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为你们请功!”
其他人也纷纷对秦麦送上无数的祝贺和勉励。
秦麦的手被林书记捏得生疼,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在心里苦笑,谦虚地说道:“这是各位领导和专家的功劳,是你们决定参加此次拍卖会,要是没有诸位高瞻远瞩的眼光,我们现在只怕正在扼腕叹息呢,我只是咱们文物局的马前卒!”
秦麦好不居功自傲的谦逊态度再次博得了满堂好彩。
林书记呵呵笑着,拉着秦麦的手并肩坐到了沙发上,和声道:“小秦啊,你就不要谦虚了,局里已经决定对你和陈老进行表彰,不过我们都对昨晚的拍卖过程很感兴趣,给我们详细讲讲你们是如何与那些资本家们斗智斗勇的!”
秦麦他自己回想起拍卖会都觉得如梦似幻一般不真实,如果不是自己幸运地遇上了唐离,否则只怕元青花和莲花樽一件都拿不回来!
只是与唐离的相遇真的只是巧合吗?
整个下午就在秦麦的讲述中悄无声息地流去,临近傍晚,秦麦谢绝了领导们为他接风洗尘的强烈邀请,他要去看看陈教授……还有铁莘,他急切地想要把自己的发现告诉铁莘。
秦麦对中医钻研颇深,与陈教授分开时就感觉自己的老师气色不对劲,老人的双颊布满了兴奋的殷红,眼睛亮的吓人。
急匆匆赶到了老师家中,刚进门就听到了陈教授的老伴严老师满含担忧的埋怨声:“你呀你!还当自己是二三十岁的小孩子吗?医生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太激动,你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呢!”
秦麦熟络地轻步走近了房间,透过未关的房门骇然看到陈教授竟然躺卧在床上,这一惊非同小可,疾步走到床边,“老师!您这是怎么了?”
陈教授正闭着眼睛用几十年来练就的“闭口禅”抵御老伴的唠叨呢,一听到秦麦的声音如聆仙音,大喜之下睁开了眼,挣扎着要坐起来,嘴里叫嚷道:“老婆子,你不莫再废话,让客人笑话!”
秦麦连忙制止了陈教授,强迫他躺在床上。
严老师瞪了一眼陈教授,“小秦哪里算是客人?他是自己的孩子,今天就让他来评评这个理,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就罢了,难道我关心你也有错?”
秦麦看到陈教授脸颊上的红晕比上午分开时红的更加惊心动魄,一颗心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向严老师检讨道:“师母,这事怪我,我没有照顾好老师。”
对秦麦,严老师立刻变得一脸慈祥,拉着他在沙发上坐下,“和你有什么关系呦!都怪老头子自己!接了个电话竟然激动得老泪纵横!到犯了高血压!”
“电话?”秦麦迷糊起来,原来老师的发病另有原因,奇怪地问道:“什么电话?”
严老师张嘴刚要说话,陈教授抢着说道:“是唐离那个小丫头!果然是唐天华的女儿!呵呵,昨日竟然对面不识,不过总算是没有错过啊,闻知故人有后,且明大义、知事理,我也为天华感到欣慰啊!”
“她把电话打到了这里?”秦麦有些惊疑,“她是从哪里得到老师的电话?”
陈教授见秦麦并没有什么惊喜之色,不悦地哼了声,“这有什么困难的?你老师家的电话又不是国家机密。”
严老师无奈地白了眼气呼呼的陈教授,向秦麦解释道:“电话是我接的,那姑娘说是你老师同学的女儿,辗转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
秦麦初闻唐离的消息时的确有些喜悦,但他的心随即便被一个接一个的疑团所笼罩,听到师母的话点了点头,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展开,但是看到老师不高兴的模样又不好直接说出自己的疑问,想了想,婉转地问道:“老师,不知道昨晚她为什么不和您相认呢?”
陈教授却没听出什么,呵呵笑道:“她打电话时也并不知道我们昨晚见过,还是我先说起来的。”
秦麦眉头一扬,直觉唐离是在撒谎,她怎么会那么巧地坐在了自己的身后,甚至那么放心地把元青花交给自己,还随便就送给陌生人一笔巨款?
唯一的解释就是唐离早就知道了自己和老师的身份!可是她为什么要刻意隐瞒呢?
“老师,那么她打这个电话是……”
陈教授兴奋地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小秦啊,这丫头真是不错,她在电话里跟我说他们唐家多年来靠着做生意积累了些财富,看到这几年国内正处在发展时期,想为自己的国家做点贡献,准备在几个偏远落后的地区进行投资。”
秦麦更不明白了,这个唐离难道真的是打算认祖归宗,回归祖国怀抱?很显然她并没有放弃对当年的事进行追查,可现在怎么又转到投资办厂上来了?
严老师拍了拍秦麦的胳膊,好奇地问道:“小秦啊,那个叫唐离的丫头真像你老师说的那么出色?”
秦麦点了点头:“昨晚我们能拍下北魏官窑莲花樽的确是借助了她提供的那一百万美元,看起来倒不像是个坏人。”
“小秦!老师要批评你!什么叫不像坏人?简直是个大大的好人!这些年国家改革开放,不少人都富起来了,可是又有几个人能无偿地捐出这么多钱为国家出力?我觉得你对唐离有偏见啊,难道就是因为他从小生长在美国?同志啊,你这是狭隘!是主观主义!是要不得的嘛!”
秦麦最头疼的就是老师给自己上纲上线,苦着脸对严老师开玩笑地诉苦道:“师母,您看,老师又给我扣大帽子了,这要是在早十年,我就要被批斗,搞不好还要被打倒呢!”
严老师瞪了一眼陈教授,笑道:“别听他的,好像全世界就他最正确,最公正,别人都不对似的!”
“老婆子,你这话说得不对啊,实践出真知,唐离的言行我们是亲眼见到的嘛!”
严老师不搭理陈教授,对秦麦说道:“看起来那个姑娘是不错,说话很有礼貌,现在的人都打破脑袋往外国跑,有几个能真心实意地想回国做点实事?更别谈去西藏那么偏远的地方了。”
秦麦失声叫道:“她要去西藏投资?”
陈教授得意地扫了一眼满脸震惊的秦麦,“西藏由于历史和地理诸多方面的原因发展长期滞后,现在西藏的人民生活环境提高较慢,唐离能够想到去西藏,足以证明她与那些想在中国改革开放的过程中掘金矿、捞好处的外商是有本质区别的!是真心想为祖国建设做贡献的!”
精神恍惚的秦麦并没有听清楚接下来陈教授的洋洋大论,他现在终于隐约把握到唐离的意图了,她并没有放弃对那幅画和当年的事的追查,而且给自己穿上了一件投资的外衣,可这样一来这圈子绕的实在太大了吧?
秦麦的脑海中浮起那张嗔怒皆美的容颜,最终还是无法肯定她究竟想要干什么。
“老师,她不是说要寻找她的父亲?”秦麦咬了一口严老师递过来的苹果,口齿含糊地问道。
陈教授叹气,“老唐失踪这么多年,唐离这丫头也晓得怕是凶多吉少了,她只是想顺便打听一下尽尽孝心罢了。”
秦麦咽下苹果追问道:“她真是这么说的?”
陈教授瞪了他一眼,不悦地哼道:“难道你以为我编瞎话呢?”
秦麦连忙赔笑道:“我只是觉得为人之女者说出这种话实在有些不应该。”
显然严老师也听说了整件事,为唐离打起了抱不平:“这也怨不得那丫头,毕竟失踪了这么多年,若是还活着又怎么既不回家也不与家人联系呢。”
“也不知道当年唐天华去了哪里,竟然连自己的家人都瞒着!”陈教授不理解地说道。
秦麦心中动了动,装作不在意地问道:“老师,您不是说他失踪前给您写过信?就没有提到过什么?”
陈教授呵呵笑了起来:“你和唐丫头还真是心有灵犀呢,她打电话时也问过我这个问题,不过唐天华在信中只是神秘兮兮地说要去寻找他的故乡,据我所知他的先祖是藏人,不过很多年前就已经移居海外了。”
秦麦没有获得有用的线索,不过这也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并没有觉得失望。
三人又闲聊了几句,秦麦给老师把脉,确认了陈教授这几天情绪起伏太大导致了心神损耗颇重,在年轻人身上不过好好睡一觉便会恢复,只是老人家复原起来就要慢些了,不过总算没什么大碍,秦麦与严老师都放下心来。
秦麦想着尽快见到铁莘,并没有留在陈教授家吃晚饭,告别出来,五月末的北京也有些酷热了,不过晚间却是清凉宜人,习习凉风掠过脸颊时温柔得好像情人的抚摸让秦麦不由得有些迷离,他的第一次也是唯一的恋爱还是在大学毕业前夕,随着对方的出国留学而告终,想想若当初自己不是那么坚持,跟着女孩一起出国,或许现在他过的就该是另一种完全不同的人生了。
思绪随着微风飘飘扬扬,秦麦的脑子里一会儿是初恋女孩离去时含着泪水幽怨的眼神,一会儿是唐离那双清澈无比的眸子。
等到秦麦回到自己的家中时,已经是月上中天了,他的住所距离陈教授家不算太远,是单位分配的住宅,作为专长学者,秦麦能够独享一套二室一厅的套居。
秦麦甫推开房门,一股异香扑鼻而来,让他的心情也激动起来,别误会,并非女人的香气,而是让人垂涎欲滴的菜香……
“好小子!你丫刚回北京不老实在家等老子,又跑哪拍婆子去了?”一阵如洪钟般粗亮的声音从厨房传了出来,随之一同传出来的还有一声短促的菜入油锅的炸响。
秦麦随手把外衣扔在了床上,转身钻进厨房,一条高大粗壮的身影正在灶前忙碌,一旁的餐桌上已经摆了七八道香气四溢的菜肴,秦麦也不洗手,随手捏起了一块烧排骨扔进嘴里咀嚼起来,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拍你个脑袋!这几天可累死我了!”
“嘿,怎么样?资本主义世界里是不是天天跑马跳舞,纸醉金迷?”声音中透着强烈的好奇,抬手将锅中菜倒入盘中,转身,现出了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让整个人显得豪迈粗犷,秦麦自己也有一百八十二公分的高度,可比起这汉子还要矮了大半个头,和他黑铁塔般粗壮的身体比起来,秦麦更是显得弱不禁风。
不用招呼,两人对面而坐,粗壮汉子拿起一瓶二锅头将两人面前足有四两的塑料杯倒得满满的,朝秦麦挤眉弄眼地嘿嘿笑道:“小子,你这次可是见了世面了,快给我讲讲香港是副啥景象?那女人穿衣服是不是都贼少?都露着……”
秦麦的筷子正夹起了一粒油炸花生米,手腕一抖,花生长了眼睛般钻进对面汉字怪笑的嘴巴,“铁莘,你先交代这段时间你在干什么,我走的时候你居然敢不露面。”
这汉子正是自小和秦麦一同长大的铁莘,满眼冒光的铁莘正向往着繁华的香港,没成想秦麦突然袭击,那粒花生米直接卡在了嗓子眼,吐不出咽不下,铁莘直咳得满脸涨红灌了一大口酒才把花生米给冲了下去,顺了顺气埋怨道:“你丫想要我命吧?是不是有了相好的闲我住这儿碍事?可也不至于这么狠毒要弄死我呀!好歹我也陪了你二十多年”
秦麦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表情夸张的铁莘,骂道:“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天天没点正经样!”
铁莘嘿嘿乐了起来:“要是狗嘴能吐出来象牙,你老哥我还用天天为了生计累死累活吗?我早把我那潘家园的小店儿改狗场了!”
“最近有大生意?”秦麦不理铁莘的插科打诨,直直地注视着铁莘的眼睛沉声问道,铁莘的插科打诨更让秦麦觉得他有事情瞒着自己。
铁莘面色一窒,连忙垂下眼脸躲开了秦麦灼灼目光,顾左右而言他地没话找话道:“我哪有什么大生意啊,天天混日子呗,倒是你,好不容易去了趟香港,给我讲讲那边什么样儿?说不定什么时候咱兄弟发了财也过去见见世面。”
秦麦与铁莘两人自记事便厮混在一起,这么多年两人分开的时间也不过是铁莘当兵、秦麦上学的四年,铁莘退伍后压根连转业单位都没去,直接跑到北京投奔秦麦,秦麦可太了解自己这个兄弟了,就算铁莘眼珠转转秦麦也能猜到他想什么,看到铁莘这副模样便已经肯定他有事瞒着自己,心中又生气又担心,铁莘这人有闯劲、也有毅力,唯独胆子太大,脾气又暴躁,最让秦麦担心被坏人利用,这些年要不是秦麦,只怕铁莘一早就走了歪道。
秦麦也不把自己的恼怒表现出来,淡淡地说了两句香港的景象和拍卖会的情形,听到一副张大千的画卖到一百五十万港元,而一件北魏官窑莲花樽竟然拍到了一千多万,铁莘的眼神就有点发直了,掰着又粗又黑的手指头嘟囔起来:“一个小罐灌就他奶奶的一千多万,这生意干得!老子只要弄这么一件儿,这辈子吃香的喝辣的,啥事都不用操心了。”
秦麦冷笑:“现在是饿着你了还是冻着你了?广厦千间只住一屋,良田万顷一日三顿,这个道理你不懂么?”
铁莘眨了眨眼睛,狠狠地灌下了一大口酒,哈着酒气粗声道:“就你小子清高,当初咱家要是有钱,你那个婆子能甩下你跑美利坚去?要是咱家有钱,老子我还用这么起早贪黑地走街窜巷子淘腾破烂儿?当初咱要是有钱,老头儿也不会……”
望着脸红脖子粗的铁莘,秦麦心里叹了口气,声音也平缓了下来:“铁子,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苦,可还有一句话听秦麦提起秦父,铁莘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仰头望着棚顶,半晌后长长地叹息了一声:“麦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知道…。。”
“先吃饭!”秦麦打算铁莘的话,举起酒杯碰了下铁莘举在半空中的杯子,仰头将杯中还剩一半的烈酒灌进了嗓子,咧了咧嘴笑道:“你小子半个多月没回来可把我饿得够呛!没钱我不怕,可没你我肯定得饿死!”
铁莘哪能听不出秦麦话里的意思,咬了咬牙,鼓足了勇气就要交代:“麦子,这段时间我……”
秦麦一皱眉头,“都说先吃饭,你想好了,要是说,那一会儿你就告诉我,半点也不能隐瞒,要是不想说……嘿嘿!”秦麦眯着眼睛冷笑了两声。
铁莘一翻白眼,嘟囔道:“君子动口不动手……”
秦父自两人小时便传授以秦家祖传武艺,可是资质、悟性的差距,让两个人同样的路数也发生了高下之别,而秦麦还有一点特别:天生力气奇大,十一二岁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