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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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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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非泽又道:“姑娘啊,小培姑娘,你记不记司马婉清,就是那个被杀死双胞胎姐姐,你说她死之前,并不知晓自己会有这样噩运吧。”

    苏小培有些茫然,突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说九铃道人入阵救我们,也不知晓自己会死那暗箭之下吧?他明明算出自己有劫,定是有所防范,可还是出了意外,对吧?”

    苏小培眨了眨眼睛,吸吸鼻子。

    冉非泽蹲着,脸与她一般高,他认真看她,她也看着他,他睫毛很长,眼睛很亮,鼻梁很挺,眉毛整齐,嘴唇厚薄适中,他离得她很近,近得她差点觉得他们要吻上。可他没有再靠近,他只是看着她,然后他说:“既是人人会死,人人都有可能发生意外,那我们注定要分离之前,你我未能交付自己心意,小培,你真不会后悔吗?”

    苏小培完全说不出话来。

    “我小时候,也未曾想过父母会这样离开我,未曾想过我会变成孤儿,也未曾想过会拜师父为师,未曾想过会遇到你。那日我翻过天连山,我以为老天让我救下唐姑娘,原来不是,老天是让我遇见你。我去那玲珑阵,我以为我是为九铃道人洗冤,原来不是,原来老天是让我去找你。小培,我并非不害怕失去,但我怕失去之前都未曾得到过。我对你是真心,我离开过你,我很后悔,非常后悔。我想与你一起。我想我再不会遇到一个像你这般古怪,这般可*姑娘了。你起码,该答应我能好好考虑。”

第82章() 
第82章

    苏小培这夜里没睡安稳。她做了许多梦。

    她梦见她小时候期盼着等爸爸下班了带她去买那条她想要很久花格裙子;但她喊着“爸爸”奔过去;看到却是父亲倒血泊中影像。苏小培知道她做梦;她挣扎,但她醒不了。她知道她没见过父亲遇害场景;那是她看见其它案发现场所拼出来假像。她没有见过;但她脑海中总有父亲躺血中样子。那是她爸爸;亲*爸爸;懂她爸爸,他离开了她。

    “你答应过我什么?”那是她妈妈咆哮声;“你让我怎么办?你丢下我们母女俩;你让我怎么办?”她哭得悲切,苏小培感到自己缩得小小,还是个孩子,她站母亲身后,拉着她衣角,她也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哭得头疼。

    这是真实发生过,仿佛就昨天。

    苏小培猛地睁开了眼睛,醒了。

    别离如此突然,失去这么痛苦。苏小培摸了摸脸,脸上全是泪。她喘着气,坐了起来,抱着膝,深呼吸几口,终于平静下来。

    今天她答应了冉非泽会好好想想,她没法不答应,他眼神那么真挚,他声音这么动听,他话温暖着她心。她不可能说得出“不行”这个词,她甚至费了很大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去抱住他。那一瞬间她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如果他就是程江翌该多好,她多希望他就是程江翌。

    可惜不是。

    她很难过。

    她是得好好考虑,她对他是有感情,她不想伤害他。他说不乎不害怕,那怎么可能,她能明白那种对未来怀抱希望感觉,如果她没有死回去再回来再死回去,她想她也许也会有一丝可能抱有幻想,幻想她会不会可能,哪怕只有一点可能能与他一起。但她现知道这种可能性是不存。

    而这种感觉,他不会理解,因为他没有像她现这样正经历。她这个世界就会常常想到妈妈,想到她若是发现她失踪了,不了,不知道能到哪里去寻找她,她就很难过很痛苦,只是她知道她会回去,所以她还能期待那个未来。

    可是冉非泽,她怎么敢期待?他们没有未来。

    苏小培眼泪再度滑出眼眶。他们没有未来,她现想到就会痛苦,她怎么敢答应。她没办法想像如果他们真一起,越陷越深,然后她突然回去了,他该怎么办?他甚至不知道那个遥远东方,她家乡,究竟是哪里。他会想去找她吧?可他到哪里找?他会奇怪再远地方又如何,为什么她就不愿带他回去呢?他会被她抛弃所伤害。

    她另一个世界同样也会担心,会害怕,会心疼他——就如同,现这般。

    苏小培把被子拉起来盖着自己,把自己闷里面,憋着偷偷哭。不敢发出声音,却喘不上气,时不时得抽泣着深呼吸一下。

    外屋里,冉非泽躺床板上,胳膊枕脑袋下面。他望着窗外月光,静静听着苏小培闷哭声。他很心疼,他想她一定是被他逼哭了,可怜姑娘,她身上有许多谜团,依她凡事讲求条理事事解释明白作派,怎么可能闹不清自己被掳发生了何事,怎么可能都记不得了。若依他以往,怕是会想躲得麻烦远远,可是他就是躲不开她,上回没躲开,他陷进去了,这回他不想躲了,越陷越深。

    这就是缘分吧,他想。缘分到了,根本不可能让他躲开。他喜欢她与众不同,喜欢她能容纳任何奇事大度,喜欢她明亮眼睛,喜欢她笑容,喜欢她正经严肃,喜欢她认真对待他样子。

    是,他明白,她很认真对他,所以她拒绝他。她说她一定会走,她说不可能与他一起。可是他真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一起呢?她家乡再远,他也是愿意陪她回去。她为什么说一定会别离?他想与她一起啊,他才不要别离。他就是想与她一起,只要她答应,只要她他身边,他想他能慢慢说服她,再大困难他们都能一起面对,用不着别离,有什么难题让他来扛,他会解决。

    嗯,他是男人嘛,她接受他,答应嫁他,把所有问题交给他,这便好了。

    “小培。”他把她名字含嘴里。真好听啊,怎么这么普通这么没有文气名字能这般好听呢。

    “小培。”他轻轻地念叨着,听着她哭声慢慢小了,只小小声抽泣。“别哭了,我姑娘。”他心里说。

    等了好一会,她真不哭了。

    小培蜷床_上,抱着被子慢慢睡了过去,她想她会想到办法慢慢与他说明白,她会说服他。

    隔着一面墙,冉非泽也慢慢睡着了。他把手臂放了下来,手掌搁胸口,“小培。”他念着这名字,觉得他家准岳父大人真是会起名字啊。小培,真好听呢。

    第二天,苏小培眼睛肿肿地起床,镜子照得不清,但她觉得眼眶有些痛,想也能想到自己脸怎么了。她嗷嗷惨呼,捂着眼睛真不想出去。磨蹭半天,用湿毛巾捂了很久眼睛,冉非泽三请四催她才开了门。

    冉非泽一脸笑意,好像看不到她模样,只献宝似地嚷:“来,我煮粥,这回定是好味道,保你吃了就想嫁我了。”他很有精神,精神得好像阳光都洒进了这屋子里。

    苏小培看着他,忍不住笑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男人呢?真可惜,不是她男人。她咬咬唇,努力也摆出精神样子来,道声“早”。走到桌边一看,今日粥熬得还真是不错,馒头小菜长得也甚是可口。

    苏小培坐下来,喝粥吃菜,冉非泽一直认真看她,看她吃下去后表情似是真觉得味道不错,不禁弯了眼睛笑。那得意样子惹得苏小培白他一眼,他又笑,目光热烫,苏小培被他看得红了脸,忙低头喝粥。

    所幸冉非泽笑完了自己也吃饭去,没说什么让她窘迫话来。苏小培吃几口,忍不住悄悄抬眼偷看他,看了一眼飞躲开,生怕被他发现。过一会忍不住又偷看,却看到他也偷看她,两人目光一碰,她忙假意伸手拿馒头,可他动作,嗖一下把馒头从盘里抢了,她一愣,想瞪他却又有些不好意思,转手想拿另一个,他却把自己拿那馒头掰了一半塞她手里。

    “分着吃比较香。”他说。

    她拿着那半个馒头转头看他,他挑挑眉,把自己那半个馒头塞嘴里,嘟囔着:“香死了,好吃。”

    苏小培有些想笑,又不想笑给他看,把馒头也塞自己嘴里,一口一口咬着。还真是,很香很好吃啊。之后他又掰了半个给她,再掰了半个给她,接着再半个,她不知不觉,竟然全吃了。

    后她撑到了,抱着肚子好难过。他横眉竖眼训她:“你傻啊,给你吃你就塞,吃不下要说嘛,我一不小心掰得太高兴了些,你也不能吃坏了肚子吓唬我对不对?”巴拉巴拉巴拉,说了好大一堆话。

    苏小培有气无力:“我要死了,不是撑死,是被你念叨死。”

    冉非泽抿紧嘴,转过身不理她,一边干别一边继续念叨什么他是爷们,是汉子,居然诬陷他*念叨,委实太欺负他了。他*念叨吗?才不呢。他就是多疼了她一些,看看别人这般他会说吗?他才不会。就是因为她是她他才喜欢多说几句话,平日时他可是言简意赅做派。

    “壮士。”

    “做甚?”

    “闭嘴。”

    “……”

    这下屋里终于安静了。

    窗户开着,外头有小鸟叫声,今日天气好,小凉风吹着颇是舒服,苏小培本来只是抱着肚子躺一躺休息会,结果躺着躺着一会便睡着了。冉非泽停下了手上活,走过来看了看她,替她换了个舒服点姿势,拉过被子将她盖好。苏小培动了动,又睡过去了。

    冉非泽坐床边静静看了她一会,听得她呼吸轻浅,睡得颇沉。她皮肤很白,唇_瓣粉_嫩。他看着,心跳得有些了。他弯下腰来,脸离着她脸很近,就像昨日那般。

    “小培。”他很小声很小声地唤她。

    她没醒。他弯了嘴角,侧了头,轻轻将唇贴了她唇上。

    柔软又甜美。

    他抬起头,心狂跳,他想应该要再亲一下,可又怕扰醒她,可是好想再亲一下,还是亲吧。他低了头,悄悄再吻住她唇_瓣,正犹豫要不要进一步,忽然外屋有人“啊”一声大叫,并带着绊倒杂物声响,噼哩啪啦。

    冉非泽猛地坐起转头,看到娄立冬捂着眼睛嗷嗷叫:“我是看着窗户没关才进来。”

    冉非泽再转头,看到苏小培已被惊醒了,正茫然睁着眼睛。

    “没事。”他先是安慰她:“是娄立冬那贼子来了。”看她反应过来,他又说:“小培,你带我回家乡了,你家乡那处,定是没有这些个不识趣总打扰别人人。”他说得悲痛悲惨,配着表情,说完就出去了,还把她门给带上了。

    苏小培反应了一会没反应过来怎么了,不过他说要她带他回家乡,苏小培叹气,心里有些难过。

    这时候外屋传来拳脚声音,还有娄立冬叫声:“敢动手?老子怕你不成。有种比武台比划去。”

    “好,走!”

    “不去。”冉非泽答应得痛,娄立冬推拒得也痛。苏小培能想像到这两人闹腾表情,不觉一笑。她懒懒不想动,听得冉非泽和娄立冬外头说话。说了一会,她听到娄立冬声音道:“你嘱咐事我可是办了,神算门那个卦室里桌子后面,确是有暗格,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苏小培猛地坐了起来。她掀来被子,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冉非泽便敲门:“还睡吗?”

    苏小培把门打开:“我听到了。”

    冉非泽点头,对她道:“江湖里,通常一个组织或是门派间若要互相联系,便会指定地方留下暗号,那些暗号,只有同门间人才懂。如我这般无门无派,也有法子留给友人消息。”

    苏小培明白:“所以桌后留有暗格是他们之间联系,也许他们写了消息便放那处,会有人来取走或者给他留下消息。”

    “没错。”

    苏小培抿紧嘴,所以罗灵儿、付言和那个顾康是一伙?那他们背后是否还有人,是谁?

    苏小培忽然转身到桌边,开始磨墨。

    娄立冬外屋远远张望,但不敢探头探脑太甚,冉非泽刚才可是动拳头了,他还是知趣些。可这苏姑娘磨了墨,却不拿纸,只挑了一枝粗毛笔,捧上墨便出门去了。

    冉非泽当然是跟着走,娄立冬二话不说也跟着去看热闹。

    苏小培气势汹汹地前进,她要去布告墙,可惜路痴路上走错了一个弯口,被冉非泽拎回来重走,气势弱了一半。娄立冬一旁一个劲地憋笑,这一对看着真是太有意思了。

    苏小培到了布告墙,发现那张“harey”居然还贴那,她抿紧嘴,盯着那张纸看,然后她用笔蘸饱了墨,走过去,那一排字下面刷刷写上三个单词——“gthell”。

    三个词写得歪歪扭扭,但胜写得大有气势。苏小培看了看,很满意。

    “苏姑娘画得什么?”娄立冬问冉非泽。

    “不告诉你。”冉非泽从容答。

    “说得你知道似。”娄立冬给他一个不屑眼神。苏小培没看他们绊嘴,她认真扫了一圈周围看热闹人。这时白玉郎和刘响跑了过来,他们常这处溜达,为了找到留信可疑人。

    “大姐。你给那人回话吗?”白玉郎很是兴奋。

    “对。”

    “回什么?”

    “叫他去死,滚一边去。”

    四下里顿时沉默数秒。这姑娘家说粗话。

    白玉郎看看周围,好季家文那小子不,不然又嘀咕不合宜什么。“大姐放心,我定会好好看看,周围可会有人看到这回应后面色有异。定把他揪出来。”

    “对,若是看得懂,定是可疑。”

    可白玉郎和其他人轮着巡守数日,也没看到什么可疑人。每一个过来看到这两句话,都指指点点很是惊奇,完全没有异于常人反应。那两句话也一直贴着,成了布告墙上一道风景。

第83章() 
第83章

    冉非泽带着苏小培去玄青派见了江伟英。他把罗灵儿、付言及神算门卦室桌后均有同样暗格告诉了江伟英和萧其,那两人均是大吃一惊。

    “这么说来;顾掌门与付言合谋陷害了九铃道长?”

    “很有可能。只是我们尚无证据。”

    “那罗灵儿又是何人?”

    “是宁安城中一个武馆馆主女儿。她爹杀人嫁祸;被苏姑娘识破。”冉非泽将宁安城司马婉清案子说了一遍;也道仔细想来;罗灵儿与这案子也许不无关系,但当时没有证据,罗奎又担下了所有罪责;没想到罗奎后会自于狱中,而事后罗灵儿竟然会做出这般诡异事情来。

    “她未杀苏姑娘,为何要担这罪名,而且苏姑娘一现身,她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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