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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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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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地抗拒反驳,觉得我有鬼,给他下套,他告诫自己不能信,要小心。所以我说会有鬼,他会想我骗他,我说没鬼,是罗灵儿故人申冤……”

    “难道他就会反着想定是有鬼?”冉非泽有些不信。

    “他会。”苏小培再看着墙,“我一路都做功课,我观察他,试探他,我知道他会怎么想。他中套了,壮士。狗急了会跳墙。”她就是怕他犹豫不敢跳,也许她该帮他下下决心。

    “不会是我想那样吧?”冉非泽皱眉头,而后忽然轻声软语:“小培,你该知晓,如若你预先推断出自己有危险又没有告诉我,我会很生气,对吧?”

    “那又如何?”她又不傻,怎么会瞒他,只是她需要多些依据真知道会发生什么才好说,现她也不知道啊。可他这样威胁她,她很不服气。

    “如何?”冉非泽噎了噎,是啊,他能如何,他还真打断她腿吗?“不给你饭吃!”

第97章() 
第97章

    第二日苏小培吃过早饭溜溜达达地去了府衙;她要找府尹大人讨差事,说她想上工了,得挣些钱银。秦德正听她说得一本正经不禁逗笑问为何,若是缺银子,他可先接济些。

    苏小培摇头:“不缺银子;是根本没银子。壮士一生气便不给我饭吃;我挣些钱银,也好自力生;抬头挺胸做人。”

    秦德正老脸一红,顿时无语了,心里直后悔不该搭她这话。冉非泽还一旁摇头叹息:“姑娘脸皮越发地厚了;下回莫要如此吧。”

    秦德正心里应“是”,如此说话确不合宜,但苏小培毕竟是女儿家,他当然不能跟着冉非泽一般说她不好,正待替她打个圆场,谁知冉非泽还有后话:“谁人饿着你了?本是打情骂俏玩笑话,你非得与别人说,你看你把捕头大人羞得脸红,这如何是好?”

    秦德正顿时把话咽回去了,这两人话都不能随便接。噎了半天,终于想到可以恭喜苏小培复工,又做上了师爷,这才算缓过气来,应付两句赶紧走了。苏小培再一次坐进了师爷掌事书房里,她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了罗奎旧案卷宗出来看。

    苏小培看得认真,冉非泽一旁无所事事,几位师爷见苏小培回来,又有不少话与她说,大家扯些闲话,商议些正事,又相议了案子,冉非泽是插不上话。一位师爷见他呆得局促,笑道:“冉壮士不妨办自个儿事去,苏师爷上工好好,不用守着。”

    众人一通笑,冉非泽只好道:“那我先走了,下工时候我再来接她。我家姑娘刚回来,好些事不明白,各位大人帮忙多照应了。”

    大家都应了好,苏小培也一脸“你太小看我”表情,冉非泽笑笑,向众人抱拳施礼,这才走了。冉非泽没离开府衙,他转了一圈后去了后院堂屋里,没当值捕们正坐那瞎聊天,白玉郎和刘响等人都。大家正巧那讲鬼故事,白玉郎看得冉非泽来了赶紧拉他过来,让他印证李木说鬼影什么。一众人嘻嘻闹闹,过一会刘响说他出去走走。其他人未意,继续说话。

    冉非泽又呆了一会,拉了白玉郎也要出去,说想让他带路买些吃食去,白玉郎欣然同意,欢欢喜喜地跟着走。冉非泽带着白玉郎先去了一趟师爷书房,瞧见刘响和另一位官差也,似有什么案子要与师爷商议。冉非泽没打扰,只与苏小培招呼了一声他与白玉郎买吃去便走了。

    可转身走出了那院子,冉非泽却不去前堂正门,拉了白玉郎转往捕们居院。他悄悄地,避开了来往人,白玉郎顿然警醒,跟着冉非泽一般小心行|事,又小声问:“冉叔,发生何事?”

    冉非泽示意他一会再说,拉着他潜进了刘响屋子。

    “这是响哥居处。”白玉郎小声道。冉非泽点头,没应声,直接去摸那书桌后面,那后头确有暗格,暗格里有信,冉非泽心里一动,把信拿了出来。

    白玉郎大吃一惊:“这里为何会有机关?”

    “这是暗格。”冉非泽习惯性纠错,哎,实是被他家姑娘训练出来了,抓语病总是又又准。他认真看那信,果然啊果然,竟然全被苏小培料中了。他把信递给了白玉郎,白玉郎接过一看,继续吃惊:“响哥这是何意?这先生是何人?”

    “我先前未与你说,便是因着无凭无据,说了你也许将信将疑,反而坏事,如今白纸黑字铁证此,我也好与你讲明白。”冉非泽把信再放回暗格,拉了白玉郎出去,寻了个角落跃上屋顶,既避人耳目,又能将下面情形看得一清二楚。他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主要重点杜成明暗桩组织和所行恶事上,这暗格所,便是他们互通消息之用。

    白玉郎听得说不出话来,难怪武镇时候冉叔嘱咐他要跟好杜大人,原来这事情里竟然有这些门门道道。可刘响是好兄弟,真是万没想到他会与平洲城及江湖败类们同流合污了。白玉郎简直不敢相信,可再一想那信,确确实实摆那呢,冉叔确实说得对,若不是有那证物,他定是无法信。

    “我们,我们要把响哥拘起来审一审?”

    “如今只有他留信一封,且信上只说了对苏姑娘身份推断及被姑娘识破恐虑,并示明说他们干了什么勾当,未称呼那先生姓名,也只字未提那先生是何身份,如此就算逮着他也无大用,他若想抵赖,拒不认罪我等也是麻烦,再者说,他们组织庞大,桩子甚多,如今只一个刘响而已,抓了他便是教其他人埋得深了去,反而无益。我们放长线钓大鱼,且看刘响会与何人联络如何行|事,之后再议。”

    白玉郎听得有些紧张,觉得自己责任重大,忙道:“我们赶紧与秦大人商议商议,也好组织弟兄人手一道行|事。”

    “不行。”冉非泽一摆手,做了个制止手式。“方才我不是说了,尚不知他们暗桩都有何人,若无绝对把握,多一人知道便多一份风险。”他顿了一顿,认真严肃:“老六,这衙门里头,我如今只信得你一人。”

    白玉郎听得此言,腰杆笔直。

    “莫要告诉任何人,这衙门里头,你且当着人人可疑,需处处小心。刘响此人做得暗桩必是有些城府,你莫大意,莫刻意盯他,倒是多留心他周围,把他身边接应人挖出来,这府衙里头他必不是孤身一人做这事。”

    白玉郎连连点头:“冉叔放心,当日武镇之时,我不是也把那杜大人盯得好好嘛,我有分寸,不会露马脚。冉叔方才把那信再放回去,定要想等接头人来取信时抓个正着,顺藤摸瓜对吧,这事包我身上,我知道该如何办。”

    “嗯,那这重责大任可就托付给你了。”

    “冉叔放心,我晓得厉害干系,那些枉死冤魂,定不教她们白白丢了性命,定要揪出真凶严惩。”

    冉非泽拍拍他肩,“我晓得,你做捕就是这个,我晓得。”

    白玉郎听得,眼泪差点下来,人生难得一知己啊,叔!

    让冉非泽与白玉郎屋顶上认真计划如何行|事时候,刘响也师爷书房里认真应对苏小培。趁着另一捕与其他师爷讨论一桩案时候,他走近了苏小培,看到她看罗奎案子卷宗,他心咯噔一下,打起了警惕,他问:“此案早已了结,苏姑娘缘何又看?”

    苏小培从卷宗里抬头,刘响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鬼,总觉得她目光中另有深意,他听得苏小培答:“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些事我定然不会弃之不理。”

    刘响皱了眉头:“姑娘何意?”

    “我是说,罗灵儿之死,我有了推断。”

    刘响心怦怦跳得了,但他脸上未动声色,他觉得自己控制得很好,他坐了苏小培面前。“姑娘请说。”

    苏小培左右看了看,小声道:“我确信,罗灵儿确是有位旧识,那旧识颇有些本事,府衙里头也有些相识关系,他能听说到不少官府办差细节。罗灵儿对常君有情,那旧识知道,他与罗灵儿相处颇有些距离,他对此不满意,拉近关系将人套牢方法之一,便是制造一些他们共同秘密。于是,这位旧识找了机会给罗灵儿出了主意,能为她铲除常君未婚娘子司马婉清。”

    “姑娘想得未免太远了些。”刘响笑起来,他必须要说些话做些动作才能不让自己脸绷得太紧。苏小培想得确是太远了些,而且太准了些。刘响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要杀司马婉清,杀了便是,只要未留线索未露马脚自然查不出来。姑娘说那人若是真有法子,何必多此一举?罗奎当日供认,是他杀了人情急之下才想到法子。”

    苏小培摇头:“只是劝人杀灭对手这可不是什么高招,我说了,那人意图并不是为了教唆杀人,他是为了亲近罗灵儿,让罗灵儿能与他绑一块,引她进深渊泥潭,让她钦佩仰慕才是他想要。杀掉司马婉清不难,但还要阻断司马婉如这个妹妹与常君一起可能性,须得做到一箭双雕,这才不易。罗灵儿对常君有情,那她对常君与司马婉如之间情意也许比其他任何人都要明白。所以,这个旧识抓|住了机会,他告诉罗灵儿有这么一个奸杀待字闺中小姐淫贼,若是这个淫贼杀了司马婉清,那么死不止是人,还有名声,而且不止司马婉清一人名声,是整个司马府名声,就连司马婉如也会被牵连。若真发生了这样事,常府是绝不会让常君娶司马家姑娘了。”

    刘响又笑笑,他动了动,挪了挪坐姿势,又道:“这也不对,既是那人希望罗灵儿仰慕自己,却又这般帮罗灵儿扫除对手,那罗灵儿岂不是会嫁给常君,于那人又有何好处?”

    “好处便是,一旦罗灵儿走错这步,她便有了把柄落这人手上。共谋恶事,有了把柄,这便是自己人了。罗灵儿做完这件事之后,那人便可用此事威胁拿捏着她,她连累了父亲一起行凶,她不顾及自己,也得顾及父亲安危。所以,如果这件事没被官府查清,那人与罗灵儿继续发展下去,便会是这个路子。罗灵儿又被诱哄又被威胁,便只能弃了常君,投入那人怀抱。”

    刘响这次笑不出来了。他不得不起身,去另一旁桌子那给自己倒杯水喝,借以平复镇定一下心神。

    这苏小培定是妖女,绝对是。他越发笃定了。怎么可能有这般神乎其神推断,仿佛事情就她眼前发生一般。很好,看来他没法再心存侥幸了,既如此,该发生就得发生吧。这般一想,他反而镇定了。他假意也给苏小培倒了一杯水,以掩饰自己方才失态。

    苏小培似没注意到他表情,待他回转回来,继续与他说。“刘大人也知道,之后罗奎被捕,将所有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便打乱了那人原先计划,而罗灵儿与常君之间再无可能,却又正中他下怀。这时候,他将计就计,趁虚而入,频频表现了关怀,又表示自己一定会想法照顾狱中罗奎。为了转移罗灵儿对父亲被捕判刑怨恨,为免罗灵儿将这事失败责怪于他,这人定是说了许多我不是,是我坏了罗灵儿妙计,是我让罗奎锒铛入狱,罗灵儿有了憎恨目标,自然便不会多想其他。甚至因为有了共同敌人,让他们之间关系和感觉近一步。再然后,我于一次婆媳纷争小案中用了记事之法,府尹大人很感兴趣,想着是不是能用审讯人犯上,这时候,那人心里有些慌,他不能让冒险让我重审罗奎,他怕再出差错,于是,他把罗奎杀了。”

    刘响没说话,也没动,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苏小培继续道:“罗奎一死,罗灵儿心中必是大悲,那人成了她唯一依靠,他安排她去了平洲城安顿,想着距离虽远,但心是贴近了。他们坐同一条船上,相依为命。可是罗灵儿并不安于现状,她恨我,她一心惦记着要杀我报仇。但那人并不打算帮她这般做,因为,那人身后,还有一位支持者,那人不允许他这般做。那支持人,说来与我也有些渊源,便是我同乡,给我写家乡文字信那位。”

    苏小培看了看刘响,看到他认真倾听,一脸镇定表情,她笑了笑。“我同乡不是什么好人,这个刘大人是知道,武镇那头两桩命案便是他犯下。但他并不打算杀我,因为我们家乡真是很远,此处相遇,非常不容易。他觉得难得有伴,正打算戏弄我一番,于是他让那人给我递了信挑衅吓唬于我。这只是第一步,我相信后头原本应该还有许多步,但这一切被罗灵儿打乱了,罗灵儿那天晚上潜入我屋里,将我杀死。”

    刘响仍是不说话,苏小培继续说了下去:“对此那人是知道,他应该知道罗灵儿回了宁安城,因为罗灵儿没有别依靠了,她回来,定是找过他,他将罗灵儿安顿好住处,他也许还劝阻过她,但没有成功。然后他并没有太粗暴制止这事,因为他对罗灵儿有愧疚之心,杀了我能让罗灵儿高兴,只要让她高兴,他是愿意。但他做错了。他没料到,高兴一时却会后悔一世。我那老乡发现我死了,大发雷霆,他非常生气,竟然有人会不听他话,不按他嘱咐办事。他要惩罚他们,严惩。于是,他要求那人亲手杀了罗灵儿。”

    刘响眼皮终于动了动。“他怎么会杀她呢?你不是说了,他很是欢喜她,只要让她高兴,杀了你也无妨。他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又怎么会舍得杀她呢?”

    “因为,有一件比让他杀掉她恐惧事。”

    “何事?”

    “被她恨着,永世恨着。”

    刘响不得不把他桌面上握着杯子手放了下来,因为他无法控制地握紧了。

    “我同乡定是清楚明白地告诉他,若他不动手杀了罗灵儿,他便会将那人杀了罗奎事告诉罗灵儿,他会教罗灵儿知道,谁才是她真正杀父仇人。他会与罗灵儿分析整件事,谁让她坠入深渊,有家归不得,有情不能诉,谁让她家破人亡,落得四处漂泊命运,是谁让她好好常府表小姐当不成只能做个丧家之犬。那人知道,他承担不了这个结果,他无法忍受。两相比较,他宁愿杀了她。他甚至还安慰自己,这样做才是对,因为我同乡既是打定了主意,那么不是他动手,也会是别人动手,与其让她怀着对他恨死去,不如让她怀着对他感激死去。他幻想着,她对他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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