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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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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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力大?”

    “你有机会看看他眼睛便知道了,能对比出来。他精神状态,也不知是不是受了伤影响,我找机会再看看。”

    “许是因为他目击了凶案缘故,那方庄主与他感情至深。但只凭他一人所见所闻定不了九铃道人罪,口说无凭,再者当着众人面测铃音他没有辩出来。”

    苏小培点点头:“人记忆,确实很微妙。我有办法。”

第62章() 
第62章

    这一天没发生什么特别事;陈孝山与曹贺东等人出去探路,另一队去探九铃道人闯关路线柳颜香等人发了烟弹,那烟弹颜色表示他们那头遇着了麻烦。大家猜测那边与他们一般;也是因为大阵形受了影响,有了变化。于是陈孝山也用烟弹发了信号,让他们退回来,到山涧来集合。总之一众人出去又回来;四下探路做标记,信号也发了两回;互通消息,而这些苏小培都参与不了。

    她只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大家;然后想办法要与方平搭上话。

    方平受了伤;便一直打坐运气;有时候起来走走,活动活动。苏小培观察了一会,觉得他还是颇为小心警惕,主动靠近并非明智之举,她换了个办法,改跟季家文搭话。季家文很有礼貌,有问必答,苏小培与他聊着聊着,说到自己宁安城与秦捕头他们一起查案事,说了几件秦捕头追查案子手段和方法,季家文听得津津有味,问了好些问题,罗华一边削着木枝打算捕鱼用,一边旁边也插插话。方平坐得稍远,但他们说话他是听到。他听着听着,起身走动了一会,然后回来时往苏小培这边坐近了。

    苏小培似不意,认真答着季家文和罗华问题。苏小培秦捕头那时间不算长,能拿出来忽悠人案例也没多少,她看方平凑过来了,她开始说她爹当差时案子。她说到一个凶杀案,有人证目睹了过程,但因为受到了惊吓和强烈刺激,所以记忆相当混乱,而这时混乱记忆被凶嫌利用,使得官差们侦查方向受到了干扰。但手段高明官差后排除掉这些干扰,通过人证证词细查细究,后找到了铁证,将凶手抓获定罪。

    “人证证词是非常重要。”苏小培说认真严肃。方平用力点头。

    付言坐得稍远,这时冲着冉非泽冷笑:“苏姑娘倒是见多识广啊,宁安城女师爷果然名不虚传。”

    苏小培瞥他一眼,没吭声。顿了顿继续说证词收集和分析。冉非泽也削木枝,听到付言话回了他一笑。他知道他意思,苏小培说这案子有人利用证人混乱记忆干扰查案,他冉非泽验刃痕时并没有迎合七杀庄,他付言觉得他便是干扰查案,苏小培举这个例子像是拆他冉非泽台。

    冉非泽看了看苏小培,看到她似感觉到他目光,也回视了他一眼,他冲她一笑,继续手上活。

    苏小培一口气讲了好些查案事,听众从季家文一人变成罗华、方平、付言等五六人,后来大家有事忙,她听众又变成只方平、付言两人,当然一直坐旁边没离开过冉非泽苏小培没特别把他划入听众群里,看到只有方平和付言留下时,她给冉非泽递了个眼色。冉非泽便开始变成忙碌起来,离得稍远开始搭晚上火堆。

    苏小培与方平付言两人又扯了不少话,努力调整了自己说话口音和用词以融入他们,她观察那两人表情和形体姿态,吐苦水自己遭劫后想不起任何事痛苦。付言问了好几个尖锐问题,抵触和质疑相当明显,方平低头沉默。苏小培觉得她今天试探已经足够了,留着机会下次继续。

    她看了看冉非泽,他时时关切着她这边,见她看过来,还对他眨了眨了眼睛,他就把水囊扔了过来,使唤她去溪边接水。苏小培表现得不太情愿,跟方平付言两人打了招呼,走开了。

    这日,陈孝山和萧其等人探了路,去接柳颜香那队人回山涧,他们出发后,营地里就是曹贺东和冉非泽管事,商定时候是这么定,不过曹贺东与冉非泽不对盘,压根不理他,冉非泽与其他人也没什么话,他只管苏小培,偶尔还会逗逗玄青派正经小少年季家文,其他人便没怎么搭理了。一众人倒是相安无事,只营地里等着陈孝山他们回来,打算一起退出玲珑阵。

    这夜里,照例又生了一圈火堆,苏小培坐冉非泽刀匣上,挨着冉非泽后背休息。冉非泽拿了件外袍披她身上,免她受凉。她便借着那袍子遮掩,又偷偷观察众人。

    冉非泽与她闲聊,介绍各门各派功夫路数,各门派都一通夸,还使劲夸了自己。苏小培看到其他人脸上都有些抽,她忽然明白冉非泽这般胡说八原因了。果然后来冉非泽又说了一句:“像我这般功力深厚,耳力极好,那时隔得这般远都听到了姑娘呼救声。”

    苏小培悟了,冉非泽是警告她不要以为她这会与他说悄悄话其他人便听不到。苏小培附合着说了两句会武功真好之类羡慕话,看到有几人嘴角泛了笑,似乎觉得她夸赞挺有意思。看来她说得这么小声这些人确是听得到。

    于是苏小培又小小声似窃窃私语地问:“壮士,等出去之后,安稳下来了,我便用用我宁安城法子忆一忆,应该能把脑子里事挖出来。”

    “就是那媳妇忘了把婆婆玉坠子放于何处,你帮她回忆出来那个法子?”

    “对。只是那法子我能对旁人施展,对自己却是不太行。”

    “不行也无碍,慢慢总会想起来。”

    “不会,有些记忆埋脑子里,若没有引导,很难想起。对了,你说九铃道人那个案子,我这法子能不能帮上忙?”

    “你道你还宁安城府衙呢?也没人请你帮忙,你自己忙乎又有何用?”

    “可如若方大侠还能记得点什么来呢?有时候细微细索就能扭转整个局面。比如除了铃音,是否还听到什么别,方庄主是不是有喊了什么话,甚至事发之前一段时日里,是否方庄主说过什么,有什么提示,都可以想起来啊。”苏小培说着这话,悄眼看到方平原本闭目养神,此时睁开了眼睛,而付言大半个背背对着她,她看不到他反应。曹贺东脸上没什么大表情,倒是瞧了一眼方平,其他人也看了一眼方平,但方平很把眼睛又闭上了。翻了个身,没再动弹。

    冉非泽接了苏小培话,对她说:“你睡,莫想太多,江湖中事,可不是府衙断案那般,你纵有天大本事,也未必旁人便会信你。睡吧,此事与你无关,莫管了。”

    苏小培等了好一会,这才装模作样地长叹了一声,勉强应了一声“好”。

    此后一夜无事,苏小培撑着精神一边琢磨一边观察,有人以为她睡着了,有偷偷打量她这头,有人走得远些铺了毡布睡下,大多数人是或坐或卧,动也未动。实没什么好看了,苏小培后来冉非泽袍子下面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睡时候,苏小培发现自己又是枕了冉非泽腿上,他仍是撑着衣裳挡着自己头,另一只胳膊环着她。苏小培透过袍子向外打量,发现其他人都已醒了,或是不或是收拾。苏小培眨眨眼,发现方平和付言都未见踪影。

    “醒了?”冉非泽感觉到她动了动,低头问。

    “嗯。“苏小培转头仰看,看到冉非泽脸。这般动了一动,她忽然发现不对劲了。她身上,感觉空荡荡。她小心摸了摸,身上仍然穿着冉非泽给她改衣裳,可只这件单裳了,她里面中衣和小裤,好像没有了。

    完了完了,月老那家伙真不是跟她开玩笑?衣服还真是消失了。那她怎么办?她荒郊野外,跟一群汉子们呆一块。没有内衣裤,她实是觉得太别扭了,完全没有安全感。

    “怎么了?”冉非泽看到了她脸上惊慌。

    “没事,没事。”苏小培用袍子包着自己,小心低头看了看,好像看不出什么来。她爬起来小小声说要方便,恨不得第一时间确认自己状况。

    冉非泽陪着她去了,站不远帮她把风。苏小培解决完,速看清了,她现代穿衣服真没有了,她有些怔怔,发了一会呆,然后她低头走出来。问冉非泽:“壮士,这件衣裳也借我穿穿,行吗?”

    冉非泽惊讶:“日头毒,你确定你要穿三件?”

    “咳,咳,总觉得有点凉。”

    冉非泽微皱眉头,探了探她额头,又看了看她身上,答应了。

    冉非泽与苏小培一前一后从林子里出来,付言与方平林子另一头远远看着,付言道:“方叔你瞧,他们两人那样,那苏姑娘畏畏缩缩,显得很是心虚,那冉非泽也不知与她是何关系,对她做了什么,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她说话古里古怪,道得天花乱坠,方叔莫要被她迷惑了。”

    方平沉吟好一会,问:“付言,若出了玲珑阵,拿不出什么铁证,各派不愿出头,我们与神算门,如何了?”

    “血海深仇,如若各派不愿为我们主持公道,那也只有我们自己与神算门清算这笔血债了。”付言看向方平:“方叔,我是不惧。师父生前待我这般好,如今他死得冤枉,血债血偿,以命还命,我定是要为他讨回公道。”

    方平点点头:“只可恨我没用,明明听到看到,却说不得清楚,那九铃道人拒不认罪,我竟然驳不得他。”

    付言看看他,宽慰道:“方叔莫这般想,若不是你努力忆起那些,我们甚至连凶手都不知是何人。此事全仗方叔,师父若泉下有知,也会欣慰。是那九铃道人太过奸滑,如今这些护着他门派,心中自是有他们小算盘。方叔莫怨自己,此事定不会这般了。九铃道人必得偿命。”

    苏小培别别扭扭地,一整天都觉得好像大家都注意她。她不敢多吃多喝,觉得很不方便。这日营地人少了,曹贺东带着他弟子和罗衣门丁明等人去探出路,言道等萧其他们回来才好些一起出阵。冉非泽不动,他来玲珑阵名头虽是他有破阵本事,但如今苏小培这,他去探路不好带她,又不想留她一人这,所以结果就是他来时是探路打头阵,如今却只守着营地。

    曹贺东对此相当不满,觉得冉非泽并未出力,有心拖后腿。两人又当众闹了一场不愉,然后各走各路。苏小培缩着坐刀匣那,看着大家行动,想着自己下一步怎么办。离开了这山里,回到城镇上,大家各有各归处,她还想这般自然地靠近方平或是付言问话就不容易了。

    正琢磨着,却见方平过了来,问:“姑娘身子不舒服?”

    “啊?”苏小培有些心虚,点了点头。

    方平左右看了看,坐了下来,问:“姑娘说有法子帮着旁人忆起事,是什么法子?”

    “其实就是帮着那人集中注意力,让他摒弃所有杂念,思维回到想回忆那个时候。”

    “与打坐调息一般?”

    “差不太多。”

    “那姑娘自己为何不忆事?”

    “我自己不太会打坐调息,倒是知道怎么帮助别人。”

    方平冷笑:“姑娘何必故弄玄虚。”

    苏小培也笑笑:“方大侠说对,我何必,半点好处都没有。”

    她这般坦荡,方平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他扭开了头,沉默。苏小培看看周围,没人注意他们,她轻声唤:“方大侠。”

    方平转头看她。“方大侠能不能与我说说打坐调息方法。”

    方平有些意外,但这实是件小事,他点点头,开始与苏小培说了。

    付言抱着柴禾回来时候,远远看到方平半垂着眼,似有些入神打瞌睡,而苏小培坐他对面,嘴一张一合,说些什么,方平偶尔答话,两个人似聊天。

    付言看着,猛地丢下手上柴枝朝他们冲了过去:“妖女,你做甚?”

    刚要靠近他们,旁边一股拳力卷了过来,付言猛地一顿,向后一挫。冉非泽闪了过来,叫道:“离她远点。”

    苏小培见状,伸手拍了拍方平肩,方平转头一看,有些迷茫,然后看到了付言,道:“你回来了。”他看了看眼前架式,又问:“出了何事?”

    付言皱着眉,靠近了,把他拉起来,上下打量:“方叔,你可安好?”

    “出了何事?”方平莫名。

    “你与这妖……苏姑娘做甚?”

    方平想了想,“我教姑娘打坐调息之法。”

    付言皱紧眉头,看看方平,又看看苏小培。冉非泽迈了两步,挡苏小培面前。

    方平左右看看,不明白大家紧张什么。“我只是教苏姑娘打坐而已。”他解释。付言不吭声,把他拉走了。

    冉非泽待他们走远,皱眉转头问:“怎么回事?”

    苏小培四下看看,冉非泽道:“说吧。”

    “刚才有一机会,我便用了。”

    “嗯。然后?”

    “他根本什么都没听见,没有铃声。”

第63章() 
第63章

    “没有铃声?”冉非泽惊讶。“方平看上去并不似说谎,况且以他为人;不至这般扯谎陷害他人才对。”

    “我催眠他;回到他发现方庄主尸首那时候。他有事要禀;就去了书房找人,书房外头养了两只鸟;那两只鸟叫得欢,他就站那逗了一会儿鸟,与鸟儿说了两句话。然后他敲了敲门;唤方庄主;屋里没人应;他觉得蹊跷,就推了门,门开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方庄主尸首。”

    “然后呢?”

    “然后付大侠就回来了,冲我嚷嚷,我就把方大侠唤醒了。”苏小培吐口气,想到还有些紧张,这环境确实不适合做催眠,要是被人发现她就糟了,但刚才机会太难得。

    冉非泽皱眉头:“他逗了鸟,敲了门,没人应,觉得奇怪这才推开门。所以并不是听到铃声后才觉得蹊跷?那是有人教他扯谎那般说?”

    苏小培耸耸肩,具体是什么情况她就不清楚了。“我也没来得及多问。”

    冉非泽转头看向方平和付言离开方向,那两个先前还站那头看着他们,现已经走开到林子里去了。他想起方平反应,似乎真是觉得自己教苏小培打坐,便问:“他不知道你套他话?”

    “应该不知,我有小心。”

    冉非泽瞥了她一眼,苏小培动动眉头:“我有我办法。”

    “那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起来没有铃声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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