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唐之刺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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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之刺遍江湖-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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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子骞被手下搀扶着,走下马车,他看见车马店院里,停着几辆装货的马车,车上货物用麻布包裹,捆得结结实实,每辆车上都插着黄旗,旗上写着“飞虎”二字。

    原来飞虎镖局的货,也宿在这家店里。

    “滚滚滚,出去,这里不收叫花子。”

    店小二一阵吵嚷。

    罗子骞回头一看,只见一对卖唱的父女,正走进店内,这两人都衣衫褴褛,那女孩穿件补丁衣服,手里提着把胡琴,搀扶着一个同样衣衫破烂的中年男人。那男人是个盲子,手里拿条探路的竹竿。

    女孩给店小二鞠了个躬,“大哥,可怜可怜,让我们住下吧,我们给店钱,大冬天的,您让我们晚上去哪儿呀,我和爸爸会冻死的。”

    罗子骞看得不忍心,对店小二说:“行个方便,让这父女俩住下吧,我给出店钱。”

    “哎哟,瞧您说的,”店小二对罗子骞很客气,“军爷您开口说话,我敢不听么?喂,你们俩谢谢这位军爷。”

    那姑娘对罗子骞鞠了一躬,“谢谢军爷。”

    “不客气。”

    恰巧,一个卖馄饨的“馄饨郎”,挑着卖馄饨的扁担挑子,走进客店的院内,(注:旧时的“馄饨郎”、“烧饼郎”,均是挑着担子,沿街叫卖。)罗子骞说道:“馄饨郎,来两碗馄饨,给这对卖唱的父女。”

    “好嘞。”

    馄饨从担子里的食盒里盛出来,热气腾腾,香气扑鼻,在冬天里十分诱人,那姑娘连连对罗子骞鞠躬致谢,盲眼中年人说道:“军爷,您真是善人,我们爷俩给您唱一曲《边关出塞》,如何?”

    “不用了。”罗子骞笑道。

    忽听身后有人夸奖道:“好,施人恩德,必有后报,助残助贫,扶危济困,好汉子,好人品。”

    罗子骞扭头一看,只见一个身穿灰布长袍的中年文士,正在摇头晃脑地夸他。

    仔细看去,这人相貌作派,都很眼熟,罗子骞略一回忆,想了起来,他正是前些天自己去常州的时候,半路上遇到过的那个“酸儒”沈若愚。

    在木桥边,大家一起救过乡农的黄牛。

    他笑道:“原来是沈兄,这么巧啊。”

    “哎哟,罗兄弟,是你啊,怪我眼拙……原来你是军官,失敬失敬。佩服佩服。”

    “沈兄客气了。”

    沈若愚摇头晃脑地说:“非也,非也,我姓沈的平常是不怎么佩服别人的,尤其是那些强凶霸道、吃人饭不拉人屎的家伙。”

    他的话里似乎有话,而且语言突然粗俗起来,让罗子骞感觉很奇怪。

    他在讥讽自己吗?不会吧?

    正在纳闷儿,忽然看见从旁边走过一个人。

    这人身高体壮,是个胖大头陀,穿一身袈裟,头上戴个铜箍,身后背着个包袱。

    看见了这个头陀,罗子骞明白了,沈若愚骂的原来是他。

    这个头陀,也是熟人。

    他当时在桥边凶恶霸道,欲砍死乡农的黄牛,被一个放牛娃打跑,沈若愚还曾指点放牛娃的武功。

    罗子骞笑了。

    今天也真凑巧,这几个人,又在这间乡下的车马店里相遇了。

    那恶头陀也看见了沈若愚,大概听出了沈若愚嘴里在骂他,但是并没还口,只是恶狠狠地瞪了沈若愚一眼,然后对店小二说道:“小二,一间上房,一碗红烧猪肉。”

    “哎哟,佛爷也吃荤?”

    “少废话。”

    沈若愚用鼻子哼了一声,“真佛爷,自然不会吃荤,招摇撞骗的西贝货,别说牛肉,只怕人肉也吃了,这种人跟狼虫虎豹,也没什么分别。”

    恶头陀大怒,用眼睛瞪着沈若愚,但终于忍住没有发火,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扭头径自走开。

    罗子骞看得好笑,对沈若愚说:“沈兄,你这比方,打得有趣极了……”

    “嘻嘻,有趣的事,只怕还在后边。”

    罗子骞正没明白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忽然看见,那个恶头陀,在往客房里走的时候,一双贼目,不住往院里停的那几辆镖车上打量。

    罗子骞心中一动。

    这个恶头陀,看起来不怀好意。

    他要打镖车的主意么?

    沈若愚说的“有趣的事”,十有八九,便是这件事了。

    看起来,今天晚上,这家客店里,大概有好戏要看了。

第39章 江洋大盗() 
沈若愚对罗子骞说:“兄弟,你形容枯槁,面带病容,这是怎么了?”

    “受了点小伤,毒发感染。”

    “据我所知,茅山有一位真明道长,擅治这类肿毒,你可去找他,拔出毒汁,定可痊愈。”

    “呵呵,巧了,我正是去找真明道长的。”

    “那就好,那就好,”沈若愚又凑近罗子骞的耳边说道:“兄弟,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点,这间客店里不太安定。”

    “你是说那个恶头陀?”

    “嘿嘿,不光恶头陀,鱼鳖虾蟹,只怕有不少,你看见飞虎镖局这些货物了么?都是它把贼人吸引来的。”

    罗子骞瞅了一眼院中那些货车,货车都用厚布覆盖,绑扎得结结实实,看不出都是什么货物,他心里纳闷儿,如果是金银珠宝,必定贴身收藏,如此车载马拉,还能有什么珍贵东西,值得引来贼盗?

    “沈兄,这些货……好象不一定值钱吧?”

    “不不不,”沈若愚连连摇头,“据我所知,这批货,是淮西节度使吴少阳,送给成德节度使王承宗的礼物,你想想,节度使之间送礼,哪里会薄了?”

    罗子骞点了点头。

    时下地方官员,节度使权力最大,拥兵自重,俨然诸侯,往往越坐越大,对抗朝廷。李锜便是一个最明显的例子。

    沈若愚小声说:“这批货里,玉石珍珠,鹿茸犀角,只怕都不是最贵重的,每个节度使都富可敌国,所送礼物还能菲薄了?那吴少阳托大了,不用兵马护送,只委托了飞虎镖局,哪能不引来盗贼侧目?”

    “哦,倒也是。”

    两人悄悄聊了几句,即便分开。

    晚上睡觉的时候,罗子骞吩咐胡安等随从,“今天晚上小心在意,不要睡太死了。”

    “嘻嘻,”胡安笑道:“罗长官,我早就瞧出来了,镖局那些货物,可不知道引了多少人的目光,都在瞅着它,月黑杀人,风高放火,今天晚上……嘿嘿,准有好戏看了。”

    ……

    罗子骞浑身沉重,头痛发烧,吃完了饭便昏昏沉沉地睡了。

    迷迷糊糊中,他不住做梦,一会梦见一群身着青布道袍的道士,持剑作法,画符驱妖,一会梦见桑四娘驾一叶扁舟,荡舟长江,撒网捕鱼,一会又梦见那个恶头陀手执宽刃利斧,冲自己的脑袋砍过来……

    一曲悠悠的乐曲,从远处传来。

    乐声微弱而悠扬,呜呜咽咽,含了无尽的悲凉,好象在一个怨妇在哭泣,又好似远方的游子,在思念家乡……

    他醒过来。

    迷迷登登里,那曲乐声,却仍然在响。

    侧耳听去,果然是有乐曲声,一把胡琴,正在奏响,安静的夜里,胡琴声时而激昂,时而细弱,传出很远。

    忽然一个粗重的声音在外面骂道:“你奶奶的,死了人吗?半夜三更不睡觉,拉的什么胡琴,再吵老子,把你打折了腿。”

    听声音,却是那个恶头陀。

    胡琴声不响了。外面又安静下来。

    随从胡安从外面进来,笑嘻嘻地说:“长官,你好些了么……刚才呀,可有趣了。”

    “怎么了?”罗子骞接过胡安端过来的一杯热茶,边喝边问。

    “嘻嘻,那个戴铜箍的头陀,悄悄到院里转悠,对着那批货鬼鬼祟祟,却被卖唱的拉胡琴给搅了,还惊动了店小二……嘻嘻,那头陀气得眼珠子直冒绿光。”

    “嗯。”

    罗子骞心想:可不知道多少人,晚上都没好好睡。

    他喝了热茶,感觉轻松了一些,靠着床头休息了一阵,正要倒身再睡,忽然外面“叭叭”有人拍门。

    胡安拉开房门。

    一个穿着黄色短袍劲装,头扎黄布包头的壮健汉子,走进来冲着罗子骞揖手一礼,恭恭敬敬地说道:“长官,飞虎镖局镖师洪大鹏,这厢有礼了。”

    原来是镖局的镖师。

    “洪镖头,请坐。”

    洪大鹏却不坐下,依旧站着,神色恭敬地说:“军爷,我们飞虎镖局,走这一趟镖,本来有三位镖师,共同押送,可是武镖头和赵镖头,却在前两天突然身患急病,卧床不起,只剩下洪某一人,带着几个徒弟和趟子手,甚觉吃力,本来想靠着江湖上的朋友帮衬,度过难关,可是……形势突变,有大盗虎视眈眈,欲行劫持,洪某冒昧,想请军爷出手帮忙,维持一二……”

    罗子骞笑道:“帮个忙,当然可以,可是,我现在也是身患重病,只怕爱莫能助了。”

    “不不,军爷,您是军队官员,盗贼一般不敢撄锋,他们劫我的镖,只算偷盗,若敢跟您对仗,那就等于是公然造反了,只要您出头喝一声,也就行了。”

    “那行,没问题。”

    罗子骞一口答应下来。他想:我现在是大唐军官,缉拿贼盗,也算是义不容辞。

    胡安在旁边自吹自擂道:“我们罗长官武艺高强,扶危济困,若不是身体有病,擒几个毛贼,就跟拍个苍蝇一样。”

    洪大鹏大喜过望,连连致谢,“这就好了,有罗长官主持,我们这只镖,就安全了。唉……若不是盗贼太过厉害,本来也不敢来麻烦长官……”

    “洪大鹏,盗贼……你说的是那个恶头陀么?”

    洪大鹏摇头,“头陀么,也能算得一个,不过若是只有他,倒也不足为虑,只怕更大的江洋大盗,还藏在暗中,本来,飞虎镖局也不是没有人才,武镖头和赵镖头和武功,都高我甚多,却突然一病不起,一定是盗贼使的毒计,逐步剪除护镖人等……这两天以来,我不敢随意吃饭喝水,生怕中毒染病,真是战战兢兢,一日数惊……”

    更大的江洋大盗?谁?

    罗子骞正想跟洪大鹏详细询问,忽然听到外面院子里,一叠连声地有人高喊起来:“有贼了,有贼了……”

    洪大鹏一听,脸上大惊,赶紧站起身来,拉开房门,朝外窜去。

    罗子骞也爬起身来,从枕头下拿出那柄青芜短刀,急匆匆朝外便走,胡安过来搀扶着他,来到屋外。

    此进,客店黑乎乎的院里,人影乱晃,乱跑乱嚷,已经乱成一团。

第40章 劫镖() 
“你奶奶的,有种的现身出来,光明正大地打一场,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佛爷抓住了你,抽筋扒皮……”

    是那个恶头陀在破口大骂。

    院里,有好些个人。

    两个店小二,手里举着灯笼,一片人影憧憧中,那个头戴铜箍的头陀,跌坐在镖局的货车前面。

    “大师,您怎么坐到这里来了……哎哟,你屁股受伤了,谁射了你一箭?”

    头陀屁股上中了一箭。

    这家伙甚为勇悍,站起身来,一伸手从屁股上将箭拔出,不顾臀部流血,口里继续骂骂咧咧,“直娘贼,有种的现身斗上三百回合……”

    “嗤,”旁边有人讥笑道:“三百回合,只怕你不自量力了吧,射箭的人,专拣你的屁股,只是警告于你,少伸黑手。你若能跟人家打上三个回合,也算是拣了便宜了。”

    “放屁,你是谁?”头陀恼羞成怒,回头骂道。

    院里此时聚集了十几个人,好多房客,都听到了动静跑出来看热闹,也不知道刚才说话的是谁。

    没人回答他的问话,头陀恨恨地捂着屁股,刚要转身离去,忽然从旁边走上两个人来,却是镖局里的趟子手。

    “等一等,”趟子手伸手拦住头陀,“请问大师,你到我们的货车旁边来做什么?车上的绳子,是你解开的么?”

    定睛看去,果然,货车的缆车绳索,已经被人解开,其中一包货物,也都松动了,显然是刚才有人动了货。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八成是这个头陀,刚才悄悄去偷车上的货,却被人给射了一箭,射中了屁股。

    旁边一阵嘻嘻哈哈的嘻笑声。

    头陀恼怒地说道:“放屁,你的货物绳子掉了,与我何关?”

    他这“此地无银三百两”,自然骗不过别人,趟子手说:“只有你在货物跟前,自然与你有关,你不能走,我们需验货,看看丢了什么没有。”

    “放屁。”头陀一边骂着,迈步便走。

    忽然旁边窜上一个人来,嘴里喝道:“站住,”一脚向着头陀踢过去。

    这人是镖师洪大鹏。

    镖货被人动过,镖局自然不干,洪大鹏一脚踢出,又快又猛。

    头陀虽然屁股上受了箭伤,却并无大碍,转身迎敌,一伸手从背手拽出宽刃大斧来,嘴里骂道:“你奶奶的,少要冤枉好人。”挥动斧头向洪大鹏劈过去。

    他这一句“少要冤枉好人”,却引来周围一阵嘻笑。

    显然,他绝非好人,刚才来到镖货旁边,自然是有所图谋,谁都可以看得明白。

    洪大鹏身形疾转,又起一腿,踢向头陀腰侧。

    罗子骞借着旁边灯笼的亮光,观看二人打斗,没看几下,便放下心来,这洪大鹏腿脚麻利,出招又稳又狠,比头陀要强得多。

    即便头陀不受伤,他也不是洪大鹏的对手。

    洪大腿左一腿,右一腿,连续踢了几腿,却很少用拳,架势似乎有些象是古代的拳法“连环腿”,招式衔接绵绵不绝,很有特色,罗子骞是练习综合格斗出身,自是行家,看得不由津津有味。

    “嗯,不错,很好。”罗子骞心里赞扬起洪大鹏来。

    那头陀手里虽然有斧子,却是逐渐落于下风,一斧劈空之后,洪大鹏突然收腿变拳,一个“黑虎掏心”捣在头陀的屁股上。

    “啊——”头陀大叫一声。

    本来拳打屁股,算不上致命,但头陀刚才屁股上受了箭伤,虽然不重,伤口恰恰被一拳击中,其痛可知。

    头陀身子踉跄一下,“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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