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收拾完换下来的衣服,那名德国教官又进来了,依然是站在帐篷门口,大声地命令道:“一品红,时间到,请跟我走!”
接着,德国教官转身,大踏步地朝前走去。
冯晨跟着德国教官,来到自己帐篷前面的一个比较大的帐篷里,只见帐篷里摆满了各类枪械。
德国教官上前,首先拿起一把驳壳枪,在冯晨的眼前晃了晃,问:“知道这是什么枪吗?”
“驳壳枪。”冯晨回答说。
冯晨在北伐军里服役的时候,曾经是连指导员,当时就是用的这种枪。
“这是中国人的叫法,这把枪的正式名字是毛瑟军用手枪,中国人才喜欢叫它驳壳枪或盒子炮。”德国教官望了眼冯晨,纠正着他的回答。
“知道这枪的来历吗?”德国教官接着问。
“不知道。”冯晨回答说。
“这枪,是德国毛瑟厂的专利,1896年正式生产,它是世界上最早出现的自动手枪之一,枪长288毫米,口径7。63毫米,重1。25千克,20发弹匣供弹,子弹初速每秒425米,射击方式为单发和连发,射击速度每分钟900发,有效射程50至150米。”
德国教官一口气把驳壳枪的出处和性能介绍了一遍。
“记住了吗?”讲解完,德国教官大声问道。
“记住了!”
冯晨嘴上回答着记住了,心里却暗暗骂了句,尼玛,老子费神记这些干嘛,德国人真他妈滴古板。
“一定要记住!这对你后期的训练和以后使用这种武器会有很大的帮助。”德国教官似乎看穿了冯晨的心思,大声提醒着。
“是!”冯晨回答道。
接下来,德国教官丢下手中的驳壳枪,又拿起一支日本造王八盒子,在手中左右晃了晃问:“认识这把枪吗?”
“认识,这是王八盒子。”冯晨回答说。
“什么?”德国教官望着冯晨,再次问了句。
“王八盒子。”冯晨抬高了声音回答道。
“这还是中国人的叫法,你们大日本制造的手枪,你不知道他的名字吗?难道你不是日本人吗?”德国教官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冯晨质问着。
“你说对了,我是中国人。”冯晨说。
“中国人?”德国教官反问了一句。
“怎么?不相信?”冯晨盯着德国教官问道
“既然你是中国人,那我告诉你,这把手枪叫南部十四年式半自动手枪,它是仿制毛瑟手枪的,但同毛瑟手枪比,性能差的太远了。”德国教官说。
“哦,那它的缺点是什么?”冯晨问。
“所有手枪的缺点它都有。”德国教官回答说。
“噢,难怪叫王八盒子。”冯晨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德国教官问。
“我说这么差的手枪,还制造它干嘛?”冯晨说。
“但这手枪有个显著优点,不坐不摆,精准度高。”德国教官解释着。
丢下王八盒子,德国教官又拿起了一把比利时制造的勃朗宁手枪。
“这枪认识吗?”德国教官问。
“勃朗宁手枪。”冯晨回答道。
“对,这是勃朗宁M1911自动手枪,枪全长219毫米,重1。13千克,口径11。43毫米,七发弹匣供弹,有效射程50米,弹头初速每秒250米。”德国教官又是一口气把勃朗宁手枪的性能介绍给冯晨。
介绍完,德国教官把勃朗宁手枪递给冯晨说:“这把枪你试试,我最喜欢用这种手枪,携带方便,杀伤力也不弱。”
冯晨接过手枪,在手中把玩了一会,然后把手枪放下,指着木架上靠着的一把毛瑟98狙击步枪,问道:“教官,我想听你介绍介绍这支步枪。”
“好,我正准备给你介绍。”德国教官伸手把毛瑟98狙击步枪拿过来,熟练地拉了下枪栓,端着枪朝着帐篷外瞄准着。
收起枪,德国教官拍了拍枪身,介绍说:“这是我们德国造的毛瑟98K狙击步枪,去年才开始批量生产,在我们德军中装备。”
“哦,我1932年就见到过这种枪支。”冯晨说。
“这种枪,是1931年试生产的,当时不足100支,毛瑟工厂曾经作为礼物,送给南京国民政府税警团5支。”德国教官解释说。
冯晨这才明白,一二八抗战时,税警团的三支98K狙击步枪,是当时最先进的步枪。
“毛瑟98K狙击步枪,是用来远程击杀敌人的,是狙击手的制式武器,口径7。92毫米,枪管装有6倍瞄准镜,枪重5。6千克。”德国教官继续解说着。
“那这支枪有效射程多远?”冯晨问。
“如果是我使用,300米远,我可以有效击中目标头部,600米远,我能有效击中目标胸部,800米远照样可以击中目标。”德国教官似乎对这枪很钟爱。
“那你说这支狙击步枪就没缺点了?”冯晨问道。
“有,是枪支都有缺点,这种枪装弹比较慢,穿透性也达不到预期效果,另外,狙击镜视野较窄,容易错过战机。”德国教官把毛瑟98K狙击步枪的缺点,一一讲来出来。
第0242章 心向光明()
第一天训练,在德国教官讲解各类枪械中渡过。
晚上九点钟,冯晨准时睡觉。
一整天,除了那名德国教官外,冯晨再也没有接触过其他人,但冯晨知道,这个训练基地里有很多人。
午饭和晚饭,是来时,给自己送作训服的那名士兵送的,冯晨也没发现这里的餐厅究竟在上面位置。
冯晨想,可能这里有地下室吧。
一个训练基地,干嘛弄得这样神秘呢?
看来这里是专门训练特工的地方,就连教官也是从德国请的。
躺在行军床上,冯晨不由得回想起这一段时间的复杂经历,自己怎么阴差阳错地竟然到了富士山下的秘密训练基地?
难道自己真的适合做间谍工作?
冯晨在心里否定了,自己心里最最喜欢的还是创作,是过那种田园生活。
想着,冯晨又想到了复杂的中日局势,中日全面开展是迟早的事情。
平冈龙一究竟看中了自己哪一点?费尽心思,一步步把自己朝着汉奸的道路上引导,难道他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难道平冈龙一真的不相信日本人吗?
胡思乱想中,冯晨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5点30分,响起了起床号,冯晨快速起床,还没顾得洗漱一下,帐篷外有人大声喊道:“一品红,早训开始,负重10公斤,跑步5000米。”
冯晨跳开帐篷门帘,发现一名身穿作战服的日本士兵,身边放着一个负重袋,正凶巴巴地望着自己。
“脸还没洗呢?”冯晨嘟哝了一句。
“来这里的人,每天必须准时完成规定科目,否则,不能吃饭!”那士兵仍然目无表情地大声说道。
“送我回去,我不训练了可以吗?”冯晨有意逗弄这位士兵。
“不行!如果你拒绝训练,将会被强制关禁闭两周!”那士兵说道。
“好吧。”冯晨懒洋洋地拿起地上那个负重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随着士兵开会跑步。
两人顺着湖边的一条土路,朝着山上的方向跑去。
朝前大约跑有一公里左右,拐过一个弯道,冯晨眼前一亮,路旁有足球场那么大一片草地,草地上,大约有200多人的队伍,正在那里训练。
“请问,这是哪支部队在这里训练?”冯晨踹着粗气,问跑在前面的那名士兵。
“不准说话,不准问问题。”那士兵大声命令着。
这肯定是在自训练一支秘密部队,冯晨心里想。
冯晨不再说话,埋头负重朝前跑着,跑有大约2公里多,前面带路的士兵,转身又朝着山下跑去。
朝山上跑时,虽然很累,但不吃力,可是下山时,跑着就非常费劲。
返回到自己住的帐篷跟前,冯晨把身上的负重袋丢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踹气,那名士兵望了眼冯晨,一句话没说离开了。
早饭依然是昨天那名送饭的士兵送来的,冯晨狼吞虎咽,很快把早餐一扫耳光,刚刚擦了擦嘴巴,昨天那名德国教官又过来了。
“一品红,今天我教你各类枪械的使用,请跟我走!”
妮玛,时间安排得这么紧?冯晨在心里暗暗骂了句。
冯晨不太喜欢德国人的古板,可佐尔格也是德国人,怎么一点也不古板呢?
想起佐尔格,冯晨在心里想,佐尔格从事间谍活动前,经过这样的训练吗?
估计没有,这种训练完全就是军事训练,跟间谍工作屁上关系?!
还是佐尔格说得好,不撬保险柜,但文件却主动送上门来;不持枪闯入密室,但门却自动为他打开。
这才是一个情报人员的最高境界!
冯晨没想到,这种强化训练,在以后的岁月中,让他受益匪浅。
……
就在冯晨在富士山下的秘密训练基地,接受训练的时候,远在广西梧州的一代暗杀大王王亚樵,却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
自从见过冯晨以后,王亚樵在梧州料神村李圩子里,越来越感到天地之狭小。
冯晨离开广西以后,王亚樵立即安排余亚农,带着冯晨的两封推荐信,化装成去陕西购买山货的老客,前往那片神秘的黄土高原,去寻找新的道路。
余亚农走后,王亚樵几乎每天都在焦急不安的盼望中渡过。
他心里非常清楚,余亚农前去陕北高原,一路上必是山高路险,阻碍重重。
余亚农身上虽然带有冯晨的推荐信,但这两封信能否起到作用,王亚樵对此心里仍然没有底数。
王亚樵知道,陕北那片神秘的黄土高原深处的红军,尽管都是些土枪土炮,却让老蒋的军队处处吃败仗。
王亚樵心里开始拨云见晴,他开始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取华英豪的建议,直接去陕北,而是到了梧州才想起去投投奔共党。
十月初的料神村,突然下起了秋雨,王亚樵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报纸,打发着受煎熬的日子,他恨不得身上长出翅膀来,马上飞往陕北。
充满着对光明渴望的王亚樵,已经不再关心李宗仁和白崇禧同蒋介石的勾结了。
他开始时时关心起陕北的消息,他希望从报上能够看到陕北红军的消息,可民党的地方报纸上,几乎见不到任何与中共有关的信息。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王亚樵随手拿过一份昨天刚到的《梧州日报》,随意翻看着,忽然发现,在报纸的副刊位置,刊登着一首唐代诗人严恽的《落花》:
春光冉冉归何处,更向花前把一杯。
尽日问花花不语,为谁零落为谁开。
王亚樵看到这首诗,暗淡的眼睛顿时变得明亮起来。
这首诗,是他当初在上海结识学生时期的余婉君时,送给余婉君的诗,此时为何刊登在《梧州日报》上呢?
难道余婉君来广西梧州了?
王亚樵想起当初同余婉君的约定,还在两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余婉君有次半开玩笑的问王亚樵:“九哥,将来我走投无路,又找不到你时,我该怎么办?”
王亚樵当时说:“你把我当初送你的诗《落花》刊登在报纸上,但凡我王亚樵还有一口气在,我一定会见你的。”
想到这里,王亚樵又仔细看了遍这首诗,是后面坠着几个小字,吴芳103号刊登。
王亚樵丢下报纸,立即吩咐赵世发,找来梧州城的地图,他很快找到了地图上的五坊路这条梧州繁华的商业街道。
王亚樵心里马上明白了,余婉君如今不仅来到了梧州,而且就住在梧州城的五坊路103号。
王亚樵心里一阵兴奋,拿着报纸,匆忙来到妻子王亚瑛的面前说:“亚瑛,亚瑛,你快来看看,你看谁来了?”
王亚瑛接过报纸扫了眼说:“九光,其实我昨天就看到了这首诗,只是没告诉你。”
“为什么?明知道可能是余婉君来了,你怎么不告诉我?”王亚樵有点生气。
“九光,你没想想,立奎兄弟被抓这么久了,为什么到今天余婉君才在报上刊登这首诗来找你?”王亚瑛提醒着王亚樵。
“可能是她一人,在香港实在过不下去了,才想起到广西来找我们,可她只是知道我们来了广西梧州,具体在哪儿她不清楚,所以就在报纸上刊登了这首诗。”王亚樵替余婉君开脱着。
“九光,你要知道戴笠的人是无孔不入的,谁知道余婉君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几个月都接触过什么人,我们还是谨慎为好。”王亚瑛非常反对王亚樵去见余婉君。
“亚瑛,立奎兄弟被戴笠抓了,余婉君一个弱女子,我们不管她,谁管她呢?你不要那么小心眼好吗?”王亚樵固执地坚持着要去见余婉君。
第0243章 固执己见()
王亚英将脸色一沉,继续劝说着:“九光,事情也许并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上次冯晨老弟在这里时,不是告诉过你吗?立奎兄弟被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
“亚瑛,我王九光不能做不仁不义之事,就是天上下刀子,我也要去见见她。”王亚樵丝毫没把王亚瑛的话听进去。
“九光,如今戴笠到处在给我们下网,余婉君为什么早不来,晚也不来,忽然在你将要启程去陕北的时候,找上门来呢?这其中会不会有诈?”王亚瑛苦苦劝着。
“哎呀!我说夫人,她余婉君一个女流之辈,能有什么诈呢?”王亚樵显出不耐烦来。
其实王亚樵心里还有一层意思,他历来对余婉君不能忘怀,当发现她亲自寻找自己到广西梧州来,心里自然充满着无限的欣喜和遐想,哪还顾得想那么多她的来意。
“亚瑛,我们还是先派人去梧州城五坊路103号,赶紧把她接过来,她孤身一人跑这么远的路,有多么不易啊?”王亚樵肯求着王亚瑛。
“我不同意,我有预感,现在你见这个女人很危险!”王亚瑛寒着脸不答应。
“世发,抱真,你们两个把车子开上,先去梧州城,把她先接来。”王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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