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公过奖。”郑智也拱手回复一下,心中其实多是担心,只因为此时心中连个计划也没有。
“今日事毕,老夫安排了桌酒宴为郑相公接风,时候不早,郑相公随老夫走一趟如何?”王汉之一脸诚意,伸手作请,这种礼节也是自然。
郑智也不拒接,伸手也请,便跟着王汉之出衙门而去。
王汉之本走在头前,忽然又慢了一步与郑智并排,便是要给郑智介绍江宁府城地理人,郑智倒是有兴致去听,比较这江宁本就是历史名城,从汉末三国到后世,这江宁一直都是大名鼎鼎。
“郑相公,要说江宁,便不得不说这秦淮河了,十里秦淮自古就是人墨客流连之所,今日我等也要泛舟秦淮,领略一番这秦淮韵味,也不枉郑相公这一趟原道而来。”王汉之能主政江宁,心中也是有些自豪的。
郑智听得连连点头,借着傍晚余光,打量着身边的河流,倒是并不显得多么宽敞,却是这秦淮河穿城而过,两岸江南水乡的韵味实在典雅,比之汴河两岸还要多了一番风味。
路过一个巷口,王汉之忽然停住了脚步问道:“郑相公,你道这是何处?”
郑智听得一问,打量了一番,不过就是一个巷口,并无什么稀奇,只是这巷内的建筑比其他地方显得大气一点,也未多想,答道:“在下不知,还请王相公解惑。”
王汉之听言,哈哈一笑,捋了捋胡须说道:“此处乃乌衣巷,自古以来就是豪门大族居住之地,魏晋风骨到得如今,犹有遗存,如今也多住人大族,书香之所也。”
郑智看得王汉之一副自得模样,自然也想起一些事情,便道:“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郑智印象中,这篇诗似乎是上辈子小学时候学的。乌衣巷却是跨越千年呈现在郑智眼前,郑智不禁也驻足观看了起来。
“哈哈。。。正是正是,正是这乌衣巷,刘禹锡当初笔误,这王谢应该为王榭尔,此乃人名。”王汉之也不知从哪里听轶事。却说这王谢并非指代东晋王谢两大家族,而是指代王榭这么一个人。
郑智自是不知王谢到底说得什么,也不多言,只是起身又往前去走。
第三百七十九章 狗官杀人了!()
本来郑智还是兴致勃勃,却是王汉之说来说去就是这么点事,郑智自然也没有了头前的兴致。
王汉之自然也发现了郑智兴致缺缺,连忙带着郑智往一处码头而去,码头上早有画舫等候,画舫之中自然就有清倌人,清倌人不外乎也是吹拉弹唱。与汴梁七十二名楼也就是一回事了。
对于这种场合,郑智也慢慢习惯,画舫几层,装饰得极为漂亮。画舫内多是江南女子,苏杭软语唱出的声音与汴梁女子完全两样,各有千秋。若拿李师师来说,李师师便是一股空灵与悦耳,软语唱曲多是温婉如玉。
郑智坐在画舫最顶层,自然也是最好的清倌人来伺候。楼下还有两层,多是本地士子聚集。江南不比河北山东,江南自古文风鼎盛,家族势力大小也多伴随着族中文才的高低,文才高的自然能做官,做了官家族势力就越来越大。河北山东,民风彪悍,拳头大的往往能闯出一些名堂。
所以自宋以下,南方为官者往往比北方的多。便是这大宋朝,江南两浙官员便占了朝堂大半,还不算淮南、荆湖等地。朝堂大佬也多来自南方。
却是今日这画舫显得格外的冷清,楼下似乎没有多少客人,大致也是因为贼兵临近,众人也少了作乐的心思。
便是郑智也刚刚听王汉之说,蔡京埋葬在杭州的祖父与父亲的坟墓也被方腊掘了,尸骨被暴晒于野。郑智听得这个消息,对于这方腊起兵的事情又看重了几分,更知方腊与宋江完全不同。
郓州曾头市,李纲在大帐之中坐得许久,营寨之外围满了曾头市的百姓。
韩世忠与杨志一脸气愤,心中直感觉憋屈,自从入得军伍以来,哪里有过这般束手束脚的事情。
李纲想得许久,忽然开口道:“裴左官,要不今夜我等先撤回郓州,调集大军再来弹压。”
李纲心中实在不愿乱起刀兵,曾头市之民便是无辜,起了刀兵冲突,最后伤及的也是这些无辜。只有调集大军前来,才能让这曾家看清形势,不敢妄动。
调兵之事李纲自然要与裴宣来说。裴宣听言,只道:“此番来回,又是半月,相公差事紧急,哪里容得这般拖拉下去,此法不妥。”
韩世忠听言,开口怒道:“哪里需要这般麻烦,我带麾下汉子冲将出去,拿了曾弄就是。”
裴宣看得韩世忠一会,心中也在计较。李纲心中也知不能再拖拖拉拉,却是又怕起了刀兵,激了民变。便是韩世忠再说这话,两人皆是沉默良久。
裴宣想了片刻,看着韩世忠道:“韩将军,你可有把握?”
“左官放心,我与杨志兄弟打马冲出去,何人能挡,拿个曾弄,话下。”韩世忠胸有成竹,战阵之上何曾怕过谁。
裴宣又去看了看杨志,与李纲对视了一下,年轻的李纲心中犹豫不决,便是不发表意见。
杨志见得裴宣眼神,一脸自信,开口道:“必拿曾弄这个老家伙问罪。”
裴宣是个沉稳人,却也是见多了世面,如今在郑智麾下,也做多了胆大的事,点了点头只道:“便是如此,两位将军一定要手下留情,不能如战阵厮杀手段,少伤无辜。”
韩世忠把案几之上的头盔往头上一戴,拿起长枪开口道:“放心便是,只要不是送死的,我等也不多理会。”
说完韩世忠便出了大帐,杨志也戴好头盔跟了出来。
两人出门上马,韩世忠却并不急着行动,而是慢慢站到马背之上,环视一番左右,找寻曾弄的身影。
找了许久,韩世忠怒骂道:“这老东西,发动百姓出头,却是自己不来。”
杨志听言说道:“韩兄弟,这曾弄,倒是不好办了。”
“如何不好办,我看正好,若是他在这里倒是有些束手束脚,既然他这里,必然就在家中,你我带人冲出去,直奔庄子里去,此时庄子里必然空虚,冲进曾家拿人就是,反而还能避开这些无辜之人。”韩世忠又坐回马匹,口气凶戾说道。
杨志一听,恍然大悟,调转马头便走,口中还道:“正是这个道理,便冲进曾家里去。”
两人打马,几百铁骑早已准备妥当。
营寨之外,曾涂带着三个兄弟正在人群之中,四人一脸笑意,只听曾涂笑道:“姜还是老的辣,父亲这一招,便逼得姓李的小二投鼠忌器,只能窝在营寨里不敢出来了。”
曾索也道:“大哥,以后你还要多学着点,爹爹这办法比你那动不动就要杀人的办法好得多了,你看那姓李的知府可敢再激民变?”
“那是那是,这些手段当真要多学,你我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些毛躁,那黄口小儿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知府,岂是父亲的对手。头前咄咄逼人,如今你在看他,哈哈。。。”曾涂此时心中便是觉得自己父亲是在高明。便是叫自己不带兵器也是高明之中的高明。
此时人群之中,呼喊之声此起彼伏。
“狗官逼死人。。。”
“不让我等有活路,既然便死在此处算了。。。”
“狗官乱权,压榨良善,官逼民反。。。”
曾涂听得这些声音,心情更是大好。带着几兄弟席地而坐,还吩咐小厮回家取酒来饮。
便是此时,忽然传来马蹄大作,曾涂惊得拔地而起,只见营寨大门瞬间打开,几百铁蹄蜂拥而出。
门口众人早早就看到冲出来的马队,更是吓得四散逃开,这身披铁甲的高头大马声势实在有些吓人。
“官兵杀人了,官兵杀人了。。。快快拦住他们。”曾涂看得四散开来的众人,急忙大喊,便是要让众人把这些官兵挡住。
韩世忠一马当先,一杆长枪左右乱扫,头前来不及闪躲之人,皆被韩世忠大力扫到一边。
非生死之仇,非保境安民之责,这些百姓哪里愿意被马蹄无辜踩死,尽管曾涂大喊也控制不了在场上万人。众人都是左右避让,心中也只想着不过就是来与外地来的一个知府示威的,哪里想着要来与官兵拼命。
曾涂见得众人皆往旁边去躲,心中大急,连忙往马匹奔驰的方向而去,想去拦下头前那人。
韩世忠见得头前百姓竟然都自动再躲,反而放慢了一些马速,容得左右去躲避。
却是这头前忽然冲上来一人,开口大喝:“狗官岂敢擅杀良民!”
这人自然就是曾涂,仗着自己有一身武艺,便要来拦韩世忠。话语之中也是在威胁韩世忠韩世忠投鼠忌器,不敢下手。
泼韩五哪管得这些,看得头前来人正是那曾弄之子,手中长枪一收,直奔而去,口中大喊:“岂敢找死!”
只见长枪闪电而出,借着马速更是迅猛,便是要把今天下午的鸟气由这一枪全部发泄出来。
曾涂见韩世忠迅猛一枪,也不躲避,竟然想伸手去接,便是想接住长枪把韩世忠从马上拉下来。
只见曾涂眼疾手快,险险避开了枪刃,竟然双手抓住了刺来的枪身。
韩世忠何等武艺,战阵之上来去纵横之辈,哪里由得曾涂空手来接这一枪。枪身一转,身体绷紧,使出全身之力,枪刃也随之一变,直奔曾涂胸口而去。
曾涂抓住枪身正准备使力去拉,却是哪里还由得他来发力,双手竟然被带得一个旋转。
眼睁睁看着枪刃从胸口而入。
此时的曾涂已然目瞪口呆,双手却还紧紧握住这杆长枪。只见这长枪又从胸口拔出,连带得曾涂身形也往前扑倒。
等到双手无力一松,一匹快马从旁而过。
曾涂眼前唯有飙射出去的鲜红。
接着无数铁蹄从旁飞过,震得大地轰鸣。曾涂耳中唯有嗡嗡声不止。
几百铁蹄没有阻挡,瞬息而过。只听身后几声大喊:“杀人了,狗官杀人了!”
曾索、曾魁、曾升三人飞奔过来,只见自己大哥躺在血泊之中,全身抽搐不止,身下鲜血狂涌。
“快追上那厮,为大哥报仇。”曾索一声大喊,拔腿便追。
只见头前那队骑士直奔曾家庄子而去,身后竟有上万人来追。曾家三子自然就在头前,手中还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
只是越追越远,头前马队已然全力在奔。身后上万人皆是双腿来追。营寨与这庄子不过几百步远。
马队瞬间就出了视线,入得庄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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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章 军令一出;唯有百死()
曾头市曾家大宅,曾弄与史文恭对坐大厅,副教师苏定坐在下手。这曾家对史文恭一直非常尊敬,用座上宾这个词用来形容极为贴切,曾家本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如今能有能与当初梁山相抗衡的武力,基本都是史文恭的功劳。
“两位教师,今日老朽这般手段,也不知这李知府会不会乖乖就范。老朽眼皮直跳,心神不宁啊,就怕出得什么祸事。。。”曾弄一脸担忧,却也是被逼无奈,不愿出这笔巨款,也就唯有如此办法了,
苏定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淡定说道:“老庄主放心就是,想那姓李的不敢轻举妄动,我曾头市的厉害他也看在眼里,他不过带了几百人马,翻不起浪来。”
史文恭却也是一脸担忧,听得苏定话语,接道:“话不可这么说啊,毕竟他是官,我等是民,此番就算他们知难而退,怕是过不得十天半个月又会卷土重来,经略府不比郓州知府衙门,沧州如今是大军囤积之地,特别是这个郑智来了以后,手下军汉上万,猛将更是不少。破那梁山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算现在退了,来日大军前来,我等实在难以应对。”
曾弄一听,面色中的担心更多,忙又问道:“史教师,那经略府虽然是官,却是也不能横行无忌,我曾头市又不是梁山那样的匪贼,经略府还能出兵来打不成?”
苏定听言,点头道:“老庄主说得极是,经略府可以出兵打梁山,但是怎么可能出兵打曾头市?下次再来,便也如此就是,再派上万的百姓围住他们,看他们是敢打还是敢杀!史大哥也不需担心,老庄主此计必然万无一失。”
史文恭听言站起身来,连连摆手道:“苏贤弟,你可不要忘了当初大名鼎鼎的小孟尝啊。小孟尝柴进身怀太祖御赐丹书铁卷,最后落得一个什么下场?那经略府可曾束手束脚?还不是说破就破了?逼得那柴进只得入梁山去躲,现在还被那郑智拿到东京去请赏了,生死未卜。苏贤弟想一想,曾头市可比得过柴家庄?”
曾弄闻言,也站起身来,眼看史文恭,问道:“史教师,若是过得半月,经略府大军而来,该如何是好啊?”
苏定看得曾弄如此着急,虽然知道史文恭说的都是事实,却是也连忙开口安慰道:“老庄主别急,柴进那是自寻死路,仗着有那先祖传下的丹书铁卷便不顾朝廷律法,四处庇护江湖匪类与朝廷通缉的贼寇,焉会有好下场。曾家可不曾犯了朝廷律例,更不曾与朝廷作对,那经略府可敢肆无忌惮?”
苏定一席话语,显然把这曾家几十年来偷逃朝廷田赋的事情放在了脑后。史文恭却是心知肚明,开口接道:“老庄主,此番得过,经略府下次再来,便是讨价还价的时候,反抗也不过是讨价还价的手段,该给的还是得给,给多给少再来计较。只要老庄主态度上多谦恭一点,再加上一点手段,谈一个能接受的数目,也未尝不是一条好计。如此才能一劳永逸啊。”
曾弄听言,面色又变,说到要给钱,曾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愿意,不论给多给少,总是几十上百万贯的事情,曾弄一辈子就守着这份家业慢慢发展,此时忽然又要给出这么多,如何舍得。舍不得是其一,却是也知道不论舍不舍得,史文恭的话语是没有错的,想要一劳永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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