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肉眼看起来,无数繁星之中,可算得上明亮耀眼的星辰又岂在少数?
唐离的天文知识最为广博,指着天空中一颗特别璀璨的星座道:“目前人们裸眼所见最明亮的星座,恒星之中要数大犬座的天狼星,它是全天出太阳外最亮的恒星了,其他的大船座的老人星、半人马座的南门二星和牧人座的大角星的亮度都位居前列,至于行星就要数金星了,古时称之为太白星或太白金星,有时是晨星,出现在黎明前的东方,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启明星;有时是昏星,出现在黄昏后的西方,叫长庚星,金星是全天出太阳和月亮外最亮的星了,最亮时比天狼星要亮十四倍!”
“难道是金星?”秦麦蹙眉思忖着道,下意识地望向白拉,后者听到他的话也是眉心未结着思索了片刻,缓缓道:“我不知道。”
众人苦苦地在茫茫星空中搜寻着都有哪颗星看起来最为明亮耀眼,结果一颗颗看得头晕目眩,只觉得每一颗都是那么夺目,可是放在一块看起来却似乎并不惹人注目。
铁莘忽地挠头道:“神圣之星为什么一定是星星呢?”
郝韵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教训道:“你没听到月圆时是它最耀眼的时候吗?,耀眼自然是用眼睛看得了,而且还带有周期性的变化,名字也叫星,除了星辰还会是什么?”
“那也不见得吧?”铁莘争辩道,“命运之眼也有眼字,它是眼睛吗?再说不是还讲到唤醒它吗?我觉得这个神圣之星更像是什么动物!要是说周期性变化。。。。。。又不止星星有周期性的变化。”铁莘打量了一眼郝韵嘟囔道。
诡异的眼神让郝韵毛骨悚然,既羞又恼,面颊涨得通红,咬牙怒道:“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下流胚子!”
众所周知的是适龄女性都会发生某种以月为周期的生理循环,铁莘那句话的确没错,问题是配合他刚才大胆的眼神便发生了奇妙的效果,点燃了被驳了面子的郝韵满腔怒火。
铁莘铁塔似的身躯竭力收缩着以躲避郝韵狂风骤雨般倾泻来的愤怒,努力地做着无用的辩解。
唐离连忙劝解。
彭施民和黄平则是目瞪口呆地看着铁莘,暗暗佩服他的勇气,前者甚至趁着郝韵和唐离没有注意的间隙,偷偷朝铁莘挑起了拇指。
铁莘的话让郝韵勃然大怒,却让两个人眼前豁然一亮。
古时藏人对星辰的崇拜十分虔诚,甚至流传至今仍有许多边远地区对漫天星斗怀有深深的敬畏,而在魔王的咽喉中,那座“星座石林阵”也让他印象深刻,秦麦听到神圣之星的名字是,自然而然便认定那是某颗星辰。
白拉将神圣之星与星辰联系在一起的原因与秦麦差不多,虽然她没见识过那座按照星象布局排列布置的迷阵,却远比秦麦更清楚她的先人们对星辰的尊崇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如果神圣之星指的并不是某颗星辰,那么它会指什么呢?一个大胆的猜测渐渐升起,秦麦激动得心跳如雷,紧紧地抿着双唇看向白拉,后者眼中也浮起若有所思的神色。
“也许神圣之星真的并不是天空中的星辰。”秦麦的声音因为过于兴奋而有些涩哑,他目光灼灼地扫视着茫然震惊的众人,最后停在了白拉的身上,因为所有人里只有她的眼神是平静如常的,“也许我们的思路从一开始就走错了方向。”
白拉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郝韵忍不住急切地追问道:“麦子,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如果神圣之星不是指一颗星星那又会是什么?”
秦麦这时已经将脑海里的想法整理得更加清晰,“那有可能是任何的东西,当然不排除指某颗星辰的可能,也许是指某个地点,甚至指的是某种动物或者是个人也说不定!”
秦麦的话似乎触动了什么禁忌,夜空忽地黯淡下来,一阵轻风从湖面刮来,带着几分阴冷的气息抚过众人的身体,崖下传来一阵“哗哗”的水波激荡声,郝韵的脑海里立时清晰地浮现出那只跃出水面捕食牦牛的怪兽,只觉得后脖颈处又冷又麻就像有人在朝着自己轻轻地吹气。。。。。。
郝韵蓦地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铁莘连忙将浑身冰冷颤抖的郝韵揽在怀里,不停地柔声宽慰。
其他人虽然没有郝韵的反应这般强烈,却也都头皮发麻,手脚冰凉。
秦麦面无表情的脸在幽暗的夜色里看起来呈现出诡异的青幽色,就连铁莘的心底也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股阴森森的气息,幸好月亮一隐即现,让所有人都重重地松了口气。
铁莘心疼地看了看面色惨白、目含惊悚的郝韵,心疼极了,一股脑归咎到了秦麦的身上,“麦子,你小子能不能别玩人吓人这套把戏,大家伙可受不住这个!”
秦麦很鄙夷地瞥眼一眼他紧紧地搂着郝韵的那双手,他也清楚大家现下都成了惊弓之鸟,收拾起那一丝玩笑的心理,深深地吸了口气,正色道:“其实我认为,所谓的神圣之星最有可能就是命运之眼!”
众人愣了片刻,露出不可置信的震惊之色,旋又化为一脸的狂喜,唐离满含希翼地注视着秦麦,“你为什么认为神圣之星就是命运之眼?”
“直觉。”秦麦面对唐离充满了希望的眼神,有些不堪重负地别过了眼睛。
黄平的目光迅速黯淡了下去,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地嘟囔道:“说白了就是猜的。”
“我赞同秦麦的话。”白拉缓缓说道。
“哦?”秦麦惊诧地望向白拉,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同意自己如此大胆无据的猜测?
白拉的面纱微微抖动了一下,空气里精密无风,想来是她在叹气,“神圣之星为什么不可以是命运之眼呢?就只因为它们的名字不同?”
没有人说话,但是从除了秦麦外各人眼中或多或少的不以为然便可以想见他们对白拉给出的解释同样也很不满意。
白拉叹了口气,这一次所有人都清晰地听到了这声让人百感交集的叹息,她的视线越过秦麦,越过所有人投向了朦胧昏暗的夜空,幽幽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飘忽不定,“你们为什么都叫我白拉?”
铁莘莫名其妙地道:“大家不都这样叫吗?”
“是的,大家都这么叫,可是你们知否白拉并不是我的名字?”白拉轻轻地说道,“命运之眼其实也不是那件宝贝的名字。”
秦麦在听到白拉第一句话时,已经隐约猜到了她的意思,不由得更加激动,追问道:“那它真正的名字叫什么?”
“有人叫它先知之眼、也有人称之为辛饶的神镜,当然最为人所熟知的称呼还是命运之眼。”白拉淡淡地说道。
尽管是早已经想到答案里绝对不可能有“神圣之眼”这个名字,众人还是不能抑制地感到失望,秦麦却听懂白拉的潜台词,喜形于色地双手猛击,发出“啪”的一声脆响,“原来如此!”
“什么原来如此,麦子?”满头雾水的铁莘使劲挠着乱蓬蓬的头发,“别打哑谜了行不行?老子最烦的就是动脑想事了!”他这句话又惹来郝韵一串白眼。
“我明白了!”唐离眼睛一亮,射出惊喜的神色,“原来根本没有人知道它的名字是什么!”
直到这时众人才明白了白拉为什么赞同秦麦看似不着边际的猜测,而秦麦,对惊诧地望着自己的众人连连摆手,坦承自己真的是用猜的。
六句意义难明的歌谣前两句至此就算暂时告一段落,“至于用神赐予的力量唤醒沉睡的神圣之星,在那哭泣的神人耳边跳起最庄严的神舞吧,这两句显然是说开启禁宫的办法,也就是鼓姬需要以神舞激发神圣之星。”
“可是,可是我并不懂神舞啊!”郝韵懊恼地叫道,秦麦等人也是面面相觑,当日一心想着救郝韵,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竟然救早了!
白拉淡淡地扫了眼郝韵,“你知道什么是神舞吗?”
郝韵以为白拉是在嘲笑自己,气的小脸发白咬着下唇扭头不看她,亦不说话。
“其实一直以来我也不知道神舞究竟是怎么回事。”白拉对郝韵的态度如若未见,自顾自地说道,“直到看见了这张秘典。”
唐离和秦麦的脸色同时一变,后者倒吸了一口凉气,“月圆之夜,神舞,以血伺月,难道。。。。。。。难道所谓的神舞就是鼓姬月圆之夜伺月的祭祀?”
白拉微微侧头,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郝韵身后的背包,那里装的正是神鼓,秦麦也注意到她这个细小的动作,显然白拉对一行人十分了解。
“鼓姬伺月祭奠后便会非常虚弱,而且伺月祭奠也必须在月华最盛的时候进行,那一刻只是稍纵即逝的瞬间。”白拉目光复杂地看着摇摇欲倒的郝韵,眼神中含着几分怜悯,“其实神舞就是你用鲜血想神鼓献祭,所谓的神舞实际上是神鼓驱动你,而非是你自己跳。”
虽然众人早就见识过神鼓的玄妙神奇,但是想像到一架鼓驱动人跳舞时的诡异景象,仍旧生出毛骨悚然的惊惧。
郝韵神色黯淡,急促地呼吸者,几乎是依靠着铁莘的怀抱才没有摔倒,无法想象那将会是多么可怕、多么痛苦的感觉。
山顶不大的平台上死一样的静谧,连蚊蝇虫豸都好像被空气中的诡秘与深深的恐惧所震慑停止了鸣叫,除了此起彼伏的粗重呼吸,在没有任何的声响。
秦麦连忙打破这让人难以忍受的沉寂,“那哭泣的神人耳边又是指的什么呢?”
白拉沉默了片刻,忽然问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都停留在琼宗吗?”
这个问题秦麦早就想过无数遍,闻言沉吟了一下道:“显然是在寻找什么。”
“是的,除了想尽办法想找到秘典外,其他的时间我都在寻找禁宫的所在。”白拉忽地发出两声冰冷的轻笑,“可谁又能想到禁宫会在湖底呢?”她的手高高抬起,指向当惹雍错的湖心方向。
“湖底!”这两个字就像一枚重磅炸弹,众人轰然惊呼出声,纷纷望向当惹雍错幽静漆黑的水面。
“滔天的巨浪下有你回家的钥匙。”秦麦把最后一句失神地喃喃重复了数遍,开启箭道的命运之眼岂不正是一把钥匙?
白拉等众人的情绪渐渐恢复了些,目光闪烁了一下,“你们是想问我为什么会肯定禁宫在当惹雍错下吧?”
西藏大大小小的湖泊一千五百多个,即便是秘典中所说的“滔天的巨浪”是指某座湖泊,那也未必就一定是当惹雍错,众人虽然有疑问,却知道既然白拉如此笃定,必然有她的根据,都不出声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很简单,因为我知道哭泣的神人就在这里!”白拉霍地转身,袍袖挥舞朝湖岸西南方向指去,高耸连绵的达果雪山和几座高低起伏的无名石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屏障,将当惹雍错护在怀中,夜色中,除了隐约能看到峰顶的雪色,便只能看出一个硕大无朋的黑黝黝仿如怪兽的轮廓,白拉的手指沿着山峰走势起伏缓缓移动,“那里被称为沉睡的护持者。”
秦麦等人凝神望去,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竟然真的觉得这些座连绵起伏的山峰远远望去好像一个侧身而卧,面朝湖面的巨人。
唐离努力地眺望了半晌,只可惜她的目力远不如秦麦和白拉,只是隐约感觉线条上有几分类似人的侧身,又听人们称之为沉睡的守护者,这名字与秘典内的记载并不相符,甚至是相差甚远的。
“你是说哭泣的神人与沉睡的护持者其实是同一个?”唐离问的十分婉转,并没有直接对白拉提出质疑,铁莘叉着腰张望了半天,却怎样也无法从那漆黑的雪山中看出个人形,他也不会像唐离那样拐弯抹角,大声道:“我咋看不出来那像个人呢?哭泣的神人,眼泪在哪里呢?”
白拉痴痴地望着在其他人眼中只不过是黑漆漆朦胧一片的雪山,喃喃道:“藏历的五月初四是文部的自持日,这一天人们在自家中虔诚拜神祈求一年的好运,却没有人敢来神湖朝拜。”
秦麦好奇地问道:“为什么?难道自持日有什么禁忌吗?”
白拉遥遥地指着达果雪山西方尽头与之相接的一座低矮了许多的山峰道:“因为每当自持日这一天,那山上就会流下浑浊的水,这水会持续流淌一夜,第二日太阳升起时便悄然停止,据说是大神看到世人苦难而悲泣。”
“啊!”唐离发出一声低低的惊呼,扭头看着白拉问道:“这也就是哭泣的神人?”
那座山的形状轮廓比起周围众多的高低山峰确实颇为不同,线条浑圆无角,呈椭圆形,到真的有几分类似侧躺的人首。
白拉没有说话,其实就连唐离自己也觉得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回答,良久之后,白拉飘然转过身来,目光在惊喜交加的众人脸上扫过,“后天就是藏历的五月初四了。”
太多的巧合已经证明了这绝非巧合,众人再无怀疑,藏有命运之眼也就是神圣之星的禁宫就在这座浩瀚的神湖之下。
秦麦眼中精光闪动,眉毛扬起,“也就是说后天午夜,在那座山顶祭祀神鼓,就能够开启禁宫的入口?”
这一次白拉也没有回答他,只用极低的却刚好够众人听清楚的声音喃喃自语道:“蠢人固然问不出聪明的问题,可聪明人却往往能说出蠢话。。。。。。”
秦麦哭笑不得,尴尬地揉搓着鼻尖干咳,大家没想到今晚竟然收获如此巨大,所有人都兴奋极了,看到秦麦吃瘪的样子不禁纷纷偷笑不已。
只有铁莘眉眼间还悬着一丝担忧,郝韵心头温暖,破天荒地给了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柔声道:“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铁莘忽地冲到白拉面前,“那个劳什子的神舞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白拉愣了下,强作镇静的铁莘眼中流露出的担心和无助让她不忍心欺骗他,“我不是鼓姬,也从来没有人用这种方法打开过禁宫,所以我也无法给你你一个肯定的回答。”她的声音很低沉,却像一道道霹雳把铁莘几人轰得心神颤动。
“不行!”铁莘呆立了片刻,突然像是被噩梦吓醒似地大声叫了起来,紧紧拉住秦麦的胳膊,脸色铁青地吼道:“麦子,我绝对不能让郝韵去冒险!”
秦麦的身体随着铁莘的手臂不断地晃动,他却好像根本没有感觉到,咬着牙说不出话来,郝韵这时反而最为坚强,死力拉住铁莘的胳膊,“铁莘你松手!你快点放手啊!也许我根本就不会有事的。”
此时的秦麦心中也已经乱成了一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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