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李先生,欢迎你弃暗投明,为党国效力!”徐恩曾微微笑着开口道。
“呵呵,谢谢徐长官看重,望徐长官今后多多关照!”李竹声完全没有了那种理论家的派头,谄媚的笑了笑说。
“李先生,听说你是你们党内留苏派中有名的理论家,这次让徐某人领教了,李先生确实是难得的辩才!”徐恩曾恭维着说道。
“那里,那里,徐长官过奖了,空有满腹理论又不能当饭吃!”李竹声的态度同刚刚被捕时截然不同。
“好!我就喜欢李先生这样的爽快人!李先生,先把你肚子里装着的秘密说说吧,让我们大家共享一下,让我看看究竟有多大的价值?”徐恩曾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说道。
“江西的中央红军,现在由留苏回国的博古和德国顾问李德指挥,总兵力已达到10余万人,这还不包括地方武装,恐怕你们这次围剿又会以失败告终啊。”
李竹声供出了中央红军的兵力情况。
“你是说共党中央红军的指挥权现在不在朱毛手中?”徐恩曾一阵激动,从座位上站起来盯着李竹声问。
“是的,难道徐长官不知道这个情况?!中央红军在第四次反围剿胜利后,朱毛便失去了对红军的指挥权。”李竹声吃惊地望着徐恩曾回答道。
“太好了!委员长这次重兵围剿,定能一举歼灭红军!你们知道吗?蒋委员长怕的就是朱毛指挥的红军,现在好了!”
徐恩曾显得很是兴奋。
“徐长官,千万不可掉以轻心啊,中央红军的德国军事顾问,可是毕业于伏龙芝军事学院,最善于打阵地战了。”李竹声提醒着徐恩曾。
“李德是谁?我不认识,我只知道朱毛红军,没了朱毛的指挥,红军还能是蒋委员长的对手吗?”徐恩曾再次坐下反问道。
“李德德国名字叫布劳恩,是共产国际派到中央苏区的军事顾问。”李竹声回答道。
“噢,对了,你们中央红军是如何同共产国际联络的?”徐恩曾问道。
“是通过上海执行局的秘密电台联络的。”李竹声回答道。
“通过你这里联络的?电台在哪儿?怎么不早说?”
徐恩曾脸色一寒,忽一下站起来,盯着李竹声问道。
“电台由中共上海执行局秘书长盛忠亮掌握,我也不清楚电台究竟在什么地方。”李竹声回答说。
“那盛忠亮的驻地你应该清楚吧,他在哪儿?”
徐恩曾追问了一句。
“这个我知道,盛忠亮之前住在法租界马斯南路132号,我曾经去过一次,我被捕以后不知道他转移没有,电台估计也在法租界。”
李竹声供出了盛忠亮的住地。
“好!立刻联系上海法租界巡捕房,上海区的苏成德,马上抓捕盛忠亮!”
徐恩曾站起来大声吩咐着旁边做记录的秘书。
“李先生,你继续说。”吩咐完秘书,徐恩曾重新坐下望着李竹声说道。
“英、法租界特别法庭内,还潜伏着一名特科线人,负责同你们内部的卧底联络。”李竹声说。
“他叫什么名字?这个人具体在租界特别法庭内做什么?”徐恩曾问。
“具体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有这么一个人存在,具体情况可能秦曼云清楚,因为她是上海执行局的总会计,同这人有过接触。”李竹声回答说。
“秦曼云?她在哪儿?”
“她这次和我一道被你们抓住了,目前还在上海苏成德那里。”
李竹声把自己的知道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
……
上海,英租界薛华立路。
杨寻真火急火燎赶到特别法庭时,已经晚了。
在法庭对面,杨寻真下了黄包车,朝着特别法庭大门口望去,刚好看到苏成德同几名巡捕押着郑良才从法庭里面走了出来。
“老郑被捕了!”
杨寻真默默在心里念叨了一句,一阵晕厥,差一点没站稳。
“怎么办?赶快告诉冯晨通同志,想办法营救?
杨寻真有点不知所措,手中要是有枪的话,她一定会冲上前去!
看着郑良才被押上苏成德的车子,杨寻真稍稍冷静了下来,伸手拦下一辆黄包车,匆忙返回汉口路干社,她要把这个消息尽快告诉冯晨。
杨寻真匆匆返回干社,来到冯晨的办公室,冯晨正同丁默邨坐在沙发上聊着什么。
“噢,寻真,慌里慌张干什么?”冯晨抬起头望着踹着气的杨寻真问。
“报告两位长官一个好消息,刚才我经过薛华立路时,看到上海区的苏成德主任从特别法庭内押着一名共党犯人出来,所以赶回来给你们报告一声。”
“看来这个苏成德比死去的那个马绍武还要厉害,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就把共党那么多的地下组织给破获了,不简单啊!”丁默邨望了眼杨寻真说。
“寻真,先回你办公室去,我同丁总干事长有事商量。”
冯晨给杨寻真丢了个眼色吩咐道。
杨寻真离开后,冯晨说道:“丁兄,看来我们要多向苏成德学习啊,这样下去,我们干社在徐长官心目中的地位恐怕……”
“冯老弟,我们还是应该参与进去,最起码我们在协助苏成德审讯犯人方面,要做做样子,这样功劳也不至于让他独吞,是不是?”
“高,高啊!丁总干事长这个办法我赞成,可万一苏成德不让我们参与呢?”
“我已经向南京的陈部长主动请缨了,陈部长命令我们,全力协助苏成德的上海区,我估计很快徐恩曾长官就会正式通知我们。”
“总干事长,不知苏成德这次抓获的共党,有多少已经投诚过来了?!”
冯晨不经意地问了句。
“这个不太清楚,总归是不少,你想想,连李竹声、赵立人都叛变过来了,其他人可想而知了。”
二人正聊着,唐惠民走了进来,说道:“丁总干事长,上海区的苏成德主任电话找你,说是有要事相商。”
“知道了!”
答应着,丁默邨起身,离开了冯晨的办公室。
第0115章 参与审讯()
丁默邨离开后,冯晨起身到隔壁,把杨寻真喊到自己的办公室里,问道:“寻真同志,你是说你亲眼看到老郑他……?”
“是的,我看着良才同志被押上苏成德的车子,怎么办?我们两人是不是立刻撤退?”杨寻真瞪着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望着冯晨问道。
“寻真同志,你怕吗?怕死吗?”冯晨异常镇静地问。
“我怕,我怕我们暴露,但我不怕死!”杨寻真用坚定的眼神望着冯晨回答道。
“老郑是我的入党介绍人,我相信老郑!他不会像那些没骨气的人一样,在威逼利诱下很快就叛变了。”冯晨面色平静地说。
冯晨虽然表面显得平静,内心却一直波涛翻滚!
其实,冯晨是不想让杨寻真看到自己的焦急与紧张。
当杨寻真返回,委婉地告诉他郑良才被捕的消息时,冯晨不啼于听到一声惊雷,但他不能在丁默邨面前表现出来。
最近党组织被苏成德的上海区特工们破坏严重,更让人感到震惊的是,被捕的人有很多经不起威逼利诱,相继叛变,这几乎成了一种挥之不去的魔咒。
郑良才是如何暴露的?
冯晨一直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郑良才除了同自己和杨寻真联络过之外,就是同熊国华单线联络。
可是熊国华已经死了,剩下知道郑良才存在的就是方晓勇和邝惠安两人,但这两人绝对不会出卖同志的。
问题出在哪儿呢?
就在冯晨在办公室里思考着对策的时候,苏成德的人在法租界的马思南路132号,终于守候到中共上海执行局秘书长盛忠亮。
抓获盛忠亮后,苏成德立即用电话给特工总部的徐恩曾进行了汇报。
“徐长官,报告一个好消息,盛忠亮抓住了,但这个人跟哑巴一样,一语不发!”苏成德在电话中兴奋地报告道。
“立即押到南京来。”
“好的,我马上安排人即刻把他押向南京。”
“把秦曼云也带过来。”
“好的!”
苏成德答应着,正要放下电话,话筒里又传来徐恩曾的声音:“还抓有什么人?”
“今天在租界特别法庭抓到一个叫郑良才的,据秦曼云交代,这个人是个交通员,主要同潜伏在我们内部的卧底联络,是个死硬分子!”
“什么?我们内部有共党卧底?”电话那端的徐恩曾吃惊地问道。
徐恩曾听到“卧底”两字,大吃一惊!
当年顾顺章叛变时,共党卧底、自己的机要秘书钱壮飞带着情报,第一时间通知上海中共首脑机关转移,这件事情给徐恩曾的教训太深刻了!
沉默了一阵,徐恩曾吩咐道:“让丁默邨和冯晨两人,协助你好好审问那个郑良才,一定要挖出共党卧底到底是谁!”
……
盛忠亮被押到南京以后,仍然是一言不发,严刑拷打,威逼利诱,盛忠亮就是死不开口说话。
无奈,徐恩曾带上叛徒顾顺章、李竹声来到了审讯室内。
“盛先生,你昔日的同僚、领导,来看望你来了。”徐恩曾开门见山地说道。
盛忠亮翻了翻眼皮子,望了望顾顺章、李竹声二人,嘴唇蠕动了一下,嘴巴仍然紧闭着,还是不开口说话。
“盛先生,你不说话也行,其实你手里掌握的东西,李竹声先生都告诉我们了,现在你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什么价值!”
徐恩曾用起了激将法。
听到徐恩曾的这句话,盛忠亮的面部明显抖动了一下。
“盛先生,你下去好好想想吧,想通了找我。”
徐恩曾撂下最后一句话,起身大踏步走出了审讯室。
“顺章,你说说,对付盛忠亮这种人该用什么办法好?”徐恩曾向紧跟在身后的顾顺章讨要办法。
“呵呵,徐长官,你刚才应该告诉他,秦曼云已经自首了。”顾顺章奸笑着说。
“哦?秦曼云?秦曼云自首同他有什么关系?”徐恩曾问。
“这个盛忠亮一直在追求秦曼云,对她的话言听计从。”顾顺章回答道。
“是吗?李先生?”徐恩曾偏过头问李竹声。
“是的,徐长官,秦曼云是上海执行局的总会计,我是书记,但我每次想从他那里支取活动经费,没盛忠亮发话,她一个子也不会支,为此我意见很大。”李竹声回答说。
“那如此说来,我们应该让秦曼云来试试?”
徐恩曾驻足,转身望了望顾顺章。
“秦曼云出面,盛忠亮肯定会开口的!”顾顺章自信地说。
……
上海,调查科特工总部审讯室内。
冯晨陪着苏成德、丁默邨坐在审讯桌跟前,审讯室里摆放着各种刑具。
“丁总干事长,冯股长,这些刑具姓郑的是第一个尝了个遍,其他的共党分子,两种刑具没用完,就自首了。”
苏成德指着刑具介绍着。
“成德,用刑不是目的,我们的目的是让那些人投诚过来。”丁默邨说道。
“总干事长说得对,这些刑具也就是恫吓一下那些不坚定的共党,像姓郑这样的死硬分子,再多的刑具也没办法。”
苏成德显得很是无奈。
“苏主任,还是把郑良才带上来吧。”
冯晨望了眼苏成德。
“把郑良才押进来,让丁总干事长和冯股长给他做做思想工作。”
苏成德吩咐着审讯室门口站着的两名彪形大汉。
不一会,满身伤痕的郑良才带着脚镣、手铐,在两名大汉的押解下,踉踉跄跄的走进了审讯室内。
“郑良才,快说,你的上线是谁?下线是谁?早说少受点皮肉之苦!”苏成德瞪着三角眼厉声问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特别法庭请的一个打杂的,你们无凭无据干嘛把我抓进来?!”
郑良才抬起浮肿的双眼朝着审讯桌望往来。
冯晨的目光同郑良才的目光接触的瞬间,感受到郑良才目光中透出的坚毅与决绝,他的目光丝毫没有那种畏惧与害怕。
“无凭无据?!”
“那你说说,你一个打杂的,干嘛跑到共党上海社会局总会计秦曼云那里领取经费?秦曼云早招了,你还想抵赖!”
苏成德大声呵斥道。
“我那是帮朋友去取的货款!”郑良才朗声道。
“货款?你朋友叫什么?做什么生意的?”苏成德追问着。
“哈哈,有必要告诉你吗?你管的挺宽啊!”
郑良才大笑着抬起带着手铐的右手,指着苏成德厉声指责道。
“苏主任,把他的脚镣、手铐先取了,我们好好劝劝他。”丁默邨朝着苏成德偏过头,建议道。
“把他的脚镣、手铐取了。”苏成德吩咐着郑良才身边站着的两名彪形大汉。
“郑先生,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想必你也知道,我丁默邨同苏主任之前也在共党那边干过,可共党给了我们什么好处?”丁默邨声调平和地劝说着。
“呵呵,丁默邨,你一个出卖灵魂的人,有资格同我说话吗?!”郑良才讥讽地笑了笑说。
“嗵!”
苏成德一拳擂在审讯桌上,大声叫嚣着:“郑良才,别不知好歹!给脸不要脸!”
“哈、哈、哈!你们这些人有脸吗?!”郑良才大笑着,指着苏成德说。
“用刑!让他再尝尝老虎凳的滋味!”苏成德恼羞成怒,吩咐着两名彪形大汉道。
郑良才被两名彪形大汉架着,按倒到老虎凳上,冯晨有心制止,可嗓子发干,嘴巴张了张,最终没有说话。
老虎凳是一种特有的刑具,通过对双膝和膝盖关节施加人体无法承受的压力,达到折磨、拷问受刑者的目的。
自从被捕后,郑良才已不知有多少次被这种刑具折磨……
第0116章 牵强理由()
亲眼目睹自己的同志受刑,冯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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