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平脸上神色变化不定,抬起头仰视着轻松随意的秦麦,迟疑地说道:“可是我又怎么能确信你们到时候不会。。。。。。。”眼睛飞快地扫了一眼已经收了刀的铁莘。
秦麦不屑地笑了笑:“怕我们会怎样?杀人灭口?图财害命?”
黄平不说话,但是看表情显然是默认了秦麦的说法,铁莘“切”了一声骂道:“奶奶的!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把钱看的比娘老子还亲啊?”
“黄老板,如果我们真想那么做又何必等到那个时候?现在不是更好?”秦麦心里冷笑暗想这个黄平还真是个老狐狸,居然还能玩一手欲擒故纵的把戏。
“不过有一件事我们说在前头,如若真的发现宝藏,我需要留下其中特别珍贵的文物,那些是属于国家的!”
黄平抿着两张肿胀的无法闭合的嘴唇,脸上闪过疑虑、犹豫、担忧种种神色,最后一脸毅然地猛点了下头:“好!我相信秦家的后人断然不是个背信弃义的伪君子!我愿意同你们合作!”
秦麦微微一笑,用柔和却不容反对的口吻说道:“那么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现在还请黄老板把您手里的那幅唐卡残卷暂时交给我保管。”
黄平不是个初入江湖的雏儿,尽管假装昏迷时听到了三个人的对话,可他仍然不相信有人能将一笔富可敌国的财富拱手让人,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他很清楚,现在的情形容不得他不交出唐卡,更深一层黄平也打着如意算盘:自己本来的计划就是想办法收集三块唐卡残片勘察隐藏在唐卡里的秘密,现在与秦麦三人合作,唐卡便已经集合完整,而秦麦更是古董收藏世家的后人,在拍卖会上他看得出来秦麦显然还知道一些关于这幅唐卡的讯息,何不顺水推舟让这三个人为自己寻找宝藏?真要是找到了宝藏。。。。。。黄平觉得自己有一百种方法让这三个不谙世事的年轻人不明不白地死去!
“我总会让你们知道姜还是老的辣!”看着得意洋洋的铁莘,黄平在心里咬牙切齿地发狠。
等到四个人驾驶着那辆破旧的面包车疾驰在返回市区的路上时,太阳已经升起了小半边了,朝晖灿烂,万道霞光将半边天地映得一片金黄,路上的车辆不多,让这座都市看上去干净而充满了蓬勃的朝气。
把黄平送回了宾馆,房间的豪华舒适让铁莘额头抽动,再看黄平更加不顺眼,秦麦只一着眼就知道黄平拿给自己的这部分唐卡残卷与自己和唐离手中的残片同出一处,安慰了几句黄平,让他安心养伤,时刻等待召唤,抄下了黄平房间的电话号码后三个人便离开了宾馆,打车返回了秦麦的住处。
离开时铁莘担心黄平会逃跑,秦麦笑笑也不解释,对于一个把财富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人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你真的把那七个人全都杀死了?”在车上唐离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铁莘,司机的手猛一抖,车子在路上画了一个S型,差点撞上护栏,幸好这时车辆还不是很多,否则只怕因为唐离的一句话会上演一场车毁人亡的悲剧。
司机从后视镜里偷偷打量着秦麦和铁莘,心中暗暗叫苦,越看越觉得那黑大汉面目狞狰、眼神凶恶,他身旁的那个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眉清目秀的,可这年头儿人不可貌相,兴许比那黑大汉更心狠手辣。。。。。。
身旁这个比挂历上那些个明星还要漂亮的女孩一张嘴就是七条人命。。。。。。
司机越发觉得自己遇上了犯罪团伙,而且还是穷凶极恶的那种。
车子陡然间的变故将秦麦三人惊出了一声冷汗,“师傅!安全第一,我们不赶时间”秦麦轻轻拍了拍司机的肩膀,温和地说。
铁莘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吐着舌头,惊魂未定的唐离:“你想什么呢,我打小连校规都没犯过,怎么能干违法的事呢?”
唐离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差点成了临终遗言,紧紧抓住了车门扶手不敢多言。
铁莘来到北京也快五年了,可仍旧没彻底改掉东北口音,这句话非但没有让司机安定下来,反倒让他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众所周知,东北汉子给人的印象向来如东北虎般彪悍凶猛的。
香港之行奔波劳顿让秦麦颇有些疲惫,回到北京后因为心里有事一直也没有踏踏实实地休息过,昨晚一夜未眠,又和黄平一番斗智,秦麦着实有些疲惫,行驶的出租车有节律的微微晃动很快让秦麦倦意上涌,不由自主地靠在座位上打起了瞌睡,直到接近了他住所的附近,回到了他熟悉的区域后,秦麦恍惚间向外扫了一眼便发觉有些不对劲。
“师傅,你走错路了吧?”秦麦招呼道。
秦麦话音还未落,出租车发出一声尖利刺耳的刹车声,陡地从疾驰中硬生生地站住,毫无防备的秦麦三人猛然被巨大的惯性推动着向前扑去,坐在副驾驶位置的唐离最倒霉,“哎呦”一声惊呼,脑袋结实地撞上了挡风玻璃,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我靠!你怎么开车的?”铁莘破口大骂道:“你想杀。。。。。。”人字还没出口,那司机已经迅疾无比地窜出了车门,也就是弹弹手指眨眨眼间,在秦麦三人眼中留下了一溜儿残影转过了街角。
铁莘错愕无比,愣愣地望着司机消失的方向,半晌后才茫然地嘟囔道:“干恁娘咧!大白天见鬼了不成?丫挺的,跑的比韦一笑还快!连车都不要了?”说着往司机的位置扫了一眼,才发现钥匙孔处空空如也,心头对这位看起来有些老相的司机敬佩之心更添几分,没想到他的动作能快到这种不可思议的地步。
“他跑什么啊?”铁莘挠着脑袋迷惑地看着秦麦。
“韦一笑是谁?”唐离揉着脑袋问。
秦麦看到唐离皱着眉头一脸痛楚,关切地问:“你怎么样?”
唐离摇头:“没什么事,韦一笑是谁?怎么没听说过?”
铁莘用很可怜的目光望着唐离:“青翼蝠王你都不知道?他的轻功号称天下第一,那速度追星逐月,星驰电掣一般。”
铁莘从小就不喜欢上学,勉强混了个小学,秦麦极少听到他如此文绉绉的用词,不过自从铁莘迷上金古武侠小说后,文学水平到长进了不少,秦麦好笑地推了下铁莘让他下车,笑着对唐离说道:“你别听他胡扯了。”
唐离却仍旧满脸问号:“这个人很出名吗?我只听过李小龙。”
铁莘一边钻出车门,一边叹了口气,似乎为唐离的无知感到难过:“详情请参见倚天屠龙记。”
“他说的是武侠小说里的人物!”秦麦看到唐离还是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忍不住笑着解开了她心中的迷惑。
“啊!”唐离恍然大悟,想到自己刚才求知若渴地追问便觉得很难为情,同时也对铁莘的调侃有些羞恼,皱起鼻尖啐了一口快速地用英语骂了铁莘一句。
这回轮到铁莘茫然不解地追问唐离究竟说的什么意思了。
秦麦站在唐离的身边,朝阳的光辉下,唐离的侧面散发出一种如象牙般温润的光泽,尽管只是侧脸,可一颦一笑间却让秦麦怦然心动不已。
“麦子!她刚才说我什么?”铁莘拍了下秦麦肩膀问道,虽然他听不懂,却能从唐离不怀好意的表情里看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失神的秦麦被他一下子惊醒,慌忙向前迈了出去,嘴里应付道:“我没听清楚。”
从这里到亲卖住所距离不远,三人便漫步而行,计划着在小吃店里吃完早餐再回去,唐离额头被撞起了一个小包,女孩子对自己的容貌向来重视无比的,唐离抬头将盘在脑后的秀发打开,长发如瀑散落,刚好遮住额头的伤处。
直到很多年以后,秦麦始终都清晰地记得这个清晨,沐浴在晨光里的唐离飘然若仙,轻轻抬手间像是施展了一个神奇的仙法,绸缎般光滑的长发便闪动着七色光彩飞扬起来,阳光下的唐离眉眼如画、朱唇含笑,全身都罩在一团耀眼的光环之中,整个人看起来圣洁无比,美丽得让秦麦几乎无法直视。
秦麦怔怔地注视着唐离,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铁莘用肩膀轻轻撞了下秦麦,“麦子,那老兔子该不是尿急吧?要不咱们等他一会儿?”
霍然清醒的秦麦觉得自己瞬间从云端跌落到现实,兀自觉得心脏砰砰跳得又快又重,猛地拍了下脑袋,“糟糕!我看他是把咱们当杀人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为上计!”
“嘿!”铁莘啼笑皆非,睃了一眼唐离,哼哼道:“得!瞧这意思是要把咱们往局子里送呢。”
唐离心虚地飞快吐了下舌头,她也意识到八成是自己那句话把司机给吓到了,不过唐离觉得这事其实不该怪自己,谁让铁莘天生一副匪相呢?
唐离跟在秦麦身边,三人迎着灿烂的朝阳并肩而行,“说实话,铁莘,你不会真的。。。。。。”
铁莘嘿嘿笑道:“你真以为我杀人不眨眼啊?我只不过是把他们绑得结结实实地扔草地里了,估计现在早被人发现了,这儿是北京,你当是神农架啊?”
唐离抿嘴笑了笑没说话,三个人就很悠闲地向住所处散步而去。
“麦子,那个黄皮子早些年可是出名了奸猾,真的不用盯住他?”铁莘不放心地问。
秦麦使劲搓了搓脸,有些萎顿的精神为之一振,摇头很肯定地说:“不用!现在你就是挥棒子撵他也不会走的。”
铁莘“嗯”了一声,迟疑了一下还是说出了自己想法:“他当年也见过完整的唐卡,你真的认为他不会抛下我们自己去寻找宝藏?”
唐离不屑地笑了笑,“他要是能找到又何必费尽心机地抢我手里的那份残片?更不会绑架秦麦了。”
这时三人已经走到了秦麦家楼下,秦麦离得老远就闻到了包子铺里传来的诱人香气,招呼两人去吃早餐,“他需要我们帮他查出唐卡中的秘密,你说的没错,黄皮子人老成精,也正因如此他根本没把我们这几个雏儿看在眼里。”
说完这句话,秦麦当先三人鱼贯走进了这家小店。
回到秦麦居所时唐离对小吃店美味的包子仍旧赞不绝口,铁莘坏笑着调侃她:“唐大小姐,如果真觉得祖国好我看你就留在北京得了,这儿不光包子好吃,人更好!”说着朝秦麦挤了挤眼睛。
唐离略略打量了一番秦麦的房间,布置得虽然简单却很整洁,与秦麦给她的感觉很相似:从容而有条理。
心思剔透的唐离自然听得出来铁莘话里的调笑,做出一副不屑的表情睨着铁莘冷笑道:“幸好你不是我遇上的第一个北京人,不然我还真不敢回来呢!”
对她的嘲讽铁莘毫不生气,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两条粗壮的长腿搭在了小几上嬉笑道:“你就没听过一首歌叫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吗?在我粗鲁的外表下是一颗金子般善良的心。”
“真腻味!”唐离很夸张地打了个冷战,自己很不见外地找了把藤椅舒服地坐下:“我就不明白了从小一起长大的你怎么和秦麦差距这么大呢?”
铁莘似乎对于和唐离斗嘴乐在其中,哈哈大笑:“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你看麦子当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了!”
和整日里在潘家园里和各色人等厮混得无比油滑的铁莘相比,唐离几句话就败下阵来,娇嫩的脸蛋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气恼地咬着嘴唇不搭理洋洋得意的铁莘。
秦麦也觉得铁莘这句话说的有些过头了,连忙为唐离解围,先给唐离递上了一杯清茶,瞪了一眼满脸猥琐笑容的铁莘,正色道:“时间紧任务重,说正事吧!”
铁莘和唐离立刻坐直起来望向秦麦,铁莘自然不用说,从小到大唯秦麦马首是瞻,而唐离在经过了香港拍卖会和绑架惊魂夜后对秦麦的才智学识、胆量气度都很信服,最重要的是秦麦这个人眼睛里透出一股正气,让唐离对他有种说不出理由的信任。
两个人都在等着秦麦开口。
“好吧,我先说说我的想法。”秦麦一手横在胸前,另一只手抚摩着下颌,低头思忖了片刻后抬眼扫了一眼危襟正坐的铁莘和唐离:“我知道这件事你们都不会就此放弃,那我们剩下唯一要做的就是按照当年他们的路线去追查。”
唐离点头,在听了黄平的话后,她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到当年父亲失踪的地方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铁莘瞥了一眼目光坚定的唐离,眼珠转了转做出一副灰心丧气的样子,长长叹了口气:“我家老爷子死了那么多年了,人死不能复生,就算查出来死因又有什么用呢?再说那地方古怪的紧,我可怕稀里糊涂地送了命!我们铁家还指着我延续香火呢。”
说完铁莘用很沧桑的眼神深深注视了一眼唐离,“麦子,咱家和唐大小姐不能比,人家随便就送出了一件元青花,伸手就是一百万美子,可咱们是小市民,我那小店也不能扔下不管,咱还得挣钱吃饭活命不是?我劝你,咱们兄弟还是安分度日吧!”
秦麦看着铁莘那副唏嘘的表情恨不得一脚把他踹进卫生间,他怎么会看不出来铁莘打的是什么歪心眼?可毕竟是自己兄弟,当着唐离的面他实在不好意思拆穿铁莘。
唐离是个精明的女子,事到如今她自然很清楚秦麦几乎是自己唯一可以信任并且可以依靠的人了,铁莘是他的兄弟,远比其他人更值得信任,又是当年与自己父亲同行的铁纯阳的后人,手里握有三分之一的唐卡残片,而且看昨天晚上无声无息地解决掉七个壮汉,想必身手也极不错的,这样一个人几乎是自己藏地之行必不可少的助力。
唐离心里早有了决定,面上却不动声色,要知道当年铁莘的父亲就因为贪财而背叛了自己的父亲!唐离可不想那一幕再次上演,她要看看铁莘的胃口究竟有多大。
铁莘偷偷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唐离,紧皱着粗黑的蚕眉做出难以抉择的神态,良久才很勉强地说:“唐小姐,这样吧,虽然那张唐卡是我老子留给我的唯一念想,但是看在你感天动地的孝心份上,我愿意用一个合理的价格把它卖给你!”
他这番话一出口,秦麦都觉得脸烧得厉害,一句“卑鄙!无耻!”差点脱口而出。
还没等到秦麦说话,唐离嫣然而笑,柔媚地抚了抚额前的一丝乱发:“没问题,铁先生真的很爽快,那么你就开个价吧,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铁莘的眼睛里升起异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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