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并且不得闲谈交流。
而那些整理好的资料都会被及时封箱打包,然后就被送走了。
不仅如此,连帐篷内外都有士兵值守,进出都要搜身检查。
不过,早就见惯了此类事情的牟永年对这些倒真不在意,因为既然是机密任务,这一切的规章制度都是很有必要的。
他在意的是自己最渴望的东西,那就是能有机会亲自到现场去看看,哪怕是瞄一眼也是好的。
然而,牟永年始终没等到这个机会,所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他的工作就是这些乏味到极点的分类整理了。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由于是同事,牟永年还能和邓红梅说上几句话,不至于无聊到崩溃,不过他们所聊的东西全都与工作无关。
本来,二人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考古科研,谈论最多的应该是这些才对,但他们根本就不能聊这些。一来上头有命令,二来他们的四周到处都是士兵,而且这些士兵几乎和所有人的间隔不超过三米,他们完全和科考人员混到了一块。
所以,无论人们相互之间说什么,他们都能听个一字不漏!
牟永年和邓红梅的帐篷都靠近溪流,二者相距不过十米,但他们距上游的哨卡至少还有三百米。
那时,牟永年还想着趁机偷偷溜到山上的考古现场去看看,可眼下的情形他根本连靠近哨卡的机会都没有!这对于对考古痴迷到狂热的牟永年来说无异于一种残酷的折磨,使得他彻夜难眠。
从眼前这态势来看,这次任务应该是非同小可,而且极有可能会有非常重大的发现。牟永年名义上是参与了,可实际上连边都沾不上。
就这样,时间过去了大约一个月,一个意外却忽然发生了。
这个意外的发生,直接并彻底地改变了牟永年和邓红梅的命运。
那天,大约七点半,天色早已经黑透了,牟永年吃完晚饭,一个人无聊,就坐在溪边发呆。这是他每天基本都要做的事。
就在牟永年百无聊赖地往溪水中扔着石头时,突然,一片嘈杂哭喊之声自上游传来。
那些叫喊之声虽然杂乱,但都非常的吓人,充满这绝望和恐惧,在黑夜显得诡异万分。
牟永年吓了一大跳,连忙就朝那边看了过去,他是个冷静的人,在没有弄清状况前绝对不会轻举妄动。
出于保密的必要,晚上营地亮的灯不多,不仔细,远看还是漆黑一片,只有近了才能发觉营地的灯光。
牟永年看不清上游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没有任何动作。
这时,哨卡口那两个从来没见用过探照灯突然亮了。
在探照灯的照射下,牟永年终于看了大概。
只见一帮人连滚带爬蜂拥而出,哨卡口早已乱成了一团,人们正争先恐后地朝哨卡外拼命地逃窜。事发突然,估计那些所有营地内巡逻的士兵也反应了过来,都向哨卡口飞奔而去。
估计这一下动静太大,再加上那些凄惨的叫声,营地里也立刻就炸了锅,人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开始四处逃窜。
牟永年刚想有所动作,却发现营地里所有的灯瞬间突然同时全部熄灭,连同刚刚亮起的探照灯。
紧接着,营地内就出现了一声接一声的惨叫。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叫声,直听得牟永年汗毛倒数,浑身立刻就起来一层的鸡皮疙瘩,一股毛骨悚然寒意瞬间就将他给淹没了。
好在牟永年心智比较坚强,稍微顿了一下,猛然就想起同事邓红梅。
顾不得多想,他急忙冲向她的帐篷。幸好,邓红梅并没开始休息,此刻正吓得躲在帐篷里尖叫。
牟永年冲进去,一把拉起她,回头又冲向溪流边。
虽然是在黑夜里,但他的方向感相当好。
此时营地里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二人没跑两步,脚下一软,好像绊到什么东西了,同时被摔了大马趴。
牟永年刚想爬起来,只觉左脚踝一紧,好像被什么箍住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一个人大声说:“把这个带走!”
估计那人尽了全力,所以即便是在当时那么嘈杂混乱的境地下,牟永年还是听得非常清楚。
接着,牟永年就感到一只手就伸到了他的屁股上,用手一探,就摸到了那个人的手,凭感觉,牟永年明白,那应该是个老人的手。
那人手一松,一个鸡蛋大小的椭圆形物体就到了牟永年的手上。
牟永年顺手就塞进了贴身口袋里,以极快的速度顺便扣上了纽扣。
“快跑!别回头!”这是牟永年那晚在营地里听到的最后一句人话……
第267章 故事(四)()
牟永年来不及多想,拉起邓红梅,爬起来就跑。不用三秒,两人跑到了溪边,想都没想就一同跳进了溪里。
跳起的同时,牟永年朝邓红梅喊道,注意换气!
而此时,岸上的营地仍然是极其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深山里的溪流,都是山顶融雪而成的,即便现在已经接近夏天都是冰寒刺骨,晚上就更甚。
一入水,两人被冰冷的溪水一泡,清醒了不少。
牟永年心里非常清楚,知道这次是出大事了,而且是不可控的大事,否则这么多士兵,都没听到枪响。
科考队肯定碰上非常恐怖的事情了!!
当下,牟永年朝邓红梅喊道:“跟着我,别停!!”
说完,他奋力顺着水流朝下游游去!
不久,又有落水声传来,不过,落水声发出的同时还伴随着一声声惨叫。
牟永年和邓红梅都知道,不管那是什么,尽快离开才是最重要的,所以,在水里游得越快生存的机会就越大。好在溪流湍急,瞬间二人已往下游游出了近百米。
再往下,他们不是游,而是直接往下掉了,汹涌的溪水帮了他俩不少的忙,虽说溪流里到处都是乱石,但两人哪里还顾得上伤痛,水势稍为平缓时,就都拼了老命地划水。
不到五分钟,不知是他们游远了或者说是被冲远了,还是岸上的人变少了,总之,嘈杂叫喊之声越来越少。
十分钟后,除了溪流的水声,他们什么也听不到了。
二十分钟后,二人已经被冲到了一个水流平缓之处,岸边影影倬倬,像是山体,牟永年回头一看,水面上一个黑色物体正离自己不到一米,还好,邓红梅就在身后,但听她喘息之声,应该快到体力极限了。
此刻,其实牟永年自己也差不多筋疲力尽了,但他还是拼尽全力朝邓红梅飞快地游了过去,一手托住她的腰,一手拼命划水,游向岸边。
刚刚游到岸边,就听到一阵奇特的破空之声由远而近。
凭直觉,牟永年顿感不妙,急忙扯着邓红梅在岸边一阵乱摸。
大概此处溪流的两岸都是陡峭的山岭,而且几乎是垂直而上的峭壁。
牟永年一阵慌乱,几乎绝望,就贴着石壁拼命乱摸,石壁上各种藤蔓植物交错纠缠,很多还是带刺的。但他已经顾不得手被划伤,继续摸索。
突然,他感到手一空,心中不由暗喜,应该是一处洞穴,再用脚一探,心里就明白了,这是一个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面的洞穴。
虽然这个洞穴露出水面的部分不过三十公分,且不算太宽,大约也就五十公分,但这对牟永年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他赶紧拉着邓红梅,一同挤了进去,两个人一手撑住洞穴上壁,一手搂住对方,鼻尖对鼻尖,大气都不敢喘。
刚刚藏好,就听外面那种破空之声更为清晰了。
此刻,两人浑身都泡在水里,因为溪水太过冰冷,都冷得发抖。两人就那样抱着,居然没有丝毫杂念。
也难怪,生死关头啊。
两人除了尽量低地放缓了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而洞外那破空之声,来来回回至少不下几十次。
约莫两个小时后,这种声音再也听不到了,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又等了一会儿,两个人这才游出洞穴,但他们没敢停留,靠着岸边的石壁顺着溪水往下游继续前进。
生命是何其的顽强,在那种情况下,两个人居然就逃过一劫。
不知道游了多久,两岸开始变得平缓,如果不是靠岸边,两个人泡在水里光游水的话,估计早被淹死了。
对于急于逃生的人来说,是没有时间概念的。
天快亮的时候,两个人终于在一个浅滩处爬上了岸。
但牟永年仍然没有放松警惕,找了一个很大的石头缝,两个人爬了进去。
爬进缝隙后,二人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不过,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几乎同时就昏睡了过去。
牟永年是第一个醒来的,他靠着石头,往缝隙外面看,太阳虽烈,但好像已经开始有点西斜了,看样子已经是下午一点左右了。
一个晚上,他不知道他俩已经离开营地多远了。
衣服还是半湿半干的,穿在身上极不舒服,身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估计是逃命时是乱石之类的东西划破了皮肤。
自己检视了一遍后,牟永年又回头看了看邓红梅,情况和他一样也没什么大碍,只不过她依然还在昏睡。
牟永年用手一探她额头,还好,没发烧。他不由暗自庆幸,一来他自己平常喜欢锻炼,因为科考这一行要面临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二来他正好处于身体状态的顶峰,估计邓红梅和他差不多。
牟永年赶紧摇醒邓红梅,因为再不弄醒她,她很可能会着凉而导致发烧感冒。
“你还好吧!”这是她醒来开口的第一句话。
“我没事,你能站起来吗?”牟永年心里忽然涌起一股从来没有体验到的暖流,他冲邓红梅一笑:“我们都湿透了,得设法生火!”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长舒了一口气,此刻对他们而言,除了劫后余生的激动估计没有更多的感觉了。
接着,牟永年就开始在身上一阵折腾,还真幸运,口袋里除了那个鸡蛋形的物件,还有一个指南针和一个放大镜。
邓红梅一看,就有些雀跃,有了这两样东西,他们离开这里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同时,她也看到了那个鸡蛋形的物件。
那物件形状大小确实就像个鸡蛋,通体呈绿色,但是不很透明。
牟永年此时没心思细看,把东西全部递给邓红梅:“趁着太阳还当时,我去找些干柴来。”
说罢转身就出去了,一来是身体冷得不行,二来邓红梅湿衣服贴身,曲线毕露,他有些不好意思。
邓红梅也感觉到了,不自觉脸就红了。
但很快她就被那个鸡蛋形的物件给吸引住了。
她把那物件握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发现它既不像玉,也不像石头,没有常识中的晶体非晶体形态表现,更为奇怪的是,还透着一丝金属的光泽。
邓红梅是学地质的,她看来半天,竟然丝毫头绪都没有,根本就看不出这东西是什么质地。
又呆看了半晌,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又收了起来。
第268章 故事(五)()
没过多久,牟永年抱着一大堆枯树枝回来了。
见状,邓红梅也连忙动手。好在此刻的阳光还正烈,二人利用放大镜,很快就生了一堆火。
有了火后,二人总算回魂了,心里也安稳了不少,不过,这时他们的肚子已经开始闹革命了。
幸运的是,溪流的浅滩上正赶上许多鱼类正在洄游,牟永年知道,这是它们繁殖的季节到了。
他们在溪流的浅滩上捕获了不少的鱼,就着火堆烤了,哪管还有没有滋味,都狼吞虎咽地吃了个饱。没盐的食物,除非你饿急了,否则根本不会有胃口的。
肚子里有了东西,二人这才彻底放松了心情。
考虑到以后的生计,趁着还是下午,他们又捕了不少鱼,就着火堆烤了,大概有二十多条,每条都得二斤以上。
牟永年把外衣将这些鱼包好放在一边,又见二人衣服也都烤干了,他就从溪里弄来水,把火堆彻底弄湿弄灭,连痕迹都彻底消除了。
这才对邓红梅道:“咱们今晚还要在这里休息一晚,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就得继续赶路。”
“你我都清楚,昨晚发生的事情非同小可,那绝对不是咱们俩能够应付得来的,所以还是小心点好。看昨晚的情况,今天晚上也不能点火,毕竟,这里还是比较危险的地带。”
“我觉得,咱们还是躲在这个缝隙里好点!”牟永年又补充了一句。
邓红梅点点头表示赞同。
收拾停当,二人再次一同躲进了缝隙。此时,太阳离下山还有段时间。
从昨晚到刚才,他们都是在和寒冷和饥饿作斗争,基本没太多的交流,在那种情况下,想得最多的当然还是怎么生存下去。
此时,缝隙内的二人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交流了。
“永年,你觉得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邓红梅首先开口。
“从昨天的情况看,应该是考古现场出了问题!”牟永年一直都是个心思慎密的人。
“那应该是个意外,而且这个意外是绝对不可控的。”牟永年接着说。
“为什么这么说?”邓红梅用手捋了捋刘海。
“第一,昨晚我没听到枪声,那么多士兵,都荷枪实弹,居然没一个人开枪。这种现象只有两种可能,一是上级的命令,禁止开枪;二是根本没机会开枪或者说开不了枪。”
“但我相信是第二点,因为士兵这样荷枪实弹,其目的应该就是对应突发的意外情况的,否则就不必让他们这么装备了。若这么做只为了防止我们这些人,就大可不必这么做,对付一帮知识分子,用不着!”牟永年继续道。
“我认为他们防的是敌特分子!”邓红梅提出见解。
“那他们就更应该有理由开枪了。”牟永年肯定地说。
“为什么晚上才发生?”邓红梅追问道。
“因为他们晚上还在工作!”牟永年苦笑道。“或者还有别的原因吧,这个我回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