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闻言,一脸不可置信,这大宋安稳之天下,哪里听说过这等事情,一个皇城之内的太监还有这般能量,还能到皇城之外强占百姓良田,还能有弹压民变,这等手段便是大宋一百多年闻所未闻的。
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史实,明明确确记载在史书之中。
只听赵佶喝问:“此事当真?”
“回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御史台必然也收到了地方官员弹劾之奏折,只是都在御史台积压不发,还请陛下明鉴。”范致虚这一句话,已然就把王黼秦桧拉进来了。却是范致虚还有一语没说,就是这些少数敢上奏弹劾的官员,早已不知被贬到哪里去了。
赵佶听言,转身又落座在龙椅之上,开口问道:“王黼,可有此事?御史台可收到弹劾李彦的奏章?”
王黼闻言,心中一惊,事情他是心知肚明的,却是不知为何忽然被人捅了出来,只得上前开口说道:“陛下。。。此事。。。臣从未在御史台见过弹劾李总管的奏章,且问问秦中丞。”
秦桧听得话语,心中更惊,实在没有想到王黼直接把这事情往自己身上推,连忙上前拱手道:“启奏陛下,臣倒是在御史台见过有这么一篇奏折,似乎是滑州通判所奏,大概如此,只是并无佐证,滑州卫州等地也不见有其他人上奏此事,如此大事各地州府皆无上奏弹劾,臣当时以为,兴许是这滑州通判所言非实,也就未多理会了。”
赵佶一听,问道:“这滑州通判是何人,此时身在何处?且唤其到东京来奏对。”
秦桧连忙答道:“回禀陛下,臣不知,且待臣回去翻看一番再来禀报。”
范致虚又道:“启禀陛下,此滑州通判因弹劾此事,如今已经被贬谪至广南东路广东,若是唤其回来,一来一去,只怕要大半年。不仅滑州通判因此事被贬,还有滑州治下韦城知县也因此事被贬广南。”
赵佶闻言大怒:“岂有此理,着刑部往滑州卫州彻查此事。退朝!”
赵佶回身就走,梁师成心中大急,连忙跟随而去。这大内总管李彦只怕就要遭殃,虽然事情还不知真假,但是这李彦也少不得一遭苦头了。赵佶回去第一件事便是要把这李彦叫到面前来问,不论李彦如何辩解,只怕这李彦也坐不稳这大内总管了。若是罪名坐实,人头也不可能还保得住。
王黼心中怒不可遏,见得赵佶已走,回头大喊一句:“范致虚!”
范致虚已经回头,闻言停住脚步,拱手问得一句:“王相公唤下官有何事?”
“你为何屡屡与本相过不去?”王黼直言耳闻,满朝文武皆驻足来看。
“王相公说的哪里话,下官何曾与王相公过不去,相公乃尚书省仆射,下官只是尚书省下刑部尚书,如何敢与王相公作对。”范致虚答道。
“你今日所奏之事,为何不与本相提前商议一番?你眼中可还有我这个尚书省仆射?”王黼已然怒火攻心了,这几日在朝堂之上颜面尽失,此时哪里还能不发火,若是再这样下去,满朝文武还有何人会把自己放在眼里。
“哦,原来王相公是说此事,难道下官弹劾一个触犯国法的太监便是与王相公过不去,若是如此,下官明白了,明日便与官家再奏一番,把王相公对于李彦强取豪夺之事的看法禀明官家,帮王相公把此时回旋一番就是,还请王相公恕罪。”范致虚开口说道,脸上还似有一些笑意。
左右文武听言,大多忍俊不禁,便是这范致虚当真会说话。
王黼听言,抬手指着范致虚,气得练练说道:“你。。。。你。。。你怕是这尚书不想干了。”
“王相公恕罪才是,未想王相公与宫中内侍关系这么好,头前下官也并不知晓,不知者不罪,相公息怒息怒。”范致虚便是要当众出这王黼的丑,话语看似请罪,实际便是当着这么好的机会,文武都在场,就是要王黼难堪。
王黼闻言,看得左右围观之人的面色,又气又怒,起身就走,口中还道:“秦中丞,这范尚书主政刑部多年,是否一向奉公廉洁。”
王黼当真没有了手段,没有了办法,威势一去,留下的手段只有这般了。这么多人面前,王黼似乎只有如此才能去给自己立威。
秦桧连忙跟上几步,开口说道:“待下官回去翻查一下近几年来的奏折,看看这范尚书是不是一向奉公廉洁。”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往外而出,话语声音不小,皆入左右之耳。
满场当真有不少人强忍着,就怕自己笑出了声。
忽然这大殿之中当真传出一声嘲笑,众人回头一看,正是童贯。
第四百四十章不知相公唤学生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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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智打马在北上往齐州济南的路上,李纲也随行回沧州。
如今郓州倒还是留了些沧州官吏,重新清查田亩之事也做得差不多,只剩下具体细节丈量上的差事,已然没有了阻力。
中国历朝历代的更迭,其实还有一个规律。便是土地兼并的规律。
一个新朝代建立,大多伴随着大规模的土地重新分配,有功的士卒会得到土地,战乱时候无地的流民会得到土地。新朝代也会制定新的土地制度,经过战乱之后,往往都是一心想要休养生息更多的百姓得到土地国家收到更多的赋税变得强大。
但是在国家稳定之后,各种各样的土地兼并就开始了。土地兼并的模式与赋税是息息相关的,也伴随这腐败。如曾头市这种土地兼并的模式,便是腐败是主要的原因。还有比曾头市这种势力更加庞大的家族,兼并的土地也就更多。
还有些朝代,文人只要有了功名,便可免除一切徭役与税赋。这一点也是土地兼并的原因。甚至会有同族之人把土地直接转到有功名的文人名下,如此便可避税。也有直接把土地卖给有功名的文人,得了一笔钱财之后,再以较低的佣金租赁原来的土地来耕种。
不论哪一种兼并方法,是非法暴力还是腐败,亦或是故意避税。都与权力息息相关,只要能走通权力,就能达到避税的目的。所以历朝历代,土地兼并都会发生,都会随着时间不断进行。
如此也就会造成国家税收的流失,也会造成许多百姓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地,流离失所之人,必然给国家安定带来巨大隐患。
一个朝代在终结之时,往往土地兼并也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明末之税收,一年只能收到四百多万两,严重的土地兼并便是最大的症结。
内忧外患的原因也与土地兼并有这密切的关系。闯王李自成的口也不过就是“迎闯王,不纳粮”。李自成宣传的政策也就是“均田地免赋税”。有那么多人拿着兵器跟随李自成攻入北京,土地兼并带来的社会问题之大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朝代更迭,并非谁打得过谁,谁又打不过谁。其实是一个时代社会的整体原因。
历朝历代,土地兼并发展到一定地步,一定带来社会的动乱,也就带来了国家的更替。此乃朝代更迭的主要内部因素。吃饱穿暖的人民是不可能拿刀造反的,相反还会更加原因保家卫国,保卫自己这一份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社会工业化以后,人民的生产不再依附着耕种的土地,这种情况也就发生了极大变化。但是变相的土地兼并也会造成一些社会问题,但是这些问题也是有解决办法的,其实百姓所追求的一切,不过就是吃饱穿暖,之后再追求一点为人的尊严。这些也就不再多叙。
“伯纪,此番回沧州,我想在沧州建立一个讲武学堂。”如今郑智脑袋一刻不得闲,即便是在马上摇头晃脑赶路,也是在盘算着许多事情。
“这讲武学堂是。。。”李纲当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虽然顾名思义也能懂得这个东西是什么,却是也想不出到底这讲武学堂要讲些什么。
“自然是讲战阵之事,如今沧州有五万大军,领兵之人参差不齐,便是要集体进行培训,培训的大概分为几方面,一是基础训练之法,二是地图作业与行军之法,三是战术制定之法,四是临战指挥之法,五是后勤保障之法。还要建立参谋部,参谋者,参军谋划也。不论是大战略上,还是具体作战的战术上,皆是参谋之事。”郑智大概解释了一下,显然心中也想得极为透彻了,所以此时才说出来。
李纲听言,内心极为震动,开口说道:“相公,古往今来,唯有相公能把战阵之事归纳得这般简明扼要,此五法,开了战阵理论之先河。”
中国人对于打仗,其实早已研究得极为透彻,理论也极为详尽。更有大名鼎鼎的《孙子兵法》。但是这些理论都太过零散,而且还颇为高大上,非要有悟性的读书人才能较为透彻的理解,其实并不利于对各个阶层的军将进行有效教育。郑智所做的便是把这些东西进行简化阐述与系统归纳各个阶层的军将都能懂,都有一个具体执行的标准。
这也是后世对于士兵与军官培训的科学办法。郑智便是要在这个时代对各级军官进行有效的普遍培训教育。
让战争变得更加可控,军事计划能执行,战术目的能刚好的达成。步兵什么时候该上,骑兵什么时候该冲,一切都在应有的制度里,不论战局之中多么小的一个环节,皆在这种合理的制度之中。
而非派兵布阵之后,听鼓就冲,鸣金就撤。两军若是实力相当,胜负便有些听天由命的味道了。
小规模的战役如此倒是没有什么大问题,大规模的战役,麾下几万人马,这种指挥模式,实在太过落后。大胜利往往就是无数个小胜利聚集起来的,郑智便要把那些小胜利的胜率提到最高,自然就提高了大战役的胜率。
郑智听得李纲夸奖,点点头道:“伯纪,到沧州之后,此事还需你多辛苦一番,选个好地方把这学堂衙门先建立起来。”
“相公放心就是,只要相公把要求提出来,我便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这学堂衙门给你建好。”李纲极为聪慧,便是郑智稍微一解释,李纲心中已然知道这件事情意义重大。
郑智忽然还想起了一人,开口喊道:“吴用呢?把吴用找过来。”
牛大打马回头便去寻吴用,寻得良久,终于在队伍后面寻到趴在一辆平板车上的吴用。道路虽然平整,却是也有颠簸,每一个颠簸都能疼得吴用龇牙咧嘴。
“学究,相公唤你。”牛大打马上前说道。
吴用听言,面色一喜,忙道:“快快,把我马车的缰绳给牛都头。”
牛大如今也是亲兵都的副都头,与岳飞是一个等级,也算是牛大的荣幸了。
头前拉马的士卒连忙把缰绳递给牛大,牛大接过缰绳,夹起马腹便往前走。
平板车忽然加速,疼得吴用嘴角一歪,却是还听吴用说道:“牛都头,再快些,免得相公等急了。”
牛大闻言,连夹两下马腹,马匹纯良,迈腿就奔。身后的平板车也飞奔起来。
待到头前,吴用强撑着支起上半身,抬头就要拜见。
郑智摆摆手道:“趴着吧,一个月内是起不得身子的,养好了再说。”
吴用也不矫情,趴下之后恭敬说道:“不知相公唤学生来所为何事?”
郑智看了看吴用,开口说道:“某准备组建一个新衙门,叫做参谋衙门,参军之事,参军之谋。你当此衙门副主官,便唤作副参谋长,如何?”
说白了这个参谋衙门与军师是差不多的意思,只是比军师的差事多了许多,便是绘制地图也是参谋的事情。这个衙门不仅需要军师,还要更多专业的技术人才。甚至以后传达命令的事情也是参谋衙门的差事。
郑智让吴用来做副参谋长,这正参谋长自然就是朱武了。朱武跟随郑智几年,兢兢业业,虽然不如吴用心思敏捷,但是朱武胜在稳妥。不论什么部门,主官永远是要选稳妥之人的。
吴用听言大喜,连忙又撑起上身,开口说道:“拜谢相公不弃,学生一定把差事做好,再也不会有丝毫差池。”
吴用担心了一路,便是怕郑智因为自己逾越下令之事有所疏远,如今郑智这个安排,倒是打消了吴用的担忧。参军之事,参军之谋两句话吴用自然是听懂了。这个衙门的权职吴用也就能猜个大概,能做这个衙门的副主官,吴用的地位显而易见。
“甚好,你便每日跟在某身边,许多事请还要教给你知晓,这副参谋长可不是那么好做的。”郑智又道,要教的事情还真不少,首先便是要把一套固定的程序制定好,还有这些参谋要做的事情当真是要郑智手把手来教。便是制图一项,虽然不算多么复杂,但是想要教会几人,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多谢相公,多谢相公,学生一定竭尽全力学习,不负相公所望。”吴用面色大喜,就怕郑智不带着自己,就怕郑智不教自己。只要郑智原因在自己身上花费功夫,也就证明了自己的性。
吴用在真正见识了郑智手段之后,心思似乎越发坚定起来,认定郑智就是自己这个山野学究的未来。吴用也极为享受在郑智身边这种如鱼得水的感觉,若是不受郑智待见了,吴用当真不知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去做的,这辈子的追求也就化泡影,更不谈人生意义之类。
“牛大,把吴用的马车牵过来一点。”郑智吩咐道。
牛大自然照办,大军还在前行,郑智已经开口教授了:“行军无事,某便与你说一些战阵之事,先问问你,如何才能知晓一个陌生地方的整体地形?”
“学生以为,若想知晓地形,斥候乃最佳手段,多派斥候打探,可知地形。”吴用答道,心中却又疑惑,便是这郑相公似乎把自己当成一个门外汉来教了。
却是吴用不知,郑智随后的话语,自然而然就引出了军事地形图。带有等高线的军事地图实在太过。也是郑智最想先教授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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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一章 张顺与阮家兄弟()
沧州运河码头之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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