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纪馨喏脸一红,嗔道:“看见就看见,有什么好奇怪的。”至于抱她嘛?占便宜哦!
“腻歪够了么?”一旁的女人忍了忍,半天也不见这两个人有分开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带我去见她。”
“谁?”纪馨喏不好意思的推开叶苍朗问道。也不看叶苍朗那张臭脸,她说的是谁?
“伤你的那个。”
第十三章
“你居然没死。”红衣女人看着一抹熟悉的绿走近,也不生气。就那么平静的望着她。
“你都没死呢,我怎么舍得弃你而去。”那抹绿坐在床沿,拉过她的手,垂目为她诊脉。
“不用你管。”她想挣脱,无奈自己体弱且四肢尽废,只得任她摆布。
“你能活到现在,是为了什么?”绿衣女子抬眸,盯着她的苍白的脸。明明已经撑不下去了,为什么还要如此苦着自己。
“那你呢?”她反问:“身中瘴气毒功被废,你又是为了什么在这苦撑?”从她进来那一刻她就知道,她一身毒功尽废,还身中瘴毒,要不是她自己对毒物知之甚详以毒克毒,只怕早丧命了。
“呵,是啊。为什么呢。”她沉思,随后笑道:“想那么多做什么。”
“你做什么?”她不解的看她运功为她疗伤,做什么?
“救你。”她倒答的干脆。
“我知道。可为什么?”
“我们总要有一个活着的。”她开口:“而我,累了。”
“你用那个懒男人的劲道化去了绿袖那一掌,还说你累了。”她看着她:“如果他打重了你必死无疑,打轻了,被你自己的内劲反噬。两个都不会有好结果,你怎么敢?”
“纪馨喏被你毒瞎,我不过是喂了她一丸相思而已。”她叹气:“我哪知道他会出手伤我。”唉,好人难做哦。
她无语,定定的看着她。相思是凝泪的克星,但是药性太猛。会在最短的时间内逼出凝泪的所有毒素,只是过程有些吓人。她见过相思逼毒逼到那人七窍出血。虽说是毒血,但看着就先让人觉得是相思在作怪。
“嗯。”她又嗯了一声,像是在确认什么。
“你,不想说什么?”她有些吃力的抬起头看她。
“说什么?”她头也不抬。
“我处心积虑的一心想要除掉你,现在败在你一枚棋子手中。”她笑。
“嗯。我也一样败在她手中。”她皱眉,抬手去她嘴角的血迹。
“为什么?”她不解。
“他不会希望你就这么死在这里。”她叹气:“如果我不曾被那笨蛋医也不会对你束手无策。”
“你说你败在她手中。为何不说你心机太重?阎火儿,别人不清楚,我莲媚儿倒是清楚的很。”红衣女子,也就是莲媚儿,直直的看进她眼里。
“莲媚儿,我一心救你,你现在还要反过来怀疑我,死性不改。”她倒不气,含着笑气她。
“当日你明明知道是她出卖了峨嵋弟子,也知道她必会对你出手。但你自认是因你才会导致她的悲惨,所以你自愿受她一掌,让她将你打下山崖。自此后,她再敢要对任何人出手,你都会毫不留情的出手杀了她。”莲媚儿一语道出她摔下山崖的真相。
“如果真是那样,我又怎会落的如此田地?而且那山崖高的离谱,你觉得我能在受伤的情况下完好的活下来?”她不慌不忙的开口,心思全放在了她的伤势上。
“那是因为你碰到了这世上最笨最蠢的大夫!”莲媚儿开口,竟有些咬牙切齿:“如果不是她错将你当中毒来治,只怕你早离开了这里回去了!”
“她怎么你了?”见莲媚儿如此恨声,她不由有些好笑:“人虽大意了些,但医术还是有的。你……”
“医术有,医德半点也没瞧见。”莲媚儿哼了一声不再继续。
“如此狼狈最不想见的就是你。”半晌,莲媚儿幽幽开口。宁肯烂了死了,也不会愿意让自己的仇人见到如此凄惨的自己。
“你以为我想见你?”一句话,堵的她大笑不止。
“阎火儿,你我还真是相像。就连这下场也都差不多。你医了我,你自己还能活么?”莲媚儿死盯着她的脸,像是要看出什么阴谋来。
“你在利用我。”良久,莲媚儿开口。
“是。”她毫不避讳,大方承认。
“你让我如此狼狈的去见他,然后再让他悔到肝肠寸断生死不能。为的就是恨他当初对我的袒护,你要让他知道他犯了什么错。呵,你的心机,永远比我深。”莲媚儿低笑,但笑意里杀意必现。她对不起清哥,为了自己的心思累的他关心他爱的人都在这崖底等死。死就死了吧,何苦让他再伤一次。
“你觉得,现在的你,能杀的了谁?”一句话将莲媚儿堵的哑然。
“你虽废了手脚,但功夫仍在。蓝四和他,定有法子让你活动自如,你又何须担心。我的死,一次便够了,你又何苦再让他经一次。”说完这话,转身走了。
莲媚儿看着那抹绿远去,幽幽一叹。自己,是真的不想杀她了么?她一直不知道自己还有一只手,是能灵活自如的。现在的自己,一根手指都能要了她的命,她没发觉么。
“其实你我性格很像。就是因为太像,所以才会导致我们那么的误会与冲突。”莲媚儿靠在床头,看着坐在一边的女人。这些时日来她一直为自己医伤,除了四肢,自己的内伤已好的差不多了。而这个女人也知道了自己右手不曾残掉,现在竟还是如此毫无戒备的离自己这么近。她是真的不怕自己杀了她么?
“我们还能出去么?”莲媚儿开口。
“不能。我功力尽废,不可能出的去。”她将瘴毒与其他的毒物中和,出了这个环境立死。而且,就算不死,到了外面被那个女人抓到,比死了还惨。
“是因为没有绿秀么?”绿秀专化她体内不能被她消化的毒,现在没了绿秀而她毒功尽废,只怕……
“你还能坚持多久?”看着她的脸,莲媚儿又问,也许……
“不知道,可能明天。”谁知道她体内那些乱七八糟的毒何时发作。
“哦。”莲媚儿不再问,只说了句我想吃莲子粥便不再理她,闭目睡了。
“你要干嘛?”纪馨喏瞪着拿刀的她,一脸惊惧。
“我一身武功尽数被你废去,你怕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她嘲讽开口,将纪馨喏的脸说的像她衣服的颜色,一片的绿。
“不。我是问,这只鸡,你要干嘛?”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么,那这只野鸡是怎么回事,自己跑来的?
“叶苍朗抓的。”仿佛听到她心内的话,一身湖绿的女人一脸平静的替她解了惑。
“他肯听你的话?”才怪,那个懒男人。
“我说抓了鸡他就有份吃。”多公平,提供一只鸡,就白白有好料吃谁不干?这谷里只有一处不好,厨子的饭猪都不吃。
“你是谁?”这么清楚叶苍朗的短处。他什么都懒,就是对吃的不懒。
看了纪馨喏一眼,她不答话,支使道:“去烧水。”
乖乖去烧水的纪馨喏想起了什么,噔噔噔的跑回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叫什么名字?”她在自己的地盘进出这么久,她都还没问她叫什么。还有那个瘫在床上的怪女人,她也没问。
“水烧上了?那按着这只鸡。”她不答,蹲在地上继续指挥。
“我不要。你自己来。”纪馨喏毫不犹豫的拒绝。开什么玩笑,瞧她拿刀的姿势就知道她手艺不怎么样,万一剁到自己的手,那不是亏大了。
“我以前不用刀,没了功夫,现在只能用刀。”言下之意,是你让我变得如此没用,所以,你得要这么做。
“与我无关。”纪馨喏一句话将责任撇个干净。
“告诉你我们两个人的来历,过往。”她开口,不信鱼儿不上钩。
“卑鄙。”纪馨喏咬牙。
“那我去找叶苍朗。”她也干脆。
“我来。”纪馨喏瞪着面前这个女人,一脸的不甘愿。
“你不用勉强。”她语气很是轻快,居然还有点愉悦的意思。
“我不勉强。”咬着牙,纪馨喏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崩。负气蹲在地上按着那只待宰的野鸡。
“红焰。”绿衣女子开口道出一个名字。随后利落的剁下野鸡的头,用难以想像的速度抽身离开躲的老远。她就这么一套衣服,沾上血就得挑别的衣服穿,太麻烦。
“哈?”纪馨喏抬头看她十分不解:“什么意思?”
“我的名字。”难得的,她开口解释。
“你叫红颜?”明明掉下来的时候是绿衣服么,现在穿的也是啊!
“红焰,焰火的焰。”她答完,转身收拾食材不再理她。
“红焰。嗯。”她嗯了声又问:“哎,那,那个女人呢?她叫什么名字?”手下的鸡一直在挣扎,按了几次也不安生。她疑惑的低头:“这鸡你不杀……”
伴随着一声惨叫,红焰嫌恶的骂了句:“废物!”随即伸手扯过一件外袍挡在身前:“你不知道要按着么?”
纪馨喏还在尖叫连连:“那头,那头……”鸡先生不瞪着圆圆的眼,不甘的看她。
怪不得刚才她一下就跑那么远,原来……
红焰立在边角,好整以暇加鄙视的看着她
“不是我杀的你,是她!”手一指,却发现自己满手的血:“怎么回事?”她要做恶梦了。一想到有只鸡跟自己要头,她就悲从中来。
“闭嘴。”红焰一把菜刀扔过来,纪馨喏精准的闪过,哭声立停眼中却也杀气立现。
“杀人都敢,鸡你就不敢。窝囊。”红焰看也不看,直接弯身将不再挣扎的无头鸡拎起:“把毛褪了去!”说碰上就扔向她怀里。
“不要。”定下神的纪馨喏挥手就将它打掉:“你自己弄。”
“好。”红焰也干脆:“你别吃。”
“不吃就不吃,那么恐怖的东西!”说完,转身要走。
“你没杀过人?”红焰切着从竹林里挖出的嫩笋,低声道。
“你管的有些多。”纪馨喏呆立半晌,抛出这么一便没了声。
“还不走?”红焰切好笋便开始收拾那只被嫌弃的无头野鸡。
“峨嵋的林灵秀曾说过,这一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她在徒弟被人误会欺侮之时未能及时出手,才会导致她最疼爱的弟子铸下大错至今下落不明。”
红焰收拾好鸡身回头,看着纪馨喏停在半空的手,启唇一笑:“所以,她对最小的徒弟最为偏爱,在徒闯祸后不惜以命相护。”随后一叹:“可惜,不知道那个师姐死在什么地方了。”
“你一身是毒,如何是峨嵋弟子。”纪馨喏淡然开口:“分明是找死。”
“金凤阁内有只乌龟,红壳六条腿。”红焰像是在说一件新鲜事:“听说,那是一个师姐用千淬红喂出来,多出来的两条腿是从别的乌龟那里借来,硬接上的。”
第十四章
“你说她叫什么?”床上的女人怪异的望着纪馨喏。
“红焰。”纪馨喏拧眉,这个女人气色这么好?
“你不用看了,方法不一样罢了。”笑着看她:“把那个叫红焰的女人放倒带来。”
“你说什么?”纪馨喏瞪着她::“你再说一次。”刚把她治好,她居然……
“你把她体内的毒都解了,你没看出她的变化么?”
“我……”纪馨喏一愣,随即不再言语。她怎么发可能会不知道,她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虽然她极力掩饰,但她每天清醒的的时间越来越少,就连对旁人向来漠不关心的叶苍朗都看出她的不对劲,直说她情况不妙。可她真的对她束手无策啊!
“你当初只想着为她解毒,却不想那毒正是她能活着的根本。我与她,本就练了一身毒功,所以你这谷内的瘴毒根本奈何不了我们。否则,我们早在摔下来的时候就死了。可你不看伤势,一味认为她是因毒所致。你也不想想,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怎么可能不受伤!你不认真诊断,只相信直觉,如果她死了,那真正的凶手是谁呢!”
“你到底想说什么!”纪馨喏恼了,站起身瞪着她。自己做了什么自己最清楚,无须她来提醒。
“我与她,大抵算的上师出一门。”她说着,死死的盯住她的眼:“只有我能让她活,只有我!”
“胡说!”纪馨喏怒喝一声:“你一身邪门功夫地点峨嵋根基也无,怎么可能会是与她师出一门!”
“林灵秀何时准允门下弟子习毒了!”她急了,脱口道:“我是苗疆星罗教的教主莲媚儿!”伸出未断的手扯住纪馨喏道:“我与她,本该是情同姐妹,却为了一个男人斗的两败俱伤。”
“莲媚儿?!”纪馨喏一愣:“你是莲媚儿?那个男人,是阎清?”江湖中传的沸沸扬扬,两个女魔头斗的你死我活,最终全都下落不明。
“那她是……”纪馨喏不动声色:“如果她死了,那你不就赢了。”她人虽避世但不代表对江湖事就真什么都不知道。传言莲媚儿多次杀阎火儿不成反倒连同阎火儿被其手下一名女子所伤下落不明。如果她所言属实,那红焰……当时救人心切未能好好想想。现在一想,当日阎火儿坠崖的地点,不就在自己的头顶么?
“那你是怎么摔下来的?”她掉下来时,内伤外伤一大堆,手足俱断。如果不是接续及时,她连那只手也保不住。
“绿袖她……”苦笑一声,莲媚儿幽幽开口:“她将我加诸在她身上的苦楚一一讨回。亲身经历才知道我对她了多么可怕的事。她将我手脚打断扔下山崖,就是让人想找也找不到我们。没想到,却让你将我二人一并救起。”
“你的意思是……”纪馨喏低喃:“你们都是让她扔下来的?”
“她是被她一掌打下,我是被扔下来的。”松开手,莲媚儿困难的抓起一只杯子:“这杯子里是红眠。吃下去除了手脚无力,没有任何毒性。所以,你拿去给她。灌也要让她喝下去。”
“为什么?”她不懂。
“如果我死了,他只会觉得愧对承诺,却不会心伤。如果她死了,那么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都不会活着。”
“你是说……”纪馨喏打了个冷战,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是。曾经为了救她,阎清拼了死换她活命。如果她死了,阎清绝对会迁怒她身边的人。到时,你猜最惨的人是谁?”
纪馨喏望着她,不语。最惨的人,一定是莲媚儿。
“没错。最惨的就是我。他不会杀我,他会让我看着他是怎么杀死那些人。只要是活着的,与她有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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