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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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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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小培对方平道:“方大侠言之有理,我们断事确是不能从对方只言片语里便下了结论。方庄主之死,九铃道长之死,都需要给他们一个公道,任何人都不该受冤。”

    方平想到九铃道人,眼中透了愧意,不禁小声为自己辩道:“我确是记得听到了铃音,确是无意冤道长。”

    苏小培点头:“方大侠,你既是觉得没人强加记忆于你,完全是你自行忆错,这也有可能。”她看到方平似松口气细微表情,不动声色,继续道:“只是这事既是不好查,还需要方大侠再帮帮我。”

    “姑娘请说。”

    “我有些问题想再请教方大侠,希望能从中找出事情蛛丝马迹。”

    方平很谨慎点头。于是苏小培开始问了,她先问了方平入七杀庄多久,怎么与庄主结识,他七杀庄做什么事,是不是对所有人都了解。庄主是否娶妻,娶过几个妻,有过几个孩子。庄主有几个徒弟,都叫什么名字,庄主都有什么友人,又有什么仇人。方平自己年数多大,是否娶妻,是否有孩子。

    这些问题对方平而言都很好回答,他一一答了,越答越是放松下来。苏小培仔细看他表情,然后又开始问庄中其他人状况。庄主夫人是何个性,对庄主如何,对他们这些弟子下人如何,对孩子如何。庄主各弟子又如何,都什么状况。不知不觉,把庄里主要人物问了一圈。

    之后苏小培停了下来,方平见她似乎不再问了,点点头,正想说那我们回堂厅上,苏小培却突然说:“方大侠,若是我们一直查不出真凶,方庄主也不会怪罪吧?”

    方平愣了一愣,摇了摇头。苏小培点点头。这谈话结束了。

    回堂厅路上,方平走得飞。苏小培不急不缓慢慢走,冉非泽跟着她脚步,见四下无人,问:“怎么回事?”他有许多未看懂。

    “他心中有怀疑对象,却不愿告诉我。”

    “为何?”

    “我猜也许他有苦衷觉得现不能揭穿凶手,他会自行查证。有可能,时机到了,他自己为庄主报仇。”

    “这都能猜出来?”

    “当然。因为我也知道他怀疑那人是谁了?”

    “是谁?”

    苏小培歪头看看他,表情有些俏皮。冉非泽心里一动:“你莫告诉我,我也能猜。”

    争强好胜表情颇有些像孩子,苏小培笑了:“壮士这般聪慧,定是能猜到。”

    哄孩子呢?冉非泽斜眼睨她:“我聪慧,定是能配上你。般配得很。”

    苏小培笑得有些刻意夸张,因为他这话说得太暧昧。走前头白玉郎回转头看了他们一眼,还轻轻“哼”了一声,觉得这两人颇是稚气。看看他们年纪一大把了,还想你猜我猜看谁聪明,当真是孩子气,真教人鄙夷。

    后头两人都没理他,冉非泽道:“你再给些提示,你是怎么猜,我知晓方法,也定是能猜到。”

    “一个人若是对另一人心中有怀疑,他提到他时候,表情语气和评价他内容都会有怀疑。方平方才不愿直说,我便问了他别问题,一来知道他说真话里表情,二来放松他警惕,之后他对庄里每个人做评价时,就能听出看出不对劲了。”

    冉非泽点头,方才他也有认真看认真听,他好好想也定是能想到。

    苏小培又道:“再给你些提示,便是我方才说,他觉得现不能揭穿凶手,而他又觉得自己有能力报仇。这个可是大…泄秘了,你要是再想不到,我也没办法了。”

    “我定能猜到。今日落日前便告诉你。”冉非泽信心满满,又觉得这般与苏小培逗趣甚是开心。他又道:“方平如此,你又是如何打算?”

    苏小培道:“我觉得他也许想错了,有疏漏,我要证明给他看,他必须马上揭穿那人,事情不若他想象得这般简单。”

    说话间堂厅已眼前,冉非泽停下脚步还想多问几句,季家文忽然跑了出来,看到冉非泽苏小培便唤:“前辈,苏姑娘。”他一脸严肃地告状:“那付大侠说苏姑娘……呃……”大概用词他不好直述,想了想道:“说苏姑娘奇怪。”

    苏小培与冉非泽对视一眼,季家文道:“姑娘走了许久,付大侠几次想找人催方大侠回来,说是哪有丢下客人家不管道理。师父便拖延着,与他叙了好些别。后来时候真是颇久了,付大侠便开始问师父对苏姑娘了解多少,又说苏姑娘玲珑阵如何如何。方才方大侠回来了,他还说。”

    冉非泽火气腾腾往上冒,但凡说他家姑娘不好,皆是皮痒欠教训了。他黑着脸踏着步子往堂厅去,苏小培对付言也相当不喜欢,听说他这样心里也是气,可看到冉非泽这般她也顾不上气了,赶紧去拉他:“壮士,等等,别生气。”

    “莫恼。”一边纠正一边反手握住她拉过来手。

    “好,好,莫恼。”好好哄,生怕他真冲进去起冲突坏事。“冷静,事情还没办好。”

    “好。”壮士先生答应得很,牵着手冷静地走进去了。

    白玉郎后边拍季家文肩膀:“少年,居然告小状啊。”季家文拍掉他手,也腾腾地跟着进去了。

    苏小培和冉非泽进屋时候屋子里没人说话,很安静。只许多人面上皆有些许尴尬。方平已自己位置坐下,皱着眉头。付言看看他,又看了看走进来苏小培。

    “怎么都这表情,方才是说我?”苏小培直截了当地问了。刚进来季家文心虚地躲到大师兄身后,白玉郎挤他身边,很仗义地又拍他肩:“莫慌,我帮你挡着。”这一挡连他视线都挡掉,季家文又往旁边站了站。

    没人回答苏小培,背后议人事非确是不光彩,何况还是议一个姑娘,谁也不想当这出头鸟丢人。

    “觉得有何不妥吗?”苏小培说这话时看着付言,不是她找事,她确实需要做些事,让方平信任她。

    苏小培问话和目光让大家也都看向了付言,付言清咳了咳,道:“确是有些不解想问问姑娘。”

    “请说。”

    付言环视一圈,再看了看苏小培,开口道:“姑娘曾宁安城当差,之后却莫名出现玲珑阵,没有武艺,也不记事,对自己怎么上树并不知晓。那天丝银刃阵听说甚是凶险,那棵树被围着滴水不漏,我对是何人能有本事将姑娘放上去很是好奇。放眼武林,怕是再强高手都办不到。为解这个谜团,我去请教了一些朋友,这般巧,有人从平洲城那处得知,原来有人将宁安城女师爷杀死了,而后自。女师爷屋里全是血,宁安城府衙追查数月,都未曾找到女师爷被掳线索,种种迹象表明,女师爷确是被人杀死了。”

    付言盯着苏小培:“那位女师爷,便是姑娘。一个死了人,如何能天丝银刃阵中…出现?根本没人能有本事把姑娘放进去。姑娘短发,说话怪异,举止习惯等等皆与我们不同。敢问姑娘,你究竟是何来历?你说你家乡很远地方,再远地方也有出处,家乡何处?又是究竟死而复生?”

    苏小培也盯着付言看,问题还问得真是好,咄咄逼人,意有所指。对于付言当众故意找她麻烦,她生气了。她冷静回道:“付大侠,你既知我是女师爷,就该知道我专职断案。别本事我没有,断案倒是可以。付大侠若是不明白,让我来指点你一二——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听说了什么不重要,重要是要有证据判断这些听说事情是事实。有人留了遗书说将我杀死,你是该信遗书,还是该信我这个活着站你面前人?天丝银刃阵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我醒来便发现自己困树上确是事实。你说放眼天下无人能做到将人带入阵放到树上,我不知你眼中天下有多大,但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付大侠莫将话说得如此满,省得被人耻笑。我失踪被掳一案,宁安城平洲城府衙皆追查,付大侠对案情进展好奇,可再去打听打听。反正付大侠消息灵通嘛,听说得不少。听说完之后好好查证清楚,切莫没搞明白便当着众人面质疑这个怀疑那个,实是有失礼数,自寻难看。”

    一旁有个大汉离得苏小培近,闻言上前一步冲苏小培喝道:“妖女,你怎地与大公子说话?”

    苏小培冷笑:“妖女?听听,付大侠说了半天便是想要这结果吧?向大伙儿说我来历不明,不是寻常人,用妖术妖法,包藏祸心,不可信?”

    “苏姑娘多虑了,只是苏姑娘奇人奇事,传言甚是有趣,我也免不得好奇,便向姑娘求证一二,姑娘莫怪。”

    苏小培冷笑:“我肚量小得很,上门作客听得主人家对我质疑心中是不太欢喜。付大侠与其听传言里说我奇人奇事,不如我当面告之付大侠传言说是不是真。”

    不等别人回话,苏小培转头看向那个没礼貌对她呼喝大汉:“这位壮士如何称呼?”

    壮士?冉非泽道:“请唤他大侠。”

    “为何?”苏小培把头转回来。

    “我才是姑娘口中壮士,莫将我与他相提并论,唤他大侠吧。”

    一屋子大侠顿时用目光刷刷地刺向冉非泽,难道他们就该与这人相提并论,这一看就是个无礼糙汉子好吧?摆不上台面小角色,为啥他们这些大侠得与他相提并论?

    “这位大侠如何称呼?”

    还真大侠了,一屋子大侠有好几个忍不住翻了白眼,剩下眼睛得闲都又再瞪了冉非泽一眼。

    “我姓牛。”那汉子被摆上台面有些蒙,看了看付言,回答了苏小培问题。

    “牛大侠七杀庄里职位不高不低。不低是因为混了一定年头,不高是因为实没什么作为。有家室、有孩子,孩子年纪不大,几岁而已。手头有些拮据,但七杀庄给月钱应该不至让你如此,所以你非嫖即赌,我觉得嫖可能大些。昨晚你未归家,宿外头。你谎称庄中有事,实则鬼混去了。你不敢教你…娘子知道,她娘家颇是厉害,是也不是?”

    那汉子目瞪口呆,全屋子人也一脸惊奇。好半天那汉子叫道:“你,你胡说,胡说八道。”

    “那定是是了,一件都没说错。”苏小培老神,还淡定地喝了口茶润润喉。

    付言脸黑得难看,方平迟疑问道:“姑娘如何知晓?”

    “能这屋里随伺弟子,定不会身份太低,但也就是不太低而已,因为牛大侠站位边上。就如我一般,这屋里我地位不高,便坐边上。牛大侠有些年数,目光涣散一脸没担当模样,腰板不挺,一看便是糙汉,此等人物,不是靠混得年头久混了上来还能如何?这屋里其他随伺弟子年纪都不若他。另外,他衣裳下摆有污,似孩子吃食糊糊沾上,衣裳虽旧,针线却是,有人为他缝补过。加上他年数,由此推断有家室孩子。屋内其他弟子衣裳平整崭,有衣裳饰物,剑鞘干净,剑把带穗,有些还是玉石穗,可见庄中并未亏待众人,而牛大侠却穿着旧衣,衣裳偏宽偏胖已不合身,可见他未有钱银给自己置办衣裳。为何众弟子独他穷困?由此推断非嫖即赌,赌钱伤神,伤钱财,容易暴露,如今他安稳过着日子,想来是外头沾花惹草准确些。昨夜未归家是因为他没有换衣裳,一个会为他仔细缝补衣线娘子,怎会让他仍穿着脏衣裳出门?牛大侠粗暴无礼,却畏妻,可其妻该是细心温驯之人,不敢教她知道自己出去**,那定是妻子娘家厉害。”

    一番话说得屋中众人哑口无语,苏小培又道:“这些据由细节猜测原本也不敢保全中,但牛大侠表情眼神透露真…相,我每说一句他便会有些反应,我由他反应辨知所述真伪,自然就能一步步再推断。”

    众人继续无语,这姓牛这般无耻,苏姑娘还一口一个牛大侠,当真是拉低了他们这些真大侠身阶。可是又不好说什么,只能听着。

    苏小培转向付言:“付大侠。”

    付言垂眼。苏小培看着他道:“我既是做得师爷,就是有真本事。你莫欺我是女流,我见多识广,本事通天,你若是真有门路听说,便也该知晓我断案如神,你污我包藏祸心,又是何居心?”

    付言垂眼道:“姑娘多虑了,我只是好奇一问,何来姑娘之说。”

    “付大侠既是没那个意思,那我只好认为付大侠井底之蛙,自己不知晓事便觉别人故弄玄虚,妖术妖法。请问,我方才推断,哪一件不是有凭有据,只靠观察细微便可做到?座每一位都能做到。如何是妖法?我不过是学识广些,知晓些大侠们先前没注意事罢了。夫子们教学问,大侠们没学到之前也觉夫人奇人奇事,与常人不同?妖术?我不会武,是不是也该觉得大侠们飞檐走壁这般厉害,定全是妖怪?”

    大侠们面面相觑,心中有些疑虑,他们这是被羞辱了吗?被羞辱得觉得甚有道理,这事该如何办?

    冉非泽适时地打破僵局,给大侠们解围。“幸好姑娘唤我壮士。”说完还冲众人笑笑,一脸谢我吧,有人接话头大家就不会那么尴尬了表情。

    大侠们目光之剑嗖嗖地射向这位壮士。

    苏小培这时又转向方平:“方大侠,你想解开谜团,光靠猜不行,让我教你几招吧。”

第74章() 
第74章

    方平愣了一愣;有些闹不清苏小培用意,他方才明明说了自己想不到什么线索;她如今这般说,是何意思?方平对苏小培道:“请姑娘赐教。”

    苏小培点点头;说了:“我教方大侠一些简单识人辨色本事,虽然简单;却很实用。方大侠有心找出凶手;可用这样方法观察判断。”

    方平点点头;这个他倒是不反对。

    “每一个人;遇到事时;皆会有些反应;这些反应是我们自己无法克制。比如受到惊吓会抚胸口,吃惊会瞪大眼,伤心会落泪,看到酸东西时会不自觉地咽口水,这些反应我们看到了,便知道他情绪想法。所谓察颜观色便是如此了。”

    付言一旁冷笑:“这还用姑娘教?”

    苏小培不理他,继续说:“只是这些判断得借助周围情形,根据每个人不同状况,问对问题刺激他让他做出反应,然后再根据他表情动作做推断。比如抚胸口可能是心口疼,落泪也许是沙糊了眼睛,垂着眼不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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