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5章 毒杀失败()
河内,在一家简陋的茶馆内,冯晨同华英豪两人喝着茶,相互通报着自己手中掌握到的情报,交换着意见。
“华大哥,你说汪兆铭究竟是什么意思?一直滞留在河内,这么长时间还不动身?”按冯晨的想法,汪精卫早就应该动身去上海的。
“他还在犹豫,是否该跨出这一步,这一步迈出去以后就是千古罪人了,再也回不了头的。”华英豪说。
“我分析,原因主要是汪精卫的艳电发表以后,情况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对他的打击很大,所以他又变得犹豫了。”冯晨分析着。
“很对,汪兆铭艳电发表以后,云南的龙云没有响应他,两广军阀也没有回应他,日本首相近卫文磨又下台了,他不犹豫才怪!”华英豪赞同地点了点头。
“谷正鼎前天再次到达河内,劝汪精卫回头,听说汪精卫有拒绝了,他没答应老蒋让他去欧洲的建议,谷正鼎今天离开了,恐怕这是老蒋给汪精卫的最后机会啊。”
冯晨认为,在刺杀汪精卫的事情上,蒋介石除了慎重,同样也在犹豫着。
“恐怕谷正鼎返回重庆后,暗杀令随后就会到达。”华英豪说。
“华大哥,那你说我是否把手中的这份情报交给陈恭澍他们?”冯晨问。
“还是给他们吧,行动能否成功是他们的事情,情报你转交给陈恭澍以后,你在戴笠那里也好有个交代。”华英豪回答道。
“那好,我一会就去国民政府住越南大使馆,把我掌握的情报转交给陈恭澍。”冯晨在河内的这段时间,完全掌握了汪精卫的出入规律和生活习惯。
当冯晨从香港来到河内时,形势发生了微妙变化。
日本人把汪精卫晾在了河内。
但冯晨没有闲着,他通过石川正雄那里,知道了汪精卫很多方面的生活细节,他认为这些细节,对于刺杀汪精卫非常重要,只是看陈恭澍他们会利用吧。
戴笠虽然派出了大批的特工达到了河内,但这些人迟迟没动手,奇怪的是,前天谷正鼎竟然秘密到达了河内,在高朗街27号会见了汪精卫。
可是,汪精卫再次拒绝了谷正鼎的劝说。
冯晨和华英豪分析的很对,这次蒋介石下了决心。
就在冯晨和华英豪两人会面的当天晚上,戴笠的一封措辞严厉的暗杀令,下达给了在河内的陈恭澍。
第二天早上,天气晴朗,空气清新,马路两旁的棕榈树,在晨风的吹拂下,轻轻地摇曳着。
在通往高朗街的马路上,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年轻人,一路哼着小曲,不时回头看看放在车后边货架上的食品盒。
这条林阴大道,是通往高朗街的一条专用马路,平时行人稀少。
特别是早晨,刚刚结束夜生活的富人们都还在睡大觉,马路上更是廖无一人,显得特别的寂静。
这时,迎面走过来两个商贩,一个挑着担子,一个提着竹篓。
当骑车的年轻人人与两个商贩相遇时,他被突然撞倒,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在那骑车的年轻人还没回过神来时,一把闪亮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后腰。
“不准喊叫,要是乱喊马上杀死你!”
这两个商贩打扮的人,就是陈恭澍带来的杀手,军统行动组的两名特工人员,一个叫王鲁翘,另一个叫唐英杰。
骑车的年轻人是每天为汪精卫送蛋糕的“大上海”糕饼店的外送人员。
原来,汪精卫每天的早点是牛奶、咖啡和蛋糕,来到河内后,开始几天早点时没有蛋糕,他很不习惯。
曾仲鸣便为汪精卫在离高朗街不远处的“大上海”糕饼店,订做了一回早餐蛋糕。
大上海糕点店是一个上海人在河内开办的,做点心的师傅和店里的伙计全部都是上海人,他们的蛋糕做得很地道,汪精卫吃了一次,便非常喜欢。
从那以后,每天早上,糕点店里的外送人员,就为汪精卫送上刚刚出炉,还冒着热气的新鲜蛋糕。
这个情报,其实冯晨早些天已经侦察到了,直到昨天晚上,他才透露给陈恭澍。
陈恭澍得到这个情报后,当晚经过实地侦察,决定派出王鲁翘和唐英杰半路劫持送蛋糕人。
在行动之前,陈恭澍他们弄清楚了订做汪精卫蛋糕的款式,提前在“大上海”订做了一个同样的蛋糕,由余乐醒进行了技术处理,将一剂无色无味的毒药放入到蛋糕内。
这块经过余乐醒技术处理的蛋糕,立即便成为剧毒品,只要人的舌头轻轻一舔,必死无疑。
王鲁翘和唐英杰二人将送蛋糕的骑车年轻人掀翻后,唐英杰用匕首抵住年轻人的后腰时,王鲁翘乘机打开食品盒,调换了蛋糕,然后,故意把年轻人上下的口袋翻了一下。
“两位好汉,我只是蛋糕店的伙计,身上没钱,你们要钱,我,我再送来,请,请你们不要害我。”那年轻人以为两人是遇到打劫的,浑身打颤,结结巴巴地求情说。
“小子,今天我们留你一条活命,该干什么干什么,不要报案,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门杀了你!”
唐英杰低声威胁着年轻人,并且将闪着寒光的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才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将他放了。
“不敢,不敢。”年轻人从地上扶起自行车,擦了擦满头的汗,跨上车一溜烟朝高朗街27号飞骑而去。
也该是汪精卫命大。
这些时日,汪精卫被日本政府冷落在河内,茶饭不思,痛苦异常,今天早上,他起得很晚,起来后头痛欲裂,精神萎靡,他只喝了杯牛奶,就再也不想吃什么了。
送来的蛋糕一直放在那里,到了晚上,蛋糕不太新鲜了,汪精卫就安排人把它扔进了垃圾箱。
汪精卫逃过了这一劫。
投毒失败后,陈恭澍把行动结果电告了在香港的戴笠,戴笠命令陈恭澍,刺汪行动要抓紧,动手地点改在汪的寓所,将汪精卫和陈璧君杀死在床上。
于是,河内行动小组按照戴笠的布置,紧张地活动起来。
陈恭澍同冯晨商量以后,派出许剑和陈默两人秘密侦察汪精卫的住处,弄清汪精卫的卧室的具体位置。
经过两天的化装侦查,许剑和陈默回来后,画了一张汪精卫卧室的草图。
陈恭澍的行动队,按照许剑他们画出的草图,制订出了一套刺汪方案,方案通过电报报送香港,很快得到了戴笠批准。
戴笠立即指示应尽快执行。
一个星期后的午夜,月黑风高。
高朗街上静悄悄的,警察署巡逻的人马早已熬不住困乏,回警署睡觉去了。
在高朗街27号汪精卫的住处,卧室外间套房里的灯还亮着,灯下,汪精卫夫妇与曾仲鸣正在商量着投日事宜。
“近卫内阁集体辞职以后,日本国内的形势不明朗,我们现在困在河内,进退两难,民众不明白我们此时的心境,骂我汪兆铭是汉奸,老蒋又来逼我,要我去国外,如果日本人还不表态,我倒是想接受蒋介石的建议,先去一趟欧洲,观观风向,再作打算。”
汪精卫一脸忧愁地说道。
“我也认为,我们不能在河内这棵树上吊死。”曾仲鸣在旁边一边低着头整理着文件资料,一边符合着说。
“兆铭,日本首相更换,是日本国内矛盾引起的,新首相平沼骐一郎上台后,对华政策虽然有些调整,但只要我们坚定立场,继续与日本人联络交涉,表明我们的态度与诚意,我想日本人还不至于丢下我们不管吧。”
陈璧君摇了摇头,提出了反对意见。
第0536章 再次失手()
曾仲鸣把整理好的文件资料放到文件柜中,然后给汪精卫夫妇面前的茶杯子中添了添水,这才在陈璧君的旁边坐下。
“夫人,可是我们在河内的安全没有保障,这里不是久留之地,我们来时,虽然带有几名卫士,他们也都很尽职,但因为没有武器,可以说没有任何战斗力。”
在河内的这段时间,曾仲鸣一直非常担心汪精卫的安全,他知道,戴笠的军统局特工无孔不入。
“我们旁边不是有个警察署吗?我看到那些法国警察们每天都很认真地在巡逻着。”陈璧君有些不以为然。
“夫人,我观察了,高朗街警察署里的那些法国警察们极不负责,长期下去,非常危险的,戴笠心狠手毒,他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呀。”
曾仲鸣最近一段时间,总是感觉到莫名的恐慌和害怕,这种感觉以前从来没有过,他没有把自己的这种恐慌和害怕说出来。
曾仲鸣也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
“唉!我们困在这里,只有听天由命了,先住几天等等再说吧,实在不行,我想还是去欧洲,我要向国人表明我的心迹,是蒋介石逼我走的这一步,与日议和的事,过一段时间再作考虑吧。”
听完曾仲鸣的话,汪精卫长长叹了一口气。
陈璧君张了张嘴巴,还想说什么,汪精卫打了个哈欠,说:“我已经困了,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商量吧。”
说着话,汪精卫起身进了里间的卧室。
曾仲鸣和陈璧君两人,在外间就安全保卫问题又聊了一会儿,这才与陈璧君互道了晚安,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凌晨二时左右,一辆军用吉普悄悄驶过高朗街,停在距离27号不远处路旁的一棵高达的棕榈树下。
车子停稳后,从车上跳下来七八个黑影,迅速靠近了27号院墙。
这几个人正是王鲁翘和唐英杰等军统行动组的人员。
开车的人是行动组组长陈恭澍。
只见唐英杰在先,施展功夫,轻轻跃上墙头,然后将王鲁翘等三人拉了上来,另留四人在大院前后作警戒。
陈恭澍留在汽车内,在不远处的路旁接应。
唐英杰四人跳进院墙时,不知道是谁,不小心踩翻了墙角的一个花盆,发出了响声。
“什么人?”
响声惊动了住在一楼的汪精卫的卫士。
听到喝问声,王唐英杰等人随即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这时,一楼的后门打开了一条缝,这是汪精卫的厨师听到响动后,打开门,想出来看看动静。
“啪!啪!”
没容那厨师反应过来,王鲁翘举枪就射,厨师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唐英杰眼疾手快,带着人乘势冲进后门,堵住了汪精卫卫士们住着的房门。
“都不许动,谁要是出来,老子打死谁!”唐英杰大声呵斥道。
“啪!”
汪精卫的一名卫士还想往外冲,唐英杰手中的枪响了,那名卫士捂着受伤的左胳膊倒在一边。
汪精卫的这些卫士们没有武器,这个时候,他们只能被堵在屋子里干着急。
就在唐英杰堵住卫士的房门之时,王鲁翘带着人早已疾速地冲上了三楼,直扑靠北边的那间卧室。
这间卧室的房门,已经从里面反锁死了,而且门锁非常结实,王鲁翘用力连撞几次都没有把门撞开。
正在王鲁翘着急之时,唐英杰提着把利斧赶到,他抡起大斧,用力向房门劈去,只几下,就将房门劈了个大洞。
卧室内的台灯还在亮着。
王鲁翘借着灯光朝里瞧了瞧,他看见床下趴着一个男人,正瑟瑟发抖,头拼命往床下钻,背部完全暴露在外边。
王鲁翘依据体形判断,此人就是汪精卫,他没有迟疑,端起勃朗宁手枪连发三枪,弹弹命中,只打得那人血溅四壁。
枪响过后,王鲁翘发现床下还有一个女人,他心里想,此人应该是陈璧君无疑,便甩手又是三枪。
王鲁翘认定,这几枪,即便汪精卫夫妇命再大,也必死无疑,他本想闯进卧室去验明正身,可是房门还是打不开,便指挥人马迅速撤了出来。
很快,王鲁翘和唐英杰率人跑了出来,钻进了前来接应的吉普车。
“怎么样?”陈恭澍见他们上了车,忙回过头问道。
“汪精卫夫妇已经上路。”王鲁翘无比轻快地回答道。
“好!”
陈恭澍激动地拍了拍方向盘,一脚油门,吉普车飞快地消失在浓浓的夜幕里。
可是,陈恭澍哪里知道,这一回,汪精卫夫妇再次有惊无险。
原来,当楼下传来第一声枪响的时候,汪精卫夫妇就被惊醒了。
汪精卫正准备走出房门探看,他的女婿何文杰与女儿汪文惺跑了上来,拉住了他。
“爸,外面有刺客,赶快进屋吧!”
何文杰和汪文惺将汪精卫夫妇推进了室内。
汪精卫夫妇刚刚进屋,王鲁翘就冲了上来。
听到有人撞击对面的房门,接着就是斧子劈门的声音,汪精卫等人趴在地板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枪声过后,四周平静了下来。
对面屋子里传来了曾仲鸣与夫人方君璧痛苦的呻吟声,何文杰大着胆子,打开了房门,看了看走道上已经无人,便冲进了对面曾仲鸣的卧室。
昏暗的灯光下,曾仲鸣夫妇倒在血泊里,曾仲鸣的前胸还汩汩往外冒着血泡,场面异常恐怖。
见此情况,何文杰吓得不知所措,喊着汪文惺赶快打电话报警。
十几分钟后,大批法国警察赶到,封锁现场。
随后,救护车将曾仲鸣夫妇送到附近的医院急救。
曾仲鸣被送到医院后,伤势非常严重,但他神志还非常清醒,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让人赶快拿来支票,一张张在上边签着名字。
汪精卫从重庆随身携带来的现金,都是以曾仲鸣的名义存在银行的,如果没有曾仲鸣的签名,这些钱将很难从银行里取出来。
曾仲鸣签完名后,便昏迷不醒,经医生全力抢救,仍回天乏术,死在手术台上。
曾仲鸣的夫人方君璧右胸中了一枪,另两枪一枪在左臂上,一枪在右腿上,在医生的救护下,总算保住了性命。
陈恭澍带着人撤出高朗街,回到住地后,这才详细地询问了王鲁翘行刺的情况。
“陈区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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