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纪,你这骑术不差啊,这般速度你都跟得上!”郑智慢慢停下马步,回头与李纲说道,自然也是夸奖。大宋文人,李纲已然就是一个异类。异到以后会招文人集团的排挤。
“哈哈。。。这党项马着实纯良,习练起来也顺手,再过得些时日,必然能随诸位任意驰骋。”李纲显然也知道郑智还是在照顾自己,没有真的纵马狂奔。
郑智勒转马头,与李纲说道:“伯纪,你也是公务繁忙,今日便送到此处,来日清池再聚,临别再送你一份礼物。”
李纲听言自然欣喜,却是也有些疑惑,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发现郑智带了什么东西,问道:“相公,什么好东西?”
郑智看得李纲如此不客气,哈哈一笑,转头从马背之上拿出一物递了过去,说道:“这把弩,跟了我三年,能射百步,精准非常,皮甲轻松洞穿,几十步外铁甲也能射破,今日送与你,来日战场同走一遭如何?”
李纲伸手接过弩弓,摸了摸光滑的弩臂,弩臂已然不是木头的颜色,略微有些发黑。看得这柄硬弩,李纲左右把玩了几下,开口笑道:“多谢好礼,来日我便持此弩随相公上阵,也亲手杀几个蛮虏,人生快事!哈哈。。。”
“好,今日别过,来日再会李知府!”郑智打马回头,也是一句调笑。
李纲拱手,目送郑智打马走远,才慢慢回头。
————
清池县内,燕青连赶两夜,回到城内,与武松汇合之后,便按照郑智的吩咐开始监视朱仝。
朱仝大多时候都在知府衙门里并不出门,出门便是带着一个小衙内在这街市上玩耍。这小衙内自然就是沧州吴知府的儿子,对于这份差事,朱仝倒是也乐在其中,人与人的交际,从来都是尔虞我诈,朱仝经过这一番苦难之后,每天陪着一个孩子,反而自得其乐起来,也是难得的舒服日子。
若是就这般下去,没有其他左右的事情,朱仝这一辈子大概也就是跟着吴懂了,做一个护院的头领或者管家之类的差事。吴懂也有些门路,官运应该不会太差,朱仝应该也是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平常也是逍遥自在,大致也不会受多少旁人鸟气。也许比个县城的都头更加受人尊敬。
至于以后老了,这朱仝从小带到到的小衙内,自然更会对朱仝尊敬几分。也会有朱仝一个不错的晚年。
今日到得傍晚,吃罢晚饭,朱仝照例带着吴家小衙内出门逛一下。
带得几贯钱,出得衙门后门,小衙内被朱仝架在脖子上,这小孩倒是十分乖巧,与朱仝极为合得来,在朱仝肩膀上也不乱动,时不时问问这是什么,那是什么。
朱仝也笑着一一回答,心中也在想,过得些时日,安稳一些,便把郓城的家人也接过来,如此也算是回归了安稳的日子,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去了。
“朱伯,往那边,那边有人卖艺呢。”小衙内看得街道远处有些不少人围作一团,哪里还会没有兴趣。
“嗯,就往那边去,许是有人卖艺,胸口碎大石之类的,热闹得紧呢。”朱仝也知道沧州如今是个什么模样。就是连卖艺的都不能耍刀枪,只能耍棍棒,沧州已然就不准带兵器的江湖人走动了,胸口碎大石之类的还是可以表演。
朱仝扛着小衙内凑到人群里去,果真是卖艺的,拳脚棍棒,胸口碎大石则是压轴的戏码。卖艺的倒是不算江湖绿林人,也是底层的营生。
一番拳脚棍棒,小衙内自然鼓掌叫好,还叫朱仝给钱。朱仝倒是没有觉得哪里好,真假把式,朱仝一眼也就看穿了,倒也算是花哨得紧。
接下来就是压轴好戏了,这大石板一搬上来,众人欢呼叫好。
朱仝肩上的小衙内更是拼命鼓掌,朱仝抬头看了看,也是一脸笑意,心中也对这小孩喜欢得紧。
忽然朱仝感觉有人拉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朱仝回头一看,一个汉子开口问道:“朱大哥。”
朱仝哪里还认不出当面就是雷横,又惊又喜,随即也想到这里是沧州,连忙问道:“雷横,你怎么到得此处,快走快走,被人抓住了可就要人头落地了。”
雷横却是连连摇头道:“朱大哥,吴学究也来了,且与我去见一见。”
朱仝哪里还敢耽搁,心中只怕这雷横一个不慎被人认出来,沧州可不比郓州,哪里还会有命在,连忙转头与雷横走去,心中只想赶紧去告诫吴用快走。
却是朱仝一转头,肩膀上的小衙内开口道:“朱伯要去哪里,胸口碎大石还没看呢。”
朱仝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肩膀上的小衙内,又看了看雷横,左右查看了几眼,开口与雷横道:“你且去那边小巷内稍等片刻。”
雷横听得朱仝话语,忙道:“吴学究在等候呢。”
“你且躲在哪里等候片刻,我马上就来。”朱仝伸手轻轻推了一下雷横,回头又往人群里看去。心中显然是不想这小衙内失望。
第二百九十五章 反倒陷我于不义()
雷横无法,只得回头往一边小巷走去,小巷漆黑,也不怕被人认出。这沧州之地,对于梁山上的人来说,实在太过危险,便是对于一般江湖人物,也是禁地。
朱仝内心虽然焦急,却还是等着这胸口碎大石慢慢演完。
却是不知,左右人群,慢慢也走进了几员大汉,这些大汉也在看着的胸口碎大石,却是有意无意也往朱仝看上一眼。
朱仝却是频频回头去看不远处的小巷子,看得雷横在漆黑中显露的一点点身影,越发焦急起来。
过得许久,这胸口碎大石终于演完了。小衙内一边叫好一边与朱仝道:“朱伯,多给些赏钱,这人真是厉害。”
朱仝从胸口摸出一把铜钱,往里面一扔,回头就走。
小衙内却是还有些意犹未尽道:“朱伯,再看一下可好,说不定还有其他杂耍呢。”
“胸口碎大石演完了就结束了,明日再来看吧,朱伯来了个熟人,且先与他见一见。”朱仝步伐,却是话语轻声。
肩膀上的小衙内也是极为的懂事,开口道:“好吧,那明日再来。”
雷横见得朱仝往自己走来,连忙上前去迎:“快随我去见吴学究。”
朱仝点点头,也不多说,跟着雷横往前走的片刻,进得一条小巷,拐了几下,又到得一条深巷子面前。
“学究就在里面等候。”雷横开口道。
朱仝慢慢把肩膀上的小衙内放了下来,轻声说道:“小乖官,你在这等我一下,我进去见一个人,片刻就出来,然后我们就衙门里去。”
官便是官人,乖官自然是小孩子的昵称。朱仝本想带着这小衙内去见吴用,却是又想到吴用与自己交谈的,终究还是把小衙内放了下来,孩子虽然还小,却也懂事了,有些话自然还是不便让他听到。
朱仝几步进得黑巷,里面果然有一人等候,一副书生打扮,必然就是吴用。
“多时不见,先生安好?”朱仝先一礼见过,也是心中急切。
“向来都好,朱都头可好?”吴用凑近几步答道。
“在此地一切都好,先生如何到得这沧州来了,沧州不比别的地方,先生危矣,快带着雷横兄弟离开此处。”朱仝来见吴用,主要就是说这一句话语。便是要吴用等人快走。
“晁盖大哥与公明大哥此番差遣我来,也是有要事与都头分说,都头在此服这苦刑,寨子里的众位兄弟日日挂念,对于都头大恩,也是片刻不敢忘却,今日教吴用前来,便是想着都头往梁山同聚大义,逍遥自在。都头现在便跟我走吧,不枉晁宋两位大哥在山上苦苦等候。”吴用开口说道,还有大礼来拜,也是拜朱仝救命之恩。
朱仝一听,紧盯吴用,开口就道:“先生此言差矣,此话休提,雷横犯了死罪,我因义气私放与他,事到如今我也是认了,如今又承蒙吴知府看重,也是有情有义,哪里能随你上山入伙,违背了义气行事。”
朱仝心中不愿落草,只想安稳过个百姓日子,话语间也说吴知府情义不能违背。
吴用听来,自然也有些无话可说。
却是雷横几步走了进来,开口来劝:“哥哥你在这里,不过也是服侍人的事情,岂是大丈夫所为的勾当,晁宋两位大哥对哥哥仰望已久,不若跟着小弟上山去吧。”
朱仝听得雷横说自己做的那服侍人的事情,不为大丈夫所为,心中自然有气,开口道:“兄弟,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语,我你一家老小放了你一命,你反倒来陷我于不义。”
雷横被朱仝说得哑口无言,只得拱手后退两步。
吴用也是无法,只得点点有道:“既然如此,那也就罢了。”
吴用虽然如此去说,却是心中早有毒计,便是让李逵杀了那小衙内,逼朱仝上山。话语虽然是罢了,却是吴用抬头往巷外看得一眼,起步往外而去。
朱仝自然也起身出去,便是刚到巷口,哪里还有小衙内身影,左右不过小巷,朱仝急得两边找来找去,更是找不到。
雷横看得这般情况,上前来道:“哥哥,许是我带的两个伴当抱去玩耍了,哥哥不急。”
“如何叫我不急,这小衙内本就是吴知府的命根子,你叫我不急?”朱仝已然呵斥出来。
便是此时,左边巷子深处传来打斗暴喝。
只听一人大喊:“李逵,终于逮得到这黑厮了,二爷爷今日送你上路。”
说话之人还能有谁,必然就是那打虎武松武二郎。燕青武松本就在监视着朱仝,今日算是碰个正着了。
刚才李逵捂着小衙内的嘴巴,抱着就走,准备引朱仝出城,此时不过走得几十步远,武松已然堵在了巷子里。
天快黑尽,武松持刀一人就堵住了这巷子,身后还有七八员大汉。反观李逵,手中并无兵刃,只是抱着一个小孩。
这片巷子,已然也有几十个大汉持兵刃左右进来,还不时吩咐路过的人家把门关好锁紧。
李逵听得头前阻挡的汉子言语,哪里还不知是武松,更是暴怒而起,骂道:“武二,你好胆,还敢送到爷爷面前找死。”
李逵显然也是不怕武松,对武松只有愤怒与恨意,此时已然怒火冲天,把手中的小孩往地上一扔,起步上前便来找武松报仇。被扔在地上的小衙内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哇哇大哭。
朱仝听得不远处的喊叫,看准方向,连忙起步去追,片刻也入了李逵被堵住的巷子。又看得地上哇哇大哭的孩童,上前就抱在怀中。
李逵已然与武松打斗而起,嘭嘭作响。原道是武松也把手中的刀扔到了一边,艺高胆大,也没有把李逵这个手下败将放在眼中。
等到朱仝再往回去看,无数的汉子已然把另外一边巷口堵得严严实实。
吴用、雷横、李逵,还有这抱着小孩的朱仝,全部被堵在了小巷之中。
朱仝哪里还看不明白,开口便道:“各位上差,误会了误会了,这几人是我的好友,并未在沧州犯过案子。”
便是此时,朱仝还是义气当先,想把这事情解释过去,救得这几条性命。
第二百九十六章 武二哥快快留手()
另外一边站在最前面的便是燕青,听得朱仝话语,开口喝道:“朱仝,梁山反贼吴用、雷横、李逵是你的好友?”
朱仝听得一惊,这几人身份已然败露,却是这朱仝心中还有那一份义气,开口道:“不知哪位上差当面?是不是认错人了,这几人是我在郓州时候的同僚,并非梁山反贼。这都是误会啊。”
朱仝便是如此,也是因为如此义气,上得梁山之后,竟然坐上了第十二把交椅。地位极为显赫。
燕青听言,哼哼一笑,腰刀已经拿在手上,慢慢往前而去,口中还道:“若不是我家相公说饶你一遭,你今日也该是这梁山反贼了,你手中抱的吴知府家的小衙内吧,你是走还是不走?”
燕青也看得跟这朱仝打嘴仗,只问这朱仝走不走,意思显然就是这朱仝现在若走了,今日也就没有他的事情了,若是不走,那也怪不得旁人。
雷横已然在惊骇之中,左右看了看,知道今日怕是走不脱这一遭了,又看了看朱仝,把这朱仝往后一推,喝道:“你是哪里来浑汉,凭得你也想沾我梁山的名头,还不快滚。”
雷横话语,已然就是要帮朱仝撇清关系,如此局面,雷横哪里有愿意去害了这刚放了自己性命的朱仝,两人同僚多年,到了这般时候,雷横也只得如此去救朱仝了。
朱仝听言,看了看手中还在大哭的衙内,又看了看左右逼上来的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却是这般犹豫纠结,不知如何是好,急得是满头大汗,左右跳脚逡巡。
只有吴用最为冷静,左右看得几下,若是一些官差喽啰来围,吴用必然想要搏命一番,兴许能有个逃出升天,却是这武二也来,吴用哪里不知今日是走脱不了。
吴用脑中又想到那一日放自己与晁盖走的那个郑相公,连忙开口喊道:“铁牛,快快罢手吧,事已至此,且到牢狱走一遭吧。”
吴用心中只有一个念想,便是想着这郑相公能放自己一次,兴许还能再放一次,不论如何,见到郑智,也还有个话语分说,也还能有个回旋。
李逵此时须皆张,便是上一次被武松打得昏死在地,养伤三四个月,现在便是一心想要报仇,哪里听得进吴用喊话,拳头连连往武松击打而去,口中还在大喊:“老子杀了你。”
武松连退两步一止,提脚飞踢,口中也是暴喝:“鸟厮,纳命来!”
李逵见得飞踢一脚而来,双拳抱胸去挡,一声闷哼,连退几步。甩了甩左右拳头,欺身又上,便是去迎追击而来的武松。
两人拳脚武艺,李逵自然逊色不少,武松靠的就是一身拳脚,便是用这两把铁拳砸死猛虎,更还有夺命鸳鸯腿的绝技。
两人交手片刻,李逵已然落了下风,全凭这一身舍命的血气去拼,落了下风也不躲避,硬来硬往。
李逵与鲁达都是舍命的浑人,但是区别甚大。鲁达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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