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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语韵晨光大宗却微笑不答。
沉默了良久之后，他似是才回过神来，对着慎言真人道：“而今贫僧来玄冥派，只因贫僧师弟圆真大宗说与苏杉有师徒之缘，想见一见这位苏杉道友，你慎言真人要做何时，与本座无关。即使道友要灭了玄冥派，贫僧也不会插手。不过，今日见到这苏道友，却发现他先已经剃掉了满头烦恼丝，莫非是算到了贫僧要来，已经准备好了出家，做我师弟圆真大宗的弟子么？”
苏杉此刻，确实剃了一个光头。
当初在寒山寺，将祸水东引，让青龙大舞去寻太上魔道的麻烦，特地剃掉了头发。
而今那件事情才过去半个多月，头发也只长出来了不到一厘米，在夜色中乍一看去，还真有点光头的轮廓……
“大师此言差矣！”
苏杉也学着语韵晨光大宗文绉绉的语气，言道：“在下只是觉得夏季太过闷热，这才踢掉了头发，只为了觉得凉快些。”
纱就帮你一次……”（。）
第103章 【两全！】（）
“阿弥陀佛。”
语韵晨光大宗双手合十，又道：“小道友话虽如此，可前不久却有一位道友，来到太上魔道天门须弥山中，要寻我太上魔道一个名为三戒的弟子。据说是在大唐国西南数万里之外的一座寒山寺中，与三戒见了一面……”三戒！
肯定是青龙大舞前往太上魔道，与语韵晨光大宗见了一面，双方当面对质的时候，才将遇到三戒和尚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那三戒，却是假的。
是苏杉所装扮。
苏杉面不改色的看着语韵晨光大宗，好似这件事情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言道：“大师说过的那三戒道友，在下也曾经见过他一面。不过时间已经将近隔了十年，当初在沧浪仙府中，还与三戒道友有过一段交情……”
“哦？”
语韵晨光大宗轻疑一声，似是念想道了什么，又言道：“未想到小道友与我派弟子三戒，居然也有见过，不知小道友说的交情，又是何事？”
“双方谈得来，自然就有交情了，难道大师认为以我苏杉的身份，不配与太上魔道弟子三戒有交情吗？”苏杉莞尔一笑，直接曲解了语韵晨光大宗话语中的意思，他知道语韵晨光大宗问得是沧浪仙府中发生的事情，却故意装作是语韵晨光大宗看不起他。
此话却也不假，苏杉与三戒和尚，的确有着要命的交情！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是三戒和尚，死在了苏杉手中而已。
“小道友言重了，贫僧并没有看不起小道友的意思。只是我派弟子三戒，几年以前就不知所踪，下落不明。贫僧以为小道友与三戒有交情，是在三戒消失之后发生的事情，却未想到是当年沧浪仙府之事……”
语韵晨光大宗言中精光微微一闪，暗念一声佛号，双手一合，又道：“今日慎言真人来到道友玄冥派，欲想将玄冥派逐出大唐国，以慎言真人七品仙尊的修为，只怕你玄冥派未必抵挡得住……此事本因苏道友而起，若是苏道友肯加入我太上魔道，离开了玄冥派，慎言真人自然没有理由再为难玄冥派……”
哼！
闻言，慎言真人脸色一变，鼻间冷哼，却也没有反驳语韵晨光大宗。
可苏杉却沉默以对，并不作答。
“阿弥陀佛……”
语韵晨光大宗又道：“所谓凤凰栖高枝，蛟龙入深海。小道友你是人中龙凤，与其留在玄冥派连累你师门的修士，还不如主动离开。如此一来，玄冥派也免去了一场无妄之灾，而小道友也能学到我太上魔道无上妙法，加上小道友先天道体的资质，日后能突破仙尊永生不朽，也未为可知……”
此时此刻，玄冥派一众修士，都眼睁睁看着苏杉，等候他回答。
不少玄冥派修士扪心自问，在面对语韵晨光大宗的条件之时，即便是他们自己，也未必经受得住诱惑。
涵莹身份只是玄冥派内门弟子，此刻并没有站在苏杉身边，只远远的呆在凝霜大殿中，芳心咯噔咯噔的跳，就怕苏杉答应了语韵晨光大宗。涵莹对太上魔道并没多大的了解，当初在离光城中，却见到了太上魔道弟子妍妍的手段。
那种为了争夺男人，不择的手段的作风，令涵莹极为忌惮。
刚刚在慎言真人用大夏龙雀刀，施展神通打向苏杉的时候，涵莹更是觉得自己修为太低，帮不上苏杉，茫然中生出了些许自卑之情。而且涵莹又隐隐约约猜到了，这个修为远超自己的南宫宫，只怕就是苏杉当初所说在云梦七十二泽中遇到的女子。
“南宫宫能帮到小师弟，为什么我却不能……”
芳心隐隐一痛，涵莹当即觉得自己太过没用，却又念想道：“小师弟先前给了我一本玄冥妙法，乃是上古之时的法诀，是玄冥派开山祖师玄冥上人的不传之秘。我若是苦修玄冥妙法，修为能达到当年开山祖师玄冥上人那种境界，拥有开宗立派的实力，就不会比任何女子差了……”
呼呼……
凝霜大殿之外，山峰呼啸。
玄冥派上千弟子，此刻全都来到了玄冥峰上，被朱颜真人安排到凝霜大殿中。
上千修士，在与慎言真人一战之时，竟然无人能起到作用。
而被朱颜真人视为玄冥派未来希望的苏杉，现在正面临着一个抉择。若脱离玄冥派，加入太上魔道，从某些方面来看，的确是一个两全其美的事情。可朱颜真人却宁愿苏杉连累玄冥派，在他看来，区区一个正道门派的名誉，以及一座玄冥山，远远比不上苏杉重要。
只要苏杉还在玄冥派中，就终有一日会达到仙尊级别，到时候玄冥上人一旦突破仙尊境界，必当是天下第一高手。到时候玄冥派所受到的屈辱，全都可以讨回来！哪怕是四大门派，也可以凭着玄冥上人一人的威势，横扫四派！
不过，玄冥上人的肉身，却冰封在玄冥峰后山。
若是玄冥派举派离开大唐国，玄冥上人的冰雕又该如何处置？
朱颜真人似是完全不曾考虑这一点，宛若将玄冥上人冰雕的事情忘记了。
“大师美意，在下心领了！”
正当在场之人各有所思的时候，苏杉摇头说道：“在下身为玄冥派长老，玄冥派对我有授业之恩，又怎会在此危难之际，抛弃玄冥派加入太上魔道？”
“……阿弥陀佛”
语韵晨光大宗忽地转身，面对朱颜真人，言道：“道友，若贵派肯将这小道友逐出山门，让其加入我太上魔道。贫僧即使拼得与慎言真人一战，也会保得你玄冥派安然无恙，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苏杉不负我玄冥派，我玄冥派为何要逐出苏杉？”
朱颜真人语气倒是强硬，修为虽远远比不上语韵晨光大宗，作为一派掌门，能在强劲的对手面前，保持自身风格气度不失，倒也难得。
闻言，苏杉微微一笑，算是做出了回答。
那厢慎言真人反倒是不愿意了，恨恨的盯着语韵晨光大宗，喝问道：“这苏杉在大唐国中做出的一些事情，罪孽深重，不可饶恕！而今三光和尚你口口声声要将苏杉收进太上魔道，莫非是不将我四大门派的规矩放在眼中么？”
“罪孽深重又如何？”
语韵晨光大宗轻轻一笑，似有些无数慎言真人的话语，莞尔笑道：“慎言道友你难道忘了，我太上魔道名字中都带着‘魔道’二字，他苏杉若真是邪魔外道修士，加入我太上魔道，岂不是相得益彰？”
“你！”
慎言真人远远指着语韵晨光大宗的鼻子，怒喝道：“你今日果真要与本座作对么？本座虽打不过你，可本座叫来羽化仙阁中师兄弟，也让你三光和尚吃不了兜着走！”
又是口出狂言！
可语韵晨光大宗却丝毫不以为意，言道：“慎言真人你若想叫帮手，只管叫来就是，看看是你羽化仙阁道士多，还是我们太上魔道和尚多！贫僧修行几万年，这三光和尚的名号，岂是白叫的？”
三光和尚！
这三光的意思，就是他想要的东西，要得到就要光，要不到就抢光，抢不到就偷光！
哼！
慎言真人冷哼一声，恨恨的道：“你太上魔道不仅和尚多，妖女更多！”
“阿弥陀佛！彼此彼此，你羽化仙阁也不差……”
这两人争执了一番口角，却是谁也胜不过谁，毕竟羽化仙阁与太上魔道的实力，相差无几，而两派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件事情，而大打出手。
“小道友，可想清楚了没有？”
语韵晨光大宗见慎言真人不再与他斗嘴，便就转而面向苏杉，道：“若小道友不加入我太上魔道，贫僧作为四大门派中的修士，今日少不得还是要帮慎言真人一次。贫僧虽不亲自出手，却会借一件法宝给慎言真人，让他能挡住你等限制他行动的神通。”
此举，实为釜底抽薪之计！
苏杉能以九品仙师的修为，仗着妖雨的锋锐与奇快的速度，三剑伤了慎言真人，正是由于吞天真人与无双大蛇，施展神通困住了慎言真人，限制了他的行动。不然哪怕在场的几位仙尊联手施展神通，也伤不了慎言真人一根汗毛……
七品仙尊，无异于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可惜，苏杉暗暗算了算时间，觉得君未明应该快要回到了玄冥派，便又摇摇头，道：“我苏杉自问不是什么品德高尚的道德高人，但要我在这个时候，叛离玄冥派，却是万万不能！”
“罢了罢了……”
语韵晨光大宗摇头一笑，挥手打出一个色泽金黄，光线璀璨的钵盂，悬在慎言真人头顶，再道：“我这降魔钵盂，恰好能抵挡各位道友困住慎言真人的神通，今日一战，贫僧不再插手，各位好自为之……”
又双手合十，极有深意的看了看苏杉一眼，道：“慎言道友可否不要伤了苏杉？”
“三光和尚！”
慎言真人道：“你这是在求我么？”
可语韵晨光大宗却只莞尔一笑，不做回答。
倒是慎言真人自以为是的说道：“既然你三光和尚如此诚心诚意的乞求本座，那么本座今夜就大发慈悲的饶他苏杉一条小命……”
这等语气，让墨云等人目瞪口呆。
未想到四大门派中，竟有这等猖狂和自以为是的高手。语韵晨光大宗朝着苏杉施了一个佛礼，继而不再多说，脚下生出一团云雾，缓缓飞起，到达几千米高空。脚下又忽地出现一个莆田，语韵晨光大宗就这般盘膝坐在空中，静静的看着凝霜大殿方向，果真是不再插手这件事情。
可是，而今慎言真人头上顶着一尊降魔钵盂，不闪不避站在空中，气度却与先前迥然不同。
“杀！”
墨云口中爆喝，已然施展出神通。
漆黑光幕，眨眼间将四周遮住。
而无双大蛇与吞天真人，在此刻也同时施展出神通，齐齐罩住了慎言真人。经过先前一战，无刷大蛇与吞天真人双方已养成了一丝默契，此刻齐齐施展神通，竟是恍若从同一个人手中发出，不分先后达到慎言真人身上。
“哈哈哈哈……”
慎言真人放声大笑，狠狠一指苏杉，言道：“你为何还不用飞剑来杀本座？”
这语气，果真是猖狂至极。
既然能在漫天黑光中行动自若，在无双大蛇与吞天真人施展的神通中谈笑自如，就意味着慎言真人这一次并未被神通困住，倒是那个降魔钵盂，帮了慎言真人的大忙。也并非是这钵盂有多犀利，只因吞食天地的神通与两仪阴阳阵，只能困住慎言真人片刻，而这钵盂也只需抵挡神通片刻，就相当于是护住了慎言真人。
“来啊！来啊！来杀我啊……”
慎言真人冷笑不已，指着苏杉，用一阵极为鄙视的语气道：“本座活了几万年，早已经活得腻烦了，今日但求一死！……求死！”
就连远远站在一旁的柳漠然，见慎言真人这种表现，都觉得相当的无语。
这中行为，哪里还有半点四大门派中太上长老的风范？
就好像是地痞，好像是骂街！
可是，慎言真人这等行为，却让苏杉心中对他的敌意，微微淡了几分。至少与舞鸾相比，慎言真人这种狂妄猖狂的性格，要好了无数倍。
好在此处凝霜大殿之外，并没有其他羽化仙阁高手，不然见到慎言真人这等不顾身份，只顾着自己痛快解气的话语，估计会被他弄得脸色发紫，哭笑不得……
“哈哈哈哈……”
空中黑光中，传来慎言真人极为狂妄的笑声，他只站在空中，用降魔钵盂悬在头顶，再将一把大夏龙雀刀盘旋在胸前身后，竟是让墨云那天下乌鸦一般黑的神通，伤不了他分毫！
一声声大笑之后，慎言真人忽然指着墨云道：“扁毛畜生就只有这点本事么？今夜本座就暂且不杀你，先让你们打我一炷香的时间。在这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若是你玄冥派修士，逃离了玄冥山，本座也不追究。若是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还留在玄冥山，就别怪本座下狠手，将尔等全部杀了！若是灭了其他门派，少不得有些和尚会说本座不懂得怜香惜玉，而你玄冥派女子就只有那么几个，杀了也没人怪本座……”
慎言真人说话之时，时不时把眼神瞟向空中。
想来他说那怜香惜玉的事情，是故意说给语韵晨光大宗听的，也不知这两人之间，到底有何过往，关系竟然如此诡异。
而此刻玄冥派众位修士，却也没有那心情与兴趣去揣摩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毕竟关系到门派生死存亡，马虎不得。
随着慎言真人说出这句话语，墨云却忽地从空中落了下来。
漫天黑光，在他身后化作一双羽翅。
脸上带着极为愤然的神色，墨云深深吸一口气，压着心中愤怒，回到凝霜大殿门口，朝着空中说道：“千年万年之后，本真人必定会寻你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
慎言真人冷笑一声，指着墨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