笑牧景,还是在笑夫子。
“不学无术的混账!”
陈肃面容涨红。
他今年四十岁出头,他是陈郡的人,寒门出身的学子,寒窗苦读多年,却入仕无门,一直在京城潦倒生活,幸好遇上的蔡邕,被蔡邕赏识,征召进入太学,为太学博士。
他人如其名,教学十分严肃,向来只有一张黑脸,对学生严格无比,手中的戒尺号称是太学第一神器,所以一直以来是整个太学学子最忌惮的师长。
在太学之中,很少有人敢在他的班级上捣乱。
牧景这个少年陈肃不陌生。
当初在太学论政的时候,他可是亲眼看到这个少年大杀四方,把太学和颍川书院的人都一一踩在了底下,他是有些欣赏牧景的才学的。
但是也担心牧景的性子,太过飞扬跋扈了。
蔡邕把两个皇子还有牧景放在他的班上,他其实到现在都还没有想好这么去教他们,在教学上,他是一个认真的人,不会畏惧权势,这也是蔡邕把这三人放在他班上的原因。
他就是想要观察几日的时间,再做决定。
可没想到第一天上课,两个皇子倒是很安分,可是这儿号称二皇子伴读的家伙,居然就敢如此放肆,他顿时有点气炸了,那一点点好感也付之东流,在他看来,一个不好学,不尊重师长的人,是没有出息的。
他的一双眸子闪烁着怒火,心中正想着怎么去惩罚这个少年。
“老师,对不起,学生失礼了!”
牧景这时候也清醒过来了,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然后道歉起来了。
在课堂上被抓包,他有些难堪。
“牧景!”
陈肃眸光沉沉,看着少年,声音冷冷:“是我讲的课你听不懂,还是你学富五车,认为我陈肃教不了你啊!”
“嘿嘿,黑面神发火了!“
“牧景这厮死定了!”
“什么狂生,就是一个狂妄的人!”
“还敢踩我太学的面子,如今正好送上门来,这黑面神还不收拾他!”
“……”
一个个学子有些的幸灾乐祸起来了。
他们对牧景其实都不陌生,因为牧景在士林之中扬名的开始,就是从太学这里,他可是踩着太学的面子扬名士林,自然而然也被太学很多博士反套路教育学子。
这个名字,在太学的学子之中,可是一个敌人。
“二弟,你的伴读好像人缘不太好!”刘辩笑眯眯的道。
“我也这么感觉!”
刘协眸光闪亮。
“老师教训的是,景放肆了,请老师责罚!”牧景可不会愣愣的去顶撞师长,尊师重道他还是会的,而且本来就是自己不对,在课堂上睡觉,对于任何一个老师都是不尊重的。
“很好!”
陈肃闻言,面容缓和了一点,不过他的深情依旧冷面如冰:“既然你认错了,就要认罚,今天课堂上我教的课文,你去抄写十遍!”
“我靠!”
牧景欲哭无泪。
……
这第一天上学的经历对于牧景来说,不是很好受,抄写了十遍那中庸里面段文,两手都僵硬了,等他回到了造印监官署的时候,已经是筋疲力尽了。
“揉揉!”
牧景摊在了软绵绵的靠垫上,对着霍余说道。
“世子,你这是去哪里了?“
“太学啊!”牧景抱怨的说道:“这陛下太腹黑了,他可真是给我一个好差事!”
“世子,慎言!”
霍余连忙说道。
“他能把我扔进太学,我还不能抱怨两句了,什么伴读,不就是一个靶子吗,他自己儿子着想,可不能坑我啊!”牧景越想就越是有些愤愤不平。
“世子,这陛下也是爱护你!”霍余轻声的道。
“谁知道那老狐狸在想什么!”
牧景喃喃的道。
在他心中,天子绝对是一个老狐狸级别的人,人在宫中,手在宫外,心在天下,如果他再能活十几二十年的时间,这天下是不会乱的,或许未来就没有三国这个乱世了。
“世子,南阳来信!”霍余替他揉揉手骨之后,才毕恭毕敬的递上一封书函,火漆而封。
“谁的?”
“太守大人的亲笔书函!”
“我爹写信?”牧景坐起来,拆开信函,一边拆开,一边说道:“他老人家要是舞刀弄枪的绝对是行家,可要是写信,我可未必看得懂!”
牧山不算文盲,尤爱兵书,也算是略为识字,一般书籍都能看的明白,但是要是动手写字,那就太为难他了。
“蒋路笔迹!”
牧景一看,顿时放心很多,要是他老爹写的字,他可真要费脑筋去猜了,能猜出十个字,算他本事,哪要死多少脑细胞啊。
这信函之中用了是牧山的语气,应该是牧山口述,蒋路执笔的结果。
信函之中,没有多大的事情,就是阐述一下父子之间已经快半年没见了的相思之情,这老头子还是很煽情的,一点点的小事加起来,那种感情的抒发,差点没让牧景流眼泪。
后面还有一页。
这应该是蒋路给他的信函。
“蒯家要联姻?”
牧景看了看内容,面容有些精彩起来了:“好大的一个手笔,他们这是看上老头子了,咱家老头子居然市场不错啊?”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二月开春()
牧景一只手拿着信函,一只手的食指在案桌上敲的响亮,这是一种很有节奏的敲打,发出来的声音能让他的思绪变得更加清晰起来了,老习惯了。
“中恒,戏志才在官署吗?”
“在!”
霍余已经有些熟悉牧景的习惯,一般情况之下在他思考的时候很少会打断他的思绪,听到他的询问,这才敢开口:“戏先生还有颍川书院的几个同窗,下午在城北的景平书斋和几个世子子弟较量了一下书法,傍晚就回到官署了!”
“去把他请来!”
“诺!”
霍余拱手行礼,走出去,穿其门栏上的布鞋,去了后院。
这片官署很大,不仅仅连这两个工坊,还有一片内院区域,能住进来数百人,牧景来了京城之后,两处住所,景平商行的住所,西鄂侯府的住所,都被自己用一把火烧起来了,如今所有人只能屈居官署这里。
“叫我何事?”
戏志才脱鞋而入,进来之后,跪坐下来,双手很随意的放在火炉旁边取热。
“有件事情,想要你给点意见!”
牧景开门见山。
“还有你拿不定主意的事情?”戏志才眯眼,他可是见识过牧景的妖孽,那一夜牧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以身为诱,奇兵杀出,闹的雒阳城风雨漫天,那临危不乱,杀伐果断的自信和镇定他自愧不如。
“我拿不定主意的事情多了去!”
牧景撇撇嘴:“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说自己做出来的决定是正确的,没发生的事情,永远都有一万种可能性,所以我们做决定的时候,要谨慎到骨子里面!”
“这话倒是新颖,也很中听!”戏志才笑了笑:“说说什么事情!”
“我家老头子要娶亲!”
牧景把信函最后一页,就是蒋路给他的信函,递给了戏志才。
“荆州蒯家,分量不轻啊!”戏志才道:“西鄂侯虽然博取了侯位,手握重病,麾下也人才辈出,只要有足够的时间,稳坐南阳是没问题,但是他出身在士林中人来看,始终上不聊台面,要是有蒯家的声誉,他稳坐南阳就无后顾之忧了!”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
牧景苦笑:“利益是有的,风险也是有的!”
“世家门阀,都是那一套!”戏志才点点头:“联姻,然后渗透,他们除非有一个雄才大略的诸侯之才,不然他们不会强当出头鸟,不过他们会利用联姻而把控权力!”
“我不反对联姻,毕竟联姻能让父亲彻底的稳定根基,至于蒯家的意图,我也不畏惧,如果连区区一个蒯家都镇不住,握着南阳也早晚被人家拿去!”
“那你担心的是什么?”
“触一发而动全身,这士族之间也不是一团和气的,我父亲现在连脚跟都还没有彻底站稳,可不能被殃及鱼池!”
“荆州士族的内斗?”
戏志才闻言,顿时明白了,问:“之前西鄂侯在南阳的时候,和荆州那一个世家走的比较近!“
“算起来应该是蔡家,不过也不曾交往,只是和蔡家的一个子弟都的比较近!”
牧景道:“当初父亲落草为寇,恰逢寒冬腊月,山上粮草已绝,无已度日,所以兵行险着,率兵攻打舞阴,也算是有几分运气,勉强拿下舞阴,而我们能在舞阴安顿下来,是因为舞阴县令蔡图对我们的网开一面,这是一份很大的人情,虽然有我们逼迫的成分,但是不得不承认蔡图对我们的帮助是巨大的!
要说和蔡氏联姻,我倒是不认为有很大的问题!
可是蒯氏……”
牧景摇摇头:“说不准啊!”
“荆州是一个学术气氛很浓的地方,荆州士族,不可小觑,而荆州的士族,清流之中以庞家为尊,而权势之上,则是蒯家和蔡家为首,另外还有江夏黄氏这些大大小小的士族无数!”
戏志才道:“这里面太复杂了,我一介寒门士子,虽然在荆州有些游历,也结识一些荆州学子,但是了解的并不多!”
“就是因为里面复杂,我才拿不定主意!”
“如果你要问我的主意,我会告诉你,该联姻的还是要联姻,如果这是一堂浑水,只有蹚过才知道深浅,西鄂侯既然想要坐镇南阳,自然也避不开和荆州士族打交道,没有荆州士族的支持,他这个南阳太守的位置,终究有些虚!”
戏志才考虑了很久,才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想要稳坐一方,除了实力,就是声望。
牧山本来没有士林声望,只能依靠一方,才能稳住在士林之上的反应。
“这话中听!”
牧景眸光一亮:“这浑水还是要蹚!”
“我有一点想不是很明白!”
“什么?”
“按道理你也到了婚假年龄,他们要联姻,也应该联姻你头上,为什么是西鄂侯,和西鄂侯联姻,那可就是续弦了,有你这个嫡子在,他们很难出头的!”
戏志才道。
“你是在讽刺我,不如我父亲着手可热?”牧景脸有些黑。
“关心你!”戏志才讪讪一笑。
“你是侮辱我的智慧,还是侮辱你自己的智慧!”牧景没有好气的说道:“这事情你还想不明白,你是在讽刺我这个质子吧!”
他如今在京城的身份,在很多人来看,就是一个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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