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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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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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非泽悄悄地、轻轻地用唇碰了碰她脸,她脸很烫,让人心疼。看到她唇^瓣上伤,忍不住低头啄一啄,“不是说你是妖怪吗?那些显神力啊,些跳起来对我说就是吓唬我,你没事。”

    苏小培没回话,甚至连呼吸都轻得几不可闻。方才那睁眼,难道是回光返照。

    冉非泽难过心碎,天都黑了,季家文还没有回来,没有领别人回来。冉非泽想他不能再拖了,苏小培病得厉害,先前还能说胡话舞拳头,现却是躺这一动不动了,这般模样,他必须带她闯出去。可是如今天色漆黑了,今夜竟然没有月亮,冉非泽心也如这夜色一般,黑洞^洞,冰冷。

    举目四望,没有方向,白天看好地形只限他目光所及,再远一些,又如何办?如何能不引发机关暗箭。

    忽然间,他听到了飘忽地铃音,一阵一阵,忽远忽近。

    九铃斩。

    冉非泽坐直了,九铃斩这,表示九铃道人也。可他怎么来这玲珑阵。

    过了一会,铃声又响。冉非泽发出一声长啸,而后铃音急了,似乎是往这边赶,这时冉非泽听到了季家文呼喊声:“前辈,前辈。”冉非泽运了气力再叫一声,过了好一会,终于看到了九铃道人和季家文。能看到他们,是因为他们点着火把。

    两个人很赶到冉非泽所,九铃道人应是路上听了季家文说了事情经过,此时二话不说,就先探手把了把苏小培脉,而后掏出一瓶药来,冉非泽抢过那药看了看,又闻了闻。

    “是百草丸。”九铃道人道。

    百草丸是解毒圣药,冉非泽知道,确定药没事,他赶紧给苏小培喂了。苏小培顺利把药咽了,大家这才觉松了口气。

    “待天一亮,我们就赶紧出阵。解了毒怕是还是教大夫瞧瞧她。”

    冉非泽摸了摸苏小培额,又探探她脖子颈脉,似乎跳得不那么厉害了。于是大家这才开始说起经过。

    原来季家文虽一路做了标识,但毕竟经验少,阵法一移他便有些闹不清,再加上越往外标识似乎越乱,与他记似乎不一样了,他越走越迷糊,竟又绕到另一边深处去,被困住了。而九铃道人是自他们这队人入阵后便日日开卦,时时关切,前两日卦象上说会有大麻烦,于是九铃道人便去找了玄青派掌门江伟英。

    这事里九铃道人身份虽是敏感,但他卦象准却又是众所周知,何况闯阵都有各门各派人,谁都会关心自己同门安危。于是江伟英迅速集结了几个人进玲珑阵探一探,九铃道人坚持要来,江伟英同意了,但为免有什么蹊跷,神算门其他人不得一同前往。

    进了玲珑阵,看到阵已大乱,大家皆是大吃一惊,赶紧寻找萧其、曹贺东那队人,所幸他们到了雾阵后头,见到了江伟英信号烟弹,两队人马顺利汇合。只不见了冉非泽、苏小培和季家文。九铃道人道卦相大凶,要进雾阵寻人,但因天已黑了,今夜又是个无月夜,众人皆道白日才会行动,晚上太危险。有人质疑九铃道人动机,觉得他会不会想借雾阵杀人灭口制造事端以逃脱罪责。

    九铃道人自是怒极,便带了火把自己入阵寻人了。寻了许久,捡到了被困阵里团团转季家文,又听季家文说了冉非泽和苏小培事,于是两个赶紧赶了过来。

    冉非泽听完他们,也与九铃道人说了他那案子线索。“苏姑娘查出来,案发之时,方平并没有听到铃声。”

    九铃道人一震:“当真?她如何查到?”

    “她自有她办法。我们通常只究事,而她善辨人。”

    “她能证明吗?证明方平根本没听到没看到,证明我清白。”

    冉非泽将苏小培稍微挪了挪,让她能窝得舒服些,再摸^摸她脖子,似乎是好了一些。这才道:“若道长真是清白,自然就有办法证明。”

    九铃道人看着冉非泽,忽然哈哈大笑:“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那卦说必得有你,原来如此。”

    冉非泽等他笑完,又道:“有我也是无用,唯有苏姑娘方能解道长冤屈。”

    九铃道人一瞪眼:“小子,老夫既是冒险进来救你们,自然竭全力,你不必担心我会嫌这姑娘出阵麻烦便不帮她。”他之后又喃喃自语:“方平啊方平,你我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如此?”

第68章() 
第68章

    后半夜里;苏小培稍好了一些;呼吸有力了少许,身上也没那么烫了。她偶尔半睁了眼;会说渴;冉非泽给她喂了水;她又迷迷糊糊睡过去。九铃道人看着她,很难相信洗刷冤屈得靠这样一个古怪女子。这世上怕再找不到能比她狼狈吧?看那短发、那身衣裳;脏脏明显是临时缝制布袜。

    冉非泽对他目光有些不喜;他家姑娘衣裳不整;看得这般仔细做什么。他把苏小培姿势调了调,只露了些肩背出来。

    九铃道人似是察觉冉非泽心思,清咳了一声,扭过脸去,却看到季家文正抱着那大刀匣打瞌睡。九铃道人被这少年憨样逗得弯了嘴角,忽对冉非泽道:“待出了阵,我给姑娘卜上一卦吧。”

    九铃道人素有神卦之称,得他卜卦,江湖中人人求之不得。可冉非泽忽然有些心虚,想到苏小培与他说玩笑话,她说她是妖怪。他是不信她是妖,可九铃道人说过他为苏小培卜卦卦盘裂了。嗯,民间传奇,说书先生说故事里,可是有道长什么除妖驱邪……

    冉非泽有些不安,这道人这般主动要卜卦,是何居心?“也不知她愿不愿意,道长好意,我先代她谢过。”

    九铃道人微皱眉,但没言声。

    之后再没人说话,大家各自闭目养神,到了天刚明时,有晨光透过雾层洒了进来,冉非泽等才发现雾已经淡了。苏小培虽然虚弱,但显然好了许多,眼睛也能睁开,与他说觉得冷了。

    冉非泽搓搓她手臂,安慰一会太阳出来便好了。季家文从他包袱里摸出件外裳,说是干净。特殊时期,冉非泽也顾不得嫌弃这是别个男子衣裳了,忙把苏小培包了起来,可苏小培还是觉得有些冷。

    “我们些出去,这离开玲珑山还需要时日,姑娘这状况得看大夫。”

    冉非泽自然知道,他抱起了苏小培,与九铃道人和季家文一商议,大家讨论了个基本路线行法,这就出发。

    雾比昨日淡,加之季家文来回走了三趟,九铃道人又是个老江湖,冉非泽这次左右有人护着,也能定下心来寻思,于是三个人还算顺利行了一大段。偶有暗箭触发袭来,季家文手持冉非泽匣盾,九铃道人九铃斩,都将苏小培护住了。

    就这般有惊无险过阵,终于隐隐听到了其他人喊声。季家文冲那方向喊了两声,却是没人应。九铃道人震晃九铃斩,铃音穿透迷雾,向其他人示警。冉非泽留心周围,忽道:“小心,雾似乎变浓了。”

    九铃道人皱眉头:“难不成有人又启了阵?”

    “啊?”季家文挺直腰杆,有些紧张。昨日冉非泽也说那棵树是别人故意打断,难道真有恶人潜伏周围?

    “确是有人暗中捣鬼。”冉非泽非常地生气,若是以往,捣乱一起玩玩他倒是愿意奉陪,整不死对方,可如今连累了苏小培涉险,让他非常恼火。整死对方都不解气。“莫要让我知晓是谁人这般龌龊。”

    “我们离出阵路很近了,莫慌莫急。”季家文被两个前辈同时扫了一眼,这才发觉自己紧张像是哄孩子口吻。

    九铃道人收起了九铃斩,他不动,九铃斩便安静下来。“你如何看?”他问冉非泽。

    “他目标我和苏姑娘。”

    “江掌门等一众人都来了,只要能汇合,那人怕是再难做怪。”

    冉非泽抿紧嘴,他心里已有怀疑对象,但他还未想到那人为何要如此。九铃道人看看四周,这一段路甚是关键,雾一浓,凶险便增了几分。

    “这般好了,我前头探路,九铃斩之音好辩,你们听着铃音寻常便是无事,若是铃音急响,便是我挥斩击打暗器之声,这般,你们便能知前方凶险。季小哥手上有盾有刀,能护着你们。只一段路,该是能闯过去。”

    季家文与冉非泽皆是点头应了,于是九铃道人只身开路,季家文打开匣盾后头护着,由冉非泽听音辨势,一路指点着走。

    九铃道人不小心触了两处机关,所幸后均是化险为夷,后一段路上,终于遇着了前来寻他们众人。大家碰头,终是安下心来,互相报了情况,好些人受了伤都阵外安置,江伟英、萧其他们领着几个功夫好来阵中寻人。话不多说,赶紧组队排阵,闯了出去。

    浓雾越来越淡,后眼前终于开阔清晰,冉非泽心中是松了一大口气,低头看看苏小培,她被裹衣裳里,显得小了,脸色惨白,相当虚弱。

    “还冷吗?”

    她点了点头。冉非泽心疼得抱紧她,天上艳阳高照,他们几个个个跑得一身汗,她穿着三层衣裳却还觉冷。

    “再忍忍,我去找药。”

    苏小培点点头。她不忍还能怎样?既病之则安之,只是她好不服气啊。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冉非泽随着众人来到阵外营地,远远看到许多人正坐着休息。萧其指指两边,嘱咐道:“莫要靠近,只中间这段是安全。”冉非泽应了,先寻找方平和付言。这两人都,身上还都有些伤,不重。

    冉非泽只扫了他们一眼,便去找江伟英索药。江伟英帮着看了看苏小培,也道毒怕是无大碍,只是先前中毒体虚,林中过夜冻着了,拔了毒根还得找大夫治病才好。

    冉非泽点头,道他也是知道,但眼下先求毒根去。江伟英拿了药给他,冉非泽看了闻了,才给苏小培服下。

    苏小培撑着精神问:“这才一夜工夫你就给我塞了三回药了,靠谱吗?”话是这般说,但还是乖乖把药吞了。

    “啥?”冉非泽看她全咽下了才放心。“你是想道稳妥吗?”

    苏小培没力气:“我脑子转不动,别跟我撇词儿了。”

    “甚是稳妥。你瞧你还挺有精神头逗嘴。”

    真想给他个白眼,苏小培闭上眼,努力再睡过去。冉非泽再摸|摸她脸颊脖子,觉得她状况确是稳定了,这才有闲工夫琢磨眼跟前情况。一琢磨,发现不见了九铃道人。仔细听,他那九铃斩铃音飘忽得挺远。

    冉非泽问江伟英:“九铃道长何处?”

    江伟英也四下看,如今大家合汇,数人一堆数人一堆正各自说话歇息,却还真是没看到九铃道人。“方才我还见着他了。”

    冉非泽再听,已经听不到九铃斩声音,这表示九铃道人停下来,没再走动。江伟英扫呼其他人互相找找,莫要再有人落单了,寻一寻九铃道人。众人去了,没多久有人林道那边大叫:“来人啊,找到了。”

    冉非泽听出那是日月山庄罗华声音。众人闻讯都往那边赶,却见一着道袍身影伏面倒了地上。

    那是九铃道人。

    众人大吃一惊。萧其跑过去,扶起九铃道人,发现他背后插了四支短箭,想来是被暗箭射中,因着有一支箭正中后心口,已气绝。

    出此意外,大家莫不傻眼。明明方才还好好,难不成是他想先行寻路,无意触到了机关遭了难?

    冉非泽抱着苏小培,看着九铃道人遗体,心情沉重。他把苏小培抱了过去,让她坐一旁,自己仔细翻阅了九铃道人尸首,江伟英等人也认真看了,皆是一声叹息。

    之后江伟英嘱咐要将九铃道人遗体安全带出去,大家伙儿齐齐动手,用枝桠藤条绑了个担架,把九铃道人尸体放了上去。然后扶着伤员背着行李,小心翼翼一路闯关,竟幸运再没遇着大|波折,花了一日工夫,顺利回到了玲珑阵入口索桥。

    索桥那头,好些人等着,其中有好些个神算门,以掌门顾康为首领着候那。见得大家出来了,先是面上一喜,但仔细看人群里并无九铃道人面容,反而多了一个担架,神算门众人脸色均是变了。

    待众人过了桥,来到跟前。顾康等人扑到担架处,见到上面躺着确是九铃道人,顿时面露悲色,一阵哀嚎。

    冉非泽皱着眉头看着一切,苏小培强打精神,也想仔细想,无奈全身难受没甚力气,眼皮子都睁不大开。

    顾康克制心情,翻看九铃道人尸首,看到是中了机关暗箭,闭了闭眼,问:“如何发生?”该责怪该追究谁?

    曹贺东把当时情形说了说,那时刚出阵,谁也没料到还会触发机关暗器,这个意外,着实是令人心痛。

    顾康咬牙,忍不住还是要怪上一怪:“若不是你们这些自诩公平公道名门大派,阻我神算门弟子与师叔祖一同入阵,我师叔祖没个照应,才会出此惨剧。”

    “话不能这般说。”曹贺东可不甘被扣这样一个帽子:“当时情形,确是意外,九铃道长武艺高强,谁又曾料到会这般?你且问问,谁人不是这般说?”

    “我。”

    人群里忽有人这般说,曹贺东脸一沉,相当不悦。

    冉非泽。

    这人是非爱与人对着干还是怎地?曹贺东转过头来,冷声问道:“那冉大侠且说说,当时是何情形?”他就不信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还真能换捣什么乱子出来。

    冉非泽很冷静:“情形便如曹掌门说一般无二,看上去确是意外。但九铃道长伤处却告诉我,他死并不是意外。”

    此言一出,神算门那边人顿时警惕紧张起来:“此话怎讲?”

    冉非泽看了一眼江伟英,又道:“道长致命伤是后背心口那一箭,那处离得雾阵有些距离,机关暗箭射力并不太强,道长虽是中箭,但并不致命,只那后心口一箭,却是刺得又准又深。”

    顾康等人忙再翻看尸首,这才注意到,后心口那支箭深度,确是其它三支不一样。

    冉非泽再看一眼江伟英,见他默默点头,他又道:“江掌门也是看出蹊跷,所以当时未动声色,未曾宣扬,以嘱咐抬上尸体安全带出来,以免给那暗算之人可乘之机。如今已出玲珑阵,各位江湖前辈各门各派皆此,这话倒是可以说清楚了。”

    顾康听得,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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