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郎又猜这大姐说词是啥意思了。
苏小培继续说:“他憎恨女人,从他先削发再杀人顺序来看,他是先羞辱她们,折磨她们精神和**,再将她们推向死亡。削发这件事对他意义重大。如果真有一件事能将他影响,那么寡妇改嫁和出家为尼该是大可能。也许他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他童年不幸,没有得到过爱,只有那姑娘对他友善,他想办法对她好,他强迫自己扮演成她喜欢类型,但这与他自己天性背道而驰,这使他精神长期陷入了紧张状态,而他心里充满渴望,希望得到对方认同和喜爱,但后他没有得到,而且也不可能得到,这时候他就爆发了。”
“你是说他喜欢姑娘出家为尼?”
“对,而且是为了逃避他而出家为尼,绝望地没有办法回报他,出家为尼。这对他是致命一击。至此,他残暴一面就显现了。”
“那为何不是他喜欢姑娘嫁与别人,他心怀怨恨,故盼着她成寡妇?”
“那他就应该杀掉男人。从他犯案情况看,他是有能力、可以做到这一点,但他没有。他杀害是女人,他仇恨目标女人身上。所以推断,他渴望那个姑娘出家了,对他来说,那姑娘身心都奉献给了他杀不死人,她永远不可能回来。他只能将这种愤怒和报复情绪发泄别女人身上。他证明他可以控制,他可以得到。”
白玉郎听得云里雾里,又惊又疑,但苏小培言之凿凿,却是极有说服力。白玉郎将信将疑,又与冉非泽讨论了几句,将这些都记下了,打算回去依着这范围再查。
白玉郎走时,拉着冉非泽出去,小声问:“大哥,这大姐是打哪儿来?”
“山里树上捡。”
“啊!”白玉郎被惊到。
“那,大哥怎地与她一道?”
“逢人落难,出手相助,乃大丈夫所为。”
“大哥果然高风亮节。”小捕对冉非泽崇拜又高了几分。“可大哥不怕她有古怪?”
“怕她有古怪?”冉非泽笑,“她不是一直古怪吗?”
“嗯,确是古怪。”白玉郎点头,“那大哥不防着?”
“那姑娘目光清亮,眉眼端正,防她作甚?”冉非泽道:“我走遍大江南北,见识过许多人,倒是得了一个道理。”
“什么道理?”
“世间人物,皆古怪。”
白玉郎张着嘴琢磨半天,一拍手掌:“大哥所言甚是。”
冉非泽送走了白玉郎,回到后院屋里,苏小培正走来走去,有些忐忑。见他回来了,赶紧问:“壮士信我说话吧?”
“且信无妨。”
也是,他信不信都没什么损失。
“那捕小兄弟呢?”
“他会按姑娘说去寻人。”
“太好了。”苏小培终于放下心头大石。
冉非泽看着,暗想这古怪姑娘对自己判断倒是相当自信。
这时苏小培又问了:“壮士,捕若是按我说范围抓到了案犯,那五两赏银会给吧?”
冉非泽点点头。
“太好了。”苏小培这下高兴了。“壮士壮士,虽然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但那五两赏银,确有我一份功劳,所以,我觉得,五两银我们该对半分。一人拿一半,这才公平!”
16第16章()
第16章
“好。”冉非泽丝毫没有犹豫,爽答应。
他这么痛,反倒让苏小培皱起脸来。
后悔啊,失策啊,早知道他这么不乎钱就该说三七分好了,他三她七。
唉!
“姑娘若是嫌多,我多拿点也没关系。”冉非泽客客气气,让苏小培真呕。
谁嫌多了?怎么可能!
苏小培不理他,继续翻那本案子卷宗,此时手上若有纸笔就好了,她有许多想法想记下来。
“壮士,你说,去问那白捕要些纸笔过来,他能给吗?”
啊?
冉非泽真是少有一愣,还好脸上表情克制住了。
苏小培还说:“反正那纸笔是公家,我是说,是衙门,也不是拿他自家东西,不拿白不拿,他能给吧?他这么崇拜你,一定能给。”
冉非泽没看她,只说:“姑娘想要,便去问问白兄弟好了。”
“我问不一定能给了吧,壮士问才行。”
“恐怕这事与我不好办。”
“为什么?”
“为何,何故。”
“我问你,你反问什么?”
“我教姑娘说话,姑娘若想这里安稳度日,言语当真是得修正修正,待我别后,旁人未必能容姑娘如此。”
这话真是击中苏小培,她顿时泄了气。
“我有努力学了。我是说,我当真是认真学。”
“嗯。”冉非泽点点头。
“唉。”苏小培暗自叹气。
过了一会,她反应过来了,哎,怎么被冉非泽把话题绕开了呢?
“壮士。”
“作甚?”
“壮士为何不好去问白捕要纸笔?”她觉得只要他开口,白玉郎能给他扛一箱子纸笔来。
“下皮薄。”冉非泽淡定地答。
苏小培反应了好一会,靠,下这种词都出来了,还皮薄!
算了算了,原来壮士先生也是要面子,她明白了。
苏小培再不提这事,转转悠悠,帮忙收拾起了桌子。这时宋老板进了来,把冉非泽叫了出去,想必是问那白玉郎事。
这宋老板素来是看不上苏小培,话都不愿多与她说,苏小培也不管,乐得清闲。她拿了那册子,回屋里仔细再琢磨去。
过了好一会,冉非泽又回来了。苏小培这时把案情过得七七八八,是坚定了心里想法,但她还有一个顾虑。
“壮士,你觉得,那白捕靠得住吗?他今日听了我们说,回去之后,官府其他人真能听他安排,去那康县探查案犯身份吗?他才当差三个月,会不会衙门里其他人觉得他资质浅,不理会他呢。”
“放心,他能成事。”
“为何?”看,她也是能说文绉绉话。
“因为他不是普通小捕,他是白家庄六公子。”
“白家庄六公子很有来头?”
“白家庄是武林十大庄之一,名声响亮。白玉郎是白家六公子,排名末,甚得疼宠。若不是这身份,他又怎可能一入公门就随秦捕头办案,又怎可能想去拿案子卷宗就能拿到?他带回消息要求回康庄查案,就算旁人对他说头有所疑虑也不会太过阻拦。官差不派人查,白玉郎也能找到人手帮他查,当然了,于他而言,那是后着。他有办法处理公门关系,你安心便是。”
这样啊,可听起来怎么这么悬乎,比冉非泽那什么武艺高强到比想像中高强还高强悬乎。
“他说他是白家庄六公子,壮士就信了?”
冉非泽笑:“我又不是他,当然不会这般信。”
嘿,这么说来他也知道他对人家吹牛人家就信了是挺不地道事吗?
“那壮士是如何确认?”
“我认得他。”
“啊?”那怎么白玉郎一副刚认得冉大侠模样?
“六年前,我去过白家庄,那时他才十二,小毛头一个,只一面之缘,他不记得我了,也是正常。”
“壮士去白家庄做什么?嗯,我是说,何事?”
“去给他爹送件兵器,顺便看看白家公子里有没有资质不错能够收来做徒弟。”
啊,居然是去相看。
“他爹那时候将他们兄弟六人叫了出来,与我见了一见,我记得他模样。那日我去衙门探消息,见得他站门口,耐心听来报信老汉编故事,我便知姑娘所托能达成了。白玉郎为人爽,热血心善,可惜性急毛躁,不是合适徒弟人选。”
苏小培好奇了:“壮士收徒,打算教他武艺吗?”
“不,武艺倒是其次。我手艺名声,可比武艺强十倍。”
“哦。”听上去应该很牛叉样子,但说话这个人那种淡然态度把这份牛叉硬生生减弱了十倍,加上苏小培对手艺武器这些真没什么兴趣,所以没感觉。但既然聊开了,还是要捧场多问问。
“壮士有何手艺?”
“兵器。”
“哦。”铸造兵器很牛叉话,应该能挣很多银子吧,可是他这么穷。
苏小培又想叹气了,这位壮士先生真是太特别了,他说话她都是信,但他条件摆出来真又让人很不敢相信。
“壮士收女徒弟吗?”她随便问问,真不是为自己打听。
冉非泽扫了一眼过来,答:“能光膀子抡锤就收。”
“……”
算了,当她没问过。
这晚,苏小培躺简陋床板上,想起冉非泽说收徒事,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健壮女汉子穿着比基尼抡锤场面,不禁哈哈笑出声来。
壮士徒弟啊,壮士请保重!
苏小培翻了身,想着她真别想太多,只求那白家六公子什么,真能按她给分析找出案犯身份,找出身份,找到他家庭,他们离那凶手就近一步了。
虽然这么想有点不厚道,但她希望她这边追查速度能比官府那样大海捞针似撒网发告示抓捕速度。
她需要这件事赚那点小银子,需要这件事增强自信,她必须好好地生活下去。
17第17章()
第17章
第二天,苏小培一早起来又捧着那本案子卷宗研究,有些细处不能确定意思,便跑去请教正干活冉非泽。
冉非泽走过许多地方,对各地情况倒也了解,苏小培又问了问他关于发生案情几个城县状况,两个人正讨论着,白玉郎又跑来了。
这次他不用人带,直接奔进了后院,看到正劈柴冉非泽,下巴差点掉下来。
英雄好汉居然还要劈柴?!
“大哥?”
冉非泽神情自若:“白兄弟来了,何事?”
白玉郎定了定神:“我昨日连夜里将事由写了信函,打算报予秦捕头,我自个儿今日便出发,领人去康县再探查探查。”
苏小培看了一眼冉非泽,这人倒真是说对了,白玉郎办事看起来还真是挺靠谱啊。
“我过来,是想将信函给大哥瞧瞧,是不是这般,还有何处需多留心,与大哥再商议商议。”
冉非泽接了信认真看了起来,苏小培一旁瞄了一眼,写居然也是文言文。
她叹气,大伙儿明明说话都挺容易明白,为什么一写起文字来,非得这么麻烦?
她也不去偷看信了,干脆趁这机会再问问白玉郎:“白兄弟,我与冉壮士商量了,有些地方还有些不明白,想问问你。”
“大姐请说。”
“那受害人家,房屋大小气派是否都差不多?当地是否都有些名气?”
“这些有甚关系?”
“这些案子卷宗上没有说,但这些情况也得注意注意,如果这些受害人家里还有些相似地方,如家境居所条件,名声,兄弟姐妹状况什么,白兄弟追查时候可以依据这些条件参考。就比如说,方才我问了壮士,这石头镇上就没有什么出众大户人家,还有附近三四个村和镇,都是穷困地方,这些条件,都不符合案犯目标,官府人力可以不必放这里。我对官府发悬赏告示各地都不太熟,但白兄弟肯定是都知道,按照案犯作案规律,把目标定有大户城县,就合理多了。”
“大姐是说,象石头镇这般,就不必加派人手了吗?”
“对,对,我就是这意思。官府人手定是有限,放那些目标合宜城县,容易抓到案犯。”
苏小培只恨这里没有互联网,没有电子地图,也没有犯案档案照片可看,犯罪现场及受害人资料等等也真是太有限了,她也不能坐个火车飞机就到各地去看看具体情况,不然她倒是可以推断得准确一些。
现情况,说起来她有些汗颜,还真是有些依直觉靠经验。但依目前资料来看,石头镇这些穷地方,确实没有那逃犯作案目标。
“大姐这般便是不合适了。石头镇虽小虽穷,但谁又可保那案犯是如何想?各地官差逼得这么紧,一般人皆会以为小地方人手少,查巡不严,才容易往小地方跑。再者说,不论穷富,官府保卫一方安宁是职责所,不能因为这地方穷便放任这里百姓安危于不顾。象石头镇这般,人人皆知有此恶贼横行,官府还不派人手过来,只靠本地那几个官差,百姓心里会如何想?百姓惶惶不得安生,为官者又怎能安心?大姐妇道人家,心狭思短,还是莫说这些话了。”
苏小培被噎得一堵,一时还真是不知说什么好。
白玉郎这话虽是不无道理,但弄得人心惶惶,可不正是官府悬赏告示吗?你们官府到处宣传这里有个手段凶残奸杀犯,我们官府抓不到,大家来帮忙啊。这么嚷嚷,百姓能不怕吗?
但这些话苏小培不敢说,她知道这不是争辩这种事时候。
她来到石头镇,除了唐莲家吃过一碗面,其它时候就全这小酒馆后院里呆着。她确是不太知道这镇子状况,劫走唐莲那个山贼没有抓到,估计这镇里百姓心里还有刺,再被这悬赏吓到,也是正常。
而重要是,苏小培知道要取得白玉郎信任,要让他愿意用自己推断来办这件案子,她就必须“讨好”他,与他争辩绝不是好事。
所以妇道人家心狭思短这个评价她就这样生受了。
“白兄弟说得没错,我考虑不周。”
白玉郎也不客气,挥挥手道:“没事没事,大姐也是个聪明人,以后多学着点便是了。”
苏小培点头,她知道指望着悬赏这些城县里继续追究细节定追捕区域目标计划肯定得泡汤了。
这时冉非泽已经看完了白玉郎信。这信上很仔细写了昨天他们讨论方案,说他先行到康县调查,主要是豪门大户娶过续弦且有带子入门,以及附近各城尼姑庵庙等地,调查这些理由及他计划安排都说了个明白。另外又交代了目前发布悬赏告示各地人手及安排不变。
冉非泽觉得没什么问题,与白玉郎又讨论确认了几句,这番讨论是间接将白玉郎信里内容转述了一遍,苏小培听得清楚,也觉白玉郎心思还是相当有条理,心里稍安。
白玉郎得了冉非泽肯定非常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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