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如短兵灵活。
这调皮的月,又拨开眼前一片云,放出光芒来。
它似乎也在观战,看这吕布究竟会不会飞天遁地。
吕布,越战越酣,嘴角挂着冷笑、寒眸透出嗜血的光。
旗杆点地,吕布腾起一丈多高,红唇微张,开口说道:“忘了告诉你们,我以前也有个名号。”
旗再点地,又高一丈。
吕布居高临下,大旗泰山压顶。
这一压顶,是真正泰山的压顶。手臂粗的旗杆,钝器无锋,将面前的黄真整个人砸成一个凹字。
血光四溅,渐得吕布白袍点点血色。
“草原苍鹰,塞外飞将!”
旗杆到地,吕布复而跃起。盘旋着挥舞手中大旗,打碎了面目狰狞的天煞星任来聘的头颅。
这一颗头颅,仿佛是一颗成熟的稀(西)瓜,水多肉稀。
旗杆一道,头颅爆裂,鲜红的汁液迸发出来!
第69章 人彘()
“噗!”
一声闷响,人头迸发出一朵血色莲花。
吕布人不落地,借力打力,挥舞着大旗横扫天威星李豹。
天威星李豹满眼恐惧,手中一对大锤横于胸前。
“当!”
短兵相接,巨响回响在山谷中。
旗杆打锤,锤打人,喋血在地上挣扎,眼神中满是骇然与不甘。
翱翔于谷间,吕布一杆大旗上下翻飞。
哪怕是阴山匪盗豁出命来打,哪怕是他们之间配合亲密无间,奇巧无比。
吕布也只有一个大旗,和四个字回应:以力破巧!
“屯长,鄣尉这杆大旗,用得是太威武了。你常说你们自幼一起学武,是不是没少挨打啊?”
侯成身后的一个戍卒,满脸崇拜的看着吕布。
“挨打不算什么,咱们屯长嘴上功夫了得。别看鄣尉会飞,打不过可以骂!”
另一个戍卒眼看吕布无敌,心里也放松下来。侯成年纪小,贪杯好酒,平时与他们也是打成一片。
“某当年还救过他命呢!别瞎看了,快帮我解开绳索,下去帮奉先。”
后成白了两个人一眼,一个是帮他解绳子的,一个是在后面看着指挥的。
“我看这也不用我们帮忙啊!”
解绳子的手都累酸了,干脆躺在那里,看着吕布如何杀光这三十六友。
雪渐渐停了。
月落。
一轮暖阳从地平线上慢慢爬出。
朝阳直射吕布面庞,一杆猩红的大旗,一袭血染的白袍,当眼望去,骇人心魄。
两千贯钱,区区两千贯钱。
我应该要那督瓒十万贯!
天魁星高衍死咬着嘴唇,口中满是咸味。手中流星锤不停地伺机而出,即使他知道,那只是枉然。
现在就期盼这老天,来一场暴风,将这草原苍鹰,塞外飞将卷走。
杀戮还在继续,短兵相接声,与惨叫声交相辉映。
这是在为吕布奏响凯歌。
“奉先!”
侯成见紧余下天魁星高衍与天雄星施桧二人,大吼一声。
几乎是同时,戍卒终于解开了他手上绳索。
“施桧杀我戍卒弟兄,高衍断我一齿。”
侯成在峭石间,连跳三次跃下,大吼一声:“让我亲手报仇。”
“杀我弟兄!”
吕布落地,横扫千军之势,直奔施桧双腿。
“我杀你戍卒一人,你已杀我弟兄三十四人了。”
施桧高高跃起,手中一把长枪,刺向吕布:“纵我身死,也要为一厉鬼,拉你去阎王殿理论。”
“呱噪。”
吕布俯身弃旗,健步冲出,宛如迅猛的豹子。抓住施桧双腿,双膀较力,硬生生撕掉一条。
有机会!
高衍手中流星锤,直奔吕布后心。
“奉先小心!”
侯成话音未落。
但见吕布手持施桧一条腿,回身一挡,流星锤的索链,缠在这条腿上。
吕布狠狠一拉,高衍自来。
抓手臂,手刀断其脊柱,吕布回头望向侯成:
“是你的了!”
说罢,晃晃肩膀,吕布去拾那杆大旗。这镔铁旗杆果然硬朗,刚好打我画杆方天戟。
“好嘞!”
侯成低头,捡起天剑星一把宝剑,来到施桧身旁。
宝剑高高举起,狠狠落下。
宛如斩首一般。
施桧恐惧的看着这把剑,剑刃带风呜呜作响。
“杀我弟兄?”
侯成咬牙切齿的加了手中力道。
“噗!”
身首异处!
一颗头颅,飞出丈远,血溅亦是一丈。
“踢我?”
侯成走向高衍。
高衍瘫软在地上,只有头能动。绝望的看着侯成,缓缓闭上眼睛:“要杀便杀!”
“杀你,哪能那么简单?”
侯成木履狠狠踹向高衍的嘴。高衍一声惨叫,侯成手中剑,划开了高衍血肉模糊的嘴唇。
惨叫声中,高衍的牙齿,一颗颗的被侯成敲掉。
“留你一条狗命!”
侯成一把剑,斩断了高衍双腿,然后插入他的腹中,将他钉在地上:“在这等死吧!”
峭石上的兄弟们都下来了,解开了一个绳索,这戍卒也算是轻车熟路。
“谢吕鄣尉孤身犯险,营救我几人不争气的戍卒。”
说罢,七个戍卒双膝跪地。
稽首。
除此之外,不知如何感谢吕布大恩。
胜得容易,却也是九死一生。披荆斩棘,容不得半点差错。
塞外英雄。
一鄣之尉。
为几个区区戍卒以身犯险,如何不令人动容。
“起来吧。”
吕布伸手搀扶起离自己最近的戍卒:“你等众人,皆为布生死弟兄。”
回想初到支就塞,戍吏周当、史黄刁难。一众吏卒跟在后面大壮声势,真没想到会有今天。
支就塞二百吏卒一条心,没有一个孬种。
“日后勤练武艺,行事也要谨慎些。将来某为度辽将军、匈奴中郎将、大司马、大将军,你们都是军中高官。”
吕布还有皇帝二字,没有说。
七个戍卒热血沸腾,丝毫不怀疑吕布的话。也都知道,这一路并不好走。
“我等七人身无旁物,唯有一颗赤胆忠心,和这贱命,早已全部交给鄣尉。”
“诶!”
侯成上去给说话的一撇子:“怎么不带上我?”
“侯氏宗子,那是贱命吗?”
吕布拉了一下侯成,吩咐道:“把这三十六废物的马匹找来,你等随我跨马南行,去满夷谷南端会会督瓒。”
滚木礌石响声震天,满夷谷驻军未见一人。
督瓒必在满夷谷弹压!
九人择取好马,策马南下。
身后留下一未瞎眼的人彘,在血染的薄雪中,痛苦的看着。
……
“奉先,我真没想到,还能活着。”
侯成突然来了一袭感动,两眼擎着泪水。真想立即奔回五原,去找那磨豆女。更想跟着吕布,杀上弹汗山。
凯旋之日,赴京献上那鲜卑大人檀石槐的首级,再览洛阳繁华。
“某也没想到,你倒有慷慨悲歌之能。”
吕布嘴角上扬,微微一笑。这张俭水榭中,恐怕要走出一批儒将来啊。
“你别说我,那宋蛮子天天手捧一本春秋,我怕是要考太学了。”
侯成平日就以挖苦宋蛮子为乐,一句戏言出口,骇然发现:再不加把劲,恐怕连榆木嘎达宋宪都比不上了。
短暂的沉默,远远看到满夷谷堡寨了。
侯成有一言,一直没有说出口。
督瓒比两千石高官,可不是区区阴山匪盗。吕布不过二百石少吏,俸禄少十倍,地位更是天差地别。
如此贸然寻仇,纵杀督瓒,边关哪还有立足之地?
第70章 都尉不在()
日出于旸谷,至于衡阳,是谓隅中。
隅中之时,一轮暖阳。照耀着满夷谷南端堡寨,堡寨比鄣塞略小。这里若有战事,九原、稒阳驻军皆可驰援,只驻一屯之兵,五十人。
“哒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响。
满夷谷驻军在堡寨中眺望,一杆猩红的大旗迎风招展,吕布策马在扛旗人之前,血染的白袍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胯下一匹黑马,毛色光亮,一看便是宝马良驹,与那血染白袍将想相得益彰,如虎添翼。
“督都尉,远处有策马而来。”
督瓒在睡梦中,听到门外一声不高不低的叫声。
“吕布未死?”
督瓒眉头深索,而后又是一阵心惊。昨夜滚木礌石大作,又有阴山三十六友围攻,吕奉先安能生还?
不好。
这小竖料到了满夷谷守军一夜未动,必是我在此弹压。
着官服,带管帽。
督瓒出门,跟着来人走向敌台。行将过半,督瓒顿足。
“若有人来寻我,就说某不在。”
吕布小儿,不与尔做这一时之争。督瓒这么安慰自己,返回屋舍之中。
“这到底是谁来了?督都尉竟然避而不见,好像怕他似的。”
戍卒喃喃自语,一路穿过屋舍,登敌台,向屯长耳语。
“烦请通报一声,支就塞鄣尉吕布,请见中部都尉督瓒。”
吕布行至满夷谷堡寨,拱手施礼,报出名号,请见督瓒。
吕布!
守军屯长那真叫一个如雷贯耳。
匈奴人,屡从满夷谷出塞打猎,守军屯长也想斩个匈奴人扬我大汉国威。
只可惜他没那个胆子。
时至初冬之末,正是东猎时节。
匈奴人却至始至终,没有踏入满夷谷半步。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那力斩匈奴四力士的吕奉先所为。
“吕鄣尉,久仰大名。”
守军屯长右手握拳,左手四指并拢覆裹右拳上,左手拇指扣右手虎囗,郑重的施了一个军礼。
“看见没,咱们鄣尉现在是威名在外。”
有一戍卒低声对身边人说道。二人品阶差不多,如此郑重见礼,换做其他人是不可能的。
“切莫多言,咱们可是支就塞戍卒,不能没有规矩,别让人看扁了。”
身边人一脸傲娇的提醒他,同时正了正马上身姿。
“好说,烦请弟兄通报。”
吕布施军礼回礼,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尺。
“督都尉不在!”
守军司马说得生硬,又怕吕布听不懂,还悄悄摆了摆手。
督瓒在屋舍内,一直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听守军司马这么一说,恨不得出去踹他一脚。
我督瓒治在稒阳,吕布来满夷谷寻,你起码要装作诧异啊!
“督瓒係子,你真是吓破胆了,连见我一面都不敢?”
吕布还真没想到,两千石高官,在他二百石少吏面前成了缩头乌龟,高声笑道。
“督瓒,你他娘的也算是个带把的?堂堂两千石高官,连个边军鄣尉都怕……”
侯成跟着吕布,破口大骂。刚刚小爷命悬一线,你督瓒怎么就跟缩头乌龟似的。
“鼠胆小辈,又是谁给你的胆子,满夷谷设伏除我支就鄣尉?”
就连随行戍卒,都敢对督瓒破口大骂。
满夷谷屯长听明白了,昨夜滚木礌石之声大作,原来有人伏击吕布。
但这是不是弄错了?督瓒身为都尉,部下有将良乃一大兴,为何要除之?
十年了,自张奂一任匈奴中郎将之后,再也未见谁能令匈奴人卑服。
“砰!”
“区区二百石少吏,某又身在堡寨,能耐我何?”
督瓒在屋舍内,重重拍了下桌子。怒不可遏,抓起桌上一把环首刀,怒气冲冲走出屋舍。
登敌台而上,督瓒看到了血染的吕布。白袍沾血最为骇人,胯下还骑着天魁星高衍的一匹西河黑鬃马。
“大胆支就鄣尉,居然出言侮辱本官,该当何罪?”
稳了稳心神,督瓒持刀点指吕布,当头一声断喝。你吕奉先区区九人,还能攻上堡寨不成?
“休逞口舌之利,有本事下来练练。”
吕布一拂衣袖,接过戍卒递来环首刀,提刀点指督瓒。
“杀你,还用本都尉亲自动手?”
督瓒望向满夷谷屯长,一声令下:“满夷谷守军听令,持弓,放箭!给我乱箭射死这犯上作乱的小竖吕布。”
侯成心头一紧,堡寨居高临下,五十人射,那还不射成筛子了。不自觉的策马前行,与吕布并肩,不自觉的护住吕布。
其余戍卒八人,一字排开。手都按在了环首刀上,目光炯炯。
“鄣尉说战,吾当策马迎难而上,死犹荣,断不能给我吕鄣尉丢人。”
有戍卒低声对兄弟们说道,一脸的视死如归。
区区九人,拿出了一军的气势。
“还等什么?给我提弓放箭!“
督瓒大吼一声,见满夷谷戍卒纹丝不动,复而大吼一声:
“提弓放箭!”
屯长迟疑了。
这才信了督瓒伏击吕布。如此昏官,安能听其号令?
满夷谷驻军更是不为所动。
吕布这个名字,早就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心里。往日里求一见而不得,今日怎敢对其张弓?
“都尉三思!”
屯长斗胆,拱手督瓒开口说道:“吕奉先者,退宇文、擒拓跋、斗朝堂、杀匈奴,为我大汉边军出了十年郁气。”
“如今,边军之中,提吕布二字,无人不肃然起敬。更有甚者,磨刀霍霍,欲随吕布安定边关。”
“那又怎么样?”
督瓒横眉冷对屯长,大吼一声:“你也要如这吕布小竖,以下犯上,枉顾军令吗?”
“纵身死,断不敢对吕布刀戈相向。如今他是……”
屯长顿了一下,一脸视死如归,高喝一声:“我边军军魂!”
“对,吕鄣尉那是我边军军魂,都督尉欲杀吕布,敢问其身犯何罪?”
“我满夷谷守军,断不会成你清楚异己的刽子手。”
刚刚嘲笑督瓒两个戍卒回来了,一脸的义愤填膺。
“反了…反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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