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趁着一大早,绕了一个方向,海螺号向着海市所在的岛屿群驶去。
海市虽然不固定,但是,基本上就是那几处岛屿,这些岛屿所在的海域是一些大势力划定,专门用于走私贸易,海盗一般也不会在这里劫掠。
岛屿有好几百座,逐一搜寻,找了三天,终于在一座岛上寻到了这一次的海市,依旧是一座数百艘大小海船彼此连接成的海上城市。
海螺号缓缓驶近海市,在边沿的一处位置停靠下来,厚实的船板搭上临近一艘海船的船舷,甲板上一一摆出货物,铺了几张异域风格的毯子,萧天雷几人都盘坐在上边,然后就是耐心等待主顾。
新来的船只,加上海螺号上的人的奇异的装扮,顿时引起海市中不少人的注意,虽然打扮奇异,但是,海外广大,异族众多,谁能完全搞得清楚,重要的是这些海外异族是不是带来有价值的商品。
很快,海螺号上就来了一些主顾,围着打量海螺号上的新奇商品。新奇商品确实吸引目光,不过,这些顾客都是商人,一个个鬼精鬼精的,不会因为商品新奇就趋之若鹜。更让这些商人踌躇的是,他们看到了这些商品的标价,价格不菲。
海市中的多数商品,商人心里都有一个大概的价位,商人在此基础上彼此讨价还价,不会明码标价。萧天雷带来的新奇物品没有价,也不想跟人讨价还价,于是,他刻意用蹩脚的大夏文字写上价格。
黄金叶——五两银子一两。
龙血酒——十两金子一瓶。
百花露——五两金子一瓶。
即便在海市的一些违禁品中,这个价位也算是高价,商人拿去还得翻倍地加价,这样的高价能有几人买得起?不过,萧天雷的定位很清楚,本来,这些都是奢侈品,可不指望卖一般人的钱,目标就是大夏那些权贵,那些人掌握这个国家大部分资源,没几个差钱的。
当然,商品价格贵一些不怕,怕就怕不值,海市中不缺乏价格惊人的商品。
眼见围观的人增多,萧天雷取了一个烟斗,点燃一撮烟草,做出吸一口的模样,然后递给一名商人,那商人接过,犹豫了一下,吸了一口。
丝——!
其他商人注视着这位商人,只见这个商人的嘴巴鼻子都喷出烟来,顿时吓了一跳,随即来了兴趣,吞云吐雾,确实稀奇!再看那商人,整个人眯着眼睛,一脸的舒爽的神情,萧天雷取过烟斗,让其余的人一一尝试,萧天雷相信,只要亲自吸一口,这些商人应该能意识到烟草的价值。
等到这些商人从烟草带来的愉悦中缓过来,一个个也是陷入沉静,不动声色,彼此间却互相使眼色。
没有人开口,萧天雷也不着急,取出漂亮的绿色玻璃杯,倒出几杯龙血酒,没有给商人品尝,而是递给商人的护卫,作为武人更能体会龙血酒的价值。
龙血酒除了味道好,更能恢复体力罡气,听说那些门派大族,也有恢复罡气体力的药物,不过,萧天雷相信,绝对没龙血酒这么快,这么带劲。
那些武人喝了龙血酒,一个个满面通红,然后纷纷拉着自家的东家嘀咕,那些商人听了,都露出惊异之色。龙血酒看着就是高档货,不说酒本身,在这些商人看来,装龙血酒的瓶子就得值不少钱。
香水更简单,取出一滴,往面前的商人等人身上一喷洒,顿时,奇异的香味弥漫,久久不散。
一番演示,不用萧天雷多说什么,盘坐下来,只等这些商人出价,不对,是购买,萧天雷可没有讲价的打算。
果然,几个商人跑到一边嘀咕了一阵子,然后回来开始讲价,显然是商量好了一起打压价格,可是,作为异族,语言不通,萧天雷装作听不懂,无论他们怎么说,就是一个劲摇头,指着标价,少一分不卖。
又经过一番费劲的交流,萧天雷总算卖出第一筐烟草、第一瓶龙血酒和香水,然后又陆续卖出一些,也不算多,毕竟,第一次谁也不确定这玩意儿能不能卖出去,能不能获利,进货不可能太多。
第一天过去,第二天生意依旧不温不火,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就有一大群商人涌到海螺号上,开始抢购,不少人想要整艘船的货全部包下来,结果,因此爆发激烈争吵,商人们相互谩骂,差点打起来。
难怪这些商人争执,萧天雷带来的商品,他们立即派人拿到宁海去贩卖,转手就是几倍的利润,销路好得不得了,尤其得那些大人物的喜爱,而且这些东西有便于运输携带,是再好不过的走私货物。
此时如果搞一个拍卖,相信可以卖出更高的价,不过,萧天雷没那么做,还是按照原价贩卖,继续扮演一个死板的外邦海商的角色,至于那些商人的争执和分配,并不介入。
那些商人却因为货品的分配,你争我夺,从海螺号船舱中抬上来一筐货物,就会发生一番争执。一筐筐货物抬出甲板,换来的是一筐筐金银,海市中与海商一般都是现银交易,大夏的行票可以在行会兑换金银,但是,到了外邦可没法用,萧天雷其实比较想收方便携带的行票,但是,考虑到自身扮演的海外异族的身份,只能如此。
于是,萧天雷又不得不面临一个幸福的烦恼,五两银子换一两烟草,绝对是暴利,如果全部卖掉的话,换取五倍的重量的银子,估计海螺号只能勉强承载,如果全部换成铜钱的话,海螺号早就被压沉。好在海市中金银兑换也不难,不过,短时间也无法兑换太多,加上龙血酒和香水换来的金银,海螺号也装了小半船。
海螺号上的船员,虽然外人面前都没表现出来,全船的人都沉浸在发财的喜悦中。
动物在护食的时候会变得更加凶狠机警,人也是一样,于是,萧天雷不断接到小报告,说是海螺号附近的船上哪个人形迹可疑。萧天雷自然也看到,以360度立体视角,周围没啥能瞒过他的眼睛,其中确实有不怀好意的,但只占了小半,其他只是一些一般的武人、船工,只能说,因为拥有了巨大的财富,自己这帮兄弟都有些神经过敏。
不过,相信如果时机合适,这些人恐怕不介意在海螺号上抢一把,之前,购买商品的那些商人,也可能摇身一变,变成海盗。
其实就在海螺号上的商品售完的时候,就来了一些人物,说是想交个朋友、或者什么大人物请萧天雷去见一面,多大的福气之类,萧天雷只当听不懂,费劲地交流半天,才让这些人不耐烦地离去。
萧天雷心里清楚,这些人都代表一些势力和大人物,大约是以提供保护为条件,想要索取好处,甚至想知道这些商品的来源,掌握财源,交朋友、给好处什么的,都是一些鬼话,萧天雷可不想和这些势力扯上关系,当然,拒绝这些人的“好意”,说不定,海螺号离开了海市,他们第一个派人劫掠。
如今可谓群狼环伺,只要出了海市,甚至就在海市中,也可能发生一些祸端。
对此,萧天雷早有对策,商品售完的当晚,装好金银与一些货物,海螺号在夜色中缓缓起航。
第二十二章火冰()
夜航比起白日航行要危险得多,虽然可以利用天上的星斗导航,但视野受到黑夜的限制,看不到很远,很容易遭遇一些意外。对于萧天雷来说,基本不是问题,使用寒冰射手模版之后,具有夜视能力,白天黑夜对他来说没有太大区别。
萧天雷选择夜晚起航,就是为了利用黑夜的掩护,来甩开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但是,到底是早被盯上,刚刚离开海市,就有一些船只追击而来。
一艘载着大批金银,孤零零的海船,简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足以让许多人不要命,区区黑夜,不算什么,况且,这些人多数熟悉这片海域,黑夜行船,全无难度,唯一的障碍就是视野,所以,这些船只紧紧咬住海螺号,并且达成某种默契,形成一个口袋似的包围圈,不多时,眼看就要将海螺号装入口袋当中。
就在这些追击者窃喜,以为满船的金银向自己招手的时候,一艘船的主帆燃起大火,紧接着又是一艘,同样燃起大火,追击者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没等他们搞清楚缘由,追击的船只全部中招,一个个如同河灯飘荡在海中,再看那只肥羊,竟然突然加速,扬长而去,一众追击者才知道被耍了!一个个都气得咬牙,但是又能有什么办法,船帆帆布上都抹了油,一旦起火,就会迅速燃烧,少了主帆,也就失去大部分的动力,自然没法子再追击,而他们最紧要的事情是赶紧救火,不然这黑灯瞎火的,整艘船引燃的话,船上的人存活的几率微乎其微。
引燃这些追击船只主帆的当然是萧天雷,他将自制的火箭射到这些船只的主帆上,火箭中加了强效燃烧粉末,一下就能将船帆引燃,而对方也不会想到,黑夜中有人能有如此精准的箭术。
等到海螺号离开一段距离,那些人就难以再找到海螺号,除非他们有雷达或者卫星定位,或者跟萧天雷一样的眼睛,不过,萧天雷还是小看了这些人,海螺号行驶一段距离之后,遇到了一些拦截的船只,他猜测大约是海市那边的人以飞鸽传书之类的方式通知,这些人熟悉水文,自然知道哪里是必经之路。如果是白天,海螺号肯定会被这些船截住,白天再海上只要爬高点,可以看出几百里,不过,这是晚上,一个人能看出一两百米已经算是了不起。
为了拦截海螺号,这些人也是废了不少心思和人力,一下来了几十艘大小船只,形成一张大网围过来,不过,与萧天雷相比,他们简直和瞎子一般,海螺号上的灯光全部熄灭,萧天雷指挥海螺号,从这些船只形成的大网缝隙中穿了过去。
脱离了拦截圈,在夜色的掩护下,海螺号上的众人,开始换回原本的装束,海螺号的一些结构也改回原来的样式,换了旗号,绕了一圈,向着陵州琼海的方向航行。
到此,可以算是基本脱离追击,不过,萧天雷没有放松警惕,依旧让全船严阵以待,结果,第二天一整天都是风平浪静,所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应该算是摆脱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或许还将不少海盗引向另一个方向。
可以说,萧天雷漂亮地耍了那些人一把,不过,他其实蛮不爽,出来卖个东西跟做贼似的,鬼鬼祟祟、偷偷摸摸,挣一点辛苦钱吧,不知道多少人眼红惦记,********想要抢你,想要你的命。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此地依旧在南海,即便改头换面,海螺号一艘孤船,依旧面临海盗的威胁。
之后两天,海螺号如同来时一样,尽量规避其他船只,即便如此小心,还是遭被一波海盗盯上。
白天海面上可以看出很远,却有一些岛屿阻挡视线,海盗船喜欢躲在一些礁石、海岛后边,一旦发现商船,然后突然杀出,往往多艘海盗船合作,形成包围圈。
老远萧天雷就看到这些海盗船从几个方向行来,而且都是一些快船。海盗基本有各自的地盘,这一片海域应该是海龙岛的地盘,海市上可以听到一些信息,其中就有关于海龙岛的,海龙岛的这帮海盗十分凶悍,高手不少,已经统一了大片海域,旗下大小船只上千艘,其大头领还自称海龙王。
合围而来的海船只有七八艘,多数只是中等船只,或许前方还会有一些拦截的船只,海螺号可能难以逃出,不过,还是得逃跑,逃到远一些的地方,让对方的其他同伴无法支援。
经过一天一夜的追击,第二天,距离已经很近。
应对海盗的练习已经做过好几次,面对实战,有些人紧张,有些人兴奋,所有人穿上藤甲,取出盾牌、长枪、弓弩、燃烧弹等,两侧的挡箭板翻起,不多时,已经成为一艘海上堡垒。
萧天雷此时选择使用寒冰射手模版,在海战中远程射击更能发挥作用,也能照顾各个方面,也省力一些。
观察周围海盗船的方位,调整船速和航向,如果让对方包围,将面临苦战,只有主动选择交战时机,逐一击溃,而不是等对方追上来。
两艘海盗船从两边包夹,喊话,让海螺号投降,只为求财,不伤性命云云,跟萧天雷去抢劫那一套一样,只是鬼才会信。不过,还是渐渐放慢速度,装作投降似的。
不一会儿,两艘海盗船的距离已经很近,如果萧天雷再次使用火箭,很快能让两艘船失去动力,不过,这个法子在海市用过,再用的话,一旦传出去,岂不是被看出端倪。
“放!”
两艘海盗船距离十来米,海螺号上的抛射器射出燃烧弹,抛射器又经过改造,比原本简陋的投石机好用得多,负责操作的几人练习多次,这么近的距离,可不会失手。海上风大,毒烟会一下被吹散,所以投射加入火油的燃烧弹,不过,其中还是加了一些料,依旧能放出一些毒烟。
连续抛射出数颗,燃烧弹落到甲板上碎裂,剧烈燃烧,溅射一些火油,迅速在甲板上蔓延,点燃其他易燃物。那些海盗忙活了一阵子,无法扑灭,两艘船很快就烧成火船,海盗纷纷弃船跳海。
燃烧弹的存在,让其他方向的海盗有所顾忌,放缓了一些,但其中一艘反而加速追了上来。
远远可以看到,上面的海盗也举起一些盾牌,还有一些貌似武人的站在船头。不说盾牌可以一定程度抵挡燃烧弹,武人的反应速度比常人快些,再扔燃烧弹不太可行,极容易被挡住,甚至扔回来。
因为有这些武人的存在,那些海盗士气高涨,哇哇大叫,给这些武人加油助威,那些武人也是一副高手派头,手持兵器,傲立船头。
距离十来米,那几个武人跃起,想要杀上海螺号。
“射!”
迎面就是一阵箭矢,这些人有护体罡气,一般箭矢并不能造成多大损伤,只能稍稍阻碍,不过,萧天雷的箭矢也混在其中,箭矢混在一般的箭矢中,连续射出三箭,射死三人,两人侥幸落到甲板上,立刻遭到郑彪等人的围攻,几下就被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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