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司空府,他们不怕死吗?”
“可恶,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今夜的司空府,可不仅仅只是司空袁逢一家人,有不少袁家子弟,也有不少世家的子弟,他们都在等候造印监的情况,等着分赃造印监里面的东西。
这里他们本以为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有人如此胆大包天,直接杀入这里来。
“大意了!“
袁逢面容苍白,喃喃自语。
他总想着自己的狗急跳墙,却想不到有人如果被逼到了绝境,也会狗急跳墙,他太自信了,袁氏四世三公,无尽的荣耀笼罩之下,他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敢漠视袁氏威严,简单粗暴的杀进来了。
“家主,挡不住了!”
又一个府兵染着血冲进来回报。
如果是平日的司空府,就算千余将士都杀不进来,可是今夜的司空府,是最虚弱的司空府,司空府兵皆在造印监的战场之上。
“走!”
袁隗站起来,拱手道:“兄长,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率人上前院挡住他们,你速速带诸位世家儿郎从后门离开,直奔大将军府,方可自保!”
“我乃堂堂当朝司空,岂能被贼寇逼的落荒而逃!”袁逢怒目圆瞪。
“兄长,司空府如今连简单的防备都没有,如果再不走,难道你要我们世家儿郎,皆然死在这里吗?”
“我……”
袁逢拳头死死地攥紧,终究妥协了,他迈着沉重的步伐,带着人,向着后院而去。
“儿郎们,如今是我们袁氏生死存亡的时刻,今夜,我袁隗与尔等并肩作战!”袁隗亲自带残余府兵,挡住了的那群汹涌而来的黑衣人,为袁逢他们争取离开司空府的时间。
但是他终归挡不住。
当他身边的将士都已经战死了,只有他独活下来,屈膝挺着腰,无惧架在脖子上的冷刃,对着周围的黑衣人,冷冷的道:”我乃当朝司徒,没想到居然死在你这些贼寇手中,苍天不公!”
“我不杀你!”
张火冷冷的道:“我会让你在痛苦之中的灭亡!”
“大人,他们从后院跑了!”
“跑了就跑了!”
张火冷冷的道:“他们让我们烧了一座宅子,今日我们就以眼还眼,把这座司空府给我烧了!”
这是牧景的命令。
他很忠实的执行了。
“你们敢!”
袁隗怒吼:“此乃朝廷的司空府,你们要挑衅朝廷吗?”
“我挑衅的是袁家!”
张火冷冷一笑,扬长而去。
大火熊熊的烧起来了,司空府的上空,被映红的半边天际。
“救命啊!”
“救火!”
“快离开这里了!”
大宅之中,凄惨的苦恼声音响起。
……
造印监,这个朝廷官署已经沦为了一片血腥的战场,惨烈的厮杀正在上演。
“杀!”
“必须杀进去!”
造印监之外,袁术挥兵强攻,可是被加固工事的前门十分坚固,他们久攻不下,神色显得有些恼羞成怒了。
“大公子,左门攻不进!”
“大公子,右门攻不进!”
这时候左右的将士很快回来禀报,他们的消息让袁术更加的愤怒。
“一群没用的东西!”
袁术咬咬牙,自己给自己打气起来:“不怕,还有后门,袁古的武艺超凡,乃是一流武将,在京城之中少有人匹敌,必可突破后门,里面一乱,我们便可长驱直入!”
后门。
袁古亲率一百多府兵将士,强行叩开门户。
“杀进去,一个不留!”袁古一剑挥动,强大的力量撕裂的前门,他指着里面狠辣的说道。
“咻咻咻!!!”
一阵阵利箭从里面破空而出。
“幸好早有准备,不要管他们,继续前进!”
袁古放在最前面的士兵都是举着铁盾了,他们迎着箭矢继续前进,破开后门的掩护。
“前进!”
“前进!”
这些府兵在袁古的率领之下,强行厮杀了进去。
“杀!”
袁古欺身而杀上,他武艺超凡,身如流光,三两下就攻破了最前面那些将士的防护,宛如游龙入海,手中一柄长剑,剑芒撕裂一道道身影。
“退!”
镇守后门的是一个屯将,他一看,瞳孔变色:“快派人去禀报黄忠大人,后门出现高手,我们挡不住了!”
“诺!”
几个亲卫飞奔而出。
“继续杀进去,务必突破里面,接应大公子从前门杀入!”袁古越战越勇,手中的玉剑挥动一道道银白色的剑芒,每一道剑芒都激起鲜血。
“杀进去!”
“杀进去!”
上百府兵冲杀一团。
“束手就擒!”袁古逼杀而近,长剑即将就要凌驾在的这个屯将的脑袋上了。
“大言不惭!”
夜空之中,一柄长刀很空杀出,黄忠魁梧如山的身影迅速如电,猛然的冲杀上来,他一刀直劈,气势冲冲,宛如劈山之力,左右劲风都撕裂的虚空。
铛!
袁古急促回援,但是还是被一股巨力反震的手臂,双手不断的颤抖起来了。
“你是何人?”袁古感觉到自己周围仿佛空气都压抑起来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武将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这种感觉……
在昔日他曾见识过一次,那就是他挑战燕山剑圣王越的时候感受到的,是一种被碾压,却无丝毫防抗之力的感觉。
“擅闯朝廷官署,死罪!”
黄忠再劈刀。
“欺人太甚!”袁古面容有些躁红,他感受到了一种赤裸裸的蔑视。
“再来!”
黄忠第三刀,这一刀的气势在前两刀之上,不,应该是前两刀叠起来的那股可以破天的气势。
轰!
这第三道袁古挡不住了,整个人横飞了出去,一口淤血在虚空之中就已经溢出来了。
“大人!”
“袁古大人!”
府兵顿时大乱。
“杀!”
黄忠长啸,声波如雷。
“杀!”
“杀!”
西园精兵开始反击,三三两两合击,把这上百府兵格杀在后院之内。
“你到底是何人?”袁古挣扎的站起来。
“南阳黄忠!”
黄忠手起刀落,直斩了袁古的头颅,血溅三尺,一颗头颅滚滚而动。
……
“大公子,袁古大人战死了,我们进攻后院的上百府兵,只有三个逃出去,其余全部被斩杀在的里面!”一个府兵,仓皇而来,哭泣的禀报。
“什么?”
袁术闻言,不敢置信:“不可能,袁古武艺如此强悍,就算杀不进去,也不会战死,你在撒谎!”
“大公子,是真的,里面有一个武艺超强的武将,袁古大人挡不住他三个回合,就被斩了头颅,我亲眼所见!”
“怎么会这样?”
袁术的面容一会青一会红。
“大公子,快看,那是怎么一回事?”有人突然指着东面的方向,叫起来了。
“火光!”
“烧起来了!”
“那个方向,好像是司空府!”
众将抬头一看,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了。
“父亲!”
袁术瞳孔变色,看了看那边的火光,在看看面前始终攻打不下来的造印监,到底还是一代枭雄,果决的撤兵了:“传我命令,所有人立刻返回司空府!”
“诺!”
众将领命,各自率残兵随着袁术而去。
造印监之中。
牧景稳坐大堂之上,手中把握着酒盏,他在安心的等候,该做的他都做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就看老天爷愿不愿意成全他了。
“你就不担心?”
戏志才就在旁侧,他低声的道:“要是这道门被攻破,你可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不是还有你戏志才陪着我吗?”牧景嘴角扬起,笑了笑。
“你死就算了,还要拉一个垫背的!”
戏志才无奈的说道。
“我死不了!”牧景道:“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老天爷那这么容易让我这等坏到骨子里面的坏人这么早死!”
“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
戏志才本身就是一个洒脱到极致的人,他举起酒盏:“当饮一杯!”
“饮!”
牧景也举酒盏而碰杯。
“世子,府外的兵马撤了!”黄忠脚上踏着鲜血,迈步而入,拱手禀报。
“看来是张火得手了!”
牧景闻言,放下酒盏,迈步而起,走出门槛,抬头看了看黎明之前的天色,看到了那远方被火光映红的一片天际,长长的松了一口。
“志才兄,天亮了,不来看看日出吗?”
“我喜欢看日出!”
戏志才笑着走出来,也抬起头,看这远方:“那好像不是日出,倒是好像是火烧连城!”
“对我来说,那就是日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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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上朝 上()
清晨。
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朝阳破晓,阳光照耀大地,驱散浓浓的寒气,解冻重重的冰雪。
宫中。
天子这一夜无眠,身披着皮袄,安坐在庭院,静静的看着那一轮太阳缓缓的升起,沉声问道:“尚父,宫外的情况如何?”
在这里雒阳城,还真没有什么能忙得住他的耳目。
他能把十常侍扶持起来,权倾朝野,即使他如今是一头即将死去的龙,他也是龙,龙对于自己的领地可是看管的很严谨的,区区一个雒阳城,还不至于失去掌控。
但是他选择了放纵。
因为他知道,他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不是输给了任何人,他只是输给了老天爷,即使张让不断的杀了给他诊断身体的太医,即使张让什么也不说,他心中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熬不住几年了。
“陛下,造印监无碍,但是司空府被焚成了废墟!”
张让站在旁边,毕恭毕敬的回答:“还有太尉袁隗,被烧了只剩下半条命,若非何进率人及时来到,他恐怕在火焰之中灭亡了,不过尽管如此,他也半身被焚,容貌尽毁,如今还火毒攻心,尚未苏醒过来!”
“呵呵!”
天子笑了,嘴角的笑容有那么一抹讽刺:“袁周阳和袁次阳两个老狐狸在朝堂之中合纵连横,压了朕大半辈子,朕和他们也斗了大半辈子,可也始终奈何不了他们的皮毛,如今他们居然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中吃了大亏,大快人心也!“
他和袁逢袁隗也算是老对手了,这两兄弟高居三公之位,掌控朝政,统帅士族,几乎把他架空,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不合的,因为他是皇权的代表,袁逢袁隗确是世家门阀的代表,本来就是敌人。
他想了想,道:“不过牧龙图要吃大亏了!”
烧了司空府邸,几乎灭了袁隗,那可是惹怒了整个士林,毕竟两人在士林之上的名声和地位都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即使卢植等人也不会愿意看到牧景如此践踏士族的人高举朝堂之上。
“不!”
张让摇摇头,道:“整整一条街都烧了,包括西鄂乡侯府,还有大将军府邸!”
“够狠!”
天子瞳孔微微变色,半响之后才道:“尚父,你牧龙图这个人朕能用吗?”
“天下没有陛下不能用的人!”张让道。
“朕自问能压得住他,可是辩儿和协儿他们呢?”天子长叹,他如今只是一个为儿子铺路的父亲而已。
昨夜的那一战,让天子看到的牧景的妖孽。
也让他对牧景变得有些忌惮起来。
在他看来,牧景此子,心智非凡,而且城府谋略丝毫不必任何一个成年人差,但是比之一些老狐狸还是有些不足,不然也不会陷入自己的棋局之中。
他自认为还用得起牧景。
然而,牧景有一个最大的优势是,他年轻。
这是天子不曾拥有的的优势。
“这个……”
张让闻言,顿时不敢说话了。
不管是刘辩,还是刘协,恐怕都镇不住牧景,刘辩的性格有些懦弱,刘协还年幼,他们之中任何一个登基之后,能熬死何进袁逢他们,但是一旦用牧景,牧景必为权臣。
要知道,牧景今岁才十四,和刘辩年岁相同,要是顺利,他在朝堂之上能熬死所有人,包括自己十常侍在内。
“你说朕有一天真的去了,把牧龙图一起带走如何?”天子的手指之间把玩着一块血红色的玉珏,不经意之间的声音充斥这的萧冷的杀意。
张让不敢开口接着一句话。
“算了!”
天子摇摇头,放弃了这个念头:“他们还小,日后造化如何,还得他们亲自去经历,朕也算不了这么远!”
这是天子的无奈,他一道圣旨就能把牧景带走,可是他的儿子年幼,终究挡不住朝廷那些老狐狸,不想儿子成为傀儡,就需要平衡,需要有人替他儿子挡风雨,牧景就是最合适的任你选,牧景身后有牧山,牧山手握兵权,是最大的震慑。
“陛下圣明!”张让松了一口气。
天子站起来,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沉声的道:“雒阳终归是雒阳,这乱局就到此为止吧,传朕命令,北军归营,袁滂官复原职,领执金吾缇骑,戒严全城,任何敢趁乱而动的乱民,杀无赦!”
“另外,传令百官,今日复朝!”
“诺!”
张让拱手领命。
……
……
造印监。
大殿上,牧景看着张火,沉声的道:“伤势如何?”
“不是很严重!”
张宁亲自的检查了一番,道:“他只是被刀气反震,伤了内脏,但是他的修为还可以压得住,只要静静修养十来日,应该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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