灾厄纪年- 第7部分

第15章　离开（）　
一个百姓或许是微不足道的，但他们却是国家基石最根本的组成部分！放弃数亿人口，不说大家感情上能不能接受，即便就是从政府利益的角度来看也绝对是一件自毁根基的事情，然而这一次的灾难不同以往，那些异类，每一个异类都有着强大的战斗力！它们没有后方，不要补给，甚至没有作战人员和平民的区分！

　　　　异类们的出现颠覆了人类几千年来的战争模式，部队甚至找不到打击的重点，只能和这些它们一点点的拼消耗，而这些敌人，却又像流水一般渗透到每一个乡镇，每一次村庄！不错，共和国是有数百万大军，但这又能怎么样？相对于9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能建立并守住庇护所已经非常好了。

　　　　“我，同意。”与会者相当一部份人都是在西太平洋战争中被提拔上来的，他们对眼下的困境可谓心知肚明，很快，一名上将军衔的老人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右手，他的语气有些沙哑颤抖，却又不失坚定。战争，就是这么残酷，很多时候为了整个局面，你只能摒弃所有的情绪，下达那些旁人听起来冷酷无情的命令。

　　　　有人带头，其余将军大多数也逐渐缓缓举起了手，主席的提议被通过了，然而此刻李承平心中却如同被塞了铁块一样沉甸甸的。放弃一半人，这样军队可以集中力量守卫庇护所，甚至对周围区域的城镇进行搜救，不过这道命令一旦下达，得有多少人头落地啊。

　　　　与此同时，庇护所，也许是自己对武器使用真的颇有天赋，十天，才短短的十天，在少尉的教导下，叶凡居然已经能正确地操作枪械和弓弩了！虽然他的射击准头仅仅只是差强人意，但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到这一步，可以说是相当不容易了。至少，在战斗中与预备役士兵配合肯定不会出现类似于拖战友后腿的情况。

　　　　庇护所的防御力量不强，时间长了自然会被那些异类们觊觎，最近几天之内战士们虽然接连打退了敌人的好几次进攻，但徘徊在附近街道的怪物也渐渐多了起来。这一点百姓或许会有所忽略，不过有着丰富实战经验的少尉却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所蕴含的危险，连日来，他的言语中时时透着一股忧虑与焦躁。

　　　　“该死的，才一个晚上，北面街道上又多了五只！”防线的一个观察点上，举着望远镜的少尉脸色越来越难看，半响，他一拳狠狠砸在身前的水泥墙上，嘴里低声喝骂了一句。此刻，站在一旁的叶凡也是默然，这些异类们的数量越来越多了，照这样下去，再过几天它们的实力就能轻而易举地攻破庇护所！

　　　　“长官，其实也不必太过担心。”叶凡也清楚形势的严峻，不过他沉默了片刻后还是以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开口安慰起来：“我国军事实力强大，也许再过几天，等国家稳定住局面，大部队就会搜救到望江市。”

　　　　这一说法在庇护所内其实并不新鲜，少尉最开始就是这么安慰老百姓的，当然作为军迷的自己对此一直持怀疑态度。这场灾难是全球性的，共和国何其之大，用兵的地方多了去了，一个小小的望江既不是战略要地又非经济重心，要等来救援起码得个把月吧？不过眼下，叶凡也是宁可信其有，毕竟这也是一线希望啊。

　　　　“小叶啊，不要指望援兵了，等不到的。”叶凡的安慰似乎没起什么效果，少尉的脸色在变幻了数次之后依旧颓废，他望了望远方，慢慢将望远镜收起，随即面无表情地转头轻声道：

　　　　“你不是军队编制，所以也不受相关纪律的约束，今天我就不瞒你了，两天前，庇护所的通讯仪就接到上级通知，本省北部自淮安以西地区在未来数月内将没有任何救援。他们要求我们自给自足，尽一切可能生存下来，如果有把握，也可以向军区及其下属各大型庇护所靠拢，但不要轻举妄动，因为不可能有接应。”

　　　　“什么？！”少尉的话让叶凡脸色一白，一时间竟呆呆地站着没有丝毫反应，虽然他本来就没对大部队救援抱大多的希望，但此刻得到准确消息却也是很打击人的。通知的意思很明确，那就是望江市的幸存者被放弃了！这一刻，自己心中的最后一线希望被毫不留情地击的粉碎，这个庇护所，已经没有未来了！

　　　　没有希望，呆在这个庇护所里等待死亡的降临，这种感觉让人恐惧和疯狂！此刻的叶凡甚至希望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听到，这样至少还能为生活留下一丝信念，哪怕这丝信念仅仅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虚无缥缈。

　　　　“长官，趁怪物还没有合围，我们必须突围出去，否则再等上几天就没机会了！”强烈的求生欲望是地球上所有生物的共性，叶凡不想死，一点都不想！很快，他舔了舔嘴唇，几乎是一字一顿地开了口，算上自己，庇护所里一共有八名职业军人，只要一路上小心谨慎一些，想要离开望江并非没有可能。

　　　　“那这些老百姓怎么办？他们没有任何战斗力，上百号人一窝蜂地涌出去和送死没有任何区别。”这样提议是大家活下去的唯一希望，然而少尉的脸色却仍旧平淡至极，他向后扫视了整个庇护所一眼，随即微微叹了口气。保卫百姓的安全是军人不可推卸的责任！岂能因为一己安危而推卸不管？

　　　　少尉的反问让叶凡也是一愣，的确，他不是军人，没有类似的责任感，同时理智也告诉自己，即便是一个人行动也要迅速离开这个庇护所。然灾难爆发至今仅仅不过十余日，旧时代的观念却让人一时间下不了这个决心。

　　　　叶凡脸色变化不定，反复的犹豫让他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焦躁，“死道友不死贫道”，这类事情想想容易，但真要付诸行动对人的心里却是一种煎熬。

　　　　“对了，还有件事情我要告诉你。”

　　　　叶凡没有出神太久，他是被少尉的话惊醒的：

　　　　“经过这两天的观察，我认为你完全符合之前文件提到的优秀幸存者条件。有关的情况我已经报上去了，你准备一下，今天下午我派两个士兵护送你去望江市港口，到那里自然有人会接应你。”

　　　　（本章完）

第16章　牺牲（）　
“等会，啥玩意？”少尉的话差点让叶凡被口水呛到，优秀幸存者？自己要学历没学历，要技术没技术的怎么看都很普通好吧？还专门派士兵护送？还专门有人接应？这不应该是重要人物才能够享受的待遇吗？虽然说自己很想离开这个脆弱的据点前往大型的正规庇护所，但这种方式怎么想都很让人心虚啊！

　　　　“你没听错，小子，你很幸运，虽然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根据命令，我需要派出尽可能多的力量来保护你！”相对于叶凡的惊讶，少尉脸上更多的是不解与怨念，在向叶凡做出了简单的解释后，他终于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左手狠狠朝着身前堆积的沙袋一拍，破口大骂道：

　　　　“******，真不知道上面那群猪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小子不就是独立从沦陷区杀出来，有一定操纵武器的天赋吗？这样的人当年老子在十三师的时候一抓一大把，好了，你，现在马上滚，去收拾东西下午准备出发！”

　　　　少尉克制着的愤怒情绪一下子爆发了出来，这个当口叶凡自然不会去触霉头，他把步枪往背上一背，敬了个礼后落荒而逃地离开了阵地前沿。

　　　　自己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但实际上也没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在匆匆忙忙地赶回庇护所中间的居住区后，叶凡才猛然想到，这里武器是随身携带的，口粮是统一分配的，真要离开直接走人就行了，根本没什么好收拾的啊。

　　　　“呼。”轻轻地吐了口气，叶凡和衣在地铺上躺下开始闭目养神，还有一两个小时自己又要出庇护所了，到时候又是高强度的体力消耗，趁这离开前最后一小段的安宁时光，还是好好将身体状况调整好吧。

　　　　人碰到大事，往往心思杂乱是很难睡着的，叶凡不是例外，于是在地铺上躺着，辗转反侧的他很快就自然而然地想起自己碰上的这件诡异事情来。好吧，在军队的全力护送下前往大型庇护所的确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但叶凡也知道自个是啥人，像他这样平平凡凡的丢到大街上都认不出的家伙，在全国那是数不胜数。

　　　　难道是国家弄错了？不可能，因为从少尉最后破口大骂的话来看，他提到了从沦陷区独自杀出和有操纵武器天赋这样的字眼，这应该可以理解为国家在着力保护达到某种标准的人。但这样的话也说不通啊，连自己都能够入选，有关标准应该相当低，这种全力护送专人迎接的阵仗也实在太大了点。

　　　　叶凡地铺在阴影之中，凉风习习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大脑逐渐迷糊了起来。铺天盖地的怪物，远在京城的父母，奇怪的命令，庇护所，各种信息夹杂着的噩梦一个接着一个，直到少尉粗狂的声音将这一切全部打破。

　　　　“醒醒，别睡了，准备出发了。”叶凡被叫醒之时刚好是庇护所开饭的时间，临时招募的管理员已经将饭菜送到了每个人，包括他的身边。不过和平时不同，这次，自己面前的食物要比惯例的更加丰富，而少尉，也正坐在他的面前。

　　　　“这是这儿性能最好的一辆“东风”军车，虽然旧了点，但坚固可靠，燃油也勉强够一个来回，你等会就乘它离开。”见叶凡坐起身来，少尉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旁边一辆刚被从锅碗瓢盆中清理出来的敞篷车接着开口道：

　　　　“外面怪物越来越多，想要出去只能硬闯，所以速度会很快，你无论如何都给我抓紧了，千万别被甩出去！还有，张文，李志军两人是我挑选的护送你的人选，他们都是这里能找到的经验最丰富的士兵，在抵达目的地前，任何突发状况，一切行动服从他们指挥，明白了吗？”

　　　　“是！”叶凡在庇护所也呆了十几天了，他很清楚，少尉已经拿出了这里能够调拨的最大力量。张文，李志军是灾变前职业士兵中残存下来为数不多的两人，而那辆“东风”因为燃油极度紧张平常甚至连动都不曾动过。

　　　　虽然一切的安排都是上级的命令，但作为军事主官，却还是能决定调动多少兵力护送的。叶凡到这儿这么短的时间，虽然和大家相处的不错，也因为训练成绩突出受到了少尉的欣赏，但做这样的安排，这份情还是很重的。吃着眼前在和平年代并不算可口的饭菜，叶凡突然放下筷子，用很认真的语气开口道：

　　　　“谢谢。”

　　　　“别啰嗦，都是大老爷们的，吃完饭赶紧滚。”叶凡的话让少尉微微顿了顿，而后他挥了挥手，用和平常训练时一般的语气训斥了一句。

　　　　午后一点，一切准备就绪，叶凡和那两名士兵坐在发出久违轰鸣声的军车上，挥手向大家告别，而在正前方，好久没有打开的营房大门已经卸下了铁锁随时可以打开。

　　　　“大家各就位，准备，开！”少尉站在整个庇护所最显眼的一处水泥墩子上，而随着他高举的右手一挥，早已做好准备的众人将大门向外猛地推开，与此同时，车子驾驶座上的张文也将油门狠踩到底，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张文的驾驶技术很好，他在极短的时间内将车子的速度提高到了一百二十码以上。这会叶凡不得不承认少尉之前的提醒是很有道理的，军车的性能的确非常好，在堆满尸骨和残骸的马路上这么疾驰居然没有半点要出翻车的样子，但翻车归翻车，巨大的颠簸还是免不了的，在后座的叶凡几乎有种自己在座过山车的错觉。

　　　　从庇护所里突然冲出来一辆车，外面聚集的怪物显然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很快，当叶凡他们几乎要冲出去时，离的最近的几只长得跟牛差不多，通体雪白的家伙终于嚎叫着扑了上来。对此，坐在副驾驶里的李志军也是不含糊，他抱起从庇护所里带来的仅有的两挺机关枪中的一挺，扣着扳机朝着敌人就扫射了起来。

　　　　（本章完）

第17章　汇合（）　
“哒哒哒…”李志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即便车子颠簸的如此厉害，十来米的距离上机枪子弹大部分还是命中了目标。冲在最前面的那头怪牛最为倒霉，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它健硕的身体上就被打出了十多个酒杯大小的弹孔，这么严重的伤势即便是恢复力极强的怪物也不能无视，这家伙哀嚎一声速度顿时慢了下来。

　　　　叶凡此刻也已经微微适应了车子的起伏，见战友的攻击起到效果，他当然不会放弃这一绝佳的机会。抬起手中的步枪，勉强稳定住随着车子一起上下晃动的枪口，叶凡瞄准了片刻后终于凭着感觉点射了三发子弹。

　　　　步枪与机枪的声音完全不同，伴随着几声炒豆子般的清脆响声，三枚带着炽热火焰的弹头喷射而出。虽然车子抖得非常厉害，叶凡多日来的训练还是起到了效果，一发脱靶，一发命中受伤怪牛的脖子，而最后一发，直接在这家伙的额头上钻出了一个细密的小孔！

　　　　“妈的，终于干掉一只，小叶，好样的！”轻机枪的弹容量有限，几十发子弹打完后立马就得更换弹夹，见叶凡趁自己活力停顿的空隙消灭了一只怪物，李志军不由得的夸奖了一声，不过这才是个开始，狠狠砸在地上的怪牛尸体后面还跟着三头它的同类！

　　　　“哒哒哒…”轻机枪再次喷吐出火舌，不过剩下的三只怪牛显然学乖了，它们放慢了速度，开始利用马路上的残骸跳跃躲避以S形逐渐靠近汽车。这样一来，即便子弹偶尔仍会命中它们，但相对于其强悍的体制来说，却也无法造成太大的困扰了，转眼间，车子与怪物的距离在迅速缩短，也许再用不了几秒它们就能扑上来了！

　　　　“碰！”在这生死有关之刻，庇护所里突然响起一声巨大的枪响，一枚子弹从离车子最近的那头怪牛后脑勺穿过，几乎将它半个脑袋打碎！是少尉的狙击枪！霎时间，车上的三人全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他们也来不及做过多的表示，只能一踩油门，趁着怪物们一愣神的功夫猛地冲了出去。

　　　　“真TM刺激，刚才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