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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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风云之弘云录-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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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夏侯彦最终出言安抚:“斯人已逝,我们再难过也无法改变这一事实,我已经做到了我母亲希望我能做到的事,那你也要像你母亲所希望的那样,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这样才不算辜负了她!”

    大概是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秃发翠觉得此时的自己在感情上真的太脆弱了,似乎只是一句话都能触动自己的心底,这就是夏朝人所说的多愁善感么?

    其实两人都不知道,他们的共同点不止是这两处,左豹韬卫人尽皆知,他们的上将军出身夏朝名门,夏侯世家,更是夏侯家的三房嫡子,这个身份按理说应该相当高,十分受家族重视才对,但实际情况却是相反的。

    原因就是夏侯彦的母亲出身于一个已经逐渐没落的官宦世家,全凭着与夏侯家的姻亲才得以继续存在,只是夏侯彦的母亲虽然是正妻,然而她的地位在家族里还比不上一个妾,家族里除了特定几个人以外,其他人都看不起她,甚至生怕她拖累夏侯家。

    而她的丈夫,夏侯彦的父亲,那个整日花天酒地、不务正业的花花公子,明知道这种情况却始终袖手旁观,一是他没胆子,那些人要么比他大,要么家里有所依傍,二则是他没能力,他无官无职,整天游手好闲跟一帮狐朋狗友混在一起,三就是他也对妻子不满,尤其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妻子的年纪越来越大,他本就好色,哪里能让家里只有这么一个黄脸婆,所以夏侯彦出生了三年以后,他父亲便连纳了两个妾。

    在往后的日子里,这种情况更是有增无减,夏侯彦的母亲对此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她下定决心一个人就要把夏侯彦养大成人。

    可是,现实情况却是更糟,那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纵容他的小妾随意凌辱妻子,夏侯彦八岁的时候亲眼看见,父亲的一个小妾抓着母亲的头发,当众扇了她一个巴掌,当时夏侯彦几乎是呆住了,因为在一旁看这场戏的人中居然有他父亲的身影,那个无耻卑劣的男人居然没有上去阻止,反而任由小妾胡作非为。

    虽然夏朝法律有明文规定,小妾不许以任何理由欺辱正妻,否则就要被流放,但是夏朝人根深蒂固的家丑不可外扬的思想,让夏侯彦的母亲不敢声张。

    她虽然不愿声张,但等同于默认了这种行为,所以之后她这个正妻被小妾辱虐的事时有发生。

    夏侯彦无论如何也忘不了,那是他十三岁的那年,那天中午他从外面回来,只见母亲跟父亲的一个侍妾发生了纠纷,那侍妾顺手给了母亲一个巴掌,这次夏侯彦再也忍不了了,他捡起一旁的一块砖头,冲过去就是一砖,直直的砸在了那侍妾的脑门上,当即就是鲜血汩汩流出,那侍妾也倒地不起,过了没一会儿就没气了。

    这一下,众人皆惊,只见夏侯彦拿起染血的砖头指向已经看傻了的人群,愤怒的大声道:“谁要是再敢欺负我娘,就是这样的下场!”

    而夏侯彦的母亲则因为夏侯彦打死了人,震惊之余立刻把他拽走了,两人很快出了府,母亲带着夏侯彦逃到了夏侯家二房家里,那位夫人就是夏侯达的母亲,夏侯彦的姨娘,经常对夏侯彦母子伸出援手的人。

    夏侯彦记得那日,母亲站在自己身边跪下身求着姨娘保护他,她只希望夏侯彦能活下去,姨娘心有不忍,答应会想办法保护夏侯彦,还劝母亲不要回去,否则肯定遭了他们的毒手。

    可是母亲却说:“姐姐好意,妹妹铭记于心。可这祸事是妹妹惹的,我这就回去认罪,彦儿从此之后就交托给姐姐了!”

    从夏侯彦出手的那一刻,母亲就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她要为夏侯彦顶罪,她知道自己免不了一死,可她还是那么坚定不移的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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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章 悲伤童年() 
夏侯家世代居于明州,这件案子最终惊动了当时的明州刺史,夏侯彦的母亲投案之后,将所有罪行揽在自己身上,供词也是供认不讳,只求能早日一死。

    明州刺史看出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便想拖延一段时间,等他查清真相再做处决,但是夏侯家却在背后施压,再加上犯人已一心求死,刺史也没有了办法只能宣判斩立决。

    在行刑那一天,夏侯彦的姨娘冒着极大的风险将夏侯彦带到刑场,为的就是让他跟母亲进行最后的告别,当时夏侯彦的父亲也在附近,他知道做那件事的是夏侯彦,可是碍于他身边有人保护,所以便没有出手。

    夏侯彦的双眼都集中了台上,那个迎风而立,昂首挺胸的女人身上,那是他的母亲,是在他过去十三年的时间中对他无微不至照顾他的人,而现在他即将失去她了。

    直到行刑前,那刺史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他劝说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可却被夏侯彦的母亲拒绝了。

    当刺史将手中的令箭丢出来,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天空,黑了,斩刑台上,那个提着刀的彪形大汉缓缓的将刀举起。

    接下来的一幕,夏侯彦没有看到,因为那时候他被姨娘死死的摁住,双眼也被她捂住了,夏侯彦还清楚的记得,姨娘一边默默的抽泣,一边死死的拽住他不让他上去。

    行刑完毕,照例犯人的尸身要由专人进行收敛,那刺史特地买了一口棺材,将夏侯彦母亲的尸身盛放在其中,又让仵作缝补好了尸首,做出没有掉头的假象,接着便让人抬出城外,在一处山坡上进行火化,骨灰坛交给了夏侯家,后来由夏侯彦的姨娘保管,她让人在明州城外的山坡上修建了坟墓,将骨灰坛放了进去,每年的同一天都会带着夏侯彦和夏侯达前去祭拜。

    或许是年幼丧母,又缺乏父爱,尽管一直处在姨娘的庇护之下,但是夏侯彦心里最放不下的还是那件事。

    长久以来,夏侯彦都对自己的父亲充满了仇恨,对他的那些女人更是,有很多时候,夏侯彦从睡梦中醒来,都想提刀杀了他父亲和那些女人,为他的母亲报仇。

    因为多年的荒诞生活,夏侯彦的父亲在夏侯彦十六岁那年因病去世,虽然在正妻死后,他又让一个妾取代了正妻的位子,也生下了一个儿子,但名义上夏侯彦依然是他的嫡长子,这一点在族谱上也有明确记录。

    在夏侯彦姨娘的力争之下,夏侯彦的身份得以保全,不至于被他那个禽兽不如的父亲随意残害。

    而夏侯彦自有想法,他之所以继续使用着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因为留恋夏侯家,而是他知道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他出人头地,而夏侯家的身份则是能够有效帮助他的助力,有这个夏侯家三房嫡子的身份,以后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商场,都会有人忌他三分,当然除了身份他自身的努力也十分重要。

    而秃发翠,她跟夏侯彦有着十分相似的同年,或许说更加悲伤,与夏侯彦不同,秃发翠的父母都是下层平民,无权无势,只能任由上层的官僚和富商们盘剥。

    若他们只是平平淡淡的三口之家,这样的日子即便是一家三人互相抱在一起至少也能感受到温暖,但事实却是,在秃发翠童年的记忆当中,只有对她父亲的怨恨。

    秃发翠的父亲跟夏侯彦的父亲有些相似,同样不务正业,而且好赌又酗酒,将他老爹留下来的钱全都败光之后,就开始拿家里的钱,自己的钱花光了,就拿妻子的钱,不给就打,谁劝都没有用。

    秃发翠清楚的记得,有一次父母再度因为金钱起了争执,吵得很凶,甚至连桌椅都用来当做争吵的工具。那时她只有七岁,她走进父母的房间,想要上去劝架,不料却被父亲一把推开,额头撞到了桌子边上,当时就流出了血。

    随着父亲越来越沉迷于赌博,家里的生计早已入不敷出,母亲只能带着年幼的秃发翠偷偷离开了家,在涅阳城外搭了一个简易的小茅屋住了下来。

    秃发翠的母亲出门帮人做些零工贴补生计,好不容易赚了些钱,找人把茅屋里里外外修饰了一番,才到了勉强能住的地步。

    可是好景不长,秃发翠的父亲找上了门,秃发翠就是死了也不会忘记那天,不管母亲如何苦苦哀求,父亲就是执意要把她带走,原因无他,父亲的债主找上了门,可他身无分文,要是拿不出钱来就要用什么东西做抵押,但那时家里的所有东西都已经被他败光了,根本没有东西再能当做抵押,所以他就想到了他那个只有九岁的女儿。

    秃发翠当时虽然只有九岁,但是却也十分心灵手巧,跟在母亲身边学会干许多活,正巧那名债主家里缺一个能干的丫鬟,虽然秃发翠年纪小但总算还过得去。

    所以两人一拍即合,秃发翠的父亲带着人找到了母女俩的小屋,想要强行把秃发翠带走,可她母亲说什么也不肯,那些人一恼火就什么也不管了,把秃发翠的母亲打倒在一旁,把她带走了。

    结果被带到那个债主家里没几天,生性机灵的秃发翠就找了个机会逃了出来,她偷偷的返回之前居住的茅草屋,一进门她就呆住了,她发现母亲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她凑上去发现母亲的双手已经冰凉,秃发翠就背起母亲到城里找大夫。

    谁知道,那些只认准钱的无良大夫见秃发翠面容消瘦、衣衫褴褛,一副穷人的样子,都不肯帮忙。当秃发翠坐在路边哭泣的时候,一个路过的年轻大夫向她伸出了援手,可诊断的结果让秃发翠彻底失去了希望。

    原来,就在她被带走的那天,她的母亲就因为长期以来的疲累而积劳成疾,再加上唯一的女儿被强行带走,遭受了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打击之后,这个可怜的女人就在昏迷中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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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一章 落井下石() 
那名大夫看秃发翠的样子就知道她身无分文,就帮着她在城外随便找了一块山坡,又出钱请了几个人让秃发翠的母亲入土为安。

    自此之后,涅阳城的街头多了一只无家可归的小野猫,秃发翠剪短了自己的头发,让别人第一眼看上去会认为这是一个男孩子。

    秃发翠就是这样成为了涅阳街头巨大的乞讨队伍中的一员,她经常跟那些比她大的乞丐们抢食吃,脸上、身上都因此留下了众多的伤痕,夏侯彦看到的只是其中的一处。

    秃发翠并没有去刻意关心她那个父亲的情况,只有她成为秃发府的丫鬟之后才托人打听了,结果是,她的父亲因为欠了巨额的赌债,付不起这些钱被人当街砍杀,之后就下落不明了,有很大可能已经死在某处了。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两个都有着不想回忆的童年故事的人竟然会凑到了一起,还发生了那么多事,世人多会以“命运”、“缘分”这类的感性词语来解释。

    但这种论调到了传统史学家那里就发生了改变,百年后思宗朝的著名史学家赵翼认为:“……夏侯彦和秃发翠,能让这对伉俪携手走过六十余年的光阴,其原因是多方面的,根据两人的经历、当时的情境再加上他们那时的想法,这是必然的结果,但很可惜,历史没有办法记录更多,否则后人可以做出更详细的推论……”

    “吱呀”一声,木制的牢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一阵脚步声越走越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只见两双大号靴子首先踏进来,一前一后站在牢门前。

    “他一直是这样么?”那双在前的靴子的主人问道,他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虽然是在询问却像是早有所料般。

    “是是,”后面那个声音则是透着讨好:“回霍大人,他进来的时候吃了三十大板,后来在刑讯室里不肯招供,就又被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就一直这样,吃饭的时候只能趴着吃!”

    “哦!”前面一人淡淡的应了句,然后俯下身,观察了一会儿,啧啧的道:“哎呀!你看看,陈大人都脏成什么样子了!俗话说打人不打脸,你看看,这原本白净的脸上都成什么样了?怎么说人家都是堂堂的御史,这样到了上路的那天让人怎么看哪!连鬼差都要被他吓死了!”那人喋喋不休的说了一大堆,听上去像是在惋惜,可是言语中却没有半分惋惜的样子。

    “哎呀!霍大人,他已经是被判了死刑的犯人,要什么脸面哪!刚刚齐大人不是刚派了人去抄他家,估计待会儿他一门老少都要进来,这里就这样!”后面一人显得满不在乎。

    “嗯,也对!”前面一人倒也深以为然,接着他站起身说道:“拜托几位狱卒大哥,把陈大人扶起来,这样我们也好说话!”这前面一人说话倒是和和气气,完全不摆架子。

    那后面一人立刻道:“没听到霍大人说的么?赶紧的,把他给霍大人架起来,霍大人要问话!”

    陈宽实在想不起来刑部有哪个姓霍的大人,他认识的人里,只有那一个人姓霍,回想起那前面一人的声音,陈宽不禁打了个激灵,心头逐渐升起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当狱卒们把他架起来的时候,他艰难的抬起头,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带着温和笑容的脸,这是一张年轻男人的脸,这个人的名字他永远不会忘记。

    霍云看到陈宽在盯着他,所以刻意笑了笑:“怎么?几天不见,陈大人不认识在下了?我可是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跟陈大人再见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不过还是没想到,会是在这里!呵呵!”

    看着霍云一脸假笑,言语中带着讽刺、奚落、嘲笑,这些都深深刺中了陈宽的心底,让他突然感到无比的恐惧,霍云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这里,这么说,一切事情都已经尘埃落定了,他做过的那些事已经公诸于众了?

    “没想到吧,陈大人,”注意到陈宽眼底的恐惧,霍云笑得更加轻蔑了:“几天前你还是堂堂的御史大人,如今却沦为了阶下囚。当今世道,变化的还真是快啊!”他装模作用的感叹了一句。

    落井下石,霍云最热衷于此道,他不喜欢愚蠢的人,但更加讨厌自作聪明的人,这种人越自作聪明,霍云就越要让他死得更惨!

    “陈大人,有件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当今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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