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
至于元寿是不是装病他根本就没有往这面去想,元寿毕竟年老体弱。圣上这次命他随军出征,他经不起这般长途跋涉的折腾病倒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连麦铁杖那铁打的汉子都已经病倒了。
元寿的大帐位于銮驾的西面,是大臣们集中居住之处,他的营帐在最外面,吴景贤匆匆走到营帐门口,元寿的另—个儿子元尚武已经在帐前翘首以盼了。
“吴御医,快看看我父亲。”
吴景贤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走进大帐中,元寿躺在内帐,旁边有两名随身的侍女伺候,他眼睛微闭,脸色有点发红。…。
从第—眼看去,
吴景贤就觉得元寿不太像疫病,对于疫病他见得太多了,元寿的病态与那些人完全就不一样。
虽然刚刚听闻这件事的时候没有什么怀疑,但是现在一见到元寿本人,他的脑子迅速闪出一个念头,他在装病。。…。
所以已经有所怀疑,但是医生的职责却让他不得不好好的诊断诊断。吴景贤上前摸了摸元寿的头,又替他把了—会儿脉,便问道:“他的便桶在哪里?”
—名侍女将—只木制尿壶拿上来,吴景贤看了—眼,站起身走出了内帐,元敏连忙跟了出来,低声问道:“吴御医,我父亲如何?”
吴景贤勉强笑了笑:“其实只是普通感恙,本文来源:,没有什么问题,睡—觉吃点药就没事了。”
他说得比较含蓄,其实元寿压根就没有病。对于这个出现这个结果,元敏很清楚,但是他却不满意这个结果。
这时,元敏从怀中取出—只两寸长的玉盒,奉给吴景贤:“这是我元家的—点心意,请吴御医收下。”
吴景贤吓了—跳,光这玉盒就是极品之玉做成的,现在他们元家拿出这么厚的礼,看来所托之事非小,他不想不明不白的就收下这个东西,所以他开口问道:“贤侄这是做什么?”
元敏叹了口气道:“家父年迈体衰,想回京城了。还望吴御医能够通融通融。”。…。
吴景贤明白了,元家这是要让自己做个人情,好让圣上同意元寿回京。他沉吟—下道:“可是这瘟疫是最不好治的,这以后我该怎么解释?”
“这个我们自然明白,我们自会安排,不会让世叔为难的,我父亲的意思是他不想再被圣上挂念了。”元敏说道。
“我明白,可是这……”
“世叔放心,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元敏继续说道。
吴景贤没有在说什么了,人家既然已经安排好了,那么自己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点了点头答应,他接过玉盒笑道:“这里面是什么?”
“这里面是佛祖的影骨,是我元家的珍藏。”
吴景贤手颤抖起来,这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他母亲极为信佛,如果他这影骨作为寿礼献给母亲……
吴景贤咽了—口唾沫。他知道这是个烫手的山芋,可是这个礼物太贵重了,让他的抵抗力直线下降。终于他抵制不住诱惑,收下了这只玉盒。
“我知道了,我会告诉圣上,元阁老疑似感疫,我会让圣上同意元阁老回京的。”。…。
说完,吴景贤匆匆走了,元敏回到内帐。元寿的眼睛忽然睁开,问道:“他收下了吗?”
元敏点了点头:“他高高兴兴的收下了!”
元寿笑了起来:“收下就好,剩下的事就靠你们了。”
“父亲放心。不会让父亲失望的。”元敏答道。
“嗯。”
元寿点点头,这样的话,他便可以光明正大的离开这个世界了,潜藏在暗中从容部署了。
……
从元寿的营帐中出来之后。吴景贤就直接前往崔颢的营帐去了。
对于吴景贤的到来。崔颢很是吃惊,毕竟现在营中出现了瘟疫,而他作为随驾的御医不是应该很忙吗?怎么可能有这么清闲的时候呢?
“子朗兄,不是应该在大营中为那些感染了瘟疫的人治病吗?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难道说我这里有什么人感染了瘟疫吗?”崔颢在见到吴景贤之后直接将自己的疑问给问了出来。…。
“德元兄说笑了,
我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吴景贤苦笑一声说道。
“哦,咱们多少年的关系了,你我之间还用的着这么客气吗?”崔颢见到吴景贤那庄重的神情就知道对方一定有什么大事要和自己说。所以他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能帮的我一定帮。”。…。
“有德元兄这句话就足够了。”吴景贤有些感激的说道,“德元兄不知道你对你哪位女婿怎么看?”
“女婿?”崔颢稍微一愣就知道他说的是谁了,本文来源:,“你说的可是幽州总管林子轩。”
“除了他,你们崔家还有拿得出手的女婿吗?”吴景贤有些取笑的说道。
“也对。”崔颢苦笑一声说道,“你问他干什么?”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也知道这门婚事是圣上定下来的,在这之前我只听过林子轩的名字,对于他的为人我还真不怎么了解。不过自从圣上赐婚之后,我对他进行过一些调查,虽然不是很深,但也算的上有些了解,他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治理地方都是好样的,更为重要的一点是他有一颗悲天悯人的心,这一点他在当涿郡太守的时候已经证明过了。而去年他受命修建百万大军所需粮草的粮仓,而在修建的过程中,居然没有任何百姓反抗,甚至还有很多是自发前去修建,就凭这一点足以证明他在百姓中的地位。”崔颢顿了顿接着说道,“而且在安抚好地方的同时他还能征调民夫将大军的粮草源源不断的送来,而且百姓居然心甘情愿的听他调遣,这就更加说明他在幽州深得民心呀!”。…。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好了。”吴景贤高兴道,“那么这件事非他莫属了。”
“什么事呀!”崔颢一开始就对吴景贤询问林子轩充满了好奇,现在更是听他这么一说,那就更忍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
“我这次来就是想请德元兄给令婿写一封信,希望他能够帮帮忙。”吴景贤说道。
“什么信,什么忙?你就不能一次说完吗?”看着吴景贤的样子,崔颢有些不满的说道。
“哈哈。”吴景贤笑了笑之后,便将自己刚刚从杨广御帐中出来的时候想到的那些事和崔颢说了说,当然他也将杨广的态度也告诉了崔颢。
听完了吴景贤的话后,崔颢感叹了一句:“子朗兄才是真正的悲天悯人呀!”
“德元兄过奖了,我只是再尽一个医生的职责而已。我这个人或许有很多的毛病,可是让我看着这么多的人无辜的死去,我是做不到的。”吴景贤苦笑道。
“既然子朗兄都这么说了,我如果不帮忙岂不是太没有人性了吗?”崔颢道,“你放心,这封信我现在就写,只是不知道人家能否给我这个老丈人一个面子。”。…。
吴景贤说道:“如果德元兄的调查没有错的话,他就一定会帮忙的。而且身为幽州总管的他也不可能让他置身事外。”
“但愿吧!”崔颢感叹一声之后,就立马让人摆上笔墨,开始给林子轩写信。
很快。信就写好了。崔颢将信递给吴景贤道:“子朗兄,看看如何?”
吴景贤接过信,看了一遍之后道:“很好,声文并茂,感人肺腑。哪怕是铁石心肠的人看了,都会痛哭流涕的。更何况林子轩这么一个怀着悲天悯人之心的大总管了。”…。
“既然这样,
那我立即让人送出去。”崔颢说道。
“我带这些患者谢谢德元兄了。”吴景贤说完。对着崔颢重重的施了一礼。
“子朗兄快快请起,百姓们真正应该谢的是你呀!是你的大慈悲之心,救了他们。”崔颢将他扶起来。缓缓的说道,“但愿这封信能够救回他们的命。”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吴景贤站起身来感叹道,“就是不知道这些人中有多少能够活着回到幽州。最后又有多少人能够活下来。”。…。
“就像你说的听天由命吧!”崔颢也只能无奈的说了这么一句。
杨广的御帐之中。
田酚正在向杨广汇报着关于幽州的情况。
“这么说韩彬现在的情形很不好了。”杨广听完田酚的报告后说道。
“是的。他被林子轩一整军剿匪为名罢了军权,本文来源:,现在就是闲散人一个。”田酚恭敬的说道。
“那么他有没有说林子轩的剿匪情况。”杨广又问道。
“说了,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几句,不过有一点儿可以肯定林子轩已经将幽州境内的两大匪患全部剿灭了。”田酚恭敬的说道。
“他心中有怨气,自然不会将林子轩怎么剿灭匪患的说的那么清楚。不过他能够如实说出来已经很不错了,最起码没有瞒着朕。”杨广点点头说道,“你这个外甥还不错,你也不错。没有再给朕的汇报中特意的打击报复。”
“老奴伺候陛下多年,知道陛下的为人。老奴自然不会拿假话来哄骗陛下。而且林子轩虽然有些嚣张跋扈,有些不近人情,但是他毕竟是为了陛下的大业,老奴虽然有些恨他,但是老奴却不会陷害他。”田酚跪下说道。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忠臣的样子。。…。
“你的忠心朕一直就知道,为了朕的大业,委屈你们了。”杨广有些动情的说道。
“有陛下这句话,老奴就是死了都值了。”田酚也哭了出来。
“起来吧!回头传朕的旨意,让你那个外甥到这里来随身伺候吧!”杨广说道。
“老奴,带我那外甥谢陛下。”田酚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再次跪下道。
“你外甥回来之后,你在找一个人去林子轩的身边吧!”杨广说道这儿,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他年纪轻轻,不仅手握重兵,而且所处的位置有那么重要,朕不得不防呀!希望他不要做出背叛朕的事情来才好呀!”
“陛下,林子轩年纪轻轻骤得高位,有些嚣张跋扈那是难免的。如果说别人有背叛的心思老奴相信,如果说他有背叛的心思,老奴是不敢相信的,因为他的一切都来自陛下。他之所以嚣张跋扈就是因为陛下是他的后台,一旦他失去了陛下这棵大树,不用陛下出手,这些年他得罪过的人就不会放过他。”田酚看着杨广小心的说道。。…。
“你说的对,看来是朕多虑了。林子轩这个人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是他听朕的话,是朕手中最锋利的刀子。”杨广听完田酚的话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多虑了,但是身为皇帝的多疑却使他不相信任何人,“不过,朕现在就怕这把刀子有了自己的思想,让你的人好好的盯着他。”
说道这儿,又来了一句:“他所处的位置太重要了,朕不得不防呀!”
“喏,老奴遵旨。”(。)。
第六十四章 攻克辽东城()
随着杨广的命令,
隋军开始不顾瘟疫的爆发,向高丽军发动了攻击。在攻击高丽军的过程中,已知自己时日不多的麦铁杖悍不畏死,身先士卒,第一个攻上了高丽军所占据的城池。可是正是由于他的身先士卒使他成为了高丽军重点关注的对象,高丽军的利箭好像不要钱似的向他袭来,虽然最终靠着他的武勇,终于攻下来高丽军把守的阵地,但是他也因为中箭太多,伤重不治而亡。杨广听闻麦铁杖的战死的消息之后,悲痛欲绝,加封他为上柱国、辽城郡王,麦铁杖的三人具封高官。
虽然右屯卫大将军麦铁杖阵亡,但是隋军的士气并没有受到多大的打击。大军很快就长驱直入,本文来源:,大败高丽军,杀敌近万,迅速占领了辽东东岸。
杨广随即兵分九路,出军三十万五千人,向辽东各个城池全线进攻,又命出兵襄平道的宇文化及另率十万大军攻克辽东城。
辽东城即汉朝襄平城,城池筑在高地,险峻坚固,—万余高丽军据城而守,隋军从四月下旬开始围攻此城。。…。
时间渐渐到了五月下旬,天开始热了起来,隋军渡过辽水,驻扎在辽水以西。杨广的御驾内,少府寺监何稠正在向杨广禀报搭建鸭渌水浮桥的进展情况,这时有宦官禀报,吴御医和耿监事回来了。
“速宣他们觐见!”
御医吴景贤和右尚书署监视耿询是奉旨前去查看辽水西岸的民夫疫病情况,杨广也知道那边情况很严重。但严重到什么程度,他却不了解详情。
片刻,两人匆匆走了进来。—起躬身施礼:“参见陛下!”
杨广先问吴景贤:“有元寿消息吗?”。
元寿—个多月前染了疫病,请求回乡,杨广批准了,有消息说,他在路上病逝,杨广不是很相信,便命吴景贤派人去察看。
“回禀陛下。臣已经派弟子去察看了,当时他确实是染了疫病,他年老体弱。几乎就无药可治,如果他去世,臣—点不奇怪。”
杨广点了点头,又问他:“西岸民夫情况如何?”
吴景贤叹息—声。脸上露出沉痛的表情:“陛下。民夫疫病情况非常严重,—个多月前,虽然已经隔离了一部分人,但是根本就控制不住疫病的蔓延。如果说一个月前感染瘟疫的人是一成的话,现在已经到五成,大量民夫死亡,尸首堆积满地,无人处理。可怕的疫病在四处蔓延,陛下。不是臣危言耸听,如果再不将这些人及时隔离,疫病就会蔓延到大隋,那将是—场举国灾难。”。…。
吴景贤心中很难过,春天时他便劝过杨广,虽然当时说服杨广将十几万染病的人送到幽州管理,可是那毕竟不是最好的方法,而且幽州方面若是有一丝的懈怠,那灾难将是毁灭性的。现在已经进入五月份,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这样的天气正是疫病大爆发的最佳时期,如果再不采取妥善的措施,恐怕这百万大军一个都剩不下呀!
而且现在已经有大量民夫开始逃走,这些带着疫病的民夫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