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眼里闪过一丝茫然,说:“她是族内年轻一辈中修炼天赋最好的一位,所以年纪轻轻就担任了族长。可惜,族内精锐此次全出,却落得个这么个下场,狐族基业,将不复存在!”
我想起了一件关键事情,问:“秦啸天到底给你们答应了什么好处,竟然让你们肯替他卖命!”
出乎意料,这白狐竟然还是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这是族长跟秦啸天交涉的内容,族长对我说此次任务需要带着圣物,我只是跟着圣物走而已!”
我皱了皱眉。
我能感觉到,秦啸天和狐族族长交谈的内容一定涉及到一件大秘密。
会是什么大秘密呢?
我想了想,忽然问:“你们狐族,应该都擅长幻化之术了,你为什么不变成人身?”
白狐挺起自己的头,眼神里出现一丝鄙夷,说:“我乃狐族圣灵,是受狐族世代尊敬的最高灵物,不需要变成人身!”
“是吗?”我看了看白狐,来了兴趣,说,“现在给我变出个我的样子来,让我瞧瞧!”
白狐晃着脑袋,似乎不太愿意,我对憨憨示意,憨憨伸出拳头在白狐面前晃了晃,白狐露出怯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也罢也罢,既然打不过你们,也只好任由你们摆布,不过咱们得先说好,要我变成人身,我先有个要求!”
“说!”我摆了摆手。
白狐瞅了一眼憨憨手中的葫芦,露出一丝贪婪,说:“等我变成人身后,你这葫芦里的酒可要天天让我喝!”
我一愣,看着白狐嘴馋的样子,再看看憨憨抱着葫芦陶醉的样子,忽然明白一切。
原来这白狐也抵挡不住心醉神明的威力!
肯定是憨憨诱它喝了心醉神明,还不让它喝够。
“没问题!”我丝毫不介意地说,“如果你愿意跟我,我这个葫芦你可以随时拿去,你想喝多少都随你!”
白狐盯了盯我的眼睛,我摇了摇手中的葫芦。
白狐不再说话,嘴里吐出一口白雾,整个身形在白雾中变化,一个人缓缓出现在我的面前,全身缠满了白布。
我有点意外,问:“这就是我的样子吗?”
白狐不说话,伸出手指了指我,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讶然失笑,原来我自己从头到脚,身上满满都是白布。
身子一抖,身体上四色光晕往外一扩,白布立即松软,自行脱落,不待身体裸露,体内法力调动,手里一捏法决。一件法力形成的白四色长袍套到身上。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法力运用完全跟随着心意。
我抬头望向白狐,白狐跟着我的动作,身体抖动,同样变成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身上闪着四色光芒,恍若神明,让人无法逼视,气质非凡,眉宇间一丝淡淡的忧伤。
我有点愕然。问:“这是我吗?”
白狐脸上也是愕然,重复着我的话:“这是我吗?”
“哈哈……”我忍不住大笑。
“哈哈……”白狐学着我大笑。
表情,动作,一模一样。
幻化术,果然神奇。
憨憨也不喝酒了,忽地跳起,在我和白狐身边转来转去,上上下下,瞅来瞅去。
我拉过白狐。跟白狐快速转了两个圈圈,移形换位,问憨憨:“现在你能认出我们吗?”
憨憨抓耳挠腮,左右观看。瞪着自己的大眼睛,仿佛很是疑惑。
突然,憨憨闭上眼睛,我的脑子里立刻传来的憨憨的波动感应。这家伙还真有办法,我忍不住一笑,憨憨大手指着我。咧着自己的大嘴巴。
憨憨和美美都可以用脑中的感应来辨别的。
“给!”我二话不说,将手中葫芦扔给白狐。
“不错,说话算话,我喜欢!”白狐发出跟我一样的嗓音,拿起葫芦就往嘴里灌去,很是迫不及待。
我好笑地问:“这么说来,你们狐狸精也是说话算话的吗?”
白狐闭着眼睛,满意地砸吧嘴巴,说:“你们人类千千万万,你能保证每个人都是说话算话的吗?人分九等,狐族也是分九等的!”
人狐原来一理。
白狐忽然睁开眼睛,说:“你这葫芦中还有封闭空间,你为什么不尝试打开呢?”
我一愣,这才想起好久以前确实感应到了里面的封闭空间,只是以当时法力,根本无法打开,以现在浩瀚如海的法力,倒是可以试试。
不过也不急在现在。
我将手里白剑递给白狐,说:“你既然跟了我,应该知道我要遇到的艰险很多,这把白剑既然是那只白狐死前所用,你应该也可以用,这把剑就交给你吧!”
白狐却摇了摇头,嘴巴一张,一把迷你小剑从嘴里吐出,迎风变长,跟我手中的白剑一模一样。
我正惊讶,白狐说:“我们是寒冰狐,修炼到最后,体内都能化出这把寒冰剑来!”
原来如此!
那就将这把剑给狂哥,狂哥也就不用去拍卖大会上拍尘土仙人那把剑了。
那把剑只是尘土仙人用过的剑,这把剑可是寒冰狐体内修炼之剑,其中自然有天壤之别。
我将白色长剑扛在肩膀上,问:“你有什么名字吗?我总不能总是叫你白狐吧?”
白狐又喝了一口酒,闭着眼睛好像在回忆,半天才说:“忘记了,记不起来了!已经几千年没有人叫过我的名字了,狐族众人,都只叫我圣灵的!”
我想了想,说:“那好,以后我就叫你小寒如何!”
心里依稀闪过寒如雪的名字。
“小寒?”白狐在嘴里念了念,没有表现出反对的意思。
白狐喝了一口酒后又说:“随便你了,一个代号而已!”
我指了指肩膀上小白兔的红鼻子,说:“那就给你也取一个代号,就叫你小红吧!”
小白兔露着自己的两颗尖牙,不知道在想什么。
美美、憨憨、小寒、小红,我嘴里念叨着这四个名字。
“小寒,你现在就乘坐美美,和憨憨去北部、西部、南方、东南、京城,除了秦啸天的地盘,到所有地方的上空游走一趟,让所有人看到我的存在!”我对小寒下了命令。
不待小寒答应,美美振翅飞起。
我飘在空中,看着底下院子里的所有人。
第四百六十三章 同失共爱,巨石前互相倾诉()
啸州城,此时已经变成了一个天然巨湖,面积广袤,湖水蔚蓝,一眼望不到头。
啸州城,就好像一夜之间悄悄地沉入湖底,没有尸体,没有鲜血,没有破坏的建筑,一切是那么安静。
那场无情暴雨冲刷掉一切痕迹,掩盖了一切过往!
跟两姐妹呆过的那座山被暴雨引起的山洪冲开一道沟壑,一直延伸,直达湖边,沟壑里还有涓涓溪水缓缓流动,仿佛在诉说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我在湖面上静静伫立,眼睛直视着深不见底的湖面,任思绪飞扬。
西县初遇,互相争斗,冰释前嫌,蒙县救助,一起游历……脑子里都是和两个不凡女子的曾经。
那么多事情,却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什么都没有了!
一幕幕划过,我无声地回忆。
远处忽然一阵轻微响动。
我抬头望去,发现两块巨大的石头,突兀地耸立在湖边,响声正是从巨石后面发出。我中断自己的思绪,在湖面上踏步而行,轻轻地落到石头前面。石头有两人多高,直直竖着,一定是有人搬来放在这里的。
“雪儿……红儿……”
一个声音在石头后面念着。
声音里无尽思念,无尽无奈。
我心里一丝伤感悄悄滑过。
是镇南王的声音。
昨天我见到了老刁、落纸云、春寨女王、谢楠天、冯亮、边云开、舞阳、柳青阳、千里伯乐、刀疤等一干将领,我见到了老爷子、老太太、司徒弄梅夫妇、皇帝、秋桃、陶馨默的父母等一帮家属,可是,我始终没有看到镇南王,也没有看到剑神。
不知道为什么,看不到这两人。我却感到略略心安,我心里竟然不敢面对镇南王以及剑神。所以我没有提起,大家也没有提起。所有人都好像心知肚明,都在回避这方面的话题。
可是。却在这里碰到了镇南王。
我本该想到的。
我能来这里,镇南王自然也会来这里。
因为这里,有我们共同心爱的人儿,因为这里,有我们共同忘不掉的人儿。
镇南王的声音在石头后面断断续续:“女儿呀……你们不要怕,为父在这里陪着你们…。。没有人再敢欺负你们……没有人再敢招惹你们……”
我在石头前面迟疑着,两块巨石,就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我始终无法跨过。
我无法面对巨石后面的镇南王。
我默默地站在石头前面,默默地听着镇南王的话,默默地看着这两块石头。
镇南王的一只手忽然从一块石头上伸出,在上面不断摸索,嘴里呢喃:“红儿,你总是那么懂事,总是劝我注意身体,总是最体贴,为父听了你的话,可是为父还活着。你们却都不在了……”
这块石头在我的眼前忽然仿佛变成了十年踪迹,对着我微微含笑,眼神里仿佛一种责备。说:“狂笑,你就不能正经点吗?”
那熟悉的话语,一想起就让我失神,我轻轻摇头,同样伸手,正面摸着这块石头。
镇南王的手摸索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呢喃着说:“雪儿……你总是那么乖巧……你的母亲总是在别人面前夸你……你是我们的骄傲……”
我盯着这块石头,雪儿的形象浮现在石头上面,眼神遥远。好像还在呼唤着我的名字:“狂笑哥哥……”
我伸手摸着,就好像是摸着雪儿的脸。摸着雪儿的头发,而雪儿一动不动。乖巧的任我的手指游动。
“女儿呀,都是为父不好……我不应该让你们走,不应该放你们闯荡江湖,不应该……”
镇南王深深的自责,我心里只有悲伤。
“不应该呀……你们现在走了……如何让我向你的母亲交代……”
镇南王的手指紧紧抓着石头,手指使劲嵌入,镇南王内心那深深的痛苦,只有我能感觉到。
镇南王,我又该如何向你交代呢?
我永远无法交代。
“为父以后该怎么办呢……”镇南王的手指在两块石头之间移动。
声音如此悲伤,声音如此落寞!
我再也忍不住自己内心的波涛,两手同出,指尖在石头上飞舞,石墨纷飞,在石头上刻刻画画,将心中的无限思念全部诉诸到自己的指尖之上。
红儿,雪儿,我在心里深深地念着两个名字,手指在两块石头上不断移动……
这一刻,我仿佛忘记所有,我只有无尽的投入,所有的悲伤都找到了宣泄口……
我尽心地画着,用心地刻着。
一个身影静静地在我身边站着,看着我做着这一切。
良久,终于停下。
长发、圆脸、大眼睛、长睫毛、小巧鼻子、樱桃嘴唇,修长的脖子,纤细的身姿,玲珑的双脚,两个人儿俏生生地立在石台之上,抱在一起,对我微笑。
额头上盘着一串明珠,耳朵上吊着一对耳坠,纤纤玉手、丝丝长发,每一个细节我都不放过。
我盯着面前的人儿,还是不满意,微一思索,两手虚捏,一件白色长裙,一件粉红长裙同时出现,款款笼罩到两人身上。
我看着自己用心刻出的人儿,轻轻呼唤:“红儿……雪儿……”
这时她们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真容的形象,那一刻,永远刻在我的心中。
还不满意,法力再动,两姐妹的长发变黑,睫毛变黑,嘴唇变红,脸上金光闪动。
做完这一切,,身形再动,方圆五里,一层法力罩子四处布下,散发出四色光芒,遮挡着灰尘,遮挡着随时会出现的风雨。
我回到了石头前面的那个人身边。和那个人一起注视着对面的两个女子,忽然一股深深的自责,活着的时候没有保护好你们。现在做这一切有什么意义呢?
“像,真像。感觉她们两个突然活了!”镇南王忽然说出了话,“尤其是这两双眼睛,无论从什么方向看,感觉她们都在看你,若不是将自己心思都刻画到里面,又怎么会拥有这样的神韵呢?”
这时镇南王对我说出的第一句话!
我艰难地抬头,看向镇南王,想要说什么。却瞬间愣住。
这还是那个嘻嘻哈哈牙齿总是闪着亮光的镇南王吗?
头发蓬乱、隐隐有白丝闪现,面容憔悴,神情委顿,两个眼睛深深陷了下去,嘴皮干裂,真个人仿佛忽然老了十岁。
“王爷……”我艰难地吐出这两个字,喉咙里一阵干涩。
镇南王缓缓地扭头,看了一眼我,说:“什么都别说了,我知道你也很难受……”
我愣了一愣。根本没想到镇南王会这么说,随之摇头,要是镇南王能痛快地骂我一顿。我反而会感到好受一点。
镇南王轻轻地坐到石头前面的地上,对我指了指身边,说:“来,说一说,你是怎么哄到我两个女儿的!”
我没有笑,轻轻地坐到镇南王的身边,深深地盯着面前的两个女子,呼出一口气,说:“其实刚开始的时候。红儿和雪儿是将我当成了大恶贼,准备要将我除掉呢…。。”
我一边回忆。一边讲述着那段回忆,那段幸福甜蜜的回忆。那段永远不能忘怀的回忆。
我一直说着,不知疲倦地说着,每一段故事都不放过,镇南王静静地听着,不知疲倦地听着,听的那么认真,眼神闪着亮光。
时间无声划过,故事总是有说完的时候。说到我跟两姐妹在星空下许愿,说到我跟两姐妹计划未来,我忽然住嘴不说。
镇南王也不再问。
我们两个之间,忽然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只盯着前面的两个女子。
你们两个,也在听我讲述我们的过去吗?
我忽然转身,问:“王爷,能说说红儿和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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