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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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之王- 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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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李士群昨晚,听到王曼云提起这个令人头疼的于松乔,已是心惊胆战,但此时,他不得不硬着头皮顶上去。

    “张勇,你去告诉那个测字先生,就说他那里风大,不妨让他来67号房间里面,我李士群同他探讨探讨测字的学问。”

    李士群一边吩咐着张勇,一边拿出张纸条,在上面写下了三个字:“于松乔。”

    “张勇,顺便你让他测一测这三个字。”李士群把写好的纸条同时递给了张勇。

    张勇答应了一声,立即跑了出去,把那张纸条和李士群的话转告给了测字先生,那个测字先生听了张勇的话,看了眼张勇,不置一词,双手托起测字摊,踉跄而去。

    听到测字先生的汇报,于松乔思考着,李士群的这一手是在告诉他于松乔:“别再折腾了,汪曼云已把你出卖了。”

    秘密既然已经泄露,料想李士群早已经有了准备,于松乔策划的这桩暗杀计划,也只得就此收场。

    看来,空城计也不见得是诸葛孔明的专利,诸葛亮能用空城计,他李士群一样摆得了,空城计取决于谁具备那份胆量。

    实际上,于松乔要是硬冲进李士群的大西路67号除奸,的确也有很大的难度。

    大西路67号,紧挨着它西面的是谢筱初的家,谢筱初是有权有势的亲日经济汉奸,李士群自然不用担心。

    东面是美国在上海驻军的兵营,谁敢在美军兵营边上开枪?

    马路对面的云飞汽车行,毫无避眼之处,于松乔无奈之下找手下设了个“测字摊”想观察观察动静,结果没侦察到目标,反而被目标先察觉了。

    于松乔可以说真有点火背,此时的李士群不过是只孤魂野鬼,一只形影相吊的丧家犬,于松乔居然做不掉他。

    其实于松乔决不是窝囊废一个!

    于松乔一度是上海滩人知户晓的名人,他是邮务工会的成员,也就是当年陆京士和朱学范那工会的骨干。

    同时,于松乔还是杜月笙的门生,也是军统上海区的特工,他曾经是当年上海滩出了名的铁汉子。

    三一年,九一八事变后,上海民众组织“上海市抗日救国会”进行抗日活动,为了禁止日货,上海各地建立检查所和保管所,呼吁上海市民,全面拒买、拒卖东洋货。

    工会和许多抗日团体,派出志愿者充当检查所工作人员。

    检查所可以采取直接行动,到处搜查日本货物,一旦有所发现,立即加以没收,交给“保管所”去加以储存。

    邮务工会的于松乔也是抗日救国会会员,他负责一个街区的查禁工作。

    于松乔和一位名叫刘心权的青年,在一次检查中,没收了上海市纱布同业公会理事长、合昌祥的大老板陈松源的两箱日本丝绸。

    陈松源知道后,带着两名保镖,携带枪支欲夺回赃物,遭到于松乔驳斥。

    在争斗中,于松乔竟然在陈松源的两名保镖的枪口下,强行把陈松源拖进禁闭室内关押着,陈松源的保镖立即鸣枪恫吓,但毫无作用。

    相反,保镖的枪声,又招来大批的群众围观。

    陈松源的保镖只好回陈家去报告,陈家立刻央人四出营救,纱布大亨陈松源被抗日救国会的人关了起来,消息随即传遍了上海滩,人人吃惊,个个失色。

    马上,于松乔的检查所门前,车水马龙,特地赶来看热闹的人无数,显然,于松乔先胜了这一个回合。

    国民党上海市党部书记吴开先,同抗日救国会秘书长陶百川闻讯赶来,高调嘉许了于松乔一阵后,就婉转地要求释陈松源。

    但是,于松乔依然坐在地上,挡住了羁押陈松源的那间房子的房门,他面色平静,心平气和地说:

    “陶先生,你地位高,口才好,学问也是一等,我于松乔无论讲地位、讲口才、讲学问,统统服贴你。

    不过,今天的这件事情,不管我错我对,我已经下定了决心,就是天王老子的话我也不会听,陈松源带了保镖,带着手枪来抢所里的东西,我非关他不可。

    假使有人想来拖开我的话……”

    于松乔伸手指了指左侧的钢筋水泥墙壁继续说道“我立刻就撞墙头自杀!”

    陶百川和吴开先一再的善言劝解,给于松乔讲道理,于松乔就是不听,弄得堂堂的上海市党部吴书记和陶秘书长无计可施。

    门外又有几辆汽车不停地从远处开来,来的是虞洽卿、王晓籁等,有人疾言厉色,有人娓妮动听,什么好话歹话都说尽,要于松乔释放陈松源,可他的回答只有一句话:

    “啥人敢来拖我,我立刻撞墙自杀!”

    以至闹得最后,上海商会扬言要罢市,来抗议于松乔。

    当然,那只是虚张声势的闹剧。

    于是,于松乔的检查所,涌来了大批人马,人多,口杂,推推挤挤,吵吵嚷嚷,于是有人趁乱想把于松乔抱住拖起来,企图破了他这个铁门卫,开门释出陈松源。

    当他们冒险地一动手,于松乔说话算话,他突如其来地奋身猛冲,向左首墙壁狠狠地撞去,只听砰然一响,众人惊呼,于松乔已经撞破了头,皮开肉绽血流如注。

    接下来,他又飞快地退回小房门口,照样守住不动。

    最后又来了陆京士,请杜月笙出面,派自己的车子来,接于松乔到枫林桥骨科医院治伤去,上海纱布同业公会理事长陈松源才得以开释。

    于松乔的行动,虽然超越法律许可范围,但是他满腔忠义、慷慨壮烈的精神,却赢得了上海各界人等的一致赞佩。

    于松乔扣留陈松源的故事传诵了很久,他成为了抗日救国会的英雄硬汉。

    从这里可以看出,于松乔是个认准了一件事情,永不回头的主。

    看来杀手这活,的确不是什么人都适合干的,连于松乔这种在上海滩出了名的铁汉也干不好。

    也许,还是应了那句迷信的话,李士群此时气数未尽。

    但是,这件事情,更加启发了李士群,面前形势下,当这个头面人物有风险,带头当汉奸就又可能最先被除奸。

    在没有强有力的武装保卫的情况下,李士群觉得还是退居幕后好一些,在幕后管钱管权而不出头露面,那才是最理想。

    于是,他想到一个人,那人就是丁默邨。

第0443章 锁定目标() 
杨寻真住在锦江川味餐馆后院,不敢过分拋头露面,只能天天在冯晨他们情报组的地下电讯室里,监听着各方电台信号。

    万默林按照冯晨给他的杨寻真开列出来的单子,很快弄来了几部电台,其中,还有一台最先进的收讯机。

    有了这些设备,杨寻真决定马上开始投入战斗,她要在上海法租界内的这家川味餐馆里,跟日本人战斗,在看不见的战线上同日本人斗智斗勇。

    第一天,杨寻真只是上线随便听听信号,随意地在无线电网络中浏览着。

    虽然离开祖国还不到一年,可对于上海这里的电讯信号,杨寻真就像一个刚到陌生地方的外乡人,大街小巷随意地溜达,很快就熟悉了地形。

    从发报设备、电报类型上大体分类,杨寻真发现,上海的地下电台可分成两大类:

    一类设备比较差,发出来的声音干涩沙哑,但发报机功率非常大,显然是向遥远的地方传送信息,这一类的电报全是阿拉伯数字密报。

    另一类设备比较好,声音清亮、手法高超,显然是经过严格的训练,但发报机功率要小一些,适宜在较小的空间范围内通讯,这一类电报全是英文字母密报。

    杨寻真在美国中央情局接受培训时,接触了大量的中、日军队的密报,她非常了解双方的密报习惯。

    中国军队惯用数字密报,而日本军队更喜欢使用英文代码。

    由此,杨寻真判断,第一类电报应该属于中国的地下机构,简单地运用排除法,第二类就属于日本人了,这样的大功率信号源有两处。

    区分开以后,杨寻真决定用全部的精力,来对付日本人的秘密电台。

    杨寻真选择了日军驻上海宪兵司令部的电台来进行侦听,因为在冯晨的协助下,杨寻真很快把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电台信号,同宪兵司令部的信号区别开了。

    对于密码破译专家来说,电台的日变大大增加了侦收的难度,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会变到什么频率上去,也不知道它使用什么新的呼号。

    不过这些难不倒杨寻真,经过长期的训练,她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本领,对电台报务员的发报手法特征过耳不忘,这也是杨寻真特有的天赋。

    她能听得出来军统总部和中统总部,发报的是哪个报务员,不管他们躲到什么地方,只要一发声,就会被杨寻真抓住。

    她甚至推算出了军统和中统总部四个报务员的值班表,有时候,某一时刻,某个报务员没按杨寻真的值班表上的时间出现,杨寻真会默默地说:“又临时换班!”

    除了这些,杨寻真还侦听到向延安发报的大功率的电台信号,这个信号源也有两处,杨寻真分析,可能一处是八路军办事处,另一个信号源,应该是秘密的。

    杨寻真天生对无线电感兴趣,有时候,一整天全待在地下室内不出来,很多次,冯晨让方晓曼换下杨寻真,可是,她稍微休息一下,又继续上机。

    杨寻真把抄录下来的电报一一存档,继续集中精力对付日本人的电台,耐心收集素材,寻找对手的破绽,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那虚无飘渺的终极目标。

    杨寻真的美国密码破译老师威尔逊教授说过:“日本人是天生缺少数学天赋的民族,他们永远编制不出第一流的密码。”

    同样,威尔逊教授还说过:“从事谍报工作必须遵循一个基本准则,译电员和报务员必须是双人,决不允许同一个人身兼二职,甚至不允许在同一个地方译报和发报。”

    这几日,不管白天夜晚、吃饭睡觉,杨寻真的大脑里一刻也没停止对对手的琢磨。

    根据威尔逊教授讲授的第一条定义,对小日本的密码,在战略上尽可以大胆藐视,充分树立破解的信心。

    根据威尔逊教授的第二条定义,通过从冯晨那里了解的情况,杨寻真分析,日本军队上的电台随部队打仗,不可能随身再带一个译电员。

    日本军人的狂妄,再加上谍报工作危机四伏的特征,决定了这些日本军人们,不可能随身携带一本密码本,也就是说,日本宪兵司令部的这部电台,不需要密本,收报员凭大脑记忆就能编制和译解密报。

    毫无疑问,日军宪兵司令部使用的是密表加密体制。

    有了这个初步的收获,下一步要做的,就是复制出日本军方的密表,这是一项非常艰苦而又细致的工作。

    但完成这一步工作,仅仅是破译这套密码的起步,更困难的事情还在后面,那就是找到他们的密钥。

    如果把整套密码比喻成一个保险柜的话,到编制出密表这一步,仅仅是复制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保险柜,并且对这个保险柜的设计、结构、性能等特点了然于胸。

    而密钥,才是最终打开保险柜的钥匙,没有这把钥匙,就连保险柜的设计和制作者,也同样无能为力。

    锁定攻击目标之后,杨寻真的日程变得简单起来。

    好在,她根据冯晨给她提供的日本外务省“樱花会”的密钥,也就是那本《源氏物语》,很快破译了日本驻上海领事馆,同日本外务省之间的通信联络。

    但是,日本陆军参谋本部自有他们的一套密码,密钥也许连平冈龙一也不太清楚,没有密钥,杨寻真便无法破解日本军方的密码。

    为了取得日本军方的密钥,杨寻真每天在固定的时间内,把收讯机调到日本驻上海领事馆的电台,抄录下他们的电报。

    其余时间,她则把电台锁定在日军宪兵司令部的那部大功率电台上,全天候监听,收集的素材越来越丰富,但是破译毫无进展。

    杨寻真的工作变得更加枯燥、乏味而繁琐。

    武汉会战正进行到关键时候,早一天破译日军的通讯密码,则早一天对武汉会战出一份力量,她要找到那把破解日军密码的钥匙。

    杨寻真感到自己仿佛是站在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滩上,而他所需要寻找的密钥,就是这沙滩上唯一的某一粒沙子。

    如果漫无目的地寻找,仅凭一个人的力量,几乎是不可能成功的。

    是的,靠自己,那是不可能成功的,必须走捷径!

    可是,捷径在哪儿?杨寻真觉得自己不但没有走近捷径,反而钻进了对手设置的死胡同里,眼前一片混沌,没有方向、没有光明、没有希望。

    在冯晨的建议下,杨寻真只能暂时放下手里的工作,调整一下疲累的大脑,她从地下室里走了出来。

    来到自己的住室门口,杨寻真发现,餐馆老板东兰君手中拿着一叠报纸,正准备朝着前面餐馆里去。

    “苏小姐,两天没见到你人了,你今天想吃点什么?我让前面的厨房师傅给你做。”

    看到杨寻真,东兰君热情地跟这个整天闭门不出的神秘客人打着招呼,冯晨给杨寻真起了个化名叫苏静,所以包括东兰君在内,不知内情的人,都叫杨寻真为苏小姐。

    “东老板,拿这么多报纸啊,有什么新闻吗?”杨寻真扫了一眼东兰君手里拿着的那叠报纸。

    “唉!别提了,全是坏消息,日本人又在向武汉增兵,武汉会战打得不可开交,恐怕这一回我们国军还是凶多吉少啊!”

    东兰君叹了口气,把手里的报纸递给了杨寻真。

    “苏小姐,你先看吧,我到前面去,让厨房的师傅给你做点爱吃的东西端过来,身体要紧,报纸你别弄脏了,看完还我,我要全部收集起来。”

第0444章 走到前台() 
杨寻真抽出一份《中央日报》看了起来,这份报纸是两个月前的。

    报纸上的一篇通讯吸引了她的眼光:

    “1938年2月18日上午,日本出动12架重型轰炸机和26架三菱96…1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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