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舟心想:果然是后胜的老爹,一模一样的大鼻子!只是比后胜那小子还要丑,这一家人也是可怜,都长那么丑……
想了想,试探道:“这么说,他替我向齐王求官,是不怀好意了?”
齐敏看了陆云舟一眼,皱了皱眉头,道:“这是今日的作业,自己回去想,想好了明天告诉我!”
陆云舟讶然看了眼前的便宜老爹一眼,没有想到,齐敏竟然习惯性地用启发式教育来教导自己的孩子,培养孩子主动思考的能力,这可比后世的许多父亲都会教孩子了!
这是一位令人敬佩的父亲,前世陆云舟虽然是一个孤儿,但是也听过见过不少同学的家长,虽然大部分都是开明的,但也有一部分其实不太着调!有的独裁,有的苛刻,还有家暴的……
相比来说,陆云舟这一世真的是挺满意的,可以享受父亲的关怀和教导,这是前世他梦寐以求的!
…
…
第二日清晨。
陆云舟在四名美婢的侍候下,穿戴整齐,和背着书篓的小书童齐新一起,一人在马厩牵了一匹马,就出门了。
昨夜陆云舟在书房翻译《轻重术》到很晚,翻译完了,又思考了一会齐敏留给他的问题,这才睡觉。
考虑到现在的身体还太小,还没发育完全,不能像之前的纨绔子齐雨一样整天沉溺于女色,陆云舟在四名美婢万般不情愿的目光下,取消了每日暖床的惯例。
《轻重术》陆云舟已经翻译了大部分,这明显的是一篇武功秘籍,每次想到列子御风而行的传说,陆云舟就心痒痒地,想要立即把整篇文章翻译出来!
但是逐字逐句地查找还是很费时间的,按照陆云舟的估计,可能还要四五日才能全部翻译完。
“哟,齐雨,第一天上课就那么早呢?你往常不是都要睡到很晚吗?怎么?没被你的美婢们缠住?”
才出东门,迎面就遇到了陆云舟这一世的死党麻承甲,麻承甲也骑着一匹马,脸上还有些鼻青脸肿的,那是昨夜被连晋给打得,今早还没恢复过来。
此去稷下虽不远,但是走过去还是能够走死人的,因此去稷下上学的学生们,不是骑马就是乘坐马车,像陆云舟、麻承甲这些稷下剑手,和那些弱不禁风的书生们不同,肯定是要骑马的!
陆云舟策马上前,和麻承甲并排而行,没好气道:“齐雨已非昨日之齐雨,春祭日就要比剑,这几天我还是知道要养精蓄锐的好吧!”
麻承甲大笑道:“少来,你的对手连晋,都已经是你的手下败将了,春祭日那天,我看他压根不敢出现!反正出现也是输!”
陆云舟摇头道:“连晋不足为惧,但是他那个师兄管中邪,却并非易与之辈,只怕在春祭日上,他们还有花样要搞!”
陆云舟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的,对于原著经常能够力压项少龙一头的管中邪,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不论是剑术还是心术谋略,管中邪都是极其厉害的!
麻承甲却不以为然:“那管中邪是个厉害的,不过现在他们师徒三人,已经成为整个临淄的笑话了,昨夜之事就已经在临淄所有的妓馆酒肆传开了,现在到春祭日的那一天,不会再有一个人去招惹他们,但是嘲讽白眼嘛,肯定就少不了咯!所有人都看他们笑话呢!”
陆云舟淡淡一笑,两人说笑着往稷门的方向而去,路上又遇到了闵建章和仲孙玄华。
到了稷下学宫,陆云舟就和他们分开了,他们有的去上课,有的去练剑,陆云舟则另有事情。
陆云舟带着小书童齐新,在稷下学宫东北教学区中央广场上的告示牌上,看了一下今早的课程,发现没有邹衍的课,便直接往西走去。
陆云舟要上易山去找邹衍讨要一块陨铁,用于打造他的剑鞘,此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陆云舟和齐新站在易山脚下,马儿早就已经被安置到了稷下学宫的东门内一侧的马厩中,还有其他同学的马儿和马车也都集中放在在马厩附近。
易山并不高,目测山体高度最多也就只有一百多米,顶多只能算是一个小丘,从山脚下通往山顶观星台的路上,铺设了一条蜿蜒向上的青石板台阶,台阶两旁,绿荫丛中,可以隐约看见错落分布着许许多多的房屋院落。
这些都是稷下学宫阴阳五行学派之人的住所,和稷下其他的师生居住的区域不同,阴阳五行学派的师生们,平时都是住在易山之上,方便他们晚上随时上观星台夜观星相。
陆云舟带着东张西望满脸好奇之色的齐新,沿着台阶不断往上爬去,高大的观星台始终在他们的视野中,直到爬到山顶,陆云舟看到观星台外,围着一圈围墙。
“这观星台,好像就是后来项少龙和师父曹秋道决战的地方。”陆云舟看着眼前由一块块青灰色砖石砌成的,高大雄伟的观星台,脸上露出了微笑。
围墙的大门外,露天摆着一个案几。案几之后,此时正坐着一个年轻人,正在手捧着一卷竹简读的津津有味。
见到陆云舟主仆二人走到近前,那年轻人才恋恋不舍地把目光从书中拔出,抬起头来,飞快地扫了一眼陆云舟二人,就继续把目光投到竹简上,心不在焉地道:“观星台白天不开放,两位晚上再来吧!”
陆云舟微笑道:“这位师兄,我们是来拜访邹夫子的!”
那年轻人惊讶地放下手中的竹简,仔细端详了陆云舟几眼,这才指了指观星台的方向,道:“你们绕着这个围墙,到了观星台的后门,邹师的院落就在后门的附近。”
“多谢师兄告知,那我们就不打扰师兄看书了!”陆云舟微笑告辞。
“好说好说,不用客气!”那年轻人眯起眼睛,又把注意力投向了手中的书卷。
陆云舟心道这人倒是有趣,一看就是个书痴,不禁莞尔,招呼上齐新,就绕着观星台外的围墙,往后门的方向走去。
易山山顶是一片平坦的平台,山顶大部分的地方,都被观星台所在的区域给占了,绕着观星台走,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稷下学宫内的景色。
此时正是上课的时间,大部分的学生都在教学区内上课,稷下学宫内的其他地方十分空旷。陆云舟看到了山脚下呈四角分布的四季同在--青阳楼、长嬴楼、素商楼、元英楼。还有位于四座楼中央的大片空地上摆着的一个巨大的青铜日晷--日晷上的指针此刻正移动到辰时和巳时正中,就是早上八点左右!
陆云舟这一世的视力非常地好,可以看到很远的地方,他正饶有兴致地俯瞰着整个稷下学宫内的景致,包括稷湖、南园、稷下学宫、大广场……然后就听见前方不远处传来齐新兴奋的大呼小叫声--
“少爷,我们到了!你看是不是这里!”
第四十一章 重逢()
半个时辰之前。
易山之顶。
荀子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远处稷下学宫以西的茫茫大草原,草浪滚滚,犹如一条一条的细线在大地上移动,荀子闭上眼睛,感受着早春清凉的风拂过面颊,禁不住赞叹道--
“邹兄,你这居所,真是神仙之地啊!”
荀子身后传来一把苍老的声音--
“荀老弟,你要是喜欢,天天住在这里有又何妨,就只怕你撇不下你那些宝贝弟子。”
邹衍站在博古架前,手中时刻把玩摩挲着一个晶莹白腻的玉坠,那玉坠被雕刻成小船儿的模样,雕工精细,惟妙惟肖,正是那日流星坠落之后,邹衍找到的小玉船。
荀子闻言转过头来,他自然是撇不下他那些弟子的,不用说李斯和韩非两个人中之龙,就是他日日带在身边的小侍童苍儿,也是天资聪颖,可堪造就!
想到这里,荀子颇有些自得,想着将来自己的衣钵,有这样三个万里挑一的弟子来继承,心中就充满了喜悦之情。
荀子看到邹衍手中把玩的小玉船,便笑问:“邹兄这两日时刻不离这小玉船,可是有什么发现?”
邹衍摇头感叹道:“这小玉船不愧是天上之物,光是这无比精妙的雕工,就不是人世间任何一个巧匠能够做到的。你看这不过一个小指指节大的小小船舱中的摆设,桌椅床榻灯具俱全,船舱的舷窗上,竟然还有栩栩如生的雕花,我看这小玉船,如果按着原样放大,必然是一艘可以直接放在水面上行驶的真船。”
荀子闻言也走了过来,仔细看着邹衍手中的小玉船,禁不住啧啧赞叹:“真是巧夺天工,此物只应天上有啊!”
邹衍却摇头笑道:“仅仅是雕工精细,这倒也罢了,奇就奇在,这两日,我用了无数种方法,不论是火烧,摔砸,还是拿利器劈砍,这小玉船竟然都毫发无损!”
荀子惊讶道:“当真?”
邹衍无比笃定:“老夫亲自动手的,确凿无疑!”
荀子失声道:“玉易碎,最不禁摔,看来这块玉,当真不是凡间之玉!”
荀子活到这个岁数,已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早已不会为外物所惊。但饶是以荀子的涵养,此时也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无比震撼!
邹衍把玩着手中的小玉船,忽然问道:“荀老弟,这两日,齐雨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听到邹衍如此问,荀子也迅速回复了镇定,整理了一下思路,才道:“我让我的两个弟子,李斯和韩非去接近过齐雨,这孩子似乎变化十分明显,前日不仅提出了足以改变整个天下格局的屯田制,而且在和我这两个法家弟子的聊天中,还表现出了对于法家理论的独到见解,连我那两个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弟子,都对他无比敬服,看起来齐雨提出来的观点,对他们的启发十分的大!邹兄,你看齐雨会不会就是你一直在找的新圣人?”
邹衍摇头道:“现在老夫也难以确认,自从那日流星坠落,天机有过短暂的显现,之后的每一夜,老夫都在观星台彻夜观察星相……”
“上天有何垂示?”荀子见邹衍忽然停住,心中焦急,不由得出声问道。
“天机已经彻底乱了……”邹衍双目茫然无神,“自从那次流星之后,五徳之循环竟然出现了断裂之兆,陷入了一种百年未有的乱象中,现在的天机,已非人力所能窥测,这种状况从未出现过……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啊!”
“怎会如此!”荀子也震惊了,他与邹衍相识数十载,邹衍从来都是一副高深莫测,洞察天机的样子,有若神仙中人,超脱了凡俗的目光,直达天意,俯视万物。荀子却从来没有看到过邹衍如此茫然失措的样子!
邹衍摇头苦笑:“事实就是如此,我亦不得不承认,这几日我都命闻启日夜关闭观星台,避免引发整个阴阳五行学派的恐慌,但这种状况如果持续下去,总有一天,终究会瞒不住的!”
荀子目光闪烁不明,忽然问道:“邹兄,以你丰富的经验,对于这种情况,能否有所判断?”
邹衍叹道:“必然是有什么存在,强行扰乱了天机啊!也许某一个上承天命之人,因自身没有做出对未来的抉择,而使得天机亦随之晦涩不明。”
荀子悚然道:“难道是齐雨?”
邹衍闭上双目,摇头道:“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必须要尽快与齐雨见上一面。”
就在这时,房门处响起了“笃笃”的敲门声,一把稚嫩的童音在门外响起--
“老师、邹夫子,齐雨师兄在外求见!”
荀子讶然转头,目光撞上了同样惊讶莫名的邹衍!
“苍儿,请他进来!”荀子说。
…
…
一炷香之前。
“少爷,我们到了!你看是不是这里!”
陆云舟听到了小书童齐新兴奋的大呼小叫声,扭头看去,只见一座清雅别致的小院,坐落在山顶这片不大的空地上。
小院白墙青瓦的院墙,竟然包含了观星台围墙中的一段,想来观星台的后门,正是在这方小院之中。
此刻小院的大门前,正侍立着一名青衣小童,见到陆云舟主仆二人,便行礼道:“小子张苍,见过两位师兄,敢问两位师兄到此地来,有何要事,小子可代为通传!”
“张苍?”陆云舟闻言惊讶地看了看眼前只有八、九岁的清秀小童,心道张苍不是汉代的名相吗?难道就是眼前的这个小童子?
陆云舟眸光闪动,他记得汉代名相张苍,幼年时是师从荀子的,如此说来,他此刻十分有可能也在稷下。
想到此处,陆云舟不由得多打量了几番眼前的青衣小童,只见这小童肤色极其白皙,白的像是牛奶一般,脸庞清秀,双目极为灵动有神。
看着眼前小童那奶白色的肤色,陆云舟不由得想起关于张苍的一则轶事--
据传张苍在跟随刘邦的时候,因为犯法应当斩首,行刑的时候,张苍脱下衣服,伏在刑具上时,身体又高又大,同时还有一身如同葫芦籽一样肥硕白皙的皮肤。
凑巧被路过的王陵看见,惊叹张苍长得好。王陵就因此向刘邦说情,赦免了他的死罪!
陆云舟将目光收回,他脑中所想虽多,其实现实中也只不过是一瞬,见那小童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陆云舟便微笑道:“原来是张师弟,在下齐雨,此行是来求见邹夫子的,烦请张师弟帮忙通报。”
张苍闻言利索地答道:“没问题,那就请两位师兄稍候,我去去就来!”
张苍很快就从院内跑了出来,他小小年纪,心思却颇为活络,刚才看到师父和邹夫子明显的神色变化,张苍就觉得十分的诧异,只因张苍从未看过他那严于律己的师父和对世间万事都了然于胸的邹夫子,有过什么失态的时候。
但唯独这一次,听到了齐雨这两个名字,他们竟然会有那么大的反应,想到这里,张苍不由得用探究的目光打量起眼前这个长相十分英俊的齐雨师兄。
“两位师兄,荀夫子和邹夫子有请!”张苍用好奇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陆云舟,恭敬地道。
“荀夫子?是荀子吗”陆云舟闻言,不由得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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