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儿,你道,我是为了何事而发笑?”阎清倒是不愠不火,悠哉的问她。若火儿只是闷不吭声,他还会担心。但现今她将忍在心中多年的话一股脑儿全说出来,他知道就算她会做什么也是出于自保的举动。如此一来,他所做之事受的阻力便等于零了。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虫!”笑的那么诡异,幼时被他算计的感觉蜂拥而出:“你想算计我什么?”她敏锐的问。
“我哪有。”他很无辜,看着她的眼神也显得正气。阎火儿唇一撇,直接飞过去一句:“就你?阎清,我自幼时起就跟着你。别人不知,起码你在算计我时是有一个动作的。”
“什么动作?”他掸了掸衣袖,随即顿住,缓缓转头看着正好整以暇盯着他的阎火儿。眼珠儿转了转,他正经道:“衣服脏了。”
阎火儿翻了个白眼:“莲媚儿的事,我不会再让步。”事情关系到师父他们,她不能再一味忍让。
“火儿。相信我。”阎清显得无奈,随即道:“不管你要做什么,起码要先养伤。好不好?”
“你是谁?”阎火儿天外飞来一句。
“阎清。寒手医仙,阎清。”他道出这三年来江湖中所传的名号。当年的阎清,已经死了。寒手医仙,医术高超师承鬼医蓝四门下。不过此人性情不定,看医全凭心情。若他看你顺眼即便是千难万难他要也将人医好;若是看你不顺眼小病小痛也给你医成不治之症。
传言,有一妇人为救幼子寻至医谷,那孩子已经只半口气吊着。就连蓝四也摇头惋惜称难,他只说一句:孩子活下你死。那妇人当即一头撞向巨树被他拦下,三个月后幼童随母亲步出医谷此生想要生病也难;又有传言道,有一富商,身患重症前来求医。因身娇肉贵外加体有不适由轿夫抬至谷内,他只问是否曾见过门外立过的牌子。那富商摇头不知,寒手医仙将那富商拎至谷外,只见那牌子上模糊的写道:“寻医者候”。
富商不知其意,只听他笑道:“不待主人同意便强行入谷,还是坐着轿子。那四人身强体壮脚大力巨。你可知踩坏我多少药草?”看着富商呆滞的表情又道:“既是求医,自是要拿出些诚意。我看你浑身上下都没有一丝诚意。回去罢!”富商不死心,用钱财买命,不想惹火了他。要了富商一半家财后,随手给了一处方子让他拿去医治。富商如获至宝欣喜而归,却不想三个月后骨瘦如柴再次求治。他道:“你那一半家财只够我医半次,若再要医,你要奉上你另一半家财才可以。”为求保命富商只得咬牙答应。
事后蓝四曾问:“那母子前来你分文未取耗尽心力将那幼童救起,我道你此时心情大好,才指引那富商前来求医。那病不是很难治为何……”
他道:“我要那母亲寻死,无非是想看看人们常说的舔犊之情是何样子,又能做到何等程度罢了。那人的轿夫踩了我几株花,那是我要送人的。他不赔我辛苦钱,我要怎么出这郁郁之气?”蓝四无言。
若他心情大好,你就是受了一点小伤他也要细心照料,如若遇到他心情不好,那即便是你死在了他眼前,他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是以,寒手医仙的名号不胫而走。
“那蓝四打的主意你不会不明白,他会由得你如此。”阎火儿想起江湖传言,不由冷嗤一声。
“我只答应他不再随便杀人,却没答应他随便救人。”他挑眉,答的理所当然。记得当时蓝四曾用当时的承诺来迫他。他只道:“我只答应你不随便杀人。没说我要随便就去救人。”蓝四只气得面色铁青却毫无办法。真当他是随便好糊弄的么。嘁!
“我只道阎清已死,却不想是另一个阎清的存在罢了。”呵,早知道他不会安分的躲在一处,却不想他却是做了他不屑去做的事情。如果三年前告诉他,有朝一日他会成为一个悬壶济世的医者,只怕他会在大笑之余直接了结那人的性命。
“火儿,让我陪着你可好?之前一直是你陪我,如今我来陪你可好?”阎清再次尝试。
“呵呵……”她一阵轻笑,直笑的阎清心底发寒。那次她这样的笑是为何?是为了……
“阎清,就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陪我吧。伤好后,你我……”她止住话头。你我,就会为了莲媚儿再次分道扬镳。阎清,莲媚儿一日不除去我是不会罢手的。而我,再也不会退避忍让!
阎清看着她的脸,久久不语。
“这放纵的火儿,是师父与师姐的良药。但却是我的致命伤。阎清,就让我在你面前放纵些时日吧!”阎火儿走出房门,轻轻一声叹息。
“芳姐!我要纸鸢!”脆生生叫喊,自院子中央传来。随即传来何芳的声音,一会儿的功夫两人便开始惊叫连连。嘴角扯出一抹淡笑,阎清站起身子身屋外走去。
“死蔺玦你就不能帮个忙,非要在一旁看着吗?”何芳看到一旁抱肘旁观的蔺玦不由骂道。蔺玦看着忙成一堆的两人不由一阵奇怪。
明明就有轻功,直接带到半空放掉不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非要跑成狗样儿?文风不动的继续站着,蔺玦觉得那两个人就是吃多了,顶着了。嘁!
“蔺玦!”何芳眼见蔺玦还在那里八风不动的样子,银牙一咬。将手中的纸鸢交到手拿线轴的阎火儿手中,气哼哼的走了过去。
蔺玦一见何芳喷着火就向自己走来,当即轻身一跃,到了阎火儿身前。
“小主子想玩这个?”看着一脸打趣的阎火儿,他面不改色道。嘁,他才不是怕何芳。他这是好男不与女斗。
点点头,阎火儿将手中的纸鸢交给他。无奈的抬头看了看天,足下一使力,蔺玦将纸鸢带到半空再用内力一送,蝴蝶形状的纸鸢立时平稳的上了半空。
“轻功是可以帮助你们做到这些的。我就不懂了,放着轻功不用非要劳动两条腿。真是。”看着半空中的飞行平稳的纸鸢,蔺玦不由有些得意。
“哼!自作聪明。”踱步过来的何芳嘴巴一努,指向一旁的阎火儿。蔺玦回头一望,不由傻眼。
阎火儿撅着嘴看着半空中的纸鸢,一脸不甘愿的样子。正待问原由,何芳扯了下他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想自己放上去?”阎清低头看她。眼珠翻了翻,阎火儿不理他。踢起一颗石子,阎清用内力将纸鸢打下来。
“啊!”阎火儿轻声惊呼,看着直直掉落的宝贝。呜,她费了好大劲才做好的,不会摔散了吧?
阎清接住快要粉手碎骨的纸鸢,道:“我把它放起来。”说着,撩起衣摆向院子那头跑去。虽也是用了轻功,却比蔺玦高明许多,只提了速度却不见高度。一会儿功夫,纸鸢再次升起。阎火儿看着飞起的纸鸢,笑眯了眼。
“嘁!就你?木头一根懂什么!”何芳撇唇看了看蔺玦,吐槽道。
……
————————————————————————————————————————来了来了……某玄来了……汗!!!回家了。就忙着收拾东西赶火车下火车回家……呜……好累的说……嗯嗯,欠债还钱……某玄前来请罪……亲们就狠狠的举起巴掌高高举起……轻轻落下呗……呜……爬走……
第三十六章
“姐姐,我爹已经找回来了。”白荷看着荡着秋千的人,低道。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却是不同的境况。
“白荷,你勿需觉得歉疚什么。”闭眸轻道,阎火儿轻轻晃着秋千。
“姐姐可以不怪我,但白荷心中有愧。”当初说好的,她提供暂时的居所,而阎火儿帮她得到父亲的肯定,从而得到她想要的东西。但,父亲却……
“成大事者,必不拘小节。想来,这也是你父亲历练你的一部分。如果你在这之中漏掉一点,那么之前的努力就全盘浪费了。”轻风拂面,平添几分惬意。只是,这等平静就要结束了吧!
“药拿回来了?”缓缓睁开双眼,阎火儿自秋千下来问道。
“是。当日我爹是让人混了我白家的一味药才会如此难医。我已将药带过来了。”说道递出一只小巧白色瓷瓶。
“就是这个?”盯着掌心的瓷瓶,阎火儿轻声问着白荷。呵,那白亦军也算有些本事了。不过,还是要谢谢他。
“姐姐,这次的事情我有推缷不掉的责任。当初,我们只是……”白荷还待再说什么,阎火儿手一挥,阻止了她的话。
“对于那些事,就忘了吧。七日后我会离开白府,这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去走。”轻轻一叹,阎火儿又道:“我并非是怪你。这种事情的发生,我也没有料到。想来,白庄主是担心我会对聚义堂不利,他没有借此机会杀了我,已属仁慈。记住,成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
“姐姐……”白荷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明知她这么说这么做,就如同她所言般:“记住,利用起任何你能利用的任何东西任何事物任何人。哪怕是你最亲最在乎的。”记得当时她曾问过:“如果是他呢?”
“一样。”阎火儿当时回答坚定而没有迟疑。
“走时需要我做些什么?”白荷轻道,就当弥补好了。
“不需要。”干脆的拒绝,阎火儿握着药瓶离开,边走边道:“如果想做什么,就把自己的位子坐稳。说不得哪天我阎火儿就需要你的帮忙了。”
“已经好了?”阎清看着一旁端坐的人,不禁有些吃惊。前几日才说解药难寻,怎么今天就……
“白亦军已经回来了。”阎火儿直勾勾的看着他,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笑。阎清,你会怎么做呢?我真是期待啊。是依旧留在我身边牵制我护着莲媚儿,还是要去她那里借以护着我呢?
“火儿。”阎清无奈低唤。这丫头,已经彻底不再相信他了。呵,难怪。如果是他,只怕做的比她还要来的绝对。
“阎清,我说过。当我伤好之后,你大可自行离去。”阎火儿看着窗外,静待他的回答。阎清,你到底会怎么做呢?
“既如此,那你就好生养伤。既然火儿不喜我的陪伴,那阎清就先行离去了。你自己多保重。”阎清垂眸,看着地砖轻道。
“既如此,请便了。”阎火儿转头看了他一眼,唤道:“涟烟,送客。”衣袖一甩,阎火儿转身就要离开,阎清手一伸拦住她道:“火儿,你做的事……你做的事,我都知道的。可你知道我为何仍旧会出谷么?“
“如果你不知道,你还是阎清么?”阎火儿未曾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如果不知道她做事的目的,那他就不是阎清了。
“你甫一下山,便挑了媚儿手底下几个分坛。目的就是让媚儿知道你已经决定全力反击;后又收了白荷做你的后盾为的就是今日吧?你找金叔要人要铺,怕就是为你那两位师长所备的后路了。”叹了口气,阎清又道:“你虽出于峨嵋山,但幼时便跟随我,所以你对峨嵋山的情感却并非那样深厚。想来,这三年中,她们真心待你,现在又得你真心相护,呵,我阎清一人的火儿却成了峨嵋圣火的,想来真是不甘。”
“哼!”冷哼一声,阎火儿冰冷视线射向他,一脸不豫。
“天音山庄却也是你为他们备下的后路。即使莲媚儿有心对付他们,现在只怕也要掂量掂量。这天音山庄立场中立,这黑白两道俱是有意拉拢是以不会有人找他们麻烦;更因为立场中立,所以更以超然世外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也会有很多人愿意投靠,而这无形中便加强了他们的实力。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现今的天音山庄只怕已经在与相思楼对抗了吧?”
“那又如何?”阎火儿倨傲的问。
“呵……”抚额一笑,阎清又道:“当日你打伤何芳目的也是为了逼我现身。何芳功夫虽好,但又如何抵住你一掌之力?当时若不是有一处露了破绽,我会以为那是真的。但你却不该让何芳口吐鲜血却几乎内伤全无,就是这点让我知道那是假的。”看着她毫无表情的脸,阎清又道:“而这次,你更是以命相赌。媚儿下的毒,你明知只须再加一味药引便可轻易解得。可你……”
看着阎火儿的眼,突的发起狠来:“如果这次我并没有如你所想,真的就那么无动于衷待在那医谷中,你是不是真的要我一生遗憾了?”
“你来了。”阎火儿轻描淡写。
“我!”他一时语塞,是啊,他来了。一切都在她的算计之中,就算自己知道是她的计谋又如何?不照样是乖乖现身?
“是啊。我来了。如果我不来,你定会死在她手中,然后让我悔恨终生。”挫败的揉眉,阎清一脸无奈:“火儿,你所做的每一步,无不在暗示着如若你所等之人未曾出现,你必要以死相迫。我,能不出现么?”
“能不能出现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会出现。所以阎清,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强求。如若哪日你说你不是我的,我阎火儿必会大放放手。阎清,你是谁的?”阎火儿看着自己的指甲,漠声问道。
“火儿,你往日虽聪敏但却不曾像今日这般处处心机,你虽有些冷淡,却是一心待人的好姑娘。可你今时今日却是如此高深莫测,如若不是对你了解甚深只怕会如媚儿般,任你耍弄。”无奈,似乎成了阎清的代言词。
“媚儿至今仍觉得你是一个可以随意对付的人,只是那暴露在外的白荷却成了她的靶心。你让她认为白荷是你此时最大的依柱,让把对付白荷作为此时的重心。可,如果我没有猜错,这正是你帮白荷实现目的的第一步吧?”他一步步推敲揣测,逐渐明了。
“继续。”阎火儿淡道。阎清啊阎清,你看的越清楚,莲媚儿越会难以接受!
“而你故意伤在白亦军手中,为的就是防止白荷日后对你心生异意,所以你就以先救白亦军复又伤在他手中的计策,一举收了白荷的心。这举动,让身在暗处的莲媚儿以为你是明知是计却硬往里闯的愚笨样子。却不知,你给她来了个计中计。不止逼我现身,更让我与莲媚儿撕破了脸。你带伤出手,救下了聚义堂的众人,他日即便是白荷对你有何异动,这聚义堂中的众人也必会因你曾冒死出手相救而有所顾忌,更何况你还救了他们的老庄主。”闭了闭眼,阎清有些火了:“那伤累你如此,却不想你却仍不觉你做法有错!”
“错什么,赌输了大不了我死,赌赢了,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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