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多大事情,哪能与平常无异,娘子要小心一些,平常便在床上躺着就好,一应事情都让旁人去做。”郑智对这种事情还真没有经验,只以为如此才能保证母子平安。
徐氏被郑智架到床上,便又笑了出来:“呵呵,大夫说要多走动些,分娩时候才好生下来。”
此时郑智高兴的劲头方才慢慢平复了一些,听徐氏这般说,方道:“大夫真这样说?”
却也是不怪郑智在这方面没有见识,实在是当了十几年的兵,这方面真是从来没有接触过。
“你见别人家中有身孕的,哪里有每日躺在床中不起身的,自当多走动些,方才身体强健,好生好养。”徐氏只能慢慢解释道。
“哦哦,原来如此,那时候便让小莲多与你一起走动,扶着你才好。”郑智也是觉得大夫的话语有些道理。说完这话,郑智忽然转念又问:“昨日怎么不与我说这喜事,拖到今日才说,教我少高兴了一天。”
“昨日官人刚回来,本已疲惫不堪,又被相公招去了,等官人再回来,却是倒头便睡去了,妾身也没有机会来说。”听得郑智似乎埋怨,徐氏又是一番解释。
徐氏虽然解释,心中却也是感动,有如此一个良人丈夫,心中哪里能不感动。感动之间,竟然还有点点泪水在眼眶打转。却是这笑中带泪。
郑智听得话语,也是想起昨日自己回来,实在太累,晚饭都没有吃倒头就睡了。再低头去看徐氏,见徐氏含笑之间,泪水还在眼眶之中。郑智似乎又想起什么事情,脸色也是一变。
徐氏见郑智脸色忽然沉了下来,连忙擦去两滴刚刚出来的泪水,笑道:“官人,妾身不是伤心,是开心呢!”
即便徐氏解释了这泪水是因为开心,郑智这表情还是沉重,实在是郑智想着又要出征的事情,妻子刚刚怀孕,自己却是要去打仗,一打就是半年。
说是半年,郑智心中却是也知道,只怕半年也不一定回得来,半年之后更是大战要起,哪里还能让郑智回来。
徐氏见郑智面色依旧阴郁,心中一慌,忙问:“官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无事无事,娘子先休息,我去唤几个兄弟来,今晚便在家中大醉一场,也叫他们都知道,我郑智有后了。”郑智收拾一番心思,本来今日也是要与徐氏说出征打仗的事情的,却是此时怎么也说不出口。
怀胎不过十月,这便已经两月了,还剩下八个月,此番出征,八个月只怕是回不来了。便是自己孩子出生,郑智也知道大概自己是不能在场见证了。
“嗯嗯,官人你自去就是,妾身把这被褥铺一下,今日晒了太阳的被褥,晚间睡起来肯定更加舒适。”徐氏却是闲不住,笑笑说道。刚收进来的被褥,此时又要去铺。似乎这晒了太阳的舒适被褥,便是她那简单的幸福感。
“娘子,你有孕在身,便不要动手了,叫小莲来铺就是。”郑智说完,出门便去唤金翠莲来铺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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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无情未必真豪杰()
晚间中院厅内,自家兄弟觥筹交错,郑智杯盏不停,贺喜之声更是此起彼伏。.M
“哥哥,洒家与侄儿取个名字,哥哥绰镇关西,侄儿便叫郑西北,气势不凡,必然是豪杰好汉。”鲁达接着几万老酒,兴起之间,竟然开始给郑智的孩子取起了名字。
“不妥不妥,鲁达哥哥你这名字不妥,哥哥孩儿名字,必然要找个读书人来取,人典籍之类的,取个文雅的名字才好,将来出将入相,也当人称呼一声相公。”史进不等郑智说话,便否定了鲁达取的名字。
“大郎胡说,哥哥的孩儿,自当领兵出征,读什么鸟书,你东京儒生,酸里酸气有什么好的,郑西北不好,那便郑西夏,以后侄儿一人便把西夏羌人镇住,当是世间大豪杰。”鲁达想到郑西夏这个名字,更是沾沾自喜,觉得这个名字气势更足。
“鲁达哥哥你这胡搅蛮缠,哥哥不过是绰镇关西,哪里有大名这么取的,好教别人笑话了去,大名自当讲究,师傅,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史进自己说完,却是怕鲁达又来争,还拉王进来当助力。
王进却是没有开言,转头去。鲁达与史进也往郑智似乎等候郑智这个裁判来裁决到底该怎么取名字。林冲也是转头来,也是想知道郑智对于取名的事情怎么个想法。
郑智今日虽然老酒喝了不少,却是心思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对于取名字的事情,郑智也未多想,是儿是女都不知道,此时也便懒得多想。
见众人都己,郑智开口道:“便是要出征了。”
众人当然知道要出征了,却是郑智说了这句话,此时才把出征的事情与孩子的事情连到一起去想。
“官人不必在意,半年而已,赶得到的。”王进出言宽慰。
“半年回不来!”郑智王进又道。
众人一脸疑惑智,半年回不来,这话是什么意思?
倒是王进听懂了含义,又道:“党项人不过尔尔,一战鼎定,自然就回来了,多个两月也正好。”
这话便是真正安慰了,真要与西夏决战,两个月?谁敢作这个保证。胜败都是两说,时间哪里还能有定数。
“也罢,便把羌人狗头当我孩儿来这个世上的大礼!”郑智也不知是心思真的畅通了,还是只当无奈。
“是极是极,洒家也多杀几个与侄儿庆贺。”鲁达第一个便出来认同了郑智这么一句话。
用人头给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做贺礼,从古至今倒是不知道有没有过这种事情。
众人又再豪饮吃酒。
身旁伺候酒菜的丫鬟帮几人斟满酒杯,随后直往后宅奔去,刚入后宅便碰到了金翠莲,中院厅内的那番话语自然也就说与了金翠莲听。
金翠莲一听,脸色阴沉,转身又往厢房里去。
酒意正好,宴席也散。
郑智送走林冲,与另外几人分别,自己往内院而去。
刚一入得院门,金翠莲便在门口内站着等候。
“怎么了?”郑智翠莲眼神直勾勾己,问上一句。
“官人,你能不能去与相公说说官人在渭州谋个其他差事?”金翠莲说到此处,便是眼泪已经从眼眶中滴落下来。
郑智哪里还不知道出征的事情显然是已经让这小女生知道了。
轻轻一叹气,郑智抬手摸了一把额头,扫去一些酒意,缓缓开口道:“出征的事情小种相公也做不了主!”
郑智也只能找借口来推脱了。
“那谁能做主?那个东京来的童相公能做主?”金翠莲已经起了性子了,已经不管不顾了,已经生气了。不仅是夫人,更是自己心中那一份担忧。
郑智没有想到这小女生竟然不依不饶起来,郑智实在没有勇气面对这小女生的眼神,男人心中的柔软便是如此,可以面对尸山血海,却是面对不了女人泪眼婆娑。
无情未必真豪杰!
“童相公不会应允的,此事无奈,也是无法。”郑智只能接着这个借口说下去,却是怎么也不能说是自己心中也想要出征去打仗。
乱世无权,拿什么守护此时拥有的这一切。
“官人就不能不当官了?不当那什么中亮郎,也不当兵马都总管,就当渭州的郑官人,好不好?”金翠莲话语间尽是激动,说道最后那一句好不好,却是请求。
郑智抬手又抹了一把脸,郑智招架不住了,面对强梁盗匪,面对金甲嵬名,郑智从来都是一往直前,此时面对这么一个十几岁的少女,郑智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夜半三更不去睡觉,在这里说些什么话,睡觉去。”郑智抬腿就走,语气狠厉,便是呵斥。
金翠莲智的背影,哭道:“官人,夫人只是以泪洗面,却是不说,只有奴来说了,你就不能人与腹中孩儿的份上,听奴一言吗?”
郑智头也不回,直往厢房走去,却是不知此时郑智是个什么神情,是个什么心思。
入得房内,徐氏面色如常,只是那红红的眼眶显出了刚才的以泪洗面。
郑智自然切,却是转过双目,不再仔细去观瞧,走过去坐在床沿。
“官人,妾去给你打水来。”徐氏努力装作一个没事人一般,往门外走去。
郑智手往空中一抬,开口道:“唤个丫鬟打水就是,娘子身孕,不得做这些重活。”
徐氏停顿一下脚步,回头努力微微一笑:“今夜妾去打水与官人洗漱。”
说完便就出门去了。
郑智扬了扬头,欲言又止,却是说不出话语去阻止。
徐氏打来热水,端过木盆放在地上,拿起布巾。
郑智伸手去接,接了个空。
徐氏拿着布巾直接往郑智脸上来,便是给郑智擦脸了。
郑智手停在空中,端端坐好,直到徐氏帮自己擦完脸颊,再去给自己脱下马靴。
郑智下给自己洗脚的娘子。。。
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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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今晚袭营()
渭洲城北,大军要出,将台云集大小官员,台下更是旌旗飘舞随风,铠甲反光熠熠。
人满万漫山遍野。却是这队列整齐的一万人,并不显得多少,不过两百步见方,便是一万士卒与两万配军。
童经略稳坐将台,右边带甲数十,左边数十官翅幞头官帽。
祭台居中,左右皮鼓十数。
祭天地之恩德,佑出征之凯旋。
再拜天子圣明共天、社稷之福与地。
“哥哥,这童相公真是能念叨啊,头前出征可没有这么长的文章要念。。”鲁达与郑智骑马站在台下,只等一声令下,拔营出征。却是没有想到童贯这祭文如此冗长,过程如此隆重。
郑智回头看了一眼鲁达,眼神中出了一些警示,示意鲁达不要说话。
郑智倒是不觉得这过程有多少无聊,反倒希望童贯再多念一念,似乎觉得也受到了一种保佑一般。这般的仪式,似乎真能给郑智带来一番平静。
“出征!”童贯一声令下,鼓声不疾不徐,却是声响动天。
郑智也没有什么话语再要多言,该说的,这几日在众人面前已经说了无数遍。两位主官该交代的,郑智也是听得耳朵起了茧子。
将旗一动,郑智便在旗帜后面打马转向,人自然紧跟着将旗所向。
出城不远,斥候尽出,快马前探几十里,殿后几十里。
每到日暮,自然安营扎寨,辎重大车围成营寨,斥候巡逻不断。
即便是还在大宋境内行军,郑智依旧严格执行行军的条规,更也是自己身为领军大将熟悉军旅的必然之路。
出渭州,进镇戎军府,这段路倒是熟悉,不久请刚刚走过一次。
再往西北,进西安州,便是第一次了。一路堡寨众多,皆是军事堡寨,便是许多堡寨在造型上都如出一辙。看起来并未经过多少设计,也不觉得有多少美感,只有打仗实用唯一标准。
堡寨取名字的方法只有两种,一种是就地名而取,比如寺子岔堡。另外一种自然表达的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又比如宁安寨、定戎寨、绥戎寨。
边光人烟稀少、道路难行,带着步卒与配军,行军更慢。十几日时间,过了西安州定戎寨,再往西北,便要到会州与西安州交界之处了。再往北几十里也就是此行的终点。
地势虽然广阔不少,却是不通人烟,野兽遍地奔走,便是肉眼时常也能看见。
再行几日,远处山势已入眼帘。
远远看着两座山头伴随,郑智开口问一直在身旁的匠吏:“可是那里?”
匠吏看着郑智抬手所指,连连点头:“将军,就是那里,西为柔狼山,东为杀牛岭,筑城之处便是两山相夹之地。”
郑智听言并不欣喜,反倒眉头锁了起来,终于到了地方了,到了地方便是到了战场了。
这匠吏姓朱,大名就叫朱石,名字似乎就有职业含义。正是筑城的专业负责,丈量设计指挥皆是他。却是这个朱石虽然经验吩咐,也并未真正筑过城,小堡寨倒是参与建设过不少。
不过这建筑之事,本是相通,城池与堡寨更是相通。
望山跑死马,总是有道理,郑智看着远处的山头,越来越近,却是走了三个时辰,才看到山林。
西北山林不比南方,也是气候原因,南方森林多是植被茂盛,枝叶高大之间遮天蔽日,越往南越是如此。
西北山林,本就植被稀疏不少,若有参天大树,必然左右植被稀少。与气候,雨水都有相关。
日头就要沉下,又是一日行军赶路。
“此地如何?”关于筑城的实际位置,郑智其实也无人能来商量,也无具体指示,唯有朱石能问。也只有郑智自己决定。
“将军,此地甚好,山道而出,便是此处必经,又得左右广阔,只是还有一事要明,方能笃定。”朱石拱手回答,这些时日,朱石一直跟在郑智身边听候。
“何事要明?”郑智今日眉头一直紧锁,心中只有一个词语,便是筑城。
“掘地找水。”朱石显然经验十足,倒是配得上这次筑城大任。
郑智听言也不觉得麻烦,就这一言,郑智便知道这朱石实在有几把刷子。
“今夜就此扎营,今夜便掘地找水。”郑智实在不想拖延,万事都要紧迫,西北缺水,筑城之地,必然是有水之地。
朱石更是不敢怠慢,告退出门。
晚间夜不收斥候、各处明哨暗哨尽出,已经到了战场了。
枕戈待旦,人皆是如此,郑智穿着厚甲,头枕长枪而眠。梦里都是吹角连营、金戈铁马,一夜醒来几次。
第一次真正准备打一场大仗,第一次让郑智如此辗转反侧。
“将军将军,你看,出水了。。。”朱石无眠,按照自己经验带人掘地一夜,终究还是出水了。
日头才刚出来,朝霞一片赤红,浅睡的郑智惊醒而起,抄起长枪,奔出了营帐。
几十人掘地一夜,终于出水了,郑智站在井边,表情上只过一丝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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