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第686部分

　　　　“花姑娘，”霍云一脸笑容的迎了出来，“一月不见，近来可好啊？”

　　　　住在皋园的那段日子，花如梦早已与霍云熟悉了，对他这种语态就是淡然一笑，“好，当然好，我花家有霍兄这个朋友帮衬，不仅生意兴隆了不少，连竞争对手都退避三舍，我这个当家人最近都清闲了不少，能不好么？”

　　　　这话是一点都没有说错，自结盟以来，霍云严格遵行着当初的约定，查到花家在暗中提供帮助的王献、宁王和伏尧家曾想要多次暗害花家，却都在霍云的帮助下化险为夷，如今形势渐好，那些人现在自保都成问题更没有余力出手了。

　　　　“不知今日花姑娘前来所为何事？”坐下之后，霍云问道。

　　　　“霍兄还是那么直接啊！”花如梦笑了笑，随即道：“好，那我也直接一点，霍兄，”她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今日来此只为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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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五章　冲突（）　
“何事啊？”霍云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花如梦刻意压低了声音，道：“近日来天罗地网发现，有一大批江湖人士来到了洛京，问题是这么长时间了他们好像没有一点动静，似乎是在等待。”

　　　　“等待？”霍云皱了皱眉，“他们会是在等什么呢？天罗地网可有什么发现？”

　　　　“暂时还没有，”花如梦摇摇头，“只是这批江湖人士属于几个不同的门派，而这几个门派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差，几乎是一些只要有钱什么都可以做的宵小之辈，他们不远千里来到洛京定然是受人雇佣，准备在洛京做一些事。”

　　　　听她这么说，霍云就能想明白了，“原来如此，他们还有这个目的，这我之前倒是没有想到。”他转头又问：“那，不知道天罗地网可有查到他们的落脚之处？”

　　　　“呵！”花如梦笑了笑，道：“这是当然，之前我也已经想到了，”说着，她拿出了一张纸递到了霍云面前，“这是他们的名单和落脚处，霍兄可以派人去核实一下！”

　　　　霍云接过纸张，打开后低头一边看一边道：“好，我会的！”

　　　　“那，我就告辞了！”花如梦站起身抱拳向霍云拱了拱手，霍云也站起来，有些吃惊道：“花姑娘这么快就要走了？”

　　　　“不然呢？”花如梦笑着反问：“难道还等着霍兄请我吃饭么？”这一句纯属是开玩笑的……

　　　　花如梦走后，霍云立即让狄光将纸张送到了锦衣卫镇抚使司，让他们对此进行查实，按照他估计，这伙江湖人士定然是李明宗召来洛京，好在关键时候发挥作用，他们人数虽少但个人武功不弱。

　　　　只是这伙人也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可以割舍的，比如说他们的命，他们是爱钱，因为有了钱就可以满足他们的欲望，可要是没有了命，那么有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呢？进展顺利还好，他们容易一鼓作气，但若是碰到了麻烦，他们就会盘算付出的代价是否值得，李明宗很清楚想要成功会碰到多少麻烦，所以他不可能会相信这些家伙。

　　　　因此，他派给这伙人的人物应当只是在城中制造混乱，好分散掉城防军的力量，如果是这样，那么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他们的存在了，那想要阻止他们很简单。

　　　　儒以文乱法，侠以武犯禁，如今定国安邦还是需要儒家的力量，至于“侠”，他们拥有可以轻易决定他人生死的力量，而这种力量本来只能掌握在国家的手里，无论是军队还是法律都受到了应有的约束，可他们的力量却自始至终都只能依靠他们的自觉。

　　　　治理国家只靠法或只靠儒都是不行的，必须儒法并用，这种自觉就好比只用了儒，如果只靠人们的自我约束，那这世上每天就不会有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了。

　　　　掌握暴力的人如果得不到任何的制约，那么结果无非就是两个，善者用来行侠仗义、恶者用来作恶多端，就像是这次这些来到洛京的江湖门派，他们就是典型的恶徒，其手段、心性尤比普通罪犯更加恶劣，将杀人视作家常便饭，皆因毫无约束。

　　　　至于所谓的行侠仗义虽是善举，却也无视了国家的律法规制，霍云认为，江湖中人长年的无拘无束助长了他们的目无王法，他们却将之视为立身之本，而朝廷想要将这个国家治理成一个和谐社会，那么就不能容许这种理念的存在。

　　　　所以迟早，这两种理念会发生直接碰撞，血腥的冲突无法避免，既然如此，那不如从现在开始，先用这几个帮派开刀。

　　　　为了实现这个目的，霍云决定进行一次详细的部署……

　　　　而就在霍云进行对几个帮派歼灭行动的部署时，六月九日一大早，御史台便突然在大朝上向皇帝递交了对以王献、张诉为首的十八名官员的弹劾文书，引得满朝震惊。

　　　　在文书中，御史台罗列了这些官员的各大罪状，其中包括了张诉等人在西南数州的山区中大量种植罂粟花圃，暗中制售鸦片，并在民间传播，此项罪行御史台已经掌握了实质的证据，满朝上下都知道，朝廷对于鸦片这类的毒品向来是讳莫如深，当年为了禁烟，夏睿宗不惜在夏朝境内大开杀戒，并留下训示，后代子孙若遇鸦片之事，当速灭之！

　　　　现在有人种植罂粟、制作鸦片毫无疑问是在挑战朝廷的底线，当今皇帝又非昏聩之主，其中利害谁不知晓？

　　　　御史台文书一出，张诉等人当堂申诉，更指斥御史台“捏造证据、陷害重臣”，两边在朝堂上为此吵得面红耳赤，接着连伏尧锉和轩辕纪等人也加入了战团当中，战火愈浓。

　　　　整场朝会进行了两个时辰，但也就讨论了这一件事，双方争来吵去，说到激动处不觉口沫飞溅，一场朝会下来吵得连口水都干了，而皇帝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认真的低头看着御史台呈上来的文书，由于其中有诸多牵扯，涉及到的可能不止这十八个人，因此这份文书将一切都写得详详细细，就像是写它的人知道今天会是什么样的情形，特意给了皇帝除了看那无聊的争吵之外的第二个选择。

　　　　这是谁的意思，皇帝不用猜都知道。

　　　　“怎么？”文书看完了，争吵的声音也小了下来，皇帝扫视了两边大臣，淡淡道：“诸位吵完了么？要不要喝口茶，歇一会儿，待会儿再接着吵啊？”他故意停顿了一下，又道：“要不要朕让人把今天这件事传出去，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们拿着高官厚禄，在朝堂上却做出泼妇骂街之举？要不要让史官把今天记下来，让朕和你们全都变成后世嘲笑的对象啊？！”说完，他恼恨的站起来，对朝堂众臣怒目而视。

　　　　“怎么都不说话？朕在问你们呢！”皇帝怒喝了一声，“回答朕！”

　　　　“臣等不敢！”徐阶首先跪地作揖，深深一拜伏在了地上，其他人也学着他，齐声道：“臣等不敢！！”此时他们的动作倒是保持一致，丝毫看不出他们是两派人。

　　　　“哼！现在倒是老实起来了！”这对皇帝也是一个台阶，既然给了那他就顺势下来，他冷哼着坐回了椅子上，拿起文书，道：“关于御史台的这份文书根本没必要吵闹，齐卿！”

　　　　“臣在！”齐止穰连忙出列跪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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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六章　濒临绝境（）　
“鉴于此事事关重大，将司徒、司空、中书令几位大人牵扯其中，”皇帝道：“处置不得不慎重，所以齐卿，此案由你亲自负责查证，记住，朕要的只是真凭实据，齐卿，不要让朕失望！”他紧紧盯着齐止穰。

　　　　朝堂上有谁听不出皇帝话中之意，表面上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仍是一切以证据说话，实际上却是在告诉齐止穰，一定要把事情坐实了，他就是要将这十八个官员以及他们的所有党羽都一网打尽。

　　　　皇帝说的简单，这件案子实则是一个重担，这些人无论哪个都在朝中有些势力，干这些事之前不可能没有任何隐蔽和保密措施，想要将它们挖出来，步骤之繁杂就足够让很多人望而却步了，既然皇帝能将这样的重任交到自己手上那足以说明信任之重，齐止穰除了压力以外还有十足的信心，他俯首道：“是，臣领旨！”

　　　　“另外，”皇帝又道：“查处如此大案，刑部的力量恐有不足，朕让廷尉府与大理寺派员协助，一切皆由你做主！”

　　　　这下就等于是把廷尉府与大理寺的权力也交到了齐止穰的手上，深感被信任的齐止穰热血沸腾，再次叩首：“是，谢陛下隆恩！”

　　　　既然已经被点名参与此案，廷尉张汤与大理寺卿欧阳政也出列跪地，朝着皇帝道：“是，臣遵旨！”

　　　　“陛下……”眼见三司已经聚齐，张诉等人都慌了，若是放在以前他们能够保证让齐止穰他们什么都查不出来，可现在他们手中的力量缺失太多，再想保密已是天方夜谭，更何况鸦片之事御史台已经提交了证据，接下来三司只要派人去现地核实。

　　　　当然，他们也想过提早派人前去销毁证据，可想要做到不留痕迹却是不可能的，而且他们也没有忘记在之前的清查行动中他们也想保存自己的实力，却是动得越多错得越多，若这次也是一样岂不是又输了一着？而且还可能彻底将他们打进深渊，他们越想越害怕。

　　　　“哎！”皇帝抬起手打断了张诉的话，“张中书无需着急申辩，我大夏律法写明讲求真凭实据方可定罪，眼下尚未掌握实证，张中书若是急于辩白，恐有畏罪之嫌吧？”

　　　　明知道皇帝是那个最想要将自己推入地狱的人，张诉竟还想将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未免太愚蠢了一点。他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又抬起头道：“陛下，臣只想问陛下，可还念当年的师徒之情？”

　　　　“张中书言重了，”皇帝听把他把师徒之情都搬出来了，也大概想到了他想干什么，继续温和的笑道：“若无张中书当年教导之恩，朕恐无今日，怎会不念？”

　　　　“好，”张诉咬了咬牙，又道：“既然陛下尚感念师徒之情，那为何今日要咄咄相逼？莫非陛下不清楚臣是什么人么？！作奸犯科之事，臣岂会去做？！”

　　　　“呵呵！”皇帝笑了笑，道：“张中书，一码归一码，你我有师徒之情是不假，但朕身为大夏皇帝，教导臣民遵纪守法，大夏律例最重要的一条是什么？法度在前，贵贱皆同。既然御史台已按法提起诉讼，那若不按法继续执行下去，不是违法又是什么呢？”

　　　　“若朕为保人情而弃法理于不顾，那朕就不配当这个皇帝！退一步说，自高宗改制以来，行使法律最忌为情徇私枉法，若真如此，那与改制之前还有何不同？大夏能有今日之繁华盛景，不正是建立在法明制清之上么？张中书莫非是要朕为你做一个动摇我大夏根基之人么？”他的眯起了眼睛，如刀般锐利的眼神划过张诉的面颊。

　　　　张诉面如死灰，无法再驳，只好道：“陛下，既然陛下如此说，那臣也不敢再居中书令之位，请陛下……”他慢慢的脱去官帽，“……恩准臣告老还乡！”

　　　　此言一出让朝堂上几十双眼睛都集中在了他身上，很多人都不觉为他现在的行为感到好笑，如今他重案缠身竟然还想离开京城，这不是痴人说梦么？想活命想疯了？！皇帝怎会允许？更何况，也许他自己也清楚，这样做就等于是在向皇帝求饶。

　　　　“张中书，”皇帝表情肃然，“你是两朝重臣，又是朕的恩师，朕岂会不信任你？但朕总要依法办事吧，这桩大案在此，就是朕准了你，依法你也离不开京城，何来的还乡一说啊？再者，此案现在还没有定论，为何张中书如此悲观？莫非觉得有人非要致你于死地？还是觉得朕会相信伪证，而责怪你么？”

　　　　张诉心里真想说是的，明明他们各自心里清楚对方真实的想法却还要这样一团和气的说话，现在皇帝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心情格外好多说点话也没什么，可他现在却是濒临绝境，哪还有心情与皇帝装模作样，离开洛京现在希望渺茫，他只好与其他人另寻他法，便无精打采道：“是。”

　　　　“对了，”张诉刚回列就听到皇帝补充了一句：“倒是张中书提醒朕了，几位重臣身陷此案，继续帮助朕处理国事已然不妥，这些日子几位就待在家中不用上职了，另外，依照律法，几位为嫌疑人，即便在家也不能自由行动，活动范围只限于府邸之中，齐卿，朕说的没有错吧？”

　　　　“陛下……”不等齐止穰回答，张诉等人再次闹腾起来，不让他们出府就等于斩断了他们的联络，岂不是真的只能坐以待毙了？！

　　　　“几位大人，”轩辕纪适时的出声喝道：“陛下在问的是齐大人，你们如此抢白连君臣之礼都不顾了么？”

　　　　张诉等人正在愣神的时候，齐止穰高声答道：“陛下所言正是！”

　　　　律法条文写得清清楚楚，谁也没有办法反驳，张诉等人的脑袋一下子空了，散朝之时就像是失了魂魄，行尸走肉般离开了太极殿，几人中恐怕只有王献对这样的结果没有多大意外，当他决定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想到了会有今天，看到张诉、李起他们垂死挣扎的模样甚至还生出了鄙夷之感……

　　　　他们回到府中之后，府邸周围立刻出现了大批士兵和刑部官差，他们将府邸周围围得水泄不通，同时又在周围贴出告示详述此事原委，百姓们虽然依旧议论纷纷却也都是说：“看来，这些朝廷重臣犯了罪跟我们这些草民也没有什么不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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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绝处……才可逢生！（）　
“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安排的？”下朝后不久，皇帝就命人召来了霍云，“这就是你之前跟朕提过的计划？”

　　　　“正是，”霍云微笑点头，“经过此事他们就会知道什么叫做刻不容缓，据臣估计，不出三日他们就会开始行动！”

　　　　“三日？”皇帝眯了眯眼睛，“好，这次朕还是相信你的判断。对了，这两天你又在忙什么，听说这次你不仅调了锦衣卫，还调动了城防军，你是又发现什么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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