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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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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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样貎,但却与常府中罗灵儿窗外一闪而过身影很像。她似乎正低头看着苏小培,而苏小培浑然不觉,还与那坟说话。

    冉非泽足尖一点,便朝苏小培方向赶去。他奔至一半时,惊动了那林中女子,那身影嗖地一下消失了,就如出现时一般突然。众人全都白了脸,而后看到冉非泽赶到苏小培身边,一把将她拉了起来。他与苏小培说着什么,指了指竹林中那女子位置,而苏小培似乎很茫然,摇头。

    之后两个人似乎吵闹了几句,冉非泽很不高兴,背着手,领着苏小培回到了山头亭子。苏小培回来了还嘟囔:“大白天,哪来鬼,你也太夸张了。”

    冉非泽猛地转身:“还闹是不是?任性。以后不让你乱出门了。”

    苏小培撇嘴不说话了。

    大家不好再说什么,方才那情景也确是有些吓人,干脆收拾好了东西,打道回府。

    苏小培和冉非泽回到了居处,请了刘响李木进屋喝茶,谢谢他们辛苦相陪。还没聊几句,白玉郎跑了来,他是来凑热闹,打听他们今日都见着什么了。听李木绘声绘色说了一番今日情形,他连声庆幸自己没跟着去。

    苏小培看着他身后,忽喊:“罗姑娘。”

    白玉郎“哇”一声大叫跳了起来,回头一看,什么都没有。他气得跳脚,却不敢骂戏耍他苏小培,因着冉非泽正冲他瞪眼。白玉郎不服气,憋了半天,只能道:“大姐莫要如此。”

    刘响也道:“姑娘莫要如此玩笑,对死者岂是不敬。”

    苏小培扫他一眼,端正了脸色,放下手中杯子,咳了咳:“我与诸位大人说正事。”

    “大姐突然正经起来与闹鬼一般吓人。”白玉郎嘀咕着,被李木拍了一掌。

    苏小培道:“这闹鬼,定是假。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老六说得对,我许是因为这段病得慌,加上又回这宁安城,回到我遭劫地方,容易联想到罗灵儿,故而恶梦。今日那常府,也有丫环说自罗灵儿尸首送了回来,她梦见过表小姐。但我们都知道,这世上是没有鬼。”

    白玉郎摇头,似说他不知道。李木又拍他一下。

    苏小培不理他,接着说:“今日我们见到,定是有人装神弄鬼。”

    “为何?”李木问。

    “因为罗灵儿有冤。她是被人所害。”

    刘响皱了眉头:“姑娘此话怎讲?”

    “罗奎死后,按理罗灵儿没了亲人,该是得依仗常家才是,可她离了常家,去了路途颇远平洲城安身。这是为何?虽爹爹犯了命案,事又因她而起,但她身无长物,又是个姑娘家,去平洲城孤苦无依自然不如留常府好。今日我们也见了,常府里人都不是刻薄,对她还不错。所以,她舍常府去平洲城,定是那里有让她信任,觉得可托付人。”

    这个推断颇合理,众人点头。

    苏小培继续道:“那个人,定是宁安城认识,罗灵儿一直未离过这城,而如此信任人,定不会萍水相逢,只一面之缘。所以,该是相熟相处过颇长时日。她到了平洲城,确有人照料她,我想应该不会是宁安城这边旧识,而是旧识托付其他友人。但罗灵儿死时,那旧识应该,也许死前他们相处了一段,因我看到罗灵儿居处,摆了花草。她常府房间,多是松竹青木,她喜欢蓝青之色,而她平洲城时,父亲刚过世不久,她必是心郁悲痛,又哪有闲情摆|弄花草,那屋里花,定是有人送,希望能让她看着开怀些。可惜,这些花草并未救得她命。”

    她叹了气,又道:“那坟前,又有同样花儿种一旁,那定是那位旧识怜她丧命,以花述情,陪伴于她。”

    “那与闹鬼有何关系?”白玉郎问。

    “你们想,有位关心她旧识,必是知晓她不会自,肯定欲寻机会为她伸冤。她遗书写杀了我,是为这个自,但我未死,今日又自己送上了门,那遗书上寻死理由自然不对。今日又有两位官差一同前往,就对欲诉冤那人来说,可是千载难逢机会。只要窗前晃一晃,又尾随我们去坟地,借着我单独与罗姑娘说话时机,再吓唬吓唬大家一下。你们想,若是要吓唬我,怎地我未瞧见?她该是扑到我这头伤我才对,是吧?”

    没人应话,谁也没遇到过鬼,不好答。

    苏小培想了想,道:“我想,过不了多久,这闹鬼事便会城里传播开,定会有传言说罗灵儿是冤死,故而冤魂不散。传言闹大了,衙门管是不管?这便是那人装神弄鬼目了。”

    大家都没说话,苏小培一边说话一边观察,又叹:“罗灵儿这姑娘确是可怜,生前不得所*,父亲惨死,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竟被逼到客死异乡,那个对她有情有义,竟是半点帮不上她。她命没了,这冤又如何了?”

    刘响脸色有些凄然。苏小培默默喝了口茶,有时候,假话夹着真话,才是让人信服。

第96章() 
第96章

    刘响回到了府衙居处;呆呆坐了好半天。他说不出心里头什么滋味。

    应该心慌吗?罗灵儿之死是会被有心人放大从而引起大家追查然后把他牵扯出来吗?毕竟宁安城与平洲城确是有些距离;他往返一趟花费多日,这时间确是会留下很大疑点,但他们应该找不到证据。当差多年;他是知道,疑点只是疑点,只要没人承认;只要没有旁铁证;疑点就只能是疑点而已。

    他觉得他不惊慌;可他今日看到了罗灵儿脸。

    苏小培说那个一闪而过身影;那个竹林现身似要对她说话鬼魅是有心人装扮,可他知道他看到了罗灵儿脸,虽然那人影闪得很,但他确实看到了。

    其实苏小培话他不该多想,他知道。先生也嘱咐过他,这个女人有些本事,她话千万莫多听多想,谨防是套。一开始她说托梦什么,他确是警惕,装神弄鬼,想套他们话,或者想让他们带话回衙门里,让可疑人露馅,他知道这意思。他不怕,他看穿了她意图,他自然是有防范。所以他没有回避,他甚至想着他能时时跟着他们行|事当是不错,这样他能知道她想做什么,他很警惕,他不怕中套。

    可今日|她行|事完全出乎了他意料,她说罗灵儿有故人,那故人装神弄鬼,那故人要为罗灵儿申冤。她推断是错。没有故人要为罗灵儿申冤,没有人知道,除了他和先生。

    刘响有些想不通了。如果苏小培要装神弄鬼,她就继续下去,用鬼魂之说来继续吓唬他们好了,可如今真有鬼魂出现,她却说成是别人装神弄鬼,是何意?

    她和那冉非泽都不是宁安城里人,他们这没有故人,除了衙门里人。衙门人他都认识,没人帮他们。所以苏小培不可能这么找到一个女子来装扮鬼魂出现他们面前,就算有人愿意装鬼,又如何混进常府。他们追出屋子时候,那个路过仆人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重要是,他清楚地看到那鬼魂生着张罗灵儿脸。易容?可是苏小培见过罗灵儿几回,她能记得她长啥样?要易容她根本做不到,难道,真是罗灵儿?可是大白天。刘响甩了甩头,大白天,不可能闹鬼。

    可是苏小培就是死而复生,他知道,她确实死了,而她再出现时,是活着。若这世上真有还阳之术,恐怕只苏小培能做到。

    刘响忽地跳了起来。还阳,死而复生。这苏小培奇能异术,还不成是能通鬼神,有这些人相助?她要查案,难不成是想通过罗灵儿,她不会真招了罗灵儿魂回来助她解开谜团,但她知晓灵异之事说不过去,无法当成证据,所以她故意说成是罗灵儿故人,说成是故人要为她申冤。

    刘响屋子里走来走去,越想越觉得唯有如此才能说得通。

    如若真是如此,那苏小培定是能从罗灵儿那知晓一切了,她定是知道他,知道先生,知道罗灵儿是如何死。

    刘响这下子有些慌了,他看了屋子一圈,忽然觉得屋内突然冷了下来。真有鬼魂?可能吗?

    刘响坐到了桌前,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摊开纸,摆好砚台,开始磨墨,依着惯例,他要把这些事记下来,要告诉先生,向其他人示警。他很写好了,写过程便是梳理思路过程,他觉得头脑越发清明起来,过去那些闹不清如何发生事都找到了合理解释——苏小培不是常人,也许就不是人。她有奇能异术,所以她看一看现场就能知道这人是连环案犯,她跟你聊一聊就能知道你做过什么,她定是能看到常人看不到东西,例如鬼,例如魂。她武镇时候甚至还清清楚楚地描述出了先生身份样貌来历,她那时甚至没见过先生几面,但他听到她说那人时,他便知道,那是指先生。

    怎么可能做到?就算见多识广善辩人心如先生也做不到。所以这苏小培定是妖,付言定是看出了什么,付言也一口咬定她就是妖。

    刘响把信写好,折小了,然后起身挪开了桌子,打开了桌子后面暗格,他看到里面放着一封信,他把那封拿出来,把自己这封放进去。

    然后他把桌子摆好,把信打开了看。信是先生写,上面说了他安排,他有些事差遣他去办。刘响把信看完,都记好了,把信烧掉。然后他就坐那想,先生错估苏小培了,他让他办这些事有什么用呢,又不能灭杀苏小培,做越多,就越给苏小培机会抓|住他们,她可是有鬼妖相助,只是依眼下状况看,她本事也是有限,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杀死了。把她留下始终是个祸害,她会揪出他,也会揪出先生。而他不想给她这样机会。

    他要好好想想,再好好想想,是听先生,还是依着自己想法行|事。虽然他有些怕,罗灵儿没听话,所以死了。他呢?他身怀抱负,他自认出类拔萃,他有耐心够隐忍,他优点先生一眼就看出来了,他当真是识人有眼,是位伯乐,可他觉得先生对苏小培确是错估了。他这封信何时能到先生手上?还来得及吗?稳妥些,他便该速速动手了。

    苏小培也坐屋里想,她盯着墙壁发呆。

    “你再不动一动我要当你魂被勾走了。”冉非泽干完活转回来看,看到他家姑娘坐姿势与他收拾屋子前一般无二。“这墙生得俊俏?”

    “还好。”苏小培答得一本正经。

    “俊何处?”冉非泽也一本正经问。

    苏小培看了他一眼,答道:“你这问题需要用脑子想,我脑子暂时没空。”

    冉非泽失笑,挤到她身边坐,揽了她肩顺手把她脑袋压自己肩旁再用自己脑袋压过去,头靠着头一起看那俊俏墙。“我把厨房院子和屋子全都收拾好了,多勤,姑娘夸一夸我。”

    “壮士好棒。”

    “啥?”

    “壮士当真贤惠。”

    “……”冉非泽撇眉头,“算了,下回换你去干活,我来夸你。”

    苏小培没说话,她不喜欢干活。冉非泽想想又道:“算了,这事恐怕难度也大,你干活从未干好过,我该找不着词夸你,昧着良心说慌也太伤身。”

    “说谎就伤身?”苏小培白他一眼,“那壮士能活到如今真是太不容易了。”这段日子天天陪她说谎,她看他说得也很起劲。

    “亏得底子好啊。”他被损了也要自夸一下。

    苏小培伸手轻拍他脑袋,“头太重,我脑袋疼了。”

    冉非泽嘀嘀咕咕不甘心,把脑袋挪开了,埋怨苏小培个子矮,不然可以换她脑袋压他,他皮实不怕压。

    “壮士。”

    “做甚?”难道他说得不对,她就是矮,小矮子。

    “闭嘴。”

    好吧,闭嘴就闭嘴,搂着姑娘坐着也是欢喜。

    过一会,欢喜够了,转正事。“明日去府衙,我找机会去刘响屋里,你觉得他该会都记下留信了?”

    “对,他一定都记下了。”所以她要回府衙呆着,让冉非泽找机会当偷子。有了那信,便能证明他确是杜成明一伙,再等待有人来收信,便能摸出下一个同伙。但苏小培要不是这些,若信上没写什么实证,抓到人也无用。她想了很久,把自己当成了刘响来想整件事,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希望他能下手,只有抓到现行,才算实证。

    “你觉得,刘响除了报信,还会做什么?”冉非泽问。说实话他有些闹不清苏小培招数,他觉得有些傻气。装神弄鬼能看出谁心里有鬼,这他是知道,他也是这般想,可装完了忽然说有故人申冤,他觉得有些绕,不但绕,还假。他觉得刘响肯定早看穿了。但苏小培就要这般做,他有些糊涂了。

    “他会想这整件事是怎么回事,他会想办法来补救。”

    “他定不会信闹鬼。”

    “原先不信,如今该信了。”

    “会吗?”冉非泽皱眉头:“我怎么觉得有鬼影飘过这种事只能唬住老六这样傻|瓜蛋。”

    “大家关注焦点不一样。老六心里没鬼,所以他关注是事情本身。刘响关注是我这个人,我无论做什么,他都会猜疑去想一想,他想越多,便越会是我要结果。”

    “也许他这会正屋里嘲笑你计太拙。”

    “不,人们愿意相信自己相信,只有自己相信才是事实。而且他脑子会不由自主地替他想出很多理由说服他。事情绕得复杂了,他需要调动很多思绪来梳理这里头事,他一定要梳理明白,可他找不到有事实依据合理解释,但他又必须找一个能说服他自己。”

    “所以他用何事说服自己?”

    “他与罗灵儿有牵扯,壮士不是也查探到他那段日子休了假没衙里吗?所以他一定是去了平洲城。我出事那天正值他守夜,他知道我死而复生。”

    “这事我都知晓,可又如何?”

    “壮士,除了罗灵儿,也许只有他确切,肯定知道我死而复生,甚至也许他是亲眼看到我死去。付言只是收到消息经了那些事便认定我是妖女,刘响亲眼所见,他难道还觉得我会是个正常人?之前有杜成明给他做辅导,他能沉住气,也许他心里都没意识到自己这般笃定。他对我定是时时警惕,我说什么他都会下意识地抗拒反驳,觉得我有鬼,给他下套,他告诫自己不能信,要小心。所以我说会有鬼,他会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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