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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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郎-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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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知道,我孤身女子,不能惹人非议,招来事端。我知道。”苏小培重重点头,这个道理他说过无数次了。

    “嗯,记住了便好。”

    “壮士放心。”苏小培嘻嘻笑,却觉得心里沉沉。

    冉非泽看她半天,忽问:“姑娘找到人后,是如何打算?”

    苏小培张张嘴,还是说了,只是那“回家”两个字说得轻,她觉得定是离别伤感闹。

    冉非泽点点头,似乎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后他道:“姑娘这城里有何事,就找老六,我已与他交代好了。”

    这个苏小培知道,白玉郎这位“亲弟弟”现是天天盯着她。而且这话很好回应,她点点头。

    “姑娘这文房四宝何处?”

    苏小培去给他拿了出来。“作甚?”

    “我一路行走,必会再经过些寺院,姑娘信可再予我一些,我帮姑娘寻一寻。官府路子,市井中找人那是无碍,但人若是寄身寺院等僻处,却也是不好寻。”

    苏小培恍然,这说有道理,想得真周到。

    她坐下来,把她信又写了好几封,折好了交给冉非泽。冉非泽接下了,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却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

    “我明日一早便出发了。”

    “嗯。”苏小培点头,她觉得她该说点感谢话,若不是遇到他,她真不知会怎么样。她应该表达一下自己谢意,可她竟然觉得词穷。

    后她说:“我今日出去,本想给壮士备些礼,可是……”她两手空空什么都没买上,还劳烦他把她捡回来。

    “无妨。”他听得这话笑,“姑娘心意,我收到了。”

    苏小培跟着他笑,不知怎地觉得有些脸红。

    第二天一早,冉非泽走了。

    苏小培去送他。她买了酒和烧鸡,让他路上吃。冉非泽谢过,将东西放到马车上,放他超大包袱旁边,然后他冲着她笑笑,转身拉上马,就这样慢慢离开。

    白玉郎高声喊着:“冉叔一路保重。”

    苏小培看着冉非泽背影,忽觉喉间哽咽,鼻子发酸。冉非泽忽回头看她一眼,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冉非泽停下了,看着她。

    “大,大姐。”白玉郎觉得很丢脸。

    “壮士一路保重。”苏小培抹掉泪,冲冉非泽挥手。

    冉非泽点点头,朗声道:“姑娘也保重。”

    两个人对视片刻,冉非泽终于转身,这次他翻身上马,速走了。

    他走远了,苏小培哗哗地流泪,白玉郎吓得左右看看,低声嚷:“大姐莫要如此吧。”

    同样都是说“莫要如此”,为什么白玉郎说得就感觉这么烦人呢?苏小培不理他,一边抹眼泪一边回家去了。

    关上了门,放声大哭。

    过了一会,白玉郎过来敲门,门外喊:“大姐,有你信。”

    苏小培一愣,怎会有她信?她抹了泪红着眼眶打开门,不想让白玉郎看见她狼狈,她只露了半张脸。白玉郎也不看她,只探手递进来一封信,小小声:“冉叔给你。”

    冉非泽?

    苏小培惊讶,白玉郎撇着脸,显得很不赞同,“冉叔放我这,说若是大姐落泪,就给大姐看这封。”

    这封?

    “还有别?”

    “嗯。”白玉郎点头。

    “还有别什么?”

    “若是大姐言行不得体,就是另一封。若是大姐惹祸了,还有一封……”

    “都拿来。”苏小培打断他,直接开口要全部。

    结果白玉郎不依。小伙子撇眉头,一封一封递过来:“大姐哭哭啼啼,给大姐这封。大姐问要男子信物,私相授受当是不该,给大姐这封。其余不能给。”

    私相授受当是不该?

    苏小培也撇眉头:“那是壮士写信,不该话你跟壮士说去。”

    “冉叔行走江湖,不拘小节。”白玉郎脸皱得跟什么似,他也很不赞同冉叔这般好吗?教训不了叔,还教训不了大姐吗?“大姐却是不一样,妇道人家自当检点讲究些。”

    苏小培一把夺过两封信,懒得跟他辩。

    小兄弟,你双重标准,三观相当有问题。

    苏小培把门关了,回屋看信去。

    信很简单,一封写着:“莫难过,后会定有期。”还有一封写着:“姑娘,下回莫要如此吧。”

    看着那两句话,苏小培脑子里已经浮现冉非泽说这些话表情和语气。她扑哧笑出声来,又忍不住落泪,过一会,又笑了。

    “壮士所言极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原本应该长点,后面进展我都已经写了,但中间缺一个转折事件,我想了一晚没想好,于是先把前面这部分发上来算一章吧,少了点。

    明天再努力想,希望能卡通了。

46第46章() 
第46章

    冉非泽要去地方;叫平洲城。

    其实他与人有约,不是什么太着急约;原本计划带着苏小培上路;他算过脚程,两个人慢慢走;估计差不多得半个月才能到。可冉非泽自己一人;只花了八天。

    一路上冉非泽对苏小培甚是惦记;也不知他没跟前,她过得如何?

    他想起早先石头镇,苏小培可怜巴巴地想跟着他走表情,又想起宁安城他回首看到她落泪模样,他心里有些空荡荡。

    他这样;好象中招了,中了**术。

    他问过苏小培关于她**术。她说那叫催眠。不是让人睡着,而是让对方处于高度受暗示性状态,并指示下做出相应反应。

    她说那些词冉非泽没听过,什么前意识潜意识……但苏小培举了些例子,他便懂了。比如说贼看到官老爷手里拎着一大袋银子,他潜意识很想要,但他前意识告诉他不能要,官老爷他惹不起。潜意识是本能**,而前意识是理智。前意识判断和过滤潜意识信息。所以他看到官老爷拿着钱,他前意识便知道这钱要不起,很可能直接就过滤掉了他想抢钱念头。他也许压根不知道自己动过这样念头。

    她说催眠就好比深入到人脑子里,让对方潜意识活跃起来,这能够帮助对方回忆,能够让对方睡着,甚至能够让对方服从引导,做些催眠者想让他做事。她说高明催眠师不用繁琐哄睡式言语,甚至不用言语,就算热闹街市中,只要给予对方足够暗示,再抓住对方专注和放松一瞬下达指令,就能成功进入对方潜意识。这听上去还真是匪夷所思,冉非泽当时道,他们这边会管这叫妖术。

    苏小培说她并不是很高明催眠者,她说她本事有限,她家乡,人外有人,高手不少。

    但冉非泽觉得她过谦了,他觉得她相当高明,不需要蓄意多做什么,甚至不需要什么太多言语,便让他中招了。

    他是觉得她挺神秘挺古怪挺有意思,但他真不觉得自己有对她动过什么样心思,他救她照顾她,就像他会救别落难女子照顾别落难女子一般,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普通男子都会做事罢了。

    直到那日,司马府。

    她半隐司马婉如门后,唤了他一声“阿泽”。

    一个暗示,象触动了某个机关,咔嚓一下,他象是忽然被唤醒了。

    他觉得这就该是她所说潜意识。

    “阿泽”,他听懂了她是向他求救,他当时有些慌张,心跳加,他怕她出事,但他又竟然那样情形下觉得这称呼亲昵得教人欢喜。

    于是那事情之后他忍不住逗弄她,可逗弄之后,他又提醒自己不该。可下一回再见面,他又会忍不住。

    他开始留心她一切,然后他发现原来自己早已留心她一切,她说她要找人,找到了要回家。他便会想她要找是何人?她说她未婚配,可未婚配女子为何要孤身出来找一位年轻男子?他觉得他该要刨根问底才好,可他偏偏又不想问。就如同他明明觉得她该与他一块,可偏偏他知道呆宁安城比随他流浪对她好。

    他素来是个随心所欲人,甚至是太随心所欲了。可对她他有许多顾忌。

    后他决定先办自己事,他需要一个没有她地方,好好想想该如何办。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问题于如何要?他年数不小了,遇到她之前,他还真没觉得自己年数如何,好她年数也不小,他倒不必为自个儿太老烦恼。只是他居无定所,如何留她?

    平洲城是个很微妙地方,有官府,许多百姓,繁华热闹,似乎是座普普通通大城,但它不远有座平洲山,那山里,每五年便有一次武林大会。今年正好是这样年头——十月秋风寒,平洲刀剑冷。

    因为没带苏小培,所以冉非泽直接来到了平洲山脚下武镇,虽离得平洲城不远,但这里是另一番景象。这里没有官府,聚焦着武林里多探子。

    武镇原来叫无镇,其实就是什么都没有。但因为平洲山每五年一次武林大会,许多门派和武林人士就这山下落脚,打探消息。平洲城有官府百姓,对某些肆意惯了武林中人来说,觉得城里缚手缚脚,很不方便,于是久而久之,山下慢慢成了个镇,“无”变成了“武”,官府对这睁只眼闭只眼,寻常百姓没事绝不来此瞎溜达,这里变成了武林里公开秘密驻地。

    冉非泽从来不参加什么武林大会,因为他师傅也不爱这个。老头觉得当众出风头事累人,没意思,所以喜欢领他去别人家门口踢馆。武林大会这种公开场合抛头露面事,他嫌俗气。

    冉非泽被教坏,行事也是这般“不磊落”。今年又到了武林大会,冉非泽原本是想来卖卖兵器赚点钱,一家家跑也是很累。但现他改主意了。他想看看那些慕名过来观武小少年里,有没有什么合适徒弟人选。

    其实他这个念头也是颇不磊落,因为慕名而来观武,通常都是对各派有仰慕之心,想入门。各派也都会抓住这个招纳人和敛财机会大肆为自家树名立威。冉非泽要这里边找徒弟,说白了,就是打算挖人墙角。

    他到了地方,镇子边租了间空置简宅。小马车往屋边一丢,卸了马绑一边喂草,然后扛了行李住进去了。

    两天后,一个鬼鬼祟祟人影摸着黑过来了。

    一进门便道:“你怎地来得这般迟?”

    冉非泽眼皮都没抬:“来太早得多见你几日,我不欢喜。”

    “呸。”来人唾弃他,然后左右看看,非常嫌弃他小屋,而冉非泽终于抬头看他,对他嫌弃也非常嫌弃。

    两人互相嫌弃够了,那人终于大刺刺找了椅子坐下了。

    “找我何事?”两个人异口同声问。

    “明明是你找我。”冉非泽抢先答了。

    “呸,我信才发出去便收到你了,按时间推算,是你先找我。”萧其忍不住又给冉非泽一脸鄙视。

    萧其是玄青派大弟子,也是武林中赫赫有名“悬剑公子”,玉树临风,武艺超群。明明别人眼中是神仙一般人物,偏偏要被这冉非泽使唤来使唤去。他是不服气,可他那把“悬剑”出于冉非泽之手,就为这他被压了一头,他虽没被逼迫,但每次还总是不由得跟他混一起。

    他是时常安慰自己,反正不止他,他们“玄青派”名字由来是当年师祖手中旷世无敌“玄青剑”,这般不巧出自冉非泽师祖之手,而他师父“鸣音剑”又这般不巧出自冉非泽师父之手。

    所以,这般传承下来,他不算丢人。

    “你说,你待如何?”只是他每次见了冉非泽都不能给好脸色,因为这厮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还是很大染坊。

    冉非泽没答,反问:“这武林大会还有近半年时候,你们这些名门大派闲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你才闲得。”

    “我是挺闲。”冉非泽完全没掩饰,还一脸惆怅。他闲得都开始往儿女之情里陷足了,情况是大大不妙。

    “你莫管我们名门大派,你且说说你要做甚?”

    “你们名门大派动静,就关系到我要做甚。”

    萧其皱眉头,感到不妙。“我先走了。”

    “好走,不送。回头我找你师父叙叙旧,随便跟他老人家提提你。”

    萧其冷笑:“我甚得师父欢心,还惧你提?”

    冉非泽慢条斯理,倒杯水喝,“那小师妹欢心呢?我去帮你说道说道如何?”

    萧其脸一僵,差点拍桌子。“你怎知?”

    “你猜?”

    真贱!萧其直想拿悬剑戳他。他家小师妹乖巧可爱惹人怜,他甚是喜欢,但他也不知怎地,耗了许久,偏偏不敢与她提。

    “说说,你们来得这般早所为何事?”

    萧其用力瞪冉非泽,冉非泽不痛不痒不乎。萧其后不情不愿地道:“七杀庄老头子被杀,现场证据指向九铃道人,但九铃道人事发当日远另一城破玲珑阵,许多江湖同道可作证。因事情蹊跷,恐是有人欲挑衅加害,扰乱武林,所以事情被压下了,只各门派悄悄动作,暗地打探。你也知今年武林大会,自当事事小心。”

    “嗯。那你们多加小心。”

    萧其又想瞪他了,烦这厮摆出这副你们武林人啊好麻烦臭模样,他自己不也是武林中人吗?

    “你呢,来此又为何事?”

    冉非泽微笑:“你也知我得找个徒弟,正好想问问你,你们那有没有还未正式行礼拜师,资质不错人品上乘好苗子?当然了,就算行过礼,若然肯退出师门或是敢多拜一个师,我也是愿收。”

    萧其脸垮下来:“我定是听错了。这么龌龊念头定然不会有人好意思说出口。”

    “你低估我了。”冉非泽正经脸。

    萧其也正经脸:“你再无耻些也无妨。”

    “那我便不客气了,你们拜师会,让我参加吧,我看看那些孩子都是如何。”

    萧其听不下去了,“我走了。”

    “你还未说你找我何事?”冉非泽也没强留他,墙角不好挖,他当然有心理准备。

    “如今无事了。”他定是失心疯才会想找这人再铸一把轻巧“悬剑”送给小师妹。

    悬剑奇巧,剑尖立地而不倒,小师妹甚是喜欢羡慕。而他连送剑借口都想好了,就说偶遇那个铸剑师,正巧他手上还有一把“悬剑”,因江湖上只他会用这剑,于是又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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