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丢了西瓜捡了芝麻,那就真是得不偿失了。
再说,一个部落酋长要是连自己的部落都保不住,那还不如不当这个酋长呢!
“酋长,酋长,不好啦!”
一个灰头土脸的原始人急匆匆地从花山的方向跑来。
在场的人隔老远就听到了该原始人的喊叫声。
难道又有其他野人部落偷袭我夏部落了吗?
谁特么这么想找死?!
好吧!如果有人找死,那我就成全他们!
周小布心头一紧,神情立即变得严肃,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灰头土脸的原始人迈着大步,最终气喘吁吁地在周小布的木台前停下了脚步,上气不接下气,道:
“酋酋长”
“鱼,弄点儿水来。”
周小布见此人如此疲惫,便吩咐鱼去给他弄点儿水。
“怎么了?是不是又有其他部落的人打来了?”
周小布皱着眉头,闻道。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
原始人弯着腰,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说:“不不”
“酋长,水来了。”
鱼用一片绿色的大叶子从士兵山洞的石盆中包了点儿水过来。
那个时候,还没有陶罐,而石盆又大又重,鱼只好用叶子来盛水。
“给他喝。”
周小布沙哑的声音力突然带点儿温柔的感觉。
于是,鱼手捧着大叶子放到原始人的嘴边。
原始人确实很渴,“吸溜”一声就把大叶子里的水都喝进肚子里去了。喝完之后,他又用脏兮兮的胳膊擦了擦嘴边的水。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周小布的猜测被这位原始人否定了,所以,他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酋长,那个叛徒的孙子,在花山闹!”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很认真,很认真。
什么?
叛徒的孙子?
“是那个叫宁的叛徒的孙子吗?”
周小布面无表情地问道。他对宁背叛夏部落的事情还有点儿印象。
“是的,酋长!”
报信的原始人点头应道。
“他怎么闹?”
周小布想着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不会闹出太大动静。何况,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一个平常连话都不敢跟别人讲的内向孩子。
“他好像傻了,到处砸东西。”
报信的原始人如实回答道。如果不是这家伙闹得太厉害,他也不会受花山人民的嘱托来将此事报告给酋长的。
“啥?傻了?”
周小布觉得有些好笑,他有点儿不确定原始人理解的“傻”和自己理解的“傻”是不是一样的。
“嗯嗯,酋长,他好可怕。”
报信的原始人使劲儿地点点头。
“走,我去看看。”
周小布说完,就跟着这位报信的原始人前往花山。
“叛徒宁的孙子叫什么?”
周小布在路上问道。他对这个孩子不怎么关注,因此连这个孩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酋长,他叫漾。”
原始人搓了搓手,道。
“他是个可怜的孩子,你们平常跟他相处得怎么样?”
周小布问道。这个问题绝不是无稽之谈,因为,心理上的障碍也有可能导致一个人行为不正常。所以,周小布不会排除这种可能。
“他不爱说话,基本上不与我们山洞的人聊天。我们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原始人低头回道。这是一个叛徒的孙子,山洞中的人并没有给他很多的关注,对他不冷不热。
“哎。”
周小布长叹了一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酋长,你怎么了?”
周小布的叹气在这位原始人看来是一个不好的暗示,他认为,倘若一个人唉声叹气,那就说明这个人不高兴了。
自己说错话了吗?
自己惹酋长不开心了?
“没,没什么,”周小布摆摆手,然后加快了脚步,“快!”
第五十五章 只是猜测()
周小布在这个报信的原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花山的一处山洞前。
“酋长,那就是漾。”
原始人指了指山洞里面的一个正在踢打兽骨的十来岁的孩子,说道。
周小布仔细地打量了一眼这个与自己年龄相同的孩子,个头不高,黑瘦黑瘦的,跟皮包骨差不多。
山洞里被这个漾搞得一团糟,一个用来盛水的石盆碎了,几把石刀散落在山洞的各个角落,到处是野草和死鱼,就连原始人最需要的烤架也被拆了。整体看上去,宛如车祸现场。
“酋长,漾突然傻了,他把我们准备的食物都给扔了。”
“酋长,他还把我们的铺的草给打散了,晚上没办法睡觉了。”
“酋酋长,他他他变了好好可怕像像狼。”
“酋长,我们山洞的男人都拿他没办法,帮帮我们”
几个面带惊恐之色的原始人围着周小布,七嘴八舌地说着漾的“罪行”。他们是第一次见到这种异常行为,所以难免表现得有些激动。
“好了,大家不用担心,”周小布被这几个原始人吵得脑袋都快炸掉了,“你们先静一下,我去看看他。”
说完,周小布踏着无声的脚步,逐渐向洞口靠近。
“诶,酋长,别”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声音颤颤的,也许是担心自己部落的酋长受到伤害,才忍不住制止吧。
周小布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去。
他猜测,这种突然的转变,很有可能是某种程度的心理障碍或者精神疾病导致的。
若是漾有轻度或中度的心理障碍,周小布耐心地疏导一下他,就没多大问题了。但是,如果漾患有某种精神疾病,那就难办了!周小布又不是治疗精神疾病的医生,对如何治疗精神疾病这一方面还没有研究。
关于精神病,他也只是有个初步的认识。
精神病指的是严重的心理障碍,患者的认识、情感、意志、动作行为等心理活动均可出现持久的明显的异常不能正常的学习、工作、生活、动作行为难以被一般人理解在病态心理的支配下,有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的动作行为。
精神病的治疗,以药物治疗为主,心理治疗为辅。
好吧,周小布只知道这么多了。
幸好,漾的身上并没有出现自杀或攻击、伤害他人这种过激行为。否则,周小布会崩溃的。
渐渐地,周小布与漾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可是,漾仿佛没有感觉到周小布的气息,依然自顾自地踢打着兽骨。
兽骨比较结实,不是那么容易就搞坏的。
周小布在距离漾大概一米的地方停下脚步,静静地观察着眼前的这个比自己矮了不少的男孩。
漾没有转身,也没有侧过脸,他似乎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堆兽骨身上,脚丫子时不时地踩在上面,或者弯下身子用拳头捶几下。
可以说,这种行为在原始人的眼里是很傻很傻的。
“漾,这兽骨怎么了?”
周小布将声音压得很低,试探性地问道。
漾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话,便停下了正在进行的动作,转过脸,望着高大壮实的周小布,一句话也不说。
周小布见漾并没有表现出反感或者抵触的情绪,便慢慢地向前挪动着,步子很小。
“别,别过来。”
漾看到周小布向自己靠近,露出紧张的表情,慌忙说道。
“好,我不过去。”
周小布再一次停住了脚步,他现在还看不出来漾到底怎么了,因此,不会轻易地违背漾的意愿。
“你知道我是谁吗?”
而后,周小布问出了一个让其他原始人觉得很白痴的问题,但是没有办法,为了搞清楚漾的身体状况,即使是再白痴的问题,周小布也要问!
这样问,不仅是试探,也是调查,必须要做!
然而,一群凑在洞口的原始人可就不这么理解了。
“天哪,酋长是不是也傻了?”
“嗯,酋长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难道接近漾的人都会变傻?”
“好奇怪,这酋长怎么会忘记自己是谁呢?”
“哎,真是的,现在有两个傻的,不好弄。”
周小布并没有把这些对自己不利的议论放在心上,毕竟,原始人的思维方式与自己不同,对于他们也没有必要指责。
然而,周小布的这个问题把漾也给搞得一头雾水。
漾疑惑地看了周小布一眼,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忘了自己的名字了?”
我勒个去!真特么是答非所问!
我哪里是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我明明就是想看看你是否清醒!看看你是否清醒!看看你是否清醒!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这群原始人都理解到哪里去了?!
我我我也是醉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把周小布包围了起来。
随后,他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地方坐了下来。
这个时候,周小布需要静静。
漾则一脸茫然,片刻之后,他又转过身,继续踢打兽骨。
一些兽骨已经有断裂的趋势了。虽然这玩意儿不值钱吧,但好歹也是原始人出去打猎时收获的战利品的附属成分,做装饰物还是挺不错的。
周小布无奈地瞥了一眼行为异常的漾,接着起身走到漾的身边。
“我现在以酋长的身份命令你停下来!”
周小布双手背后,神情严肃。
闻言,漾立刻停下了对兽骨的破坏,缓缓开口道:“你是酋长?”
我擦!你的奶奶曾经为了让你坐上酋长之位而背叛夏部落。
我们是见过的呀!
你竟然不知道我是酋长?!
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
周小布感觉,在自己辽阔的心田上,貌似在举办一场羊驼百米冲刺比赛。
“嗯,我是酋长。”
周小布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酋长,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漾的脸一下子就红了,他低下头,声音小得和蚊子差不多。
“问吧。”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花山山洞破坏事件当事人漾主动开口的机会,周小布很乐意地就接受了。
第五十六章 坏酋长()
“酋长,我奶,是死了吗?他们都说她死了。”
漾的音调有些低沉,似乎是在极力控制着某种情绪。他早就听别人说过,他奶奶是夏部落的叛徒,是被伟大的夏部落酋长杀死的。
周小布听到这个问题,再一次沉默了。
“我该怎么告诉他,他奶奶是我杀的。或许在他的心中,我就是一个杀人凶手。”
门前流水尚能西:小布主播,你直接霸气告诉他,他奶奶就是你杀的!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办法确定他的身体状况,如果他患有精神病,那这岂不是刺激到他了?他会因此做出更不可理喻的事情的。”
汗牛满面:小布,等他犯病了,你就把他给关起来。这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反正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法律来约束你的行为,你也不用为此付出代价。
我是大黑烟:或者,直接斩草除根!
“不,不能这样做,他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九岁的孩子。虽然他奶奶有罪,但他是无辜的。何况,他是我夏部落的原有居民,又没有做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怎么可以限制他的人身自由或者直接剥夺他的生命呢?这样做,对一个无辜的孩子来说,既不公平,也很残忍。”
秀秀123:小布好善良,嗯,说的有道理,我认为,只有冷血无情的人,才会这么轻易地终结一个无辜的生命呢!
是青蛙不是王子:小布,还是跟这个小孩好好沟通吧,坦诚相对。
“嗯,只有交流,才会有希望。”
片刻之后,漾依然站在原地,等待着周小布的答案。
周小布鼓起勇气,凝望着漾的双眸,说道:
“漾,你奶确实死了。”
“听说,我我奶是被你杀死的?”
漾的声音颤颤的,似乎在问一句不该问的问题。
闻言,周小布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啊!”
漾看见周小布点头,突然发出一声震耳的嚎叫。
紧接着,他又开始破坏山洞里的东西。他拿起一把石斧就狠狠地往拆散的烤架上砸。
站在山洞外的原始人们见漾在破坏做饭工具,立即愤怒地嗷嗷直叫。
然而,没有用,在他们的眼里,此刻的漾就是一个疯子。
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近一个疯子。
这群原始人不得不向周小布求救:
“酋长,酋长,快阻止他!”
“酋长,烤架不能坏,我们要吃饭!”
“酋长,不要让漾这么干了!”
哎,即使你们不说,我也会阻止他的啊。
周小布在众原始人的期望中,一步向前,然后迅速将漾抱住。
漾奋力挣扎,他的两只手臂被周小布紧紧环住,无法动弹。但是,他的两条腿并未被控制,因此,他的脚不停地踢着周小布强壮的腿。
“快!快放我下来!你是个坏酋长!”
漾一边挣扎,一边嘶吼。在怒气和怨气的共同作用下,他的脸早已红得不成人样。
“我不能放你下来!”
周小布使劲地抱住漾,任凭漾的小脚丫踢打他的双腿。
“放我下来!你杀了我奶!你是坏人!”
可以说,此时在漾的心中,周小布就是杀死他唯一亲人的坏蛋!如果说漾以前只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那么,他现在对这件事的态度,可以称得上是坚信不移了布杀了我唯一的亲人!
周小布听到这句话,心里有些难受。
哎,都怪自己平时忽略了漾,没有给漾更多的关爱。
虽然他是叛徒宁的孙子,但他更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孩子都需要关心、鼓励和赞美三样东西,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也许他的奶奶曾经给过他这些东西,然而,我们最终夺去了他的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